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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桂花醒过来了，她的身体就不是大问题了，休息一天，第二天就能在院子里慢慢转悠起来了，第三天就能帮着李婆子做一些轻省的活计了。
到了第四天，就能跟着方月华去铺子里，然后守着柜台算账收钱了。
有桂花守在前面，李婆子就能放心的在后面帮忙了，于是，厨房里的方月华也轻松多了，等做完了正常需求，她还能多点儿时间来研究新品种。
她做的点心确实是好吃，所以经过四五天的宣传，口碑就出来了，这口碑一出来，生意就开始好起来了。同样的份量，以前得一整天卖，现下，只要半天就成了。
桂花一边数钱一边问道：“姑娘，才中午呢，咱们不再做点儿点心卖吗？”
方月华摇头：“我也不是要大富大贵，这种能赚钱的日子就挺好了。”
桂花点头：“也对，饥饿营销更容易拉拢客人。”
方月华眨眨眼：“什么营销？”
桂花更迷茫：“饥饿营销啊，老爷没说过这话吗？那奇怪了，我是怎么知道的呢？”
方月华确定方元没说过这话，因为他在家里从不说生意上的事情，哦，也不是从不，是很少。不过她虽然没听过这个词语，现下却觉得，这话说的挺有意思的。
饥饿营销，顾名思义，就是卖不够，让大家都饿着吧？那越是买不到，他们越是饿，是不是就越是愿意来买了？然后，生意就会越发的好了？
自觉想明白了，方月华就更高兴下午不用做生意了——反正饥饿营销嘛，卖太多了大家不饿了怎么办？
“下午逛街去，你病好了，得买个礼物庆祝庆祝。”方月华笑眯眯的说道，桂花也点头：“好啊，那咱们现在就去？”她将手里的银子给放到柜子里锁好，前些天是方元不放心，会过来帮忙带走，但现下发现这一片的治安特别好，因为距离锦衣卫卫所近，不怕小偷小摸，所以方元也懒得天天过来了，就买个柜子放着，攒个三五天，方元得空了才会过来将银钱给带走，再顺便给方月华存到钱庄去。
两个人将铺子的门板上好，锁住，然后才慢吞吞的往街上走。现下也过了中秋了，桂花这一晕，将中秋节都给晕过去了。天气开始变冷，以往最讨厌的阳关，忽然就变得受欢迎起来了，现下晒在人身上，懒洋洋的，可舒服了。
方月华眯着眼睛和桂花絮叨：“顺便买个烧鸡回去，晚上吃烧鸡，好几天没吃肉了呢。”
桂花提醒道：“前天过的中秋节。”就不信自家姑娘中秋节也没吃上肉。
方月华笑嘻嘻的：“我正长身体嘛。”她左右看看，没人，就压低了声音凑到桂花耳边：“你看，我都开始长了，不吃肉老是饿，尤其是晚上。”
桂花往下面扫一眼，说实话，真没看出来。
但姑娘的话还是要听的，桂花就点头：“那确实是要吃肉，不过不能总吃烧鸡什么的，得吃猪蹄和木瓜，木瓜猪蹄汤。”
咦，她为什么知道要吃木瓜猪蹄汤？木瓜又是个什么东西，她以前听都没听过的好吗？这汤的名字，真不是她自己胡诌的吗？
桂花忍不住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总觉得自己脑袋坏掉了，这昏迷几天，脑子居然会自己造词语了！
“头疼？”方月华就有些紧张了：“宋大夫不是说已经全好了吗？怎么还会头疼呢？要不然咱们再去看看？”
桂花摇头：“也不是头疼，就是脑袋里忽然多了许多东西，冷不丁的就冒出来一个词语，我以前都没听说过的那种。”
“嗯，大约是开窍了？”方月华也不知道这种情况，她只能猜测：“脑袋很重要嘛，说不定就是敲一下，然后就里面的东西给敲出来了？这个应该不是坏事儿，不是还听说有人脑袋破了就忽然变得聪明了吗？还有哑巴被敲了脑袋也会说话了。你就是多知道了点儿东西，这算什么大事儿啊。”
和那些脑袋破了就失明或者听不见的人相比，桂花这个可真是好多了。
桂花想想也觉得对，好歹还活着呢。
“那咱们买点儿猪蹄儿。”方月华立马做决定，当然，在买东西之前，还是要带桂花去看看大夫的，桂花现在可是有钱人呢。说到有钱，方月华就忽然想到另外一件事儿：“你现下也有银子了，你要不要赎身啊？这点儿银子，虽然不够买个大宅子，但你一个人，还是能买个小屋子的。”
