孟婆的周年回馈（快穿）

　　“林晚，你还记得我么？”

　　全场愕然，这是什么问题？
　　林晚也疑惑的“啊”了一声，江寻听着似曾相识的声音骤然攥紧了拳头，心说一句“遭了”，拔腿向台上的林晚冲去。

　　台上台下的人都猜测会不会是提前安排好的环节。
　　但也不需要猜了，因为就在林晚接过捧花的下一秒，那女粉丝自袖口里抽出一把水果刀来狠狠朝着林晚捅过去！

　　江寻听到熟悉的声音，最先反应过来，那声音不就是消失许久的厉小婉！
　　可他长腿大步的跑过来还是晚了一点，伸手想要打掉厉小婉手里的刀子，却只碰到她的手肘！林晚接过捧花的瞬间完全没有任何防备，厉小婉手腕一歪，“噗”的一声，刀子应声没入林晚胸前！

　　江寻长臂一捞把人接住紧紧抱在怀里，厉小婉见状，冲上来补刀，江寻抱着受伤的林晚不敢大动作防卫，电光火石间，他侧过身去，硬生生用肩膀抗下这一刀！

　　身边的人已经都呆了，傻了，当场石化了！
　　观众亲眼目睹了行凶过程，一片惊呼哀嚎，有些已经跑到安全出口！

　　厉小婉还想继续扬手，被最先回过神的姜愈冲过来一脚踢中小腹，痛得她弓起身子，往后踉跄了几步，才被冲上来的人制服！
　　姜愈眼里一片猩红，发散着恨不能食肉啖血的戾气，顾不得众目睽睽和现场的长枪短炮，两步上前，抬脚飞踢在厉小婉的脸上！

　　厉小婉趴倒在地上痛呼，勉力撑起身子“呸”了一口，和着血沫子吐出两颗牙来！姜愈还不解气，再次抬脚时被梁彦叫下，“别管她，先看看他们俩！”

　　一群人手忙脚乱的拿东西帮忙止血，心焦的催救护车赶紧来。江寻把林晚死死抱在怀里，大脑像是挨了一记闷棍，剧痛无比，太阳穴一下一下撕扯着跳动，他用手在林晚胸前按压止血，一边不停亲吻她的额角。

　　一直在失血的林晚意识涣散，四周仿佛一片死寂，只听得到一个深沉声音在她耳边不停不停的絮叨，
　　“宝贝，没事没事，不会有事的……”
　　“救护车就要来了，乖，不睡啊，我有好多事情要告诉你……”
　　“晚晚……你撑住，我还要追你呢，还要娶你，还要跟你生宝宝，跟你过一辈子……”
　　“你……你不能这么残忍，连个重头再来的机会都……都不给我……”
　　“林晚！我不许你睡！不许你走！”
　　“你……别走，别又丢下我一个……”

　　不停碎碎念的声音从轻声抚慰到歇斯底里，再到束手无策，他的声音都在无助的颤抖。

　　林晚张了张嘴，艰难的从嗓子眼挤出两个字，只有江寻听到了。
　　她从没对他说过，但他都知道。

　　“爱……爱你。”

　　江寻怔楞了一下，一股巨大酸涩涌上心口，他低下头轻轻厮吻带着血腥气的嘴唇，喉咙里咕哝着，声音已经变了调，“我知道，宝宝……”
　　“你还没告诉我，很早就喜欢我，到底有多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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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次站在手术室外面，江寻形同一尊雕塑，走廊里的穿堂风与他擦身而过，落地窗透射进来的正午阳光打在身上，也是冰凉。

　　林晚刚被推进手术室，医生就下了病危通知。

　　接到通知的赵无双来了，唐尼也来了，二人在走廊上见到，赵无双匆匆点点头，红着眼去找医生了。
　　唐尼刚动嘴，她已经走远了。

　　他走到江寻身边站定，那人浑身散发着凉气，没人敢近身。

　　唐尼想要对曾经的情敌说些什么。
　　她会没事的？
　　吉人自有天相？

　　无力爆了。

　　江寻冷峻的脸上是彻底崩裂的心痛，透着点卑微的企盼。
　　唐尼最终什么也没说，拍拍他没受伤的肩膀，走了。
　　他终于信了当初赵无双的话——你真觉得她离了婚，你就插得进他们之间么？

　　看到眼前这个好像被挖走了心的江寻，唐尼就知道了。

　　除了死亡，没什么能把他们真正分开。

　　江寻浑然不觉站了多久，肩上的伤口缝了九针，护士打麻药前，他问了一句话——打完麻药，我还能抱她么？

　　护士再三保证没问题，但是也劝他最好不要抱，以免伤口撕裂。

　　当然后面的话，他置若罔闻，再不理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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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中途出来，下了第二次病危通知。
　　“……情况不容乐观，失血过多，好在是病人现在生存意志非常强烈，但你们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江寻咬紧牙关，脸颊上的咬肌紧紧绷起，“不惜一切代价……救她……”

