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的伤疤

　　不远处，一块死肉瘫软在地上，乐媖拿着满是鲜血的剪刀，疯狂的剪碎它：“曾隆，你看！你的血是黑的！现在，我一切都安心了。舜子，他是你唯一的孩子。而你废了！被我亲手废了，哈哈哈，找女人……你以后还可以继续找啊。”
　　“乐媖！你会付出代价的！”曾隆的声音低沉而阴冷。
　　“什么代价？我不怕了！我的人生因为你，走到了这一步，我恨你！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嫁给了你。”

　　躺在床上的方语，这才回过神，她微微转头，看到眼前这残酷血腥的画面，喊着哭腔：“妈！我好怕！……”
　　她以往轻柔的声音此刻沙哑得如同搁着粗沙子，每说一句话都磨着嗓子，很难受，似乎声音越来越低。

　　乐媖闻言，扔下剪刀站起来，满脸是泪的抱住她的女儿：“小语！小语！小语！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妈妈太无能了，是我的错。”
　　方语沙哑的喉咙，撕扯着哭着说着：“妈！呜……我不想呆这里，我们离开这里，我们回青藤苑！好不好？”可她的声音已经变形了，也咬字不清。
　　看着方语说不出来话的痛苦样子，乐媖心痛不已。
　　母女两人紧紧的抱着，痛哭而绝望的哭泣。

　　另一边，舜子已经在医院见到了蒋医生。
　　蒋医生告诉他，匹配到了一个与小语有五个位点相合的造血干细胞，不过该干细胞来源于英格兰北部的杜伦。
　　在蒋医生的建议下，舜子决定带妈妈和小语尽快去英国进行手术。

　　小语的手机打了没有人接，舜子打电话给妈妈。
　　“喂！妈！小语匹配到合适的血缘了！”舜子走在医院的楼梯，高兴的问。
　　“那就好！”可随后，乐媖的哭声透着一种绝望的悲痛，“舜子，我的儿啊！”

　　“妈？发生了什么？我马上回来！”
　　“舜子，对不起，如果一开始听你的，早早就离开这里，早早的离婚，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妈？你怎么了！你别哭！是不是他又做了什么！我马上回来，你别怕。你先和小语把门锁起来，躲起来……”
　　“妈妈爱你！对不起，妈妈给了你那样的童年，给了你那样不幸福的生活…… 是我太傻了，总是让你忍耐，总是告诉你熬过去就好了！我根本不配做你的母亲，我根本就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答应妈妈，和小语好好活着！”
　　“妈！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你不要胡思乱想，你不要吓我，我马上回来！小语有救了，我们一起去英国！我们离开他，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儿子！如果真的真的有下辈子，我一定努力做一个好妈妈，我一定不要再遇到曾隆。你一定要照顾好小语，你们一定要幸福自由的活着…… 妈没有后顾之忧了，你的未来，妈妈都安排好了。妈妈爱你！你一定要照顾好小语，你们一定要幸福自由的活着……”说罢，乐媖决绝的挂了电话。

　　“喂，110吗……”乐媖打电话报警。

　　挂断报警电话后，乐媖轻轻在小语脸上留下一个吻，捧着小语的脸，颤抖着道：“小语! 我的乖女儿！你的病可以治愈的…… 不要怕，他没办法再伤害你了！他会得到惩罚的！现在警察和你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他们会好保护你。你哥会带你去英国接受治疗，你要乖，以后和哥哥一起在英国好好读书，好好照顾对方！好不好？”

　　方语拉住了乐媖的手，颤抖的问：“妈？那你呢？”
　　“我要走了…… 我心里好痛…… 好苦…… 十几年了…… 我什么都做不了，我保护不到你们，我活着一点意义都没有…… 有你哥保护你，我很放心。你们兄妹俩一定要幸福！妈妈会在天上看着你们的！”说完这句话，乐媖轻轻放开方语，不再回头，跌跌撞撞的离开房间。

　　“妈！你去哪里！妈！”方语感觉妈妈眼神的空洞和绝望，挣扎站起来，可奈何双腿无力，直接从床上摔下来……砰的一声，她的脸朝地上，鼻子摔出了血…… 只见她一边爬一边站起来，抹掉流出来的血，努力的朝着乐媖的方向追过去。

