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徒弟一个坑（番外合集）

　　炽墨2

　　心魔的事情当然是耽误不得的，哪怕天大的事情都没这个重要，更别说菱一其实早就在山上闲出屁来了，能下山走走看看也不错。

　　两人事先就说好了，修为都隐了，就只当是个普通凡人，去了一个凡人界的皇城。

　　这城里还算热闹，可能正是什么节庆的时候，满城灯火辉煌，人山人海喧闹不已。

　　“嚯。”菱一的脸都被灯笼照亮了，红扑扑的一笑起来就觉得有几分兴奋了，“好久没这么热闹过啦。”
　　这才叫人间烟火呀。

　　两人都换了寻常装束，自有掩藏气息的法子，并且不易被凡人发现和注意，所以哪怕其实在人群里是鹤立鸡群的存在，别人却也很难注意到他们。

　　“听到没？晚上还有烟火，你不是最喜欢这个了吗？”菱一拉着炽墨的胳膊，因着太挤了，两个人都挨得很近，她又矮上许多，生生挤得像是倚在高大的炽墨身边一样。

　　但她向来对什么距离感就不敏感，更别说这是她全心全意信任的炽墨，所以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炽墨心里软软一片，更不会去提醒她，只默默的将人群挡开一些，生怕挤着她了，看着她被街道上无数的花灯照的满脸春光，眼神怎么也无法从她的笑脸上移开。

　　街道上忽然锣鼓喧天，有一群舞狮舞龙的队伍迎面而来，又是喷火，又是耍花枪，看的人眼花缭乱。

　　许多人挤着去看热闹，人群一整骚动，炽墨一把抓住差点被挤走的菱一，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掌，将她拉到了一处角落站住。

　　菱一喘了两口，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笑道：“天啊，太多人了，差点走丢了。”

　　“放心，我不会让师父丢了的。”炽墨扬了扬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双眼带着笑意，意味深沉的看向菱一。

　　菱一狂点头，“那可得牵好了呀。”
　　然后反而抓住炽墨的手，牵得牢牢的。

　　两人又顺着街边走，一路上看到什么感兴趣的就买下来，菱一还买了些吃的，给徒儿们都买了礼物，炽墨就牵着她，为她挡开了人群。

　　不知道是花灯迷眼，还是这一刻太过温馨，炽墨甚至有些分不清，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只是他又开始做梦了？

　　热闹终会散去，花灯还在，城里的人群却已经慢慢少了，街道冷清了下来，余下三三两两行人说说笑笑的回家去了。

　　菱一拎了一个花灯，不知不觉的松开了炽墨的手，走到了前面去，前面满河的花灯，烛光交错，影影倬倬的像是在漆黑的夜空点满了星星。

　　在修界，什么样的盛世奇景没有见过？
　　可就这簇拥在一起的花灯，加上河边挨在一起蹲着放灯的年轻男女，却是说不出来的和谐温馨。

　　“师父，想放灯吗？”炽墨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边，他往街边看了看，卖花灯的小贩早就收拾了摊子回家去了。

　　“这种时候……”菱一悠悠的吸了口气，小鼻头耸了耸，忽然眼睛一亮，“放灯有什么意思，这种美妙时刻，自然该有酒才对呀！”

　　炽墨愣了一下，后知后觉的在空气里闻到了一股飘然而来的酒香。

　　看到菱一这个小馋虫的样子，不由得笑了，“好，如今二师叔也不在，无人管你，我便陪师父一醉方休。”

　　“还是白白懂我！”菱一迫不及待的拉着炽墨的手就循着酒香去了。

　　原是一家酿酒的小作坊刚出了新酿，这会儿刚开了酒盖，没想到就叫菱一给闻了去。

　　凡酒比不上灵酒，但如今身在其中，能小酌上两杯，也觉得是人生一大乐事，最重要的是……菱一在凌云谷被管得紧，自上次喝多了将大师傅的杏树一剑砍了后，几百年都没再喝过酒啦！

　　两人也不嫌弃，直接找了城中最高的楼，安安稳稳的坐了上去，正是皇宫城楼顶，坐在这可俯瞰整个皇城灯火，还有这京城也是尽收眼底。

　　灯火辉煌，头顶星光错落，红墙玉瓦，又正是春来好时节，当真是天时地利人和，喝酒的好时机。

　　菱一喝酒一向狂，自诩酒剑仙，对着小坛子直接牛饮，酒是刚开封的，辣得不行，一口下去，火辣辣的直从喉咙烧到了胃里。

　　“哇……”菱一皱着小脸感慨一声，“舒服！真带劲啊！”

　　炽墨就那么默默的看着，菱一想起来跟他碰一下酒坛子，他就喝一口，大多数时候就看着菱一抱着坛子一阵狂喝。

　　嗯，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态……他大概是忘了提醒菱一，他们修为都被封住了，如今其实和凡人无异。

