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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中午吃饭的时候，顾明驰发现对面的谢思危一直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看他。
总感觉有点幽怨……？
想起之前自家舅舅打的那通电话，顾明驰一个激灵，打算好好关心关心自家小表弟的心理健康，就听见谢思危冷不丁的来一句。
“听说你是校霸？”
“久仰大名啊，顾少。”
“噗！咳咳……”
顾明驰一口汤还没咽下去，猛的被呛到，还好他知道这对面坐着的人是自家小王子，硬把嘴里的东西委委屈屈的憋住。
顾明驰眼泪汪汪的样子实在令人忍俊不禁，谢思危强忍住笑给他带纸巾倒水。
“没事吧？顾少。”
“咳咳！什么顾少！”顾明驰缓过劲来，一脸正色道：“你听谁瞎说的？别理这些奇奇怪怪的人，省得把你教坏。”
谢思危托着下巴对他笑：“可是我怎么听说某个传说中的顾校霸前几天放话，说要罩着我？”
顾明驰一脸正经，试图掰扯：“你这是误会了，伊莱公学是什么地方，哪能有校霸啊！又不是搁这儿发展□□帮派呢！”
“你哥我是年纪首席，我原话是让这些年纪生多照顾照顾新来的转学生，要让转校生感受到充分的人道主义关怀！”
“谁知道传来传去就变成这样了！我可太难了！”
“行吧，”谢思危心里不信，反正也不在意，便换了个话题：“年纪首席是什么？”
顾明驰：“每个年纪排名第一的人可以成为年级首席，排名由每个月的月考成绩和综测绩点结合，每月更换一次，成为首席的学生在学校拥有特权，比如食堂吃饭不用排队，图书馆有专门的自习室，寝室调换比较方便吧啦吧啦……”
好吧，还以为是什么特别的实力至上主义待遇，没想到这么接地气，谢思危更加坚定了做一条咸鱼的决心！
“……总而言之，你哥我已经蝉联这一届的首席，有什么事尽管报上我的名字，出了事也不要慌，我罩你！”
顾明驰一脸求夸奖的表情简直目不忍视，谢思危觉得他在自己心里精明睿智的形象已经碎了一地，虽然小时候对顾明驰的记忆很模糊，但依稀记得自家哥哥不是这么脱线。
这些年顾明驰到底经历了什么？
谢思危默默沉思，决定下次好好找谢深探讨一下自家表哥的成长史。
伊莱公学的下午，是由学生自行安排参与社团活动，学习技能特长的时间。谢思危自然是选择了沈知卿负责指导的钢琴社，这也是他入学的初衷。
“那我先去琴房了。”
午餐结束，谢思危和顾明驰告别后直接来到琴房。
整理衣冠，把手洗净，谢思危坐在琴凳三分之一的位置，挺直腰背，下颔微抬，双手放松成半握拳状，起——
轻盈的琴声如流水般叮咚泉响，一如作曲者飞扬的心情，
谢思危从来没有觉得手指下的琴键像今天一般听话，他从白键A大调的最高端跑到黑键升F小调的最底端，这种追逐音符的感觉让他想要抓住，追逐，回忆……
樱花纷飞下的冷淡侧脸，图书馆逆光晃动的耳机，陆居安把他抵在墙上的强势告白，还有他握住对方手腕时露出的……伤痕！
“噔啦！”
谢思危被惊得失了走势，放在黑白键间的小指一次性摁错两键，发出刺耳的音调打乱了整首曲子的节奏，这是再低级不过的错误。
“在想什么？”
沈知卿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旁边，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气势更显锐利。
谢思危下意识把手放回膝盖，讷讷不敢言。
“前半部分还算顺耳，情感快要饱满得飘到云端。”沈知卿的声音很温和，眼神也十分柔和，话语似夸非夸，像极了为人师表。
随即话锋一转，气场夺人。
“结果到了爆发点突然给我卡了？嗯？你这像是吃饭吃到一半突然有人放了个屁，拉屎拉了一半硬是要我憋回去，上床上到一半跟我说，不好意思，误把辣椒油当成润滑剂了？！”
谢思危：“？？？”
他目瞪口呆地听着沈大师的河东狮吼，已经完全被这份极其抽象又画面感十足（并不想脑补）的形容给震惊得一脸懵逼。
而这位殿堂级大师仍在咆哮：“谢思危！你练琴的时候不给我专专心心地练，该放不放，该收不收，该断不断！”
“到底是你的琴乱？还是你的心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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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误把辣椒油当润滑油的梗是作家王小波在《黄金时代》中描写的一段逸事
被我借来当梗了~
特地解释一下：
沈老师的人设是不是崩了？
我想说你们看朗朗大师教琴的那个视频，大师们对艺术的追求或多或少在某些时候显得脾气异样，本人也是一路这样过来的，并没有崩人设的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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