　　曾隆躺在地上，痛苦的说不出话，干脆一动不动的闭着眼。

　　乐媖往上迈进着，3楼、4楼、5楼、6楼，到了第七楼天台。
　　在这曾家别墅里无尽累加的严刑，她的心已经彻底坏死了。
　　如果说她未出生的女儿是她逃离地狱的勇气，那么被□□的小语则是她扑向地狱的勇气……
　　这一生太累了，她已经受不住了。
　　漆黑的夜，她站在七楼的天台，俯瞰着灯光下的曾家别墅里绝美的风景。
　　这是她这辈子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曾经是家，曾经是牢笼，也曾是受刑的监狱，现在她要把这里变成她的坟墓。

　　方语颤抖着脚爬到五楼的时候，几乎全身无力了，她趴在楼梯上，拼命的嘶吼：“妈！等等我！”
　　楼梯道里，传来的沙哑回音：“妈……等我……等我…… 等我！”

　　还未等到小语，那个穿着酒红色睡衣的美丽女人已经决绝的跳了下去。

　　曾隆瘫在卧室的地板上，喘着气，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他只是不经意抬眼看向卧室的窗户…… 就那么一秒钟，那个熟悉女人的躯体在空中一晃而过，随之而来不近不远重重的一声砰，回荡在他脑袋里……

　　舜子骑着摩托车回家的路上，感觉胸口闷得难受，心悸不振。
　　从后面驶来的救护车和警车，很快超过了舜子。
　　而眼看着救护车和警车进入了曾家别墅，舜子的心跳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一切都来的太快，什么都来不及了。
　　舜子明白了，“妈没有后顾之忧了，你的未来，妈妈都安排好了。妈妈爱你！”这是妈妈的遗言……

　　妈妈死了，小语被曾隆□□，小语的身世也随之被曝光。
　　他所维护和保护东西，总是轻而易举的被夺走。
　　他的世界已彻底堕入了黑暗，再无彩色。

　　之后的日子，舜子除了忙着准备乐媖葬礼以及见律师，其他的时间都守在方语的病房里，寸步不离。夜里，舜子也睡在方语病房隔间的休息室里。

　　“蒋律师，真的谢谢你！诸多不便和困难，谢谢你的坚持！我晚点再去你的办公室谈一下！”舜子大费周章，终于寻到了蒋氏律师事务所的老板，为方语打这场官司。

　　毕竟是与盛平集团的大股东打官司，除了蒋氏律师事务所，整个武汉市再无第二家律师事务所愿意接下方语的案子了。
　　他一定要让曾隆受到法律惩罚，为妈妈的死，为方语的伤……

　　他们都沉默得太久了……
　　他们存有一丝的侥幸幻想着他是“父亲”、他是“丈夫”。
　　以至于，作为受害者的他们一直在忍让，从未想要反击，或者伤害他。
　　忍得十几年的痛苦，忍得千千万万的煎熬，忍到如今这般悲愤的绝望。
　　不该忍，也再无法忍受。
　　怀着痛与愤怒的受害者，需以法律和道德，抵抗罪恶。

　　这天下午，舜子和乐家人见面，然后一起安排乐媖葬礼的事宜。
　　方娟也去忙着安排出国的事情，而方语一个人呆在病房里。
　　门被敲开了，是曾隆的辩护律师出现在了小语的病房。

　　“从你10岁开始到现在，一共七年！你的日常开销、学杂费、出游费用、你亲姨方娟的生活费、旅游费、购物费等等全部基于你是曾家女儿的身份得来的……”
　　“目前证实到7年前方娟拿出来的DNA是假的，你们的欺诈罪基本已经坐实了……”
　　“我建议你和解…… ”
　　“你是否放弃告你的养父对你实施的□□？”

　　方语躺在床上，听着曾隆的辩护律师在耳边慷慨激昂义正言辞的发言，一言不发，眼角滑落一颗一颗的眼泪。
　　“方小姐，即使你告他未成年人□□罪，对你也很不利……”
　　“如果你执意要告，你有没有考虑过这件事情，对你哥哥曾乐舜是有伤害的……父子俩反目成仇，甚至对簿公堂，告知天下人你们家的丑闻吗……方小姐，你……”
　　曾隆的辩护律师在方语的房间里，游说了将近半个多小时。

