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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谢思危做了个梦
梦里是大片大片盛开的白玫瑰,鼻尖甚至能闻到清淡的玫瑰香气。
梦里有道视线如影随形。
碧绿的,贪婪的,如蜘蛛复眼般阴冷恐怖,密密麻麻无孔不入,令人作呕。
他拨开花丛往前跑,想要奋力甩开那双眼睛。
娇艳的花瓣被撞得七零八落,玫瑰的荆棘在皮肤上划出伤口。
他跑啊,跑啊。
气喘吁吁的来到中心空地。
那里卧倒着一个白衣少年,背对着他。
他走上前去,才发现那人竟然□□着,背部的肌肤白到反光,误以为是穿着白衣。
谢思危伸手想推醒他,那人转过身,胸膛上满是伤痕,红色的血从胸膛淌下。
他被吓到,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了一步。
“救我……”
那人抓着他,结痂的手背画满丑陋的伤痕。
背后的那道恶意的视线正在逼近,焦灼感与恶心使他心脏砰砰的剧烈的鼓动。
“别走,救救我!”
谢思危下意识对上他的视线。
那本该如天空般晴朗的蓝色,如今却染上偏执的阴霾。空洞的,灰蒙蒙的,如同黑洞的漩涡想把他也拉下深渊。
“为什么?你也想逃吗?你也想离开吗?”
他尖厉的叫着,怨毒如利剑的视线钉入谢思危的骨髓。
“不!都怪你!我才变成这样!你逃不掉的,我不会让你逃走的!你别想抛弃我一个人逃跑!”
谢思危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浓烈的悲伤,上前抱住歇斯底里的少年,额头抵着额头,胸膛贴着胸膛。
“思危,你逃不掉的……”
我不逃。他想说。
我留在这里陪你。
我会治好你的,你会好起来,走出来。
然而最后,他什么也没有说。
“思危,”那始终面容模糊的人紧紧攀着他的肩膀,用力到几乎要嵌入骨头的力道,像溺水中抓着浮木的人:“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
谢思危喘着气惊醒,满头大汗。
外面天光大亮,身旁空无一人。
他呆了一许,才想起昨晚是睡在陆居安的房间。
梦里心悸的感觉是如此真实,仿佛曾经发生过一般。
谢思危心中一动,他受一股强烈的预感驱动,回到自己房间,站在紧闭的衣橱前。
与向阳的陆居安的房间不同,他的房间窗帘拉满,伸手隐约可见五指的昏暗能给他带来安全感。
谢思危的手放在上面,迟迟没有拉开。
这是潘多拉的魔盒,谢思危对自己说。
打开后,也许一切都会发生改变。
于是,他打开盒子,看到藏在最底下的秘密。
他用力拨开所有衣服,露出最里面的包裹。
果然吗?
哪怕心中早有预感,但当真相就在眼前时,那种冲击还是让人头晕目眩。
黑布包裹得严严实实,长方形状,扁平,入手微沉,隐约可闻松节油的香气。
这是一幅画。
谢思危揭开沉重的幕布,手指摸着上面凹凸不平的纹路。
一幅油画。
昏暗的室内隐约可见画的内容,那上面画着一个人。
诡异的感觉从心底涌出。
谢思危急急拿起它,想拉开窗帘看清楚画的内容,却不小心打翻花瓶。
“砰”的一声巨响。
玻璃,碎片,污水,边缘泛着褐色的玫瑰,在地四散。
“唰”的阳光照进屋内的同时,几日没换花枝糜烂的恶心水汽也在空气中蔓延。
那股清淡夹杂着腐败的气息,就像昨晚的梦,多年前的那个午后,镜子前谢子衿露出的灿烂到恶意的微笑。
一如这幅画,张牙舞爪的鬼,记录着令人作呕的过去,还有那张熟悉的脸。
谢思危的视线死死的盯在上面,表情称得上可怖。
画中人,有张实在熟悉的脸。
那被忠实记录下来的凌虐景象。
与昨晚的梦逐渐重合,与谢子矜的脸交叠。
这是他,3年前的他。
这一刻,谢思危心里无比确定着。
根本就没有什么双胞胎哥哥,也没有什么意外自杀。
谢子矜就是谢思危,从始至终。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他想起昨晚梦见的最后那句话,还有少有出现几次的谢子矜不断强调的。
“没有人比我更爱你啊,思危。”
“因为……没有比你自己更爱自己的人了啊。”
……
一切都有迹可循。
谢深模糊的态度也透着端倪,他从未正面回应过谢子衿的问题,他的态度都是要谢思危自己察觉,然后干净利落的整理好。
而林浅医生提供的照片,那上面的另一个蓝眼睛的他,还有这幅画上金发蓝眼的形象,又是怎么回事?
谢思危仿佛陷入一个越挖越深的谜团,他前所未有的混乱起来。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谁在骗他谁又参与其中?
怀疑的种子生根发芽,自己的记忆仿佛是个巨大的骗局,而他身陷这骗局的漩涡,不断挣扎却没有人拉他一把。
谢思危猛的眩晕了一下,身体向后,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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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赶在2020最后一天发
终于赶上了
大嘎新年快乐
愿2021没有疫情,健健康康,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