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危不居安

作者:函无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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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白玫瑰盛开的时候很漂亮,我很喜欢,但老师说我站在花丛中的样子比玫瑰更美。

      “你可以在这里做我的模特,让我为你画一幅画么?”

      老师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有点害羞。

      “我可以么?”我小声问。

      “当然可以,”老师的笑容带着点兴奋:“只是做模特的时候要好好听老师的话,老师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知道么?”

      我想起父亲说要听家庭教师的话,于是点了点头。

      只是我没有想到做模特会这么疼。

      老师让我把衣服一件件脱掉,卧倒在玫瑰花丛中,我感觉到身体一点一点的随着老师的动作被打开,这种身体被入侵的滋味并不好受,比玫瑰倒刺刺破皮肤时疼痛得多。

      当他为了作画把我的手脚摆成奇怪的姿势时,我看见他眼中倒映着我碧蓝的眼睛,里面是天空的颜色。

      “子矜,你真美。”老师抚摸着我的眼尾对我说。

      美么?

      我想问他。

      但是我身上全是颜料,花瓣,和鲜血的味道,上面涂满了老师的气息,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

      我只好对他露出一个微笑。

      老师的眼神有些惊异,他魔怔的提起笔来作画。

      “子矜,你会是我最好的作品!不,独一无二!你是独一无二的!”

      那天下午花香真的很浓,我在花丛中浑浑噩噩,只记得老师英俊的脸庞上满是痴狂神色。

      为我痴狂。

      ——20080524晴谢子矜

      ……

      周围都是破碎的花瓣,浓郁的花香包裹着我的身体,我躺倒在地上,抬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一动不动的看着那个男人朝我逆光而来。

      他缓缓蹲下身用手捂着我的眼睛,我没有躲闪,只是眼也不眨的盯着眼前的这片黑暗。

      “父亲。”我低低唤他,不想让他也惹上这里的味道。

      不知何时,我的声音已经变得嘶哑的让自己都无法接受。

      我感觉他放在我身上的手抖了抖,然后布料摩擦的声音传来,一件外套遮住了我□□的皮肤,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在不自觉的颤抖着。

      沉默了一会儿,父亲声音很温柔的对我说:“好孩子,睡一觉起来……就没事了。”

      听到这句话,眼睛明明强睁到流出眼泪的我,终于可以闭上眼睛,陷入熟悉的黑暗中。

      ——20080815晴谢子矜

      ……

      我醒来的时候看见医生站在我床前,表情沉痛的看着我。

      我怎么了?

      我转头看着父亲想和他说话,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小心翼翼的摸了摸我的头。

      我才看见他的右手拿着枪,顶住一个人的脑袋,老师跪在我面前不知道有多久,我看着原本风度翩翩的老师一身狼狈,脸上还有被凌虐的伤痕。

      我连忙赤着脚下床,把自己的手帕递给他,对他露出一个微笑。看着我,老师的眼泪突然流了下来。

      我不知所措的僵在原地。

      父亲一边让人把老师拖出去,一边抱着我说对不起,我听见房间外老师嘶吼的声音,他也在说对不起。

      他们做错了什么要和我道歉?让他们这么伤心难过的人明明是我,那应该我给他们道歉才是。

      可是我实在是冷,冷得无法动弹,连话都说不出来。

      父亲把我抱上床,他蹲下身握住我的脚,捂了一会儿后拿被子盖住,一个大男人做出这样对待易碎珍宝的动作,实在显得有些可怜。

      我盯着父亲的手发呆,与他好看的手背不同,我的脚背上满是结痂的伤痕,像带血的蜈蚣在纯白的画布上歪歪扭扭的作画,我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暴戾的情绪。

      太刺眼了!

      好想毁掉啊……

      ——20080817晴谢子矜

      ……

      后来,我独自去了后花园,我蹲下身,摘了几瓣花瓣放入了口中,尝起来并不甜,很是苦涩。

      我看着满目纯白,突然觉得很是碍眼,想起它被染上红色的样子,我微笑着拿出剪刀。

      随后的事情有些模糊,好像一个人路过看到,神色惊慌的发出一声尖叫,引来很多人。

      父亲很快到了,却不敢离我太近,他表情镇定的看着满身血迹的我,朝我伸出手:“子矜乖,把刀给爸爸好么?”

      我手上只攥着漂亮的,红色的鲜花,并没有刀。我不知道他为何这样说,于是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但我看出了他佯装冷静的表情下内心的慌乱,他的眼睛是纯黑色,里面是深渊的颜色,我想踏进去,于是我把手中无关紧要的东西扔下,落入他的怀抱。

      ——20090319晴谢子矜”

      ……

      “先生,您的孩子有重度自闭症和抑郁症。”

      沉默了很久之后,第二个声音才响起。

      “……那应该怎么办?他才13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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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个很早以前就想写的关于初恋的故事
    终于动笔,目标是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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