　　方语看着窗外的天空。
　　今天天气很阴沉，仿佛随时都要下雨。
　　可最终还是没有下一滴雨。
　　窗边那颗梧桐树上的叶子已经所剩无几，被风吹起摇摇晃晃的树干，显得空荡荡的，有些阴森。
　　方语感觉自己如同一个摇晃在梧桐树上的黄色叶子，似乎早已没有生机，只是勉强撑着没有落下。
　　但只要一阵微风，她就能够嵌入大地，静静的离去，无人察觉。

　　许久，她回过神来，律师正罗列着各项法律条例，洋装好意相劝着：“根据中国人民共和国X法……”
　　终于，方语受不了折磨，哽咽着回应：“我同意，和解吧。”

　　乐家人也很快被曾隆的律师“说服了”，不再上诉。
　　虽然舜子早就预料到乐家人的态度，但是事实却依旧让他感到绝望。

　　方语住院几天后，蒋医生批准她出院了。
　　舜子带着方语搬回了青藤苑，这里曾经是他们和妈妈短暂而幸福的家。
　　可如今妈妈不在了。

　　狭窄的小居室里，他们谁都没有提起那些悲痛的事情。
　　他还是她的哥哥，她还是他的妹妹。
　　一切似乎如同以前，可他们谁都知道，再也回不去了。

　　虽然他们兄妹两人回到了青藤苑，可舜子总察觉楼下依旧有人在监视他们。
　　是曾隆派来的监视者，严其。
　　他趁着妹妹在洗澡，偷偷去楼下。

　　严其和舜子打斗许久，虽然两人势均力敌，但严其放水了，好几次吃了舜子的拳头。
　　然而，曾隆也在了，他从街角的黑色宾利里走出来：“你们不是兄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合适。让方娟带她去英国……”
　　舜子阴狠的目光，仿佛能把曾隆的脸刮出一个洞：“你可真龌龊，小语是我妹，一辈子都是。小语和解，乐家人妥协…… 你的杰作。”
　　曾隆点了一根烟，淡淡的答：“让方娟带她去应该治疗，治疗费用我出……”他听说适合方语骨髓的血缘在英国。

　　舜子冲上去要打他，可严其还是拦住了他。
　　“别来打扰我们，从今以后我们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舜子大吼。
　　“你是曾家的人，这一点你变不了。”曾隆吐了口烟，讽刺的笑了。
　　“你害死了妈，这辈子我不会再见你，你我也再不是父子。”
　　“可你身上流的我的血。”
　　“滚！流着你的血，让我自己都觉得恶心！”
　　“你去不了英国的……我是来提醒你，大一开始进盛平工作，这是你以前和我做的交易，只剩半年了。”说完，曾隆深深吸了口烟，转身离去。
　　“不可能，从我妈被你逼死的那一刻，我和你就势不两立。”舜子大声道，“我会恨你一辈子，我不会去盛平，绝对不会！”
　　曾隆打开车门的手抖了一下……

　　舜子推开严其，转身回家。
　　而方语在暗黑的楼道的角落蹲在，已经偷听到了一切。
　　她湿哒哒的头发在阴暗的楼梯道里，滴着水。

　　“小语？”舜子走进公寓的大门，听到滴滴的水声，看到妹妹湿着头发躲在角落里。
　　“哥。”
　　“这么冷，头发没干，你下楼干嘛。会感冒的，哥哥背你上去。”舜子背着小语，一步一步的走回了只剩下他们两人的家。
　　“哥，我一个人在家很害怕。”
　　“别怕，哥哥会永远陪着小语，不会离开小语的。”

　　小语的卧室里，舜子拿着吹风机，极尽温柔的帮小语吹干头发：“我们过两天就去英国，为你治病。如果你喜欢那里，我们就一辈子不回来了。哥会陪着你，我永远都是你的哥哥！”
　　方语微微一震，哽咽着，点点头。

　　方语乖巧的睡下来了，可她依旧拉着舜子的手，看着他，不愿闭眼。
　　舜子坐在小语床边给她唱摇篮曲，哄她睡觉。

　　直到小语呼吸均匀，睡着后，他才轻手轻脚的离开。

　　小语梦到自己，躺在曾家别墅后院的垃圾桶边，□□疼痛，满腿是血，无法行走……不知道为何，她说不了话：妈！哥！你们在哪！我好痛！
　　她用双手支撑着身体，缓缓的爬回了客厅，院子似乎留了一道浅浅的血印子。
　　此时客厅的落地窗边站着一个男人。
　　小语抬眼一看，是他！曾隆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如同观望着一个蝼蚁垂死挣扎。她恐惧的尖叫着，可无法出声。
　　“脏东西，滚开。”
　　小语在灰暗小房间睁开了眼睛，从梦里醒来：“我不是…… 我不是脏东西。”

