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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ene08. 笼
《这个世界不配拥有我》
文/系田
“啊啊啊——”
利箭划破长空,击碎了渊诱缱绻的梦境。
她拧着眉睁开双眼环顾四周,一尘不染的白墙让她产生了片刻的恍惚。
这显然不是昨晚她借宿的房间。
但……
她的鼻子动了动,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在鼻腔攻城略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窗户缝隙漏进的微风吹开了虚掩的门。
门的背后似乎有微弱的光芒。
好奇心是这个昏暗房间里唯一的指路明灯。
渊诱翻身下床,蹑手蹑脚地走过去。
门的另一端支起了个帐篷,两道扭曲的人形投射在白布上影影绰绰。
“求求您放过我啊啊啊。”
略带哭腔的声音传入耳朵。
让渊诱蓦地联想到昨晚大肆破坏的白发女孩。
“嘘——别说话。”
男人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一丝令人胆寒的愉悦。
一阵不祥的预感划过心头。
渊诱大步流星地跑向帐篷,哗啦一声拉开帘子。
眼前的场景让她肝胆俱裂!
帐篷的内部遍布棕褐色的血点。
随意摆在地上的银质笼子里关着个面目全非的【东西】。
是的,【东西】。
因为血肉模糊,手脚全无,渊诱实在不能昧着良心称之为人,亦或是【鬼】。
那个【东西】的脑袋在距离躯干不远的地方,像是被扔进了油锅般一刻不停地翻滚着,嘴里发出哀嚎。
“啊啊啊啊,我受不了了。求求你放过我吧!啊啊啊啊。”
“月彦,你在……干什么?”
月彦回过头,神情淡漠地扫视渊诱一眼,当看到她不安分的脚趾,不禁皱了皱眉。
“你怎么没穿鞋就出来了?”
话音刚落,一股刺骨的寒意藤蔓般攀附上她的背脊。
她打了个激灵。
“你还没回答我,你在干什么?”
她拔高了嗓音,原本灵动的声音也随之尖锐起来。
月彦眉头紧蹙扯了扯耳朵。
“我正在处理这个【东西】,你看不到吗?”
渊诱:“!”
月彦居然也用【东西】来形容这个辨不清本来面目的女孩。
“她……?”
月彦戴着塑胶手套,粗暴地从笼子里揪出女孩的躯干,放到眼前检查。
“你身体的复原速度真是让我头疼。”
话语间透出显而易见的愠怒和不耐。
啪嗒——
他重重地把女孩丢弃在地上,目光转向一旁的手提箱。
月彦修长的手指如抚/摸情人的身体,温柔地从形形色色的手术刀上滑过,然后挑选了一把最小的。
“我准备开始了,你确定要看吗?”
月彦头也不回地问。
渊诱:“……”
她对即将发生的一切似有所感,出于猎/奇或是不服输的心态,她的手指紧紧攥着白布,纹丝不动。
“呵。”月彦嗤之以鼻。
他将刀伸向女孩新生的四肢。
说是四肢倒不如说是四团连着骨骼的软肉。
嘎吱——嘎吱——
“啊啊啊啊啊啊!”
女孩的惨叫几乎洞穿渊诱的耳膜,她捂着耳朵焦躁地质问:
“你为什么不用那把最大的刀一下子砍掉呢!”
月彦回头瞥了她一眼,露出胸前点滴凝固了的血迹。
他漫不经心地勾唇浅笑:
“不行,那样会弄脏我的衣服,我不喜欢。”
渊诱:“……”
嘎吱——嘎吱——
无论刀刃再锋利,也无法斩断坚硬的骨骼。
渊诱简直要怀疑他是不是故意折/磨这个女孩了,又或者是为了折/磨执意不肯离去的自己?
“啊啊啊啊啊,您杀了我吧!啊啊啊啊啊,我受不了了!”
渊诱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她退出帐篷。
“我要走了!”
“走?”
月彦转过头,目光灼灼。
“走去哪儿?”
