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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炼金
楚惊鸿很想告诉吴邪，不必用这种“准备违法犯罪的路上被警察逮住”的口吻说话，因为她叔叔也不是什么遵纪守法的人。
张起灵就更不用说了，都百来岁的人了还到处挖人家坟。虽说他也不求财，对身外物都不看重，但毕竟私自掘墓是违法犯罪行为，和楚子航半斤八两。
楚惊鸿一点都不介意。
因为像这类超出常规的事件就没办法用常理来考虑，仅限于普通人的法律法规也约束不住混血种，早该脱出这个框去思考了。
“所以你们一起去找青铜树了？”她问。
“嗯。”应声的是楚子航，他神色平静地捧着茶杯，姿态像是一个老干部，“我们对那边不熟，有人带路就去了。”
楚惊鸿看了一眼受伤最重的吴邪，他们三个现在能成病友，显然是经历了一番战斗，总不可能是在爬山的路上自己摔的吧。
“发生了什么？”
“尼伯龙根。”
楚子航吐出了一个楚惊鸿不陌生的词汇。
“从进入中心森林开始，它就已经是独立的一个空间了，森林中央有个斗形祭坛，我们要找的青铜树就埋在那下面。”楚子航放下茶杯，微微皱眉，“我曾见过类似的情况。”
“日本海下的高天原？”楚惊鸿说。
“对。”楚子航颔首。
“什么东西？秦岭的斗还和日本有关？”不了解这段隐秘历史的吴邪十分迷惑。
“应该无关，只能说类似。”楚子航说，“像这样有宗教性质的龙族遗迹，或者说混血种留下的墓地，同一个年代的都能找到相通点，比如说三峡水库下的青铜城，日本海下的高天原。”
吴邪：“……”
吴邪满头问号：“三峡水库下有青铜城？”
眼见话题往奇怪的地方发展了，楚惊鸿赶紧打住，生怕她叔叔一本正经地给人家科普起龙族历史，她刚考完试，可不想再听一次讲义。
“这么说，那个老痒也不是普通人吧？”楚惊鸿对尼伯龙根十分关注，“尼伯龙根是亡者的国度，被打上标记的人才能成为引路人，他为什么要把你们带进尼伯龙根？”
说起这个，吴邪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他是唯一一个不明原因就被牵扯进来的人，老痒又是跟他关系不错的朋友，想到在秦岭的经历，吴邪感觉自己喉咙有些干涩，张了张嘴，愣是没说出话来。
楚子航帮他说了下去：“老痒，也就是解子扬，他三年前已经死了，我们在一个山洞里发现了他的尸骸。”
楚惊鸿：“……”
画风忽然从冒险故事变成了惊悚片，饶是楚惊鸿也忍不住一愣。
这什么发展？
她原本以为老痒是个混血种，被尼伯龙根的主人打上标记才拥有了进出尼伯龙根的权限，他受到了某人指使，又或者出于某些特殊目的，带这三人进入尼伯龙根。
可她没想到老痒本身就是“亡者”。
难怪吴邪开口就是一句“活见鬼了”，原来这不是感叹词，感情他们还真见鬼了。
“你们跟着……”楚惊鸿思考了一番措辞，谨慎地用了一个代称，“你们跟着'它'，走了一路？”
吴邪一言难尽地点了点头。
楚惊鸿觉得这件事匪夷所思，炼金青铜器造成的灵视效果不可能有那么远的范围，从秦岭到杭州，把吴邪牵扯进来。那个老痒显然已经是有意识的实体了，一举一动都是仿造吴邪印象中的活人来的，直到发现尸体才忽然消失不见。
“他可能只是想让我帮他收尸吧。”吴邪有些惆怅，被戳破真相后，老痒直接就用特殊能力跑没影了，想问也问不出什么，“他之前还跟我聊过他妈妈，唉。”
除了没有参与这件事的楚惊鸿不发表言论，张起灵和楚子航都认为不太可能。虽说中国人的确讲究落叶归根，搞出点玄学事件也有可能，但“老痒”卡在这个时间点出现，让整个事件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而且最为关键的是——
“整个祭坛都是一个庞大的炼金阵，只要走进去，想象中的东西就会化为现实。”楚子航说，“正是因为那个炼金阵的特殊性，老痒死前被困在那里，所以他幻想了自己还活着，于是'它'就出现了。”
哪怕是看起来不符合常理的言灵，也是通过龙族语言引动元素，产生某种生理、或者物理变化。同理，炼金术也遵循着能量守恒、或者说等价交换的原则，根本没有例外，人体炼成更是其中禁忌。
复活的人，还是“人”吗？
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
“尼伯龙根是独立现实的空间，炼金阵启动只能从中抽调能量，所以这种转化是有上限的。”楚子航解释道，“想开发的话恐怕有些难度，学校已经派出科考团队过去了，考虑到危险性，不排除直接破坏掉炼金阵的可能。”