　　哥哥！她害怕！
　　她静静的站在他的房门口，站了一个多小时，终究没有敲门。
　　凉意到了心底，腿麻了，也想通了。

　　哥哥是曾家唯一的继承人啊。
　　她的存在会剥夺哥哥的一切吗，现在是他的妈妈，以后是他的未来……
　　而小姨呢，她是那么美丽的女人。
　　也因为守着她，一直没有改嫁，没有子女，这些却熬出了些白发和皱纹……
　　为什么，美好的东西总是被她牢牢地摁住了，她被黑暗诅咒的邪恶娃娃，所到之处，尽是黑暗和伤悲。
　　怎么解脱，解脱这一切的不幸和黑暗。
　　她不存在，会不会对大家对所有人都是一种解脱。
　　对她，又何尝不是呢？

　　开学第一周的周三。
　　“办理休学的事情，我已经和学校打过招呼了，我们过去签字就可以了。明天是妈妈的葬礼，后天早上我们飞去英国，那边接待的人已经安排好了………”舜子锁好家里的门，带着小语去学校。
　　“哥哥？可是你快高考了…… 我想了很久，让小姨陪我去吧。”方语走在楼道的前面，轻言细语道。
　　“我已经准备好申请杜伦大学了，因为你的捐血人就在英格兰北部的杜伦。哥，不放心你一个人。从今以后，哥哥不在离开你半步！”舜子摸摸方语的小脑袋，还是如同往日一般握着她的手，一起去学校。
　　方语突然站在原地，问：“那小彩姐姐，不和她道别吗？”

　　舜子扯了扯嘴角，并没有说话。
　　方语怎么会不知道，哥哥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彩姐了。

　　在家楼下，看到舜子的摩托车，方语停下脚步：“哥哥，我可以坐一次你的摩托车吗？”
　　舜子轻轻的挤出温暖的笑容：“当然可以，你如果喜欢，等你的病好了，以后哥哥每天载你。”

　　前往学校的路上，坐在摩托车上的方语紧紧抱着舜子的腰，享受着疾风的刺激，他们所到之路，一飞而过。

　　方语办完了休学手续，趁着在午休，她在图书馆找到了倪彩和陆稀。
　　“陆稀姐姐，阿溯哥是个表面冷冰冰凶巴巴，但实际上总为别人考虑的人。你们一定要相互珍惜！”
　　“小彩姐姐，我哥对你，一直都没有变过。有些心里的话，当着你的面，我说不出来。这封信给你，里面有一把钥匙，麻烦你帮我保管着。可能以后会用得到，也有可能就是一把废钥匙。”
　　倪彩和陆稀迅速的对视了一眼，小语的脸色很不好。
　　“小语！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倪彩不安的问。
　　“小语？”陆稀也觉得小语今日的话似乎有些像在告别。
　　方语摇摇头，只是这样回答：“我要走了……”
　　“小语，你要去哪 ”倪彩顿时慌了。
　　“我哥申请了英国杜伦大学……小彩姐，什么时候……你也勇敢一点就好了。”

　　这时，上课铃声响起。
　　“你们要出国读书了吗？”倪彩问。
　　方语没有回答，只是抱了她们一下，然后转身彻底离开了学校。

　　方娟接到了小语的短信，开车来接她。
　　“小姨，这辆车……”这辆玛莎拉蒂是小语10岁那年回到曾家，曾隆让冯叔给方娟置办的，为了答谢她对小语的养育之恩。
　　可她不是曾家的女儿……小姨骗了她和曾家七年。
　　他也成了她的梦魇。

　　如今，这车坐着实在让人觉得不舒服。
　　“抱歉，小语。以前我从曾家得到的，我都会还给他们。这件事情，是我的错。你恨我，骂我，讨厌我，都可以。一切都缓一缓，我们明天就去英国了，等你的病康复，我再来赎罪好吗？”
　　“对不起，小姨。对不起！”方语心里很酸，她不该指责小姨，小姨对她有多好，小姨因为她牺牲了什么，她一直都知道。