“这用不着你管!”
月彦用女孩的浴衣擦了擦刀刃上的鲜血,慢慢吞吞地靠近门边的渊诱,脸上挂着阴森的笑容。
“诱小姐,你知道【鬼】的复原能力多惊人吗?为了帮你留下这只【鬼】,我忙活了整整一个晚上。”
他捂住腹部隐忍地咳嗽了几声,冷汗从额头成股流下。
渊诱目睹月彦惨白的脸色,蓦地想起昨晚那些深深嵌入他身体,几乎将他撕裂的蜘蛛丝。
她的嘴唇嗫嚅,脸上划过不忍,转瞬又变成了如磐石般的坚定。
渊诱连连摇头:
“不,你不是为了帮我。你是喜欢这么做才对吧?”
“你说什么!”
月彦大喊,他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标志性的竖瞳凶光毕露,气急败坏地朝渊诱冲过来!
“叮咚——叮咚——”
门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房间内对峙的两人像被按下暂停键的玩偶,安静而诡谲。
月彦斜睨着衣着单薄的渊诱,居高临下地说:
“你到我房间拿一件外套披上,然后去开门。”
“为什么你不自己去!”
月彦不耐烦地啧了记嘴,眼里的漩涡是暴风骤雨的中心。
他哑着嗓子反问:
“难道你要留下来收拾这里的残局吗?”
“……哼!”
渊诱趾高气昂地走出房间,把门关得噼啪作响,然后从男人的衣柜里挑了件看上去最昂贵的西服披在身上。
*
“叮咚——叮咚——”
渊诱在玄关整理了一下散乱的长发,倏地想起自己还没刷牙洗脸这件事。
算了,哪怕她再不修边幅,那些男人总能找到新奇的角度夸赞她的美。
她轻蔑地冷哼一声,挂着虚伪的笑容开了门。
“你好,请问是哪位啊?”
她柔软无骨地倚在门框上,视线与来人相交的刹那,心跳不由顿了半拍。
“我们是管辖这片区的警/察,您的邻居投诉您扰……渊诱小姐?”
门外并排的两名警员喜出望外,就像是一条流着哈喇子的狗见到一根美味的肉骨头。
“你怎么在这儿?这里是……你家?”
警员们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门牌,那里明晃晃写着“月彦”二字。
该死!
渊诱暗骂。
她局促地咳嗽一声:“这是我……朋友家。”
警员理解地点点头,用放肆的目光上下窥视着她的身体。
“渊诱小姐穿这条红裙可太美了,衬得你的皮肤白里透红,明艳照人。”
“呵呵。”
红裙子?
渊诱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停留几秒。
那条品牌商赞助的白裙笼罩上罪恶的红,竟然也是别样的风情。
但是……
渊诱一想到自己的身上沾满了鲜血就忍不住反胃。
“不对!我记得你被控杀人,现在应该在监狱啊?”
忽然,其中一个警员尖叫起来。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怒火如一只毛毛虫蚕食着她所剩无几的耐心,渊诱的指甲掐入手掌,流出了血。好不容易才勉强扬起嘴角,似笑非笑:
“噢,我朋友保释了我。难道你们也觉得我是有罪的吗?”
她下巴微抬,黑眸从下而上看着门口的男人们,泫然欲泣。
“噢,噢当然不是!我们可是渊诱小姐忠实的剧迷。”
“是啊是啊,高贵的渊诱小姐怎么会杀人呢!”
渊诱咬着下唇,心满意足点了点头:“那我还要和律师朋友商量接下来怎么办,就先……”
“好的好的,你自便。”
渊诱在内心翻了个白眼。
这些愚蠢的男人甚至不记得他们到访的原因。
她目送警员走下台阶,正要关上门松一口气。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对上男人们一霎那回转的惊愕目光,渊诱眯着眼若无其事地笑了笑。
该、死、的、月、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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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诱:请代我问候您全家(笑)
屑老板摸摸肚子:好的,他们听到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