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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所以，自己上辈子就找上了端王。
方月华还是想不明白：“德妃既然是冤枉祖父来栽赃淑妃的，那既然祖父是清白的，也被放出宫了，那怎么淑妃，还被关在冷宫了？”
这不和逻辑啊，这凶手都没了，幕后之人，怎么还被关起来了呢？
所以，淑妃难不成是真的打算要害德妃？
还有，既然祖父是冤枉的，那洗清嫌疑了，那为什么不继续在宫里佐御厨了，反而是出宫了呢？这太监，能随随便便的出宫？按照自家老爹的说法，祖父在宫里，应该是有一定的地位的吧？毕竟做点心出了名儿的，今儿看皇上的反应，也是记得祖父的，那这样的人才，怎么能说放出来就放出来呢？
这里面太多的疑惑了，方月华觉得自己脑袋都要爆炸了：“当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我看德妃是看不得咱们家好的，今儿差点儿给我做媒让我去当侍妾呢，我要是还不知道这其中内情，说不定哪天就被德妃给害死了。”
方元皱眉：“你个小孩子家家，说什么死啊活啊的，你放心吧，德妃是肯定不会和你个小孩子计较的。”
其实干爹当初能出宫，就是因为手里捏着德妃的一个罪证——她谋害皇后之子的罪证。但怎么说呢，这证据，并不能将德妃给扳倒，只能让皇上对德妃起疑心。
可是对皇上来说，一点儿的疑心就足够了。对皇后来说，这点儿疑心，就能让她重燃生机，然后去调查自己的儿子的死因了。
那到时候，德妃可就真的隐藏不了了。
所以为了这个把柄，她只能是将方大河给放出宫。
可这个罪证就像是一根鱼刺，一直扎在她的喉咙里，不吐出来，她是绝对舒服不了的。
但是这些事情，方元是不打算说给方月华听的，有些事情，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的。因为你知道的多了，德妃就容不下你了，你什么都不知道，德妃反而是不敢下手了，因为她不知道这事儿，到底还有谁知道。
方月华有些气闷，但方元不说，她也不能掰着方元的嘴巴去说是不是？
虽然方月华不知道这里面的内情，但架不住她会联想——上辈子方元死了的事儿，为什么那么轻而易举的就被抹平了吗？陶家也不过是个商户，陶家有胆子作出那许多事情来吗？他们不是只要秘方就成了吗？为什么，还顺便要了方元的性命？
最后她死在端王妃手里，也只是一个巧合吗？她去端王府这事儿，其实仔细想起来，也是被人给撺掇的，若是没人天天在她耳朵边说她长的好看能得宠，得宠了之后就能为方元伸冤，她自己，一个傻乎乎的人，怎么能知道自己找到端王府呢？
端王宠幸她的时候，好像也总是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比如她的祖上什么的。
她好歹也是个宠妾，端王若真是宠爱她，那为什么她死了，就一点儿不在乎呢？
这其中，是不是都有德妃的手笔？这样一想，方月华就觉得胳膊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是吓得。真的，她之前真以为自己的死因是因为当了宠妾，可现在，发现自己的人生，甚至自己一家子，都是在别人的操纵下，一步步的走到了死路了，这种害怕，瞬间就让她打了个冷战——是不是她死了之后，小石头，还有自己的娘亲，也会被德妃想办法给一一送到了死路上了呢？
她心里猛的就升起一股怒气，这股怒气甚至将恐惧给冲散了几分——若德妃才是害他们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那她就要这么算了吗？
那德妃这辈子，会不会故技重施，照旧要他们家破人亡？
方月华握着拳头在被子上使劲砸了几下——要不然，自己就先出手，先将德妃给弄死？这事儿，可得好好策划一下才行，要不然，她一个高高在上的妃子，还有个端王儿子，要捏死自己，那实在是太简单不过了。
德妃最看重的是端王，那自己是不是能从端王府那边，将德妃给算计了呢？
方月华觉得自己再没有比这会儿更聪明的了，她仔细的回想上辈子端王府的事情，看有没有什么是她能抓住的尾巴。既然德妃十分看重长子这个名号，那是不是对皇位，也是十分在意呢？