　　新酒辣喉，酒劲也其大，很是上头，再看房顶上堆起来的酒罐子，炽墨小心翼翼的凑了过去，就听到菱一已经在迷迷糊糊的嘀咕了。

　　喝完酒话就多，这是菱一的老毛病了。

　　“我乖乖徒儿……我可人儿的白白。”炽墨刚凑过去，就被菱一一把捧住了脸，两人脸对着脸，菱一眼神迷离，小脸垮了下来，一脸痛心，“怎么就有心魔了？是师父没做好……没把我的好白白给看住了……”

　　“师父，你醉了。”炽墨好心提醒了一句，“还是解开灵力，醒一下酒吧？”

　　“怎么可能！”菱一不乐意了，捧着炽墨的脸使劲的捏了捏，像是小时候一样将他的小脸给捏变形了，嘟着嘴很凶的道：“就这点凡酒，还能给我喝醉了……我，菱一！堂堂酒仙，怎么可能醉，我才没醉……”

　　“我就是难过……”菱一瘪嘴，放开了炽墨的脸，拉着他的胳膊凑到了他身边，可怜巴巴的扒着他的手臂看他，“你告诉我好不好？到底有何执念？”

　　炽墨的眼中菱一的脸缓缓放大，然后毛茸茸的小脑袋就靠在了他肩膀上，他的心突然就狂乱的跳动了起来。

　　他闭了闭眼，想压制一下内心那些躁动不安的因子，可不知道是不是也喝了酒，又封住了修为的关系，他越压制，就觉得那种感情越清晰。

　　清晰的能感受到菱一身上的温度，她的气息，甚至身上散发出来的清淡香味。
　　感受到她抱着他的手臂，整个身躯软软的靠在他身上，每一分每一寸都那么清晰的感受到了。

　　一切都好像在心底无限的放大，他终于是无法再压制，无法再隐瞒……若是错过这一次，再没有开口的机会了，因为他是真的要疯了。

　　“师父！”炽墨突然一动，将软绵绵的菱一扶正了身体，两人相对，菱一迷糊的眼清明了一下，到底没醉得厉害，看到炽墨满脸压抑，脸色认真的可怕，而且双眼不知何时已是一片赤红。

　　“怎……怎么了？我听着呢！”菱一瞪了瞪眼睛，脑中清晰不少。

　　“师父，你说过永远不会离开我，我们一辈子……永远永远，都会在一起的，对吗？”炽墨捏着菱一的肩膀，克制着自己的力道，怕弄疼了她，却又怕一松手……她就不见了。

　　“嗯，当然啦。”菱一毫不犹豫的回答他。

　　明明是确定的答案，可炽墨的眼越发的红了，仿佛有浓郁的黑雾自眼中缓缓升腾而起，他看着菱一，眼中的执念越发浓厚，手也不断的握紧。

　　明明该开心的，但是他感受不到这种开心，他又重复问道：“就算飞升仙界，或是身死道消……都不会丢下我？”

　　“只要我还是我，还有一丝意识，我都会永远陪着你的。”菱一的话在她红唇一张一合中缓缓说出来，无比坚定，好像她从来不需要思考。

　　菱一仿佛明白了炽墨的执念，从很久以前，炽墨执念的就是这个，于是她轻轻笑了，搭住了炽墨的手臂，安抚道：“你又胡思乱想了是不是？很久以前我就告诉过你这个回答了，我永远不会反悔，更不会食言的啊，你不相信？”

　　“不……”炽墨看着菱一的眼睛，可心神却全被她一张一合的红唇给吸引了过去，他喃喃的道：“不是不信，是你不懂。”

　　“哦？”菱一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那是何处我想错了？”

　　“师父口中的陪伴，与其他师兄弟相比，有何不一样吗？”炽墨向来面庞轮廓都是菱角分明，笑起来就像是个阳光天使，但不笑的时候，又显得特别的坚毅。

　　在黑夜的灯火之中，他的五官显得很硬朗，再不是当初那个软软的少年，而是早就长大了，轮廓深深，无一不散发着成熟稳重，甚至带着几分深沉的气息。

　　优美的脖颈，富有男性魅力的喉结，起伏非常的明显。

　　他看着菱一的唇，菱一看着他……的喉结，忽然有些恍惚，伸手摸了摸。

　　炽墨浑身一僵，瞪大了眼睛看着菱一，沉沉的凶了一声，“师父！”

　　“啊！？”菱一一下回过神来，看着炽墨超凶的样子，还有那眼睛，红通通像是要吃人了一样，她忙将作怪的手举了起来，“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就是……突然……好奇了一下……”

