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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甄真的表情呆滞了那么几秒,好不容易回神之后,发现两个哥哥和陈砚的眼神都定在她身上。
甄真撇过脸,目光流转之间,发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姑娘,眼神一下子亮起来。
“诶,怎么能让那么漂亮的小姐姐一个人在那儿洗菜呢,我得过去帮帮她。”
陈砚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去吧。”明明是故意转移话题。
就剩个水芹菜和青豆没洗了,估计她一个洗手撩袖子的功夫,人家都结束了。
甄真没管众人的表情,一下跑到那姑娘的身边,“你好啊,我叫甄真,跟你一起择菜吧。”
姑娘抬头,一双平静的眼睛看过来,“我叫程媛。”说完之后,继续低头捣鼓着手上的水芹菜。
好冷的姑娘,“哦,那个,我们一起洗吧。”甄真撩起袖子,蹲下身子准备帮忙。
程媛抬眼,看到甄真正在清洗袋子里的青豆,说了一声:“我知道你。”
甄真:“啊?”
难道周叙文跟她提过?甄真想了想,然后又摇了摇头。应该不是,他当初走的多坚决啊,看着就像是要跟他们这一家一刀两断似的。
每次她打电话过去,周叙文都显得十分不耐烦,没聊几句就挂了。要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找他,周叙文就直接让她发邮件,他空了会看。
“你哥让我把这个给你。”程媛擦干净手,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一个小信封。
甄真嘟着嘴,对着周叙文的方向说:“我哥?我哪个哥?他都已经不是我家里人了。你说是吧,周叙文同学。”
周叙文没理她,直接站起身,往陈砚他们的方向走去。
甄真一甩头,捡起一颗豆子朝周叙文的背后扔去,“嘁,我还不想理你呢。”
程媛看到他们兄妹之间的互动,唇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原来他们之间感情那么好,难怪周叙文这些年那么拼命。
程媛将手上的东西再往前递了几分,“收下吧,你哥攒了好些年呢。”
甄真没好意思让人一直拿着,伸手接过了信封。
周叙文不会是给她写了封信吧?还一写就写了那么多年。
甄真的手在信封外摸了摸,似乎是一张卡片。
将手上洗好的青豆放在一边的长桌上,甄真打开信封,“银行卡?”周叙文给她这个干嘛?
程媛点点头,“给你攒的,说给你出国留学用。”
甄真张大了嘴,“啊?!”她都留学回来了好不好,就差去办个手续了。
“他说,这里面的钱,给我出国用?”
程媛再次点头。
甄真拿起银行卡凝视,似乎是想将这张小小的卡片望穿,给她出国留学用,那数量应该不少。
“这些钱,他怎么赚的?”据她了解,他的原生家庭也只是一般的普通人家,而他自己也只是个未毕业的师大学生。
出国留学这么一大笔费用,对于他们来说,可能只有中五百万大奖这一条途径了。
程媛看了一眼周叙文,见他没往这边看,靠近甄真缓缓述说,将这几年周叙文赚钱的经历娓娓道来。
一开始,周叙文只是在培训班代课。
就是那种中小学的晚托班。很多师大的学生,当然还有其他学校的大学生都会找一些这样的机构做兼职,晚七点到十点,每天五十块。
周叙文、程媛和甄意也是在培训机构认识的。
后来,几人渐渐有了些名气,得到了很多家长的认可。其中有部分家长就建议让他们自己做家教,每人教几门课,待遇也更好。
周叙文当时好像特别需要钱,一下接了好几个学生的家教。周一到周日,不管白天晚上,只要他有时间,一准儿就出门赚钱去。
再后来,有个培训机构倒闭了。周叙文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积蓄,甚至还向他父母借了钱,硬是将这个培训机构给接了下来。
所幸的是后来的效益不错,以前积累下来的群众基础扎实,孩子和家长都愿意过来。机构不需要怎么运营,牌子就慢慢重新立起来了。
就这样一直到了今年年初,周叙文却突然提出要把两年来辛辛苦苦创立的牌子卖了。
程媛和甄意问他为什么,他只说急需要一笔钱。
甄真想起来了,今年年初,不正是他们的养父甄铭刚“逝世”的那段时间吗?
甄真:“他说急需一笔钱,是给我准备的?”
“对,他说她妹妹学习特别好,迟早有一天要出国深造的。”这是周叙文亲口对她说的,也是她成为他的女朋友之后,第一次交心的谈话。
甄真的心中一团乱麻,周叙文这是对她误解过深还是对他们的养父误解过深?
她明明高中就跟他一样去国外了好不好。周叙文那时虽然上的是寄宿制学校,人又比较淡漠木讷,但总不至于连这事都不知道吧?
还有甄铭,虽然这个财神隐藏的有点深,但就连她都好歹知道甄铭名下有好几套学区房,每月的租金也不错了。
家庭条件不至于大富大贵,但也算是小康之上吧。送两个孩子出国上学,节省一些,学费生活费也是将将够的。
现在一看,怎么好像周叙文的世界跟她的世界错位了一样。
“快收好了,你哥的一片心意,密码是你生日。”
甄真眉头深锁,纠结着开口问道:“阿媛姐姐,你觉得他,就是我哥,他是不是有点,怎么说呢,不通世事?”其实她想问的是,周叙文脑子是不是傻。
这么多年了,家里人什么情况他都搞不清楚,简直是脑子里有泡。
程媛脸上的笑意不自觉地加深几分,“他埋头苦读的时候,周围的一切感知都会变为零。不过,他现在能注意到我了。”
甄真叹了口气,好吧,你俩高兴就好。
只是这钱,她哪还好意思收下。这些钱,就说是他卖肾换来的也不为过了。
“阿媛姐姐,这钱我不能收,还是给你们留着吧。我现在并不缺钱用。”
没想到程媛的态度异常坚决,“收下吧,这是他这几年的信念。”
信念,甄真一下子怔住。手中的卡片仿若千斤,躺在她的手心里,沉甸甸的。
这一整晚,甄真异常沉默,撇头看到周叙文那张冷峻的脸,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晚饭结束,甄真与陈砚肩并肩走着,一直到了清大门口,甄真忍不住问道:“陈砚,你知道家里父母的财产状况吗?”
陈砚静默了好几秒,仔细考虑之后,回答道:“不太清楚,反正吃喝住行没问题。”谁知道他家二老今天在哪儿囤了小别墅,前天又哪儿建了度假村。
甄真的眼睛“噌”地睁大,他们男的都不关注家里的财政收支的吗?
“那你家有没有兄弟姐妹,你知道他们在哪儿上学吗?”
陈砚不知道甄真为什么问这个,但既然她问了,他自然也会毫无保留地回答。
“我爸妈就我一个,不过我有个表妹,大概十六七岁,可能刚上高中吧。”去年还是前年听说中考来着。
甄真听了,脸色忽的沉下来,“哼!你们做哥哥的,没一个好东西。”
甄真说完,一扭头就打车走了。
徒留下摸不着头脑的陈砚一人,在清大的校门口,风中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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