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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时间已经不早了，两个人又聊了片刻后便互相道了晚安。
姚馨放下手机，回想起两个人刚刚的聊天内容，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说多了。
大概是因为秦宿实在是一个很好的听众，两个人聊天过程中又有着一种轻松惬意的氛围，所以她才会在不知不觉之间和秦宿说了这么多，甚至将自己小时候的事情讲给了他听……
次日早晨6点多，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姚馨朦胧的睁开了眼睛。
李春花的声音隔着门传了进来：“不早了，起来吃饭吧。”
“好。”
等到姚馨推开房门，就看到先她一步起床的姚哲，已经放完炮从外面回来了。
姚哲看到姚馨之后笑道：“姐姐过年好啊……”
姚馨眼眸微弯，“过年好。”
说完之后她便伸手掏了掏口袋，随即道：“你站着别动，在这儿等着我。”
姚哲笑着应了一声。
但在这之后他却并没有像自己答应的一样站在原地不动，而是在姚馨回了房间之后，就也跟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
他伸手从床头柜里拿出了一个红色的盒子，而后用一只手把它藏在了身后，这才站回到了刚刚的位置。
姚馨从房间里边将提前准备好的两个红包拿了出来，一个揣到了兜里，另外一个拿在手上走了过来。
她笑着将红包给姚哲递了过去。
姚哲摸到红包的厚度之后，整个人就是一愣。
这红包未免有些太厚了。
姚哲用手指挑开红包，看了一眼便说道：“姐，我不要，我哪儿用得着这么多钱？”
“拿着吧，你想换手机的话，自己看看喜欢哪个可以买下来。另外你之前说的网课，如果真的对学习有帮助的话，还是要上一上的。”
“你看看这些钱如果不够的话，后续再跟我说。”
“不是姐，我真的不用……”
姚哲知道姐姐这是对他好，但他一个学生哪里需要这么多钱？
他反而更担心姐姐独自一个人在大城市里面打拼，会因为没有钱而受苦。
最后他只拿出了三百块钱道：“我拿这些做我的压岁钱就够了，剩下的姐姐收回去，我不要。”
他说着直接把钱往姚馨的口袋里塞。
李春花从厨房里出来看到了眼前的一幕问道：“你们姐弟俩这是干啥呢？”
两个人的动作同时一顿，姚哲先一步抓住了姚馨的手，笑着说道：“没什么，跟我姐玩呢。”
“你俩别闹了，大早晨的先过来吃饭。”
“好的。”
李春花走了后，姚哲将一个红色的盒子从身后拿了出来，笑着说道：“今年我也给姐姐准备新年礼物了，你看看喜不喜欢？”
姚馨忍不住问道：“是什么呀？”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嘛……”
姚馨打开，见里面是条纯白色的羊绒围巾。
围巾质感柔滑细腻，摸上去就很柔软。
姚馨笑着将围巾打开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谢谢，我很喜欢。”
姚馨说着在姚哲的头上一阵搓揉。
姚哲无奈叹气，“男人的头不能碰你知道吗？你也就是我姐……”
姚馨没忍住，在他头上弹了下，“才高中就耍帅。”
“我哪里用得着耍帅，我本身就很帅的好不好？”
姚馨一时间让姚哲给说得颇有几分忍俊不禁，“是是是，你一直都很帅。”
李春花的声音又从房间里边传了出来，“馨馨，你是不是早晨起来还没洗脸，没刷牙呢？动作快点儿，你搁那磨蹭啥呢？”
姚馨应了一声，把东西放回房间后，先一步去洗漱了。
早饭过后，姚馨将另外一个红包给李春花递了过去，笑着说道：“妈，新年快乐。”
李春花打开红包看了看，没说什么，直接把红包给收了起来。
姚馨见此略微有些失望，但终究也没说什么。
早饭过后，一家三口便一同出了门。
新年的第一天，并没有像想象中的是个阳光普照的好日子，天空反而额外的阴沉，周围的寒风猎猎吹过，显得莫名寒凉。
李春花拿着个装满了东西的手提袋在前面走，而姚馨和姚喆两个人则跟在她的后面，一同往前走着。
大概走了有二十分钟，他们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村里自建的墓地。
