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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回到家，程父把换来的几两银子和药铺掌柜的对话告诉了程母，程母大喜道：
“这可真是太好了，原本家里等办了老大的婚事，这小蝶的嫁妆少不得要简陋些，如今可不用愁了，小五啊，可都是因为有你啊。”
顾修远也跟着笑，语气软软的道：“哪里，咱们家日子过好了，我才能多多享受干娘的好手艺呀。说起来，还是要多亏了干娘的手艺给了我动力啊。”
顾修远在程家已经这么多长时间，程母是真把他当自己的孩子疼爱的，顾修远没享受过几天母爱，很是贪恋这种感觉，程母关心他的感觉，有时还会不自觉的撒撒娇。
程母怜爱的拍了拍顾修远的头，“好好好，就你会说话，他爹，去鸡圈里抓只鸡回来宰了，小五去地里找丰年，顺便把地里能吃的菜都摘些回来，咱们今晚好好庆祝一下。”
“好。”顾修远答应了一声，拿着竹篓出门去了。
出了院门，正好撞上了从外面回来的程鸢。
程鸢一手拿着个钓竿，一手拎着个鱼篓，顾修远探头一看，好几条不小的鲫鱼。
他这几天正好有些想吃鱼，莫不是心有灵犀。
“你还会钓鱼？”顾修远问。
程鸢白了他一眼：“小看人了不是，钓鱼有什么难的，我小时候还去小溪里抓过鱼呢。”
顾修远脑子里出现了一个粉面小人赤着脚在小溪里抓鱼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弯起，起了些调笑的心思：“你怎么知道我想吃鱼的？还特意去给我钓？”
程鸢脸一热，忙反驳道：“谁……谁给你抓了，我是自己想吃鱼才去钓的。”
其实她就是昨天无意看到顾修远路过池塘时盯着里面的鱼看了一会儿，今天才去的，不过这种难为情的事，她才不要承认。
“是吗，不是给我的，那我每天下地回来，房里桌子上的糕点是谁放的？难道是大姐？总不会是登儿吧。”
程鸢气的跺脚，这种事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嘛，干嘛说出来，烦人。程鸢气哼哼的道：“反正不是我，这鱼也不是给你的，晚上煮了你不许吃。”
顾修远故作惊慌道：“唉那可不行，我最喜欢吃鱼了，好不容易想什么来什么，让我只看不吃，那我可受不了。”
程鸢把头一偏，想绕过他回家，却被顾修远往左一栏给挡住了。
顾修远见把人给惹急了，忙正色道：“好了，逗你玩儿呢，不过下次去河边，不要一个人去了，我陪你一起，我要是有事，就让登儿陪你，一个人不安全。”
其实程鸢没生气，就是有些害臊，听顾修远关心的语气，呐呐道：“哦。”
可顾修远正经不了一会儿，又道：“不过那糕点真的好吃，现在一天不吃我还不习惯了。”顾修远咂咂嘴，似回味般的说道。
程鸢：“……”
程鸢低着头把顾修远一把撞开，几乎是小跑着进了家门。
晚饭做得很是丰盛，程母把鸡的两个鸡腿撕下来和着先前晒干储存起来的蘑菇熬了汤，剩下的部分红烧了，程鸢钓的鱼做成了糖醋鱼，炒了几个素菜，主食除了米饭馒头外还蒸了些包子。
就是过年也不过如此了。
一家人一上饭桌就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事要宣布，等程父把药材的事说了，大家都欢呼起来。
程小蝶道：“没想到我们住了这么久的山间长出来的药材，竟能卖出这么高的价钱。”
“是啊。”程鸢道，顾修远帮了家里这么多，她心里高兴又感激，也顾不上那些小羞涩了，夹了个鸡腿递到顾修远碗里道：“五哥辛苦了，这个鸡腿给你补补。”
还没等顾修远推辞，程母就再次将鱼肚子里满溢的鱼籽夹出来递到他的碗里道：“别推辞了，你现在可是咱们家的大功臣啊。”
“是啊是啊，五弟，你就别推辞了。”程大哥也附和道。
顾修远推脱不得，只好吃了。
程母怜爱的看着顾修远，心道，唉，好好一个大户人家的公子，也是遭了罪才沦落到我们这乡下人家，不但不矫情，还帮着我们干活儿、挣钱，这么懂事的孩子，也不知他父亲怎么就不喜欢，想着想着，程母鼻子有些酸酸的，在心里默默决定，以后一定不能亏待了小五。
程母又给顾修远夹了一筷子菜。
顾修远的确是饿了，吃的很香，没有注意到程母一直注视着他的要溢出来的慈爱眼神。
饭吃到一半，程父问道：“小五，那些药材在地里好养活么？”
顾修远立刻明白了程父是什么意思，道：“好养活的，在地里只要好好照料，长的也快，不过可能不像山里野生的那样质量上乘。”
程父道：“那没关系，山里药材虽然不少，但我们也不能这样坐吃山空，再说林掌柜也说了，山里的家养的他都要，只不过价钱不同罢了，这是小事。咱们地里不是还有一小块地没有种上么，我准备用来种药材，若是种的好，以后我们就一段时间采山上的，一段时间采地里的，也好让山里的有个修养生息的时间。小五，你觉得如何？”
程父虽是庄稼人，但是脑子却很灵活，所以去年才在青鸟村头一个种瓜果，这一番话说的顾修远有些惊讶。
这事他也想过，准备过一段时间提出来的，没想到程父先说了，他自然是表示赞同。
程母道：“那正好，以后药田的事就交给小五吧，他懂得多，也就不要和你们一起下地了，看他这些天都晒黑了不少，咱家唯一一个白净的小伙子，可不能再变成你和丰年这样粗矿的汉子了。”
程父笑，“我也是这个意思。”
顾修远也笑着道：“好，不过农忙的时候除外，我是想当咱家唯一一个白净小伙子，可不想当咱家唯一一个闲人哪。”
这话说完大家都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程母似是想起了什么道：“小五，下次你去镇子上带上幺儿，和许家的亲事虽然定下来了，可按着规矩还得送衣裳和肉蛋做订礼的，幺儿和文月聊的次数多，应该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下次去就把这些东西置办了吧。”
程鸢和顾修远自然应下了，程鸢还挺高兴，她也好久没去镇子上了，也不知道朱屠夫家养的小兔子长的多大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是她第一次和五哥一起去镇子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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