　　“回答我！”他接近乞求，又偏执得嗓音都哑了。

　　菱一这才想起来刚才炽墨问的问题，她想了想，才认真的道：“若是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其实一开始就不一样啊，他们都有他们自己的路要走，他们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你以前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后来你不是找到了吗？你想一辈子都与我在一起，永远不分开，我那时候不都说过了，我们就在一起，一辈子都不分开。”

　　菱一觉得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知道炽墨执拗什么，直道：“更何况，我们现在不就是这样吗？你看他们其他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啦，就我们两个相依为命，我们以后不都会这样过下去吗？就算飞升了，我也会在仙界等着你，哦……有可能是你要等着我，反正就算暂时分别，我们也总会找到对方的呀。”

　　“我与他们不一样吗？”菱一说了许多，但炽墨只听到了这个。

　　“不一样呀。”菱一肯定的回答。
　　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啊？难道不对吗？

　　但她不知道这句话，她的这个肯定，对炽墨来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苦苦压制了几百年的情感，在这一天好像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意味着那些早就一发不可收的、不可宣之的爱恋突然就变的可行了。

　　或许注定就是今日，就是这个时候……又或许是炽墨早早策划好的，精心谋划的，总之这一切，他都分不清楚了，他只是无法再控制自己内心的感情。

　　他突然一用力，将菱一推倒，一下压在了她身上，瓦片很硬，硌的菱一皱眉，但菱一看他的表情好像已经有些疯狂了，那双眼睛执念很深，紧紧的锁住她，像是要将她拆吃入腹，她不敢出声……

　　但他又很细心，用手扶住了她的脑袋，没让她磕在瓦片上。

　　菱一也有点迷茫，这样子，到底是清醒？还是心魔发作了？

　　“白白……”她柔柔的喊了一声，小心的问道：“我说错了吗？”
　　像一直突然乖巧的小猫，在人心上捞了一下。

　　“没错，师父永远不会有错。”炽墨将她压住，长腿分别跪在两边，俯下身两人的距离近得他能清晰的看到菱一颤动的睫毛，看到她白皙的脸庞上那些几乎不可见的茸毛。

　　软乎乎的，让人忍不住想靠近，想尝试……他越来越近，两人的气息交缠在一起。

　　他声音低哑，用最后一丝理智问她，“可是师父，我想要的不止这些，不止是跟你在一起，不止是永远相依为命的生活下去……远不止这些……”

　　“师父，你怎么不懂……为什么还不懂……”
　　炽墨低下头去，却无法在菱一明亮如星辰的眼神下，真的在她懵懵懂懂的时候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他觉得他如今已经很过分了，很有些得寸进尺，可他没有办法了啊。

　　他将脑袋埋在菱一的肩窝，克制着内心的冲动，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却满是她的味道，直叫人疯狂，却又舍不得离开。
　　他的额头蹭在她脖颈处柔软温热的肌肤上，只觉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真的是恨不得将心都掏出来给她看。

　　“师父……我喜欢你啊！”
　　炽墨终于说出口来，咬着牙，一字一句的，哑哑道：“我对你图谋不轨，从来不是只想与你师徒相处……我喜欢你啊，男女之情的喜欢，或许比那还要深，还要重……我爱你，想每时每刻都与你在一起，想能触摸到你，想……对你为所欲为……”

　　“啊？”菱一有些呆了，但好像又并不是很吃惊。

　　好像她早就有所感觉，或许这对她来说，并无不可，都说她感情淡漠，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甚至已经是铁树不开花了。

　　可对于她来说，她当初答应炽墨的时候，好像就隐隐有预感会变成这样。

　　两个人互相答应了要一生一世相守在一起，不论如何都不会丢开对方，而且炽墨离不开她……她已经是刻在炽墨的道心之上，是深在他灵魂之中不可缺的一部分。

　　师徒也好，夫妻也罢，对于她来说……他们在一起，就是结局，就是最好的，不论是以什么方式，她都愿意。
　　炽墨与其他徒儿不一样的地方，也就在于此。

　　他们如今可以没有她，但炽墨不行，他永远都不行，那她就永远都陪着他，从她将他自山洞里牵出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

　　“这样也可以吗？”炽墨都不敢抬头，因着他说的那些话，他不敢去看菱一的表情，“我对你这样的感情，也可以吗？”

　　“可……可以呀。”菱一也有些吃惊自己的回答，她瞪着眼睛看着满是繁星的夜空。

　　然后就看到炽墨抬起头来，看到他俊俏精致的脸，看到他赤红的眼，满脸的不可置信，一眼不错的紧盯着她，嘴都惊讶得微微张开，一副傻样。

　　菱一突然就笑了，浑身放松了下来，伸手揽住了炽墨的脖子，重复一遍，“可以。”

