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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就在这时一辆白色的小轿车停在了路边，连续按了两次喇叭。
姚馨看了一眼，确定这就是她之前拼的那辆车后，她看向秦宿道：“谢谢秦医生，车来了，那我就先走了……”
“好。”
秦宿说着，帮她把行李放进了后备箱里。
直到姚馨坐上车，车辆向前开去，秦宿仍旧没急着离开，而是站在原地，笑着对姚馨挥了挥手。
姚馨透过后车窗看到这一幕，跟着打开车窗挥了挥手。
直至车辆转弯，秦宿的身影消失不见，姚馨才收回了视线。
“小姑娘，刚刚那个是你男朋友吧？长得可真俊啊……”
“嗯？”
姚馨一开始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片刻后才意识到司机在说什么，匆忙回道：“不、不是的。”
司机打趣道：“不是啊？那你可得抓紧啊，长得这么俊又这么体贴的小伙子可不多哦，可别到时候让别人给捷足先登了。”
姚馨被司机说得不好意思，他似乎是误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姚馨想要解释，然而一时之间却又不知道该从何处解释起。
但还没等姚馨说话，司机就转移话题道：“姑娘，你往里边靠靠，还得去接三个人，等把人接完了咱们就可以走了。”
和陌生的司机同处在这不大的空间里，已经让姚馨感觉有些难受了，再想到一会儿这辆车上还要多上好几个陌生的乘客，她心中的恐惧瞬间成倍增长。
一会儿还有三个人要上来，而她现在正坐在后排的位置，也就是说一会儿会有两个人挨着她坐，她忍不住道：“我、我想换到前面的位置可以吗？”
“啊，行啊，这有什么可不可以的。不过这边儿不方便停车，等会儿吧，等接下一个人停车的时候，你正好顺道把位置就给换了。”
“好。”
司机在这之后随手拧开了音乐，嘹亮的歌声充斥了车内。
姚馨不安地缩成一团，将耳机从包里拿出来，戴到了头上。
在这之后她又调整了一下口罩的位置，将帽子往下压了压。
车辆行驶了没多久就又停下了，姚馨趁着其他人还没到飞速下车换了位置。
司机在把人接齐了后，开车上了高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没睡好的缘故，姚馨难得在车上睡了过去。
然而大概是车辆颠簸，她睡得不太安稳，梦中司机把他们一行人带去了一个人烟稀少之处，而后猛地从座位底下拿出了一把菜刀。
姚馨被吓醒的时候心脏还在狂跳，直到发现车辆仍旧平稳地行驶在高速路上，她才松了口气。
临近下午3点，他们终于到了泽县。
就在这时，姚馨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间发出了嗡嗡的震动声，姚馨拿出手机一看才发现是弟弟打来的电话。
她点了接通，下一刻姚哲的声音便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姐姐，你现在到哪儿了？”
“已经到县城了，大概再过半个小时到家。”
姚哲瞬间高兴起来，“好，那姐我一会儿出去接你。”
“不用，天气冷，你在家等着就行……”
姚馨搭的这辆车只到县城就停了，而剩下的路程需要另外找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年的缘故，姚馨等了20分钟才打到一辆车。
等她到姚武村的时候，已经快到4点了。
姚馨下车，司机也跟着下车替她打开后备厢，把东西一样一样地拿了出来。
搬到行李箱时，姚馨刚要伸手去接，另外一只手就忽地伸了过来，帮她把行李箱提了过去。
姚馨一抬头，就看到了正含笑看她的姚哲。
跟上次见面的时候相比，姚哲又长高了一截儿，他皮肤被晒得微微发黑，身体看着很结实，如今才上高二的他，身高已经快一米八了。
司机开着车走远后，姚馨才反应过来开口问道：“不是跟你说不用接我吗？你一直在这等着？等多久了？冻着了没有？”
“没等多久……”
姚馨看他脸颊跟耳朵都冻得发红，就知道他在说谎，只怕是刚刚给自己打完电话就出来等着了，到现在怕等了有一个小时了。
姚哲一手拎着行李箱，一手将姚馨从超市买的另外一些东西拎了起来，然后笑着说道：“走吧，姐，回家。”
姚馨见此道：“你把手上的几个给我……”
“不用，不沉，我一个人就能拎。今天回来路上顺不顺利？有没有堵车？”
姚馨之前在车上睡着了，对此的感知并不明显，从时间上来看应该是堵了一段路的，因而只说道：“还行。”
“那就好！姐，你中午吃饭了没？”
姚馨听姚哲这么说才想起来她中午没吃东西，早晨塞进包里的面包和牛奶，她在这之后也没想起来。
不过面对着弟弟的问话，姚馨还是说道：“中午在车上随便吃了点。”
“你饿了吧？咱妈这会儿正做饭呢，等你回去估计也做好了……”
“咱妈最近怎么样？”
“身体挺好的，还特别有精气神，嗓门贼大。前两天不知道怎么跟隔壁街的李叔吵起来了，在那之后好几天李叔都没敢打咱家门口过……”
姚馨一时之间让弟弟给说得有些想笑。
姐弟两个一边聊着天，一边往回走，刚走到村口的位置，就看到了坐在村口正聊着天儿的五六个人。
他们几乎同时向着他们的方向看了过来。
面对众人的注视，姚馨一时之间只觉得有些头皮发麻，她实在是不太擅长处理这样的场面。