　　“求您……”

　　医生楞在当下，他从未想过，在娱乐圈一呼百应，在帝都叱咤风云的这个男人，会用近乎哀求的口吻，求他……

　　仿佛眼前的江寻褪去了一切光环，只是个平凡到尘埃里、舍不得心爱妻子撒手人寰的普通丈夫。

　　医生重重点头，“竭尽全力。”

　　旁边随他们而来的人见了这一幕都纷纷扼腕叹息，赵无双坐在门口的长椅上，哭着用双手在脸上抓挠，不愿相信。

　　唐尼犹豫了一下，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来，捉住赵无双的手，红着眼框把她按在怀里。

　　江寻头痛欲裂，额角青筋暴起，似乎有什么潜藏的暗涌，已经压制不住就要冲破苍穹！
　　他垂在身侧的双手肉眼可见的抖作一团，高远赶忙上前，“总裁，总裁！您冷静一点！”

　　手术室的门再度打开，医生有些急迫的出来，下了第三次病危通知！

　　“……血压和血氧浓度一直掉，瞳孔有放大的迹象，病人家属要不要进去交代几句……”

　　众人大惊，没人注意到江寻倏然惨白的脸——
　　“噗——”
　　江寻气结于心，喷出一大口鲜血，身子一歪，直挺挺的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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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江寻环顾四周，他确认，这不是夜，亦不是置身于什么空间，围绕他的，是类似于黑洞的虚无。

　　他暴跳的太阳穴平息下来，灵台一片清明。

　　这是哪儿？他心中发问。
　　“是你记忆的黑洞，神识的边缘。”脑海中一个苍老声音答。
　　“我的记忆……为什么是漆黑一片？”
　　“这是你被迫封存的部分，你本不该来。”
　　“那我是怎么来的？”
　　“你气血攻心，愿力瞬时陡增，突破了屏障。”

　　江寻顿住，想起前一秒医生下达了第三次病危通知。
　　“晚晚呢？她怎么样了？”他原地转身，急切的四处打望。
　　“别急，还是先看看你记忆里的宝藏。”

　　苍老的声音话毕，全周墨黑像是被顽童的石子撞碎，玻璃一样四分五裂，无数道炫目光线挤入缝隙中，将无边黑暗慢慢撑开、吞噬。

　　江寻揉了揉眼睛，缥缈的半空中，出现了一只九尾灵狐。

　　小狐狸朝他眨眨眼，伸出两条尾巴摇一摇，像是在打招呼。

　　他的记忆好似被拼上一块，是一个有着桃花眼的白衣少女，她跺跺脚，眉间一团泛着珍珠白色光华的灵气凝聚，化作一只九尾狐。
　　白光一闪，九条狐尾齐齐断掉，她却好似不觉痛，望了望他，然后安然闭上眼。

　　——我没有喜欢的人。
　　喜欢的，大概不是人。

　　江寻眼角湿润了。

　　记忆的无人区，又一块被翻转过来，是一个五月的清晨，院子里晾着几绳子衣服，滴滴答答，一身素衣的女人挽起发髻，灶台边有青色炊烟缓缓升起。

　　那女人回眸一笑，干净得像窗棂上随风微动的雏菊，她说，“相公，你醒了？”

　　黑暗中突兀出现一双手将五月的晴空撕破，她面色青白，湿漉漉的躺在绛红色的床单上，换上了过门时穿的大红罗裙。

　　——你若在天有灵，尽管变了厉鬼来寻我，做鬼也别放过我。

　　“婉儿……”江寻沉吟，痛心入髓。

　　记忆的禁区被一块一块拼凑起来，那些炫目的白打在身上，犹如万箭穿心，毒入百骸。

　　她是为他抛舍一切，拿个胡萝卜兔子当珍宝、被他误会以死明志的大小姐黎绾绾。

　　她是愿做他的眼睛，爱他如命却死于奸人挑拨的驸马仲礼。

　　她是错生了性别，舞台上一颦一笑都只为他一人的绝世名伶万离。

　　她是为他涉险，用命来护他的敌方间谍英陶丸子，是偷偷爱他，卑微待在他身旁，在他最低谷时愿倾其所有的小金丝雀栗弯弯，更是独守寒窑五载，独自带大他们儿子的钟婉……

　　——这战若是胜了，他敢不敢去向皇上求个恩典？
　　——战场上相遇，我会杀了你。
　　杀了你，然后殉了你。

　　记忆里，满头白发的柏江站在栗弯弯的墓碑前铿锵有力的说，沉浸在记忆的最底层，心酸苦涩的江寻同时开口，

　　——我这一生都是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唯有你，我希望有来生。
　　“我这一生都是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唯有你，我希望有来生。”

　　江寻伏在地上涕泗横流，眼泪一滴一滴砸在土里犹如万钧。

　　“她……真的快要死了么？”
　　“是。”苍老的声音没有感情。
　　“没一点转圜之地了吗？”
　　“那要看……你可以给我什么。”
　　“你……到底是谁？”