　　炽墨像是才反应过来，看着菱一笑弯的眉眼，那就是他最爱的笑容，他的内心狂跳了起来，两人如此接近，一低头……他就在菱一那柔软还带着几分香甜的红唇上吻了一下。

　　菱一错愕的瞪大了眼睛，炽墨眼沉沉的看着她，“这样也可以？”

　　“这这……”菱一抿着唇，慌乱了一分，又看向炽墨，大着胆子道：“不行！”

　　果然，炽墨的眼瞬间乌云密布，沉的快要下雨了一样，她一拉炽墨的脖子，‘啵’的一口就亲了上去，然后炽墨的气息突然一顿，整个人都是一脸懵，完全脑子都没了，全然僵住了，像是个少不经事的傻小子。

　　“咳，还是让为师来教教你！”菱一憋着好笑，一翻身反而将炽墨压在了身下，在炽墨还红着眼睛一脸无辜懵逼，啥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凑了上去。

　　诶嘿，挺好玩。
　　菱一亲了一口又一口，在炽墨软绵绵的唇上蹭了蹭，然后问他，“是这样吗？”

　　炽墨觉得自己炸了！
　　要疯了这简直！

　　在菱一再一次凑上来的同时，一下按住了她的后脑，就再不许她玩耍一样的来了又走，反而是反客为主，占据了绝对强势的主控权，攻城略地，瞬间将菱一吻了个晕头转向。

　　看她憋红了脸，一脸迷蒙，像是又喝醉了一样。
　　挑了挑眉，问她：“谁教谁？”

　　“你……”菱一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在哪偷学的？是不是……是不是不老实，偷偷学了双修秘术！”

　　“……”炽墨竟然无言以对，“师父还要跟我探讨一下双修之术？”

　　“啊？”菱一结巴了。

　　“也不是不可……”炽墨不知道何时恢复了修为，一眨眼两人不知道落在了什么地方，是一间金碧辉煌的房间，柔软得几乎能让人陷进去的大床。

　　菱一刚落在大床上，因着太软了差点弹一下，还没弹起来就被炽墨死死压住，炽墨红着眼问她，“可以吗？”

　　不是……这么快的吗？

　　菱一总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打蛇上棍，得寸进尺，恬不知耻，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精髓！

　　可看着炽墨的眼睛，他眼睛里全是她，明明是他气势汹汹，可眼中依旧卑微，小心翼翼的藏着，不敢让她发现那一丝的乞求，就像是当初那个站在黑暗之中，面对阳光时，渴望却又不敢触碰的眼神。

　　这深深的戳中了菱一内心最柔软的一处，她真是一点都舍不得拒绝这样的炽墨。

　　他们修仙之人，心境豁达，也没有那些凡尘俗礼，她只要确定自己的心意，就没有什么不可以。

　　而炽墨或许觉得自己是过分了些，只静静的看着她，其实就连做梦都不敢梦到这种时候，如今他就很满足了……满足得可以马上去死。

　　然而，他还是听到了，菱一声如细蚊的回答，“可以啊。”

　　然后整个世界都变得不一样了，无论是什么，哪怕是天塌了，都无法再分走炽墨一丝一毫的注意力，在他的眼里，心里……从此之后，只有菱一，和以前不一样的菱一。

　　只属于他的菱一。

　　也许，这用尽了他一生的好运，叫他遇见了菱一。

　　哪怕守了她上千年，但终于是得偿所愿。

　　“白……”菱一声音都全碎了，口不成言，嘤咛不成语，哑着嗓子，带着哭腔，“不要了，白白……真不要了，唔呜呜……”

　　“你……你，就是……偷偷学……了双修秘籍。”菱一软软的挣扎，却被禁锢得紧，怎么都无法逃过。

　　她眼前有些迷糊，只看到炽墨完美的下颚线，于是凑上去哑着嗓子求饶，哭道：“我错了……我错了，再不……再不与你争论，这个了……白白，炽墨，菱白……道君，道君威武，你赢了，我认输，快放了我……我真受不住……我真……呜呜……”

　　炽墨俯下身来，堵住了菱一的唇。

　　深重的呼吸辗转自耳边，笑道：“你要是真想让我放了你，就闭嘴，嗯？”

　　只可惜，这一辈子，永远……不论仙界神界，黄泉碧落……他都不会放开的。

　　……

　　百年后，菱一依旧揉着腰问他：“白白，你的心魔克服了吗？”
　　炽墨眼也不抬，“尚未。”
　　……
　　千年后，菱一又问：“菱白道君，你的心魔好了吗？”
　　炽墨平静的道：“还没。”
　　……
　　万年后，仙界的菱一问他，“菱白仙君，你的心魔呢？”
　　炽墨拉着她的手，笑了，“不一直在这吗？”
　　……
　　心之所向是你，执念成魔是你，沧海桑田，这三千世界，皆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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