端王府里，她记得有好几个谋士的。
嗯，对了，端王上辈子是早死了的，要不然，端王世子也不会早早成了端王。那端王，是什么时候死的呢？
“还不睡觉？”方赵氏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方月华忙应了一声：“这就睡了，娘你也早点儿睡觉。”
说完示意桂花熄灯，天气太冷 ，桂花若是单独住一个屋子，没炭盆就不行，可单独烧又太浪费，索性就睡在了方月华的房间里。
虽然熄灯了，但翻来覆去的，方月华就是睡不着。
一个普通平民出身的女孩儿，想要扳倒德妃，这就像是蚂蚁想撼动大象一样，艰难的方月华只是想一想，都觉得嘴巴里面开始泛起了苦味。
可是，若不去做，那死的，就是她一家子了。
她思来想去，觉得这个把柄，还是很重要的，她必须要知道才行。
于是勉勉强强的睡了一觉之后，她第二天一早就扶着脑袋去找方元了：“我昨晚上做梦了，噩梦。”
一说噩梦两个字，方元和方赵氏都紧张起来了，实在是方月华的噩梦太真实了，你看，大火一起，徐家就倒霉了。
“我梦见陶家因为咱们家的秘方，害死了我爹，然后我就去端王府做侍妾了，不到一年，我被端王妃给活活打死了，临死之前，她还让人用匕首将我的脸给划破了。”
猛然想起来当时的疼痛了，方月华的脸色都忍不住惨白起来，神情也略带了几分惶恐，方元之前还以为她是在哄人呢，现下，也忽然相信了——他闺女真不会撒谎演戏。
“再后来，我娘带着小石头去给我找公道，我毕竟是良家子，但端王让人将他们打出来了，小石头被打断了腿，等到了冬天，就摔到了河里再没出来了。只剩下我娘一个人，受不住这痛苦，就上吊自杀了。”
方月华木木的说道，她没敢抬头，怕她爹看出来什么破绽。
“爹昨儿和我说了德妃的事情，我仔细想了想，这事儿，怕是和德妃脱不开关系。”方月华深吸一口气，泪珠子开始往下掉：“她昨儿就说，让我去端王府做妾，说端王世子最是喜欢美貌的女子。”
方元破口大骂：“也不看看端王世子那肾虚的样子，真以为他孙子是什么好东西吗？啊呸，恶心的很，还喜欢美貌女子呢，她怎么不和皇上说端王世子喜好美色啊？”
方赵氏也忍不住叹气：“这可怎么办呢？若是德妃真要赐婚，咱们怕是拦不住。”
甚至，她可能会撺掇皇上下圣旨。一个妃子的意思，他们家就违抗不得了，若是圣旨，那真是可以直接去死了。
“爹，咱们家，和德妃，到底是什么仇怨？”方月华问道，方元停顿了片刻：“我昨儿不是和你说了吗？”
“我想知道我祖父，是知道了德妃什么把柄。爹，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啊。”方月华语重心长：“就现在这局势，你觉得，德妃能放过咱们吗？咱们家，真可能和我梦里的一样啊。”
方元沉默了半天：“不如咱们搬家？咱们出京，到别处去谋生？只要我这手艺还在，我肯定能养活得起咱们一家子的。”
方月华很耐心了：“爹，不是搬家不搬家的事儿，真要养家，我也能帮着爹做点心，可是，德妃愿意放过咱们吗？咱们搬家了，远离京城了，不在天子脚下了，那出点儿事情，是不是很容易很简单的事儿？”
祖父拿着德妃的把柄，为什么不远走高飞呢？就是因为走远了，死了，也没人知道。
方元沉默，方月华继续说道：“咱们什么也不做，就只能等着家破人亡了，咱们要是做了，说不定还能有一条出路，爹，你真的要继续忍下去吗？”
憋憋屈屈也是一辈子，痛痛快快也是一辈子，反正一家子要死的人了，不如冲出去，撞破这牢笼，说不定外面还有一条生路在等着他们。
方元沉默不语，方月华也不催，她安安静静的起身，捏了一个包子吃，然后就打算带着桂花去开店了。现在鸡蛋糕卖的正好，她得多多赚钱才行。
嗯，关于德妃那事儿，她已经有计划了——借力打力，她一晚上才想起来的，那把柄不和皇后有关吗？那直接送到皇后面前去好了，皇后虽然吃斋念佛了，但也不代表就是好欺负的了。
说不定德妃和皇后撕起来了，徐家那边，就没人去关注了。
嗯，一举两得，还能给徐家赚点儿时间。方月华觉得自己是真聪明，所以，上辈子的事情什么的，那纯属失误，不是她不够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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