　　“十殿阎罗。”

　　江寻抬头，端端正正重新跪地，沉声开口，

　　“……我愿意奉上前世今生一切所得，未来后世全部命数，只求她活着，只要她活着。”

　　脑海里那个苍老声音问，“什么都可以？哪怕变作畜生任人宰割？”
　　江寻没有一秒犹豫，“绝不反悔。”

　　话毕，凭空乍现一道天地玄门，门内是浓墨一般的无际黑暗。
　　“喏，畜生道就在你面前，你且进去，她自会平安。”

　　江寻万分冷静的点头起身，在进入之前，最后回望了一眼。
　　他适才寻回的记忆中，一个身穿烟青色夹袄的小宫女对他欠身道，“九王爷，一直向北，路黑，您留神。”

　　“晚晚……”

　　一晃眼，小宫女消失不见，面前是林间小路，身骑高头大马的金甲将军，朝着狼狈的小姑娘伸出干净修长的手，道，

　　“无处可去，就跟我进宫吧。”

　　姑娘扎两个团髻，一身狼狈，唯一双桃花大眼水波流转，教人心上一颤。

　　“叫什么名字？”
　　“小女婉儿，复姓钟离。”

　　江寻闭目，心下了然。
　　晚晚说的很早，便是如此这般。

　　他再无遗憾，长腿一迈，步入永夜。

　　-

　　林晚迷蒙睁开眼，头顶是一格一格的天花板，鼻子里充斥了消毒水的刺激气味，痒痒的。
　　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她觉得古怪，想要抬起身子，胸口一撕扯，痛得她一个激灵，直冒冷汗。
　　“嘶——”

　　咦？
　　手上黏黏的，有湿热的触感。
　　她强撑着抬头去看，怎么……怎么有一只……

　　阿拉斯加？

　　一只成年阿拉斯加犬蹲坐在床边，通体皮毛油光水滑，眉目端正，额头两簇白毛威武帅气，一双眼睛黑亮黑亮的，十分漂亮。

　　林晚看着这狗，很是喜欢，谁知那狗定定看了她一会儿，黑亮的眸子里，倏然流下泪来。

　　她不禁皱眉，那双眼越看越熟悉，她心中跳漏了几拍，这狗莫不是……

　　判官说过，愿念足够强大的话，是可以以落入畜生道为代价来换取一个条件。
　　可他也说过，至今没见过什么人，能有那么强大的愿力……

　　难道说……

　　阿拉斯加好似通晓她意，“汪汪”轻吠两声，眼泪止不住的流。

　　林晚想要替他擦去眼泪，抬手的瞬间，惊得睁大了眼睛！

　　——她伸出了一只雪白的猫爪！

　　-

　　酆都城内。

　　十殿阎罗端坐黑玉尺案后，双手交叉，心虚的绞着手指。

　　殿下几人不见往日戏谑，一个个横眉冷对，咬牙切齿。

　　“咳咳，几位有何贵干啊？”阎王慈眉善目的问道。

　　孟婆，判官，钟馗，黑白无常，外带一个头戴“忍”字发带的外援贞子齐齐出声：

　　“罢、工！”

　　阎王：“呀嘿？你们跟我这儿坐了大半天，敢情这是跟我来集体上访呐？”
　　“不是，当初的策划是你们自己定的，第九世了，还是没能修成正果，钟离婉儿就……”

　　众人：“是林晚！”

　　阎王：“……行行行，林晚林晚，没修成正果就会落入畜生道，这可不怪我，至于那个九……啊江寻，他是自己发了大愿换林晚一命，这不各自求仁得仁么？”

　　孟婆翻了个白眼，“打住吧您，大家心知肚明都是太子那个渣渣在搞事情，他一个游走二界的中阴身，没能捉回来已经是我们阴司失职了，而且中间还有哞哞哞和驾驾驾做内鬼，你好意思说？人家没给负分差评投诉你就偷着乐吧！”

　　判官：“您都跑来偷看我生死簿好几回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在偷偷粉这对cp啊老板。”
　　钟馗：“今天这事儿不解决，我就跳槽，吸血鬼那边可早就想挖我过去体验一下古老的东方秘术了。”
　　黑白无常：“我们从此就是你的职黑就问你怕不怕？”
　　贞子：“我也去外网上黑你，我ins上十万粉……”

　　阎王焦心的咬指甲：“你们这一个个的白眼狼，他们人鬼，男男都体验过了，让他俩体验一天做猫狗谈恋爱不是很戳萌点的吗？亏我还罚哞哞和驾驾戴罪立功，去给他俩当饲主保护着呢！”

　　孟婆侧目：“老大你是不是洒？”
　　判官：“地府一日，人间一年……”
　　钟馗：“数学是天蓬元帅教的？”
　　黑白无常：“真是一粉顶十黑……”
　　贞子：“毒奶……”

　　阎王锤脑门：“那你们还在这逼逼，还不快去给人改回来！顺便，赶紧把太子那个祸害给我逮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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