桂花大惊失色：“姑娘是不要我了吗？”
方月华忙 摇头：“怎么会呢，我就是觉得，为人奴仆，不如自己自由自在。”她自己一辈子用性命悟出来的道理，不管是为奴婢还是为宠妾，都是砧板上的一块儿肉，任人刀割，生死不由自己，反而是掌握在别人手里。若是一辈子自由自在，哪怕是贫苦些，哪怕是忙碌些，可性命却还是自己的。
“那我就不赎身，我还跟着姑娘。姑娘也知道我的身世，我这样的，拿着银子到外面，反而是灾祸容易上身。”桂花摇头，将自己的理由也说出来：“倒不如我背靠姑娘，就算是有人想觊觎我的东西，也过不了姑娘这一关是不是？”
她一个人，又不能立女户，女户就是嫁过人因为各种别的原因单身的人，才能立的，她还没成过亲呢。
“姑娘要是不嫌弃我，这个银子姑娘帮我保管着，等我以后攒更多的银子了，我自己有立身的本事了，再说这赎身的事儿。”桂花笑着说道，伸手挠了挠自己的脸颊：“姑娘不要嫌弃我脸皮厚就是了。”
背靠大树好乘凉，哪怕是盛世呢，十来岁的小姑娘孤身在外，都是不好生活的。
方月华也知道这个道理，就点头应了这事儿：“成，那不管啥时候，你觉得自己能行了，就和我说这事儿。”
按下赎身的事儿，到了医馆，宋大夫出诊去了，有别的大夫在，帮着给把脉看了一下，并无大问题，连方子都没开，只道回去休养就成了。
至于脑子里多的东西，问吧，桂花又说不出来个一二三，她就是忽然之间冒出来个词儿什么的，大夫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摆摆手就让这主仆两个走了。
“哎，方月华！”出了医馆，正打算往别处去，忽然就听见有人在背后喊了一声，方月华转头，就见钱书文小跑着过来：“你可真是太不够意思了，搬家了也不和我说一声，我本来还想找你看杂耍去呢，结果两三天都等不到人，桂花醒过来了？”
他看一眼桂花，也不等人回答，又转过来和方月华聊天：“胡家那边已经搬走了，胡金宝被判刑，胡多金自卖自身去去王婆子那里了，胡家夫妻在这边住不了，搬到别处了，你家还要不要回来？”
方月华摇头：“不回来了，那边的宅子更方便一点儿。你要好好念书啊，别整天只想着玩儿……”
钱书文立马摆手：“停停停，我说你小小年纪，怎么和我娘一样了？我当然知道要好好念书，我这不是偶尔才出来玩玩儿的吗？你既然不搬回来了，那和我说一声你家新宅子的地址，回头我有空了去找你玩儿。”
钱书文的娘非常的守信用，说不告诉别人地址，就连亲儿子也不说。当然，也可能是钱书文没问，他也不知道自家亲娘知道方家的新院子地址。
“得空了我去找你，真不去看杂耍吗？”钱书文问道，方月华摇头：“不去，忙着呢，我自己开了铺子，现下要赚钱还给我爹呢。”
钱书文很惊讶：“你都自己有铺子了？”
“对啊，我爹说让我练练手。”方月华笑眯眯的，至于嫁妆什么的，太羞涩了，还是不要提了。
钱书文略有些羡慕，但也并未说什么，转而唠叨起别人家的事儿，方月华也不太感兴趣，她忙着去逛街，就很敷衍的点头：“嗯嗯嗯，我知道了，你还有别的事儿吗？”
钱书文顿了下摇头：“没了，那你先走吧，我回头找你。”顿了顿，补充道：“你要是有空，也回来玩儿吧，刘巧儿她们也挺想你的。”
等方月华和桂花转身走了，他才忍不住轻轻叹口气，他又不傻，如何看不出方月华的敷衍来？哎，也就是短短几天功夫，好像什么都变了一样。
心里有些怅然，但又说不明白是在怅然些什么。
大约，是因为小伙伴儿对以往的情分并不留恋，所以伤心了？或者，就是太闲了，小伙伴儿都有自己的事业了，他还没个功名，实在是太落后了。不行，不能这样，要不然以后就距离小伙伴儿太远了，还是要赶紧念书，早点儿考个功名才行。
至于考上了功名之后怎么样，嗯，还没想过，以后再想也一样。
钱书文果断转头回家，伤心怅然什么的，就是因为太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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