“那你们……搞成这样。”楚惊鸿看了一眼吴邪的手臂，“是被什么抓的？”
“我们去的时候，那里只有一条烛九阴，大概是三年前老痒幻想出来的怪物。之后又冒出来一些带骨刺爬得飞快的蛇，几只粽子，和数不清的尸鳖……”吴邪苦笑一声，“人一紧张就会想七想八，什么玩意儿都出现了，薛定谔的炼金阵。”
楚惊鸿想了想，对他说：“这种情况已经很好了。”
吴邪不知道的是，幸亏这种转化有上限，不然凭楚子航一己之力就能拉高这次任务的难度。少量死侍、粽子都不算什么，出现奥丁、或者龙王，那他们就真得像三年前的老痒那样永远长眠于秦岭了。
想什么，来什么。
楚子航和张起灵意识到这一点后就试图集中注意，控制思维不发散。但吴邪没有做过相关训练，本身又想象力丰富，他稍微一动念头就会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生物，三人被追得十分狼狈。
张起灵无奈之下只能把吴邪打晕，把他从祭坛的深坑里背了出来。
至于吴邪为什么会被带进卡塞尔学院的地盘，纯粹是一个误会。
按照保密规定，像他这类不属于混血种的普通人是需要被清洗记忆，确认无误后遣返的，但张起灵把他背回了营地，再加上楚子航的一句话，其他人都以为这两人是一起的。
再加上体检之后，他们发现吴邪的血也有些不正常，基因序列反倒向张起灵那边靠拢，更证明两人自成一脉。
可以说，吴邪现在身上被贴了几个标签，十分有理有据，譬如：“张起灵的人”、“稀有生物”、“麒麟种”。
楚惊鸿想清楚来龙去脉，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只能说……
“欢迎来到卡塞尔学院。”
吴邪不太明白她的意思，还以为人家作为东道主说客套话呢，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怎么，你们这学校该不会都是混血种吧？”
楚惊鸿点了点头。
吴邪顿时感觉不好了。
他下意识看向张起灵，这小哥从刚才起一直没说话，被吴邪盯着猛瞧才抬眼，淡淡道：“你先呆在这儿疗养，伤好了他们会把你送回杭州，不会为难你。”
听张起灵的意思，这个古怪的学校算是他们暂时据点，可以放心留在这里疗养。再加上有楚惊鸿和楚子航两个“老熟人”，吴邪很快安下心来，但张起灵接下来的话让他火冒三丈。
“之后的事，你别查了，这不是你该涉足的范围。”
“不行！”吴邪立刻拒绝。
他三叔现在下落不明，他一路追查三叔留下的痕迹到这里，结果线索又断了。这闷油瓶莫不是知道内情，却瞒着不说，和他神神秘秘的三叔一个德行。
张起灵不为所动，完全无视了吴邪的咬牙切齿，静静地喝着茶。
一时间，病房内气氛有些古怪。
活跃气氛这种事，完全不能交给楚子航，张起灵就更不用说，这就苦了楚惊鸿了。
楚惊鸿：“……”
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给吴邪塞了个苹果：“你要不要换个病房？”
吴邪：“……”
吴邪深吸一口气，觉得这三个人不能好了。
一个闷油瓶、一个面瘫、一个……
算了算了，不提也罢。
他知道张起灵老失忆，就算知道什么说不定也忘了，吴邪想怼他又觉得太欺负人，他和闷油瓶置什么气？最后只能自己和自己生气。
楚惊鸿听张起灵的意思是不打算带吴邪去长白山了，她自然也不会提起学院内部的任务，见吴邪脸色缓和了一些，就跟他说起别的事来：“胖子先前问你在哪里，你要不要给他回个电话？”
“胖子？”吴邪诧异，随后又很快反应过来，没好气地说，“他就等我给他打钱呢！上次那颗夜明珠让我托人出去卖，走明面上千万是别想了，七八百万还有可能……”
他一顿，忽然想到面前这位也有一颗。
“楚小姐，你那颗需要我帮忙出手吗？”吴邪问道，“虽然两颗一起出，市场价会被压低一些，但我那边有认识的人，保证安全。”
楚惊鸿摇头：“不用，那颗夜明珠被我奶奶当电视机背景墙摆件了，她很喜欢。”
吴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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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卡塞尔学院：小心点！麒麟种！珍贵的很，就这两个！！！
吴邪：………
张家人：………
汪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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