这里说是墓地，但实际上布置得却很简陋，基本上就只是将一块空旷的地方给圈了起来，然后在其内简单地修了些墓，立了些墓碑而已。
这里大多数时候都没什么人来打理，因而附近杂草颇多，有着一种荒芜而寂寥的感觉。
这里的墓地和大城市里的墓地没办法比，但终究埋在这里也是有着些好处的，就比如说便宜。
毕竟大城市里边那些动辄十几万几十万的墓地，不是人人都有资格躺进去的。
姚馨从小到大来过这里很多次。
小的时候，她是随着母亲和姥姥来这里一同祭拜姥爷。
后来就是跟母亲和弟弟过来，一同祭拜姥姥和姥爷。
李春花沉默地将袋子里之前就准备好的小锄头，扫把，抹布一类的东西拿了出来。
姚馨拿起扫把，熟练地扫去了墓碑上的落叶和尘土，而后清扫起了四周。
姚哲用手把墓碑周围的杂草拔了拔，而后拿起了地上种花用的小锄头，接连几锄头下去，把附近的一些扎根比较深的草木给连根拔起，免得它们在天气转暖之后继续生长。
李春花则拿起了抹布，将姥姥和姥爷的墓碑仔仔细细地擦干净。
抹布是提前准备好的，半湿的。
天气寒凉，这半湿的抹布拿在手里没多久就结了冰，李春花的手也跟着被冻得通红通红的。
姚馨在将周围清扫干净之后，便主动接过了李春花手里的抹布。
她的手一下一下地擦着姥姥的墓碑，墓碑很凉，抹布也很凉，一时间让她觉得心底似乎也有些凉。
真是奇怪，活着的时候明明是有血有肉的鲜活的一个人，但等到人死了之后，就只剩下了骨灰一坛。
想到这一点，姚馨就有些忍不住的伤感。
李春花把在袋子里放着的一盘肉、一盘馒头、一盘水果和两个酒杯拿了出来。
在这之后她又从布袋里把一瓶二锅头也拿了出来，在两个杯子里各自倒满。
凡是出现在电影电视剧里边的墓地，都是高大恢宏的墓地群，而且凡是去看望他们的人，都只是带一束花去而已。
但在他们村里却并不是这样，村里的人都还是习惯带些吃的、喝的，再烧点儿纸钱。
等到姚馨和姚哲这边都弄得差不多了，李春花便开口道：“过来一块儿祭拜祭拜你们姥姥姥爷。”
姚馨听言便和姚哲一同上前，并排站到了墓碑的旁边。
李春花拧开二锅头，给二老一人倒了一杯，然后说道：“爹，娘，我带小哲和馨馨过来看你们了。我们娘仨今年都挺好的，你们放心。”
“小哲今年知道用功了，学习成绩比之前好了许多，应该是能进实验班了。”
“馨馨也挺好的，现在大学毕业上班了，赚得也不少，不用我再多操心了，还能帮着我照顾一下家里。”
“我今年也挺好的，就等着再干个几年，等到小哲也大学毕业了，工作了，我就能松快了……”
李春花在这之后继续说道：“你们在底下好好的，都挺大岁数的了，没事就别吵架了。对了，记得保佑孩子，让阿哲顺利考个好大学。”
“这会儿村里不让搁这儿烧纸了，我就把纸钱给你们压在这盘子下边了，你们缺钱了自己取哈。”
李春花在这之后便又将两个杯子倒满，示意姚馨和姚哲上前来给，两位老人敬酒。
姚馨在心底将自己这段时间的情况与他们讲了，诉说了这段时间以来所遇到的烦恼与喜忧，同时对去年没能回来看望他们这件事道了歉。
最后开口道：“姥姥姥爷，新的一年希望你们也能一切都好。”
说完她便将酒直接倾倒在了墓碑前。
在这之后姚哲上前，姚哲的性格很开朗，不像姚馨这么内敛，他上前端起酒杯就把李春花这一年以来不仅骂他，还打了他两回的事儿，都跟姥姥姥爷说了。
这告状简直告得理直气壮。
李春花听了他这话之后，忍不住对着他后背拍了两下。
姚馨原本是有些伤感的，这会儿却被面前的一幕逗得有些想笑。
等到将东西收拾好后，三人便一同往回走去。
回去的路上，姚馨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墓碑的方向。
冬天的寒风中裹杂着瑟瑟的凉意，而树木也都一副枯败的景象，似乎让整个墓地显得格外的萧条。
不过她的心情倒是没再像来的时候那么沉重了，虽然她仍旧想念着姥姥，仍旧很不舍她的离去……
在祭拜过姥姥和姥爷之后，回到家，姚馨整个人就开始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因为按照惯例，她在这之后就要迎来整个新年过程中，让她感觉最为头疼的环节──拜年。
这对于社恐人士来说，无疑是地狱级别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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