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机风云

作者:枝叶扶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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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杀



      时岁并未在洛冥教里停留过久时间,看完前教主之后,便告辞下山了。

      只不过当他下山没多久后,就已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了,他停下脚步,声音也跟着停止了,四周皆是荒芜一片,距离最近的城镇也有二十余里。

      根据脚步声推断人数也不下于五人,看来这是要把自己灭口的节奏。

      时岁依旧是从脸上看不出情绪,他本是一名医者,武术本就不是自己在行的。

      跑也跑不了这些受过专业训练的杀手,更不用提手上拿着不少草药和器材。

      但他却也没那么早就放弃挣扎,四处望了眼,看了下地形,在心中默默算下时间,从袋子上的口袋中,拿出几管药剂,一把摔在地面,快速形成大量白色烟雾。

      趁着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时,往刚刚打量好的地方跑去,他一手摀住口鼻。

      这计策虽然只能使用一次,但也给自己争取了几秒钟的空隙,他也在同一时间将发放信号的烟雾弹一同扔出,希望该来的人会记得来救他。

      但这次却失算了,连几秒钟的时间都不到,一切就像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从后方白雾伸出一只手,像锐爪一样牢牢掐在他的肩膀上,力道大的留下印子,脖间有股阴森的凉风飘过,冰冷的刀刃底在脖子一厘米之处,只要稍微一动,便留下浅浅一道血痕。

      “时大谷主,不好意思,有人想要请你到府里作客,希望你能答应。 ”

      从背后传来的声音,听起来客客气气的,是个温和的声音,但手上动作却截然相反。

      “如果我说不呢? ”时岁表面仍不动声色,一副临危不乱的和身后人谈判。

      “你好像搞错现在的处境,你有什么资格可以谈判? ”背后的青年轻轻一笑,不致可否的反问,像是听到一个笑话一样,手上刀子又往脖子更贴近几分,空气中散满铁锈的血腥味。

      “你的雇主给了你什么,我可以给他更多。 ”时岁想着法子拖延时间,强忍剧痛的的说。

      “我想要的,你给不起。 ”青年笑了笑,了然的说:”别想拖延时间了,该道别了。 ”

      “我不需要拖时间。 ”时岁这时已经有些难以呼吸,脸色有些红润,但却已瞧见远方地掩藏在树林以下的身影:”不过我也不是需要等人来救的弱者。 ”

      青年身子一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松开手抽回剑,将时岁往外一推,自己迅速远离他好几尺,脸色特别难看。

      低头看着,乌黑的手臂,用另一手将贴在身上的布撕开,重见原本的肤色:”还好我已做好万全的准备,药王谷的毒果然名不虚传。 ”

      “你可能还漏算一点。 ”时岁甩了甩僵硬的手臂,两指轻轻摸过脖子,果不其然看到鲜红的血痕,神情依旧漠然。

      青年没有说话,感受到后方有股异常的空气流动,转过身用剑挡住了从背后突出的铁鞭,金属碰撞声产生了清脆的撞击声。

      “来太慢了。 ”时岁像是早就知道一切般的,淡定从容的说:”阙。 ”

      “谁叫你出门从不带护卫,连个几分钟也不给我,害我如此狼狈地赶来救场。 ”枫鸣阙身穿一袭利落的劲装,发丝贴在额间,笑容飒爽,原本因为匆忙而导致的混乱气息,也在这几句话就调整过来。

      “你若是赶不来,那就是你的问题。 ”时岁眼皮也不抬地和他将问题推脱给人。

      慢条斯理地走到他后方的安全区,开始给自己做些要紧的处理与包札。

      “先解决正事,等等再来说你。 ”几秒钟的时间,枫鸣阙没想要放走他,想一劳永逸地解决掉,便将剑重新指向因冲击力道而后退几步的青年。

      他带来的人,也将青年牢牢包围,不留一丝缝隙,而青年带来的人,则在刚才就被悄无声息地给解决了。

      场景一下子就颠倒了,青年沦为砧板上的鱼肉。

      “轩辕宫宫主,祁枭,久仰大名。 ”枫鸣阙只消看了一眼,便知晓此人是谁,勉强算是客气地打声招呼,但眼神的杀机却从未遮掩过:”还请留步。 ”