然而对方明显没有察觉到姚馨的情绪，此刻几人中的一人率先开口道：“诶呦，这好东西不少呀，小哲这大包小包地往家里拎。”
姚哲笑道：“东西都是我姐买的。”
几人这才看向姚哲旁边的姚馨，“哎哟，这是馨馨啊，刚一打眼都没认出来，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啊！”
“可不是嘛，这走近了都没打个招呼，搞得我都没敢认，还寻思小哲身边的这是谁呢？”
姚馨听到了她这略有些阴阳怪气的话，想到之前母亲在电话里的嘱咐，有些尴尬地叫了一声：“王婶。”
“哎哟，还认识你王婶呢，我还以为你在外边待了几年，都把你王婶给忘了呢。”
“没有。”
“没有就好，哎，对了，我记得你现在已经毕业了吧？你这会儿搁哪上班呢？”
“在B市。”
“唉，挺好，之前就在那边上的学……”
旁边几个人也七嘴八舌地开始和姚馨搭讪。
姚馨内心几乎要崩溃。
好在姚哲替姚馨把话给挡了回去，“郭婶、王婶、李姨……我妈还在家等着我们呢，就先不跟你们聊了，等你们有空上我们家坐啊……”
“行，那你们赶紧回去吧。”
直到从他们面前离开，姚馨方才深深地松了口气。
他们在路上又相继遇到了一些熟人，好在有姚哲在身边帮忙说话，大多数时候姚馨只要跟对方打个招呼便算了。
但即使如此姚馨仍旧感觉很累，那不是身体上的累，而是一种深深地发自心底的，对于社交本身所感觉到的疲惫。
让人无奈的是，这种事总是无法避免的。
等到终于到家门口的时候，姚馨深深地松了口气。
俩人刚把大铁门打开，一只大白鹅便对着两个人冲了过来，然而等到它冲到姚馨面前，意识到面前的人是谁之后，刚才还雄赳赳气昂昂的，这会儿却转头就跑了。
姚哲忍不住笑道：“姐姐你看，它还记得之前的事儿呢。”
姚馨听言不由失笑。
这大白鹅是在姚哲初三的时候母亲从外边儿抱回来的，特别凶，逮着人啄。
有一次它追在姚哲的身后不放，姚馨看到后，直接单手掐住了它的脖子，把它给整个拎了起来。
在那之后这只大白鹅便彻底地收敛了自己的霸道气息，每次看到姚馨之后，就老实得不得了。
李春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撩开门帘儿往外看了一眼，见到两人之后忍不住道：“怎么才回来？冻着了没有？”
“没有……”
把买的那些东西一同放到堂屋后，姚馨把行李箱带回房间，换了衣服之后就跟着进了厨房。
李春花这会儿正在煮饺子，同时将已经切好的菜直接下锅翻炒。
姚馨洗了手在一边帮忙。
姚哲过来，跟着要帮忙。
李春花见此忍不住道：“你学习去，这边没你的事，一会儿做好了叫你。”
姚哲‘啧’了一声。
姚馨也笑着说道：“没事儿，我给咱妈帮忙就行，你去学习吧。”
姚哲这才转身离开。
李春花将饭菜下锅之后问道：“早晨坐的车，一路回来饿了吧？”
“有点。”
原本是不饿的，这会儿闻到饭菜的香味儿倒是真的有点饿了。
“那正好，我这特地赶你回来的点做的饭，我还寻思着你赶中午两点就能到家呢……结果你瞅瞅，这都快四点了。”
“妈，回来路上要坐好几个小时的车，还有点堵车，我要是中午两点回来，怕早晨六点就得上车了……”
“六点有啥早的？我天天六点不到就起来了呢！就你们年轻人，晚上不睡，早晨不起，都把身体给搞坏了。”
姚馨哑然。
李春花又道：“看看今儿的菜，做的都是你爱吃的，你弟昨儿特意去外边买回来的，你回来他比我还高兴。”
姚馨听言忍不住心里微暖，就在这时，李春花又问道：“回来的路上见人打招呼了吧？”
“嗯。”
“这就对了，打小就不爱说话，让你叫人不叫，都长这么大了，说个话还费劲，你这方面真该跟你弟弟学学……”
姚馨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低着头，默默地听着母亲的数落。
李春花有的时候也有些想不明白，姚馨从小到大一直是那种非常乖巧听话的孩子，明明各个方面都比别人家的孩子要好，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一到人前就是这副畏畏缩缩上不得台面的样子，实在是让她觉得没面子。
左邻右舍知道姚馨本身就是这副模样的还好。
那些不太清楚的，要不说她没教好孩子，挺大一孩子了，一点儿礼貌都没有。要不就说姚馨性格高傲，考上大学了，就觉得自己厉害了，看不起其他人了。
这样的话每每传入她的耳朵里，都让她感觉异常刺耳。
有的时候她自己也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姚馨在其他的事情上都很听话，有什么错，她一说就改了，偏偏在这件事情上就总是这样，怎么说都没用……
李春花数落完，转头看到姚馨低着头，一副畏缩的模样，又有些让她气不打一处来。
她忍不住皱着眉头说道：“把头抬起来，你老低着头干嘛？”
姚馨听言抬起了头，只是视线仍旧低垂着。
李春花又训斥了几句，转头想到姚馨也是好长时间没回来了，眼前又在年根儿，终于收敛了情绪，转移话题道：“你这大过年的都不想回家，一天天地在外面忙什么呢？”
姚馨小声道：“就上班……”
她不擅长说谎，因而说这话的时候显得很没有底气。
正所谓知女莫若母，李春花看她这副模样，便从中感觉到了几分猫腻，不过她却没往姚馨辞了工作的这方面去想，反而问道：“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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