　　方语的第一个目的地是医院。
　　她去冯叔的病房，带了些花儿去探望他。
　　见到冯叔，她只说了些好消息，并没有提到乐媖自杀和自己被□□的事情，并且祝愿着冯叔早日康复。
　　而冯叔刚刚吃了药，躺在病床上，说不出话，只是慈爱的看着小语。

　　冯叔早就收到消息，乐媖在曾家别墅自杀而死，因为曾隆醉后□□了小语。
　　这几日，他老泪纵横，自责不已。
　　他们冯家已经跟了曾家三代了，为何到了这一辈，会是这样不可收拾的场面。

　　Y校，舜子去1班的后门，偷偷看了会倪彩。
　　等他回到班里，就发现方语不见了。
　　听说同学们说有车来校门口接走了小语，舜子慌张的打电话给小语：“小语，谁接你走了？”
　　“小姨来接我了，你去和小彩姐姐告别了吗？”方语的声音很空洞，很冷清。

　　“你在哪里，哥来找你！”舜子的心突突的跳着，怎么转眼小语就离开他的视线，去了医院。
　　他真的太害怕了，这几日，小语每次离开他的视线几分钟，他就会心神不宁。
　　“我在医院，和冯叔、阿佑哥说会儿话就走。”
　　“哥现在来接你，乖乖呆在那里等我。”

　　和冯叔告别后，方语去了冯佑的病房。
　　她和沉睡的冯佑又说了许多话，然后从书包里把一个带锁的盒子放在了冯佑的衣柜最后一个格子里。
　　“阿佑哥，你一定会醒的。我以为，我可以等到你醒来的那一天，看来我是等不到了。盒子的钥匙我给了倪彩姐姐，或许这盒子一辈子都不会被打开。我的秘密会永远埋在没有阳光的地方吗？阿佑哥，我希望我走了以后哥哥能知道，曾经我深深爱过他，因为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哥哥，好到让我无法忍受他爱着别的女人……我的这个秘密吧，交给你守护了，阿佑哥！如果有一天，你醒来看不到我，抱歉，原谅我这个不懂事的妹妹，原谅我这个狠心的妹妹，原谅我…… 我真的太痛苦了，我没办法坚持了，我想妈妈了……”

　　方语关上门的那一刹那，空档的病房里，冯佑的手指微微颤动了。

　　舜子在医院找到了方语。
　　“哥，我们回家吧。我有点累了……”方语突然拉着舜子的手，低声道。
　　舜子紧紧回握住方语的手，松了口气：“好，我们回家。”

　　走到了医院的楼梯，方语突然停下脚步，轻轻一笑，撒娇道:“哥，要背！”
　　“好！哥哥背你去停车场。”舜子知道她是累了，宠溺的背起小语，往停车场走去。

　　舜子开着摩托车，小语坐在后座，往家飞驰。
　　看到路边有一个小超市，小语扯着舜子的衣角，道：“哥！我想吃旺旺仙贝！”
　　“好！小语想吃，那我们去买！”舜子把摩托车停在路上，两人一起进了小超市。

　　方娟开车跟在他们后面，此时也停了在路边。
　　看到他们两人，方娟不由的叹了气。
　　两人不是亲兄妹的事情已经揭穿了，小语还是这样依赖舜子，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如同小时候那样，舜子给小语买了大袋装的旺旺仙贝。
　　趁着舜子在付账，原本站在他身后的小语突然悄悄的离开了超市。

　　小语在街边迅速拦了一辆出租车，坐在后驾驶座，漠然的语气道：“师傅，去盛平一园XXX号，麻烦开快点。”

　　“小语？”方娟看到方语一个人坐上了出租车，顿感奇怪。
　　只见舜子冲出超市，开着摩托车，追上小语刚刚乘坐的出租车。
　　方娟这才回过神来，也跟着舜子的车，追上去。

　　这是方语最终的目的地，曾家别墅。
　　方语下了车，用自己的备用钥匙打开了曾家别墅的大门。
　　在楼梯间，放下小书包，方语一步一步，一层一层，决绝的走向了曾家别墅七楼的天台。

　　舜子和方娟随后跟着进了曾家别墅。
　　别墅空无一人，舜子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在楼梯间找到了小语的书本，舜子和方娟赶紧往天台上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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