      “不愧是听风楼楼主,知尽天下事,看来我也是失算了。 ”青年也有礼的响应道,看起来也是人蓄无害的样子,和刚才的狠戾简直判若两人:”不过我若想走,无人可阻拦。 ”

      “祁宫主所言倒是不假,阙某也不喜欢无意义的消耗,待我问几个问题,就请自便。 ”枫鸣阙也知晓如果硬要将他围杀与此地的胜算并不高,顶多用几名护卫的命换伤他几刀,最后再被他逃之夭夭。

      于自己而言太不划算,反正人已救到,剩下的之后再说,现在不是杀他的好时机,这人以后还有很大的用处的,但若这人不合作的话,死于网破也非不可能之事。

      “答与不答,看我心情。 ”祁枭算是默认,他也盘算过几分自己的胜算,如果能毫发无伤的撤退,那是最好,想了想他主人之后的计划,还是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轩辕宫看来已和凌剑门结为同盟了,是吗? ”枫鸣阙想再亲自确认一遍,毕竟这若是真的,那接下来会比想象中的还要棘手几分。

      “只要有人付得起足够的报酬,那么轩辕宫便会如他所愿,不管何人,何事。 ”祁枭还是那个淡淡的看来纯良无害的笑容,理所当然地说,也是这笑容让许多人都无法与那狠绝无情的轩辕宫宫主联想在一块,不过见到他的人通常都已经不会再开口说话,自然也不会将这件事情传出去。

      和洛冥教这黑白混杂,正邪交混的灰色地带有所不同,轩辕宫便是纯然的黑,在这里他们为达目的死不罢休,和听风楼只要付得起酬劳便会得到消息一样,只要付得起酬劳,他就会为你完成所有事情。

      但一旦支付不起他们的酬劳,身上的人头便会自动支付此次的代价。

      这个十多年前才出现的新兴组织,他们在短短的时间内,干尽了江湖见不得人的肮脏事,但却因为始终被人需要而不动如山的存在着。

      正如有了太阳就会拥有阴影一般,黑白两面是早已融为一体,成为骨血般难以割舍。

      “你猜? ”祁枭笑着反问,不过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那看来我查到的都是真的。 ”枫鸣阙倒也不恼这态度,有答案便行,其他问题也没必要问了,将手势放下,侧过身让他通过。

      而祁枭也从容自若地经过他身边,看起来半点也不居下风,而当他在穿过的那瞬间,在枫鸣阙的耳边低声说了句:”期待下次再见。 ”

      “见你可没好事,还是算了。 ”枫鸣阙皮肉不笑的将这句话送了回去,毕竟轩辕一出,必见鲜血,此等不详,还是少见为妙才好,尤其还是在人家已起了兴趣的份上。

      不过他们都知道,各位自己所追求的事物,总有一天必会兵戎相刃,不死不休,而那一天也迟早会到来。

      “未来之事,不可妄加判断,还请别说得太死。 ”祁枭留下一句看似忠告的话,便消失在一片树林里头。

      当祁枭的气息完全消失之后,枫鸣阙这才转过身面色凝重地向前打量时岁脖子上的伤势,略带教训的说:”下次看你敢再这样玩不,疼吗? ”

      “皮肉伤罢了。他背后是凌剑门,于他们而言我还有利用价值,他们不敢动我,只是稍微受罪而已。 ”面对枫鸣阙时,时岁的话总多上那么一点,还耐着性子将他解释。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不可能永远都那么幸运的,我要是赶不及,你不就被带走了。 ”而枫鸣阙在面对时岁这样毫不在乎的态度,总是多上几分暴躁,平时翩翩有理的态度更是半点全无,既紧张又生气。

      身为医者,却对生死早已看淡,尤其是世事无常,更是早已接受,如同一片静止的潭水,掀不起任何涟漪,永远都是那样平静无波,不为所动。

      枫鸣阙往时岁的方向在走了几步,那股若有若无的药香味更显浓郁,是一种浸入骨髓的苦涩味,却又带着一丝甘甜,就像他本人一样。

      “但你终究会来不是吗? ”时岁微微仰头,双眸一眼不眨的凝向他,慢悠悠的说:”而且清苏那傻子不也在那。 ”

      原本在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氛围,瞬间消散而空,本来枫鸣阙还想再叨念几句,也被他这样打乱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别提那傻子...... 想到就犯头疼。 ”枫鸣阙扶着额,没好气的说。

      说到清苏也不知怎么搞的,失联几天,一个没注意就只身一人跑到了凌剑门,洛淮瑾还回到洛冥教继承教主之位,所有发生的来得太快太快,让他措手不及,甚至有些焦头烂额。

      明明自己让枫灵传了多少次话,让他赶紧离开,清苏却始终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还整天和景轩混在一块,都不知道自己已身在魔窟。

      尤其在刚才确认了轩辕已和凌剑连手,而轩辕却是...... 当年那件事情的元凶。

      想到前几日探子的回报,枫鸣阙不自觉得皱起眉头,事情从复杂变成了棘手,陆潇也在处理他们陆家自己的内患,无力抽身。

      所有担子都压在自己身上,简直比当父亲意外身亡时,自己接下楼主之位还要得让人感到身心俱疲。

      “这里离洛冥不远,你可以考虑和他们连手,我感觉洛淮瑾也私自调查了不少,他父亲的死,和你父亲的死因有所相似,当年果然并非意外。 ”时岁看着他脸上特别凝重,便给他出了一些提议。

      “他不会同意的。 ”枫鸣阙摇摇头,自己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的,那家伙对自己的敌意不亚于对仇人的敌意,虽然依旧不知道是什么理由:”最近江湖很躁动,洛冥可能会是首当其冲。 ”

      听风楼,陆家庄,洛冥教,都是被动的危险。

      就像是棋盘上的棋子样,一步步的逼近,也得已让人瞧见那沉于水面上的冰山一角。

      眼前这人更是如此,朝堂与江湖腹背受敌,却始终选择自己处理所有的事情,太过要强,不懂的开口求助,或者这就是当初吵架并愤而闭谷的原因之音,如果不是清苏一直在中间缓和着,恐怕自己和枫鸣阙可能真的就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

      但现在想来,还是一口气憋在心头。

      “是啊,江湖很乱,阙某恳请希望时大谷主能暂时出山,不知意下如何? ”枫鸣阙话锋一转,将话题重新带回他俩身上,并顺势提出问题,看起来合情又合理,一点也不突兀。

      于公于私,都希望他能答应。

      “我饿了。 ”时岁撇了他一眼,仍下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便自己甩开他先走了。

      “我知道有间不错吃的酒楼,就在山下,我带你去吧! ”枫鸣阙笑了笑,大步追上他,跟着他并肩而行。

      就像习以为常,因为从以前就是一直如此,枫鸣阙早已习惯,也纵容着对方,从未变过。

      “我要吃面。 ”时岁扯扯嘴角,稍微松了口。

      “行,时大谷主说吃什么,就吃什么,就算没有,也要让厨子把菜上了。 ”枫鸣阙大大方方地说,银子够了,吃什么还不容易。

      看见枫鸣阙一脸得意洋洋的样子,时岁就没想让他那么顺利,便提出了其他要求:”你煮也行,我不介意。 ”

      “君子远庖厨。 ”枫鸣阙一脸严肃的说,看来抵死不从的样子

      “可我想吃你煮的,好久没吃了。 ”时岁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扔下这句话,又继续向前走。

      沉默一会,最终枫鸣阙仍屈服于时岁之下:”...... 找到厨房就给你下面。 ”

      “楼主大人,有要事要禀告。 ”枫鸣阙的属下急急忙忙赶来,打断了这两人的对话,他喘着气,表情可说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待人休整一会,将气息喘匀后,枫鸣阙才从容不破的让人报告:”说。 ”

      “枫灵来信,信中说江湖出现一则传言,是关于清苏少侠的... ”那人顿了下,有些迟疑不知道该怎么,但也就思考了须臾,便将信中简短的内容,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清苏少侠被推举成武林盟主,不日将与凌剑门大小姐结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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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婚是結了,但你們猜,是和誰結?偷笑.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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