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死神大人今天也不想结婚

　　现世。
　　把奥古斯塔斯一把丢进黑腔里的辰己宙生伸了个懒腰，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件超级繁重的工作，需要好好休息休息。

　　可惜，解决了一个麻烦，另一个麻烦精却趴在他的腿上，死活不肯松手，“宙生，我要蛋糕！蛋糕！”
　　“……又不是不给你买，你这么急做什么？”辰己宙生嫌弃地看着自己的斩魄刀，实在不明白，自家斩魄刀急巴巴的模样是为了什么。
　　星罗倒是自己有自己的一番大道理：“你现在不给我买的话，等咲耶姐姐回来，我就吃不到了。”

　　的确是这么一回事。

　　辰己宙生后知后觉的想起了咲耶对于小孩的教育确实比他这个不靠谱的主人强太多，星罗是绝对不敢在她面前提什么三十层蛋糕的无礼要求的。

　　“咲耶不会这么早回来的。”
　　“但是，蛋糕早吃到早安心。”
　　小孩的回答十分理直气壮。

　　辰己宙生一下就有点头疼了，不过看见星罗可怜巴巴的目光，到底没把承诺收回去，“我们住的那家酒店就有这种服务，我想，三十层蛋糕对他们来说应该也不算是太难的事情，只是需要点时间。”
　　“能赶在咲耶姐姐回来之前搞定吗？”星罗一下子就抓住了最关键的那个点。

　　“这个嘛……”辰己宙生也不敢肯定，“应该可以。”
　　“就不能百分百的承诺吗？”
　　“我也想……但是我不敢……”辰己宙生单方面对上咲耶也有点慌。没办法，咲耶以前是怎么照看自己，现在就是怎么对待星罗的。

　　斩魄刀虽然不可能完全去左右主人的言行举止，但当她静静坐在那里，不悲不喜，就那么直直的盯着你的时候，任谁都会产生严重的负罪感。

　　“要不我们把这个方案改变一下吧。”和星罗这样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半天后，辰己宙生最后是这样提议的。
　　“三十层的蛋糕连制作都要花费很大的功夫，不如我现在就去甜品店给你买三十个蛋糕，你今天明天两天时间吃完，吃完之后就再也不提这件事了。”

　　能一下子吃这么多蛋糕，星罗可耻地心动了。
　　但他放不下超大蛋糕塔的执念，“它们又不能堆成那种超级高超级高的塔。”
　　“这个我给你做怎么样？”辰己宙生抱着肩说道，“找几块木材就能做成盘子和支架了，虽然其他人需要花费很多功夫，但运用灵力的话，这些都不是问题。之后我们再把蛋糕放上去，虽然样子可能奇怪了点，但绝对是你想要的那种蛋糕。”
　　“可是底座的蛋糕会很大啊……”
　　“我批准你多买一些其他的甜点当装饰品怎么样？”

　　辰己宙生实在不想站在这里和小鬼谈判了，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候。
　　他一把抓住星罗的衣领，灵活地躲开了来自背后的攻击。

　　再看来人，他便乐了。
　　“灭却师？”
　　站在下方使用武器的是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辰己宙生看到了对方手里还未消失的弓箭。

　　“死神。”
　　对方也道出了辰己宙生的身份，语气是无比的厌恶。

　　“我以为灭却师已经灭绝了，没想到还存在着啊。”

　　星罗消失在了原地。

　　踩着空中不存在的台阶，辰己宙生一步一步走到了少年面前，神色傲慢，“不过，作为灭却师却只能使出这种程度的攻击，到底说明灭却师这个族群已经走向绝境了吧。”

　　“卑鄙无耻的死神！你以为你是谁？！”少年气愤不已，伸手就要去抓辰己宙生的衣领。
　　“欸？我都走到你面前了，还是只能用这种攻击吗？”
　　辰己宙生轻轻一绕便将手里那把未开鞘的斩魄刀抵在了对方脖颈处。

　　“怎么样？还要再来一次吗？下一次……大概不会这么容易了。”
　　辰己宙生声音平静，可落到少年耳中却让他内心五味陈杂。

　　“你杀了我吧。”
　　尽管身体因为身后那凛冽的杀意而僵直了，但少年还是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是不会向死神投降的。”

　　辰己宙生的眼神恍惚了一秒。
　　不过架在少年脖颈上的刀仍旧很稳，没人发现了他的走神。

　　“算了，灭却师都已经变成那个样子了，我杀一个小孩做什么？又不会给我升职加薪。”耸耸肩，辰己宙生将斩魄刀收了回来，冷淡的提醒了一句：“本事不到就不要对别人喊打喊杀。其他死神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
　　杀意消失，连带着人也消失不见了。

　　少年转过身，看着空无人烟的道路半晌，才俯身将自己丢到地上的塑料袋捡了起来。

　　他叫石田雨龙，原本是来秋叶原补充制作道具需要用到的针线，却没想到撞见了死神。
　　自己还不够强大吗？
　　石田雨龙盯着自己的手，在此之前，他对战过不少虚，却没想到，自己的真正本事在那些死神眼里居然不堪一击。
　　“可恶……”
　　下一秒，他便攥紧了拳头，愤怒地捶向了旁边的电线杆，“该死的死神！”

　　“宙生，你是不是不高兴啊？”
　　某大楼顶楼，星罗重新幻化出了自己的身影，来到了辰己宙生身边。
　　换作平时早就大吵大闹的他，此时倒是异常的乖巧，自己坐到了主人旁边，询问着对方，“是因为遇见了那个灭却师吗？”
　　“啊……差不多吧。”
　　盯着刺眼的阳光，辰己宙生眯着眼睛面无表情说道。

　　他严肃的时候，神态反倒和自己的斩魄刀咲耶姬的模样一模一样，充斥着令人心颤的冰冷，英俊的面容无端地让人觉得恐惧。
　　星罗也最怕这个样子了，不管摆出这种脸色的是咲耶还是辰己宙生。
　　“那要我去杀了他吗？”坐在旁边，星罗乖乖的说道。
　　“不，不用了。我放他走就没打算杀了他。”辰己宙生淡淡的说道。

　　“可你还是很生气啊。”在星罗的眼里，面无表情就等于对方十分生气。
　　听了这句话，辰己宙生有些失笑，“我不是在生气……只是看见他，情绪有点失控而已。”

　　“果然还是去把那个小鬼杀了比较好吧。”
　　由身上还留着草莓奶香味的星罗一本正经的来说这句话，总觉得有些喜感。
　　辰己宙生忍不住笑了起来，“行了，我都说了和他无关。只是看见他，看见几乎代表着灭却师的弓箭，总觉得有些感慨。”

　　“毕竟我的那个家族，一直在战场上和灭却师战斗。现在他们都不在了，整个家族最后只留下了我，而灭却师这边，我也只看见了一个连飞廉脚都不知道要怎么使用的小鬼。明明两边当初恨不得争个你死我活，到最后却没有谁是真的赢了，你不觉得这一点很讽刺吗？”

　　辰己宙生打开易拉罐，喝了一口啤酒。
　　他想起了从前一直教导他的那位家臣，对于灭却师刻骨的仇恨。
　　这种仇恨并不止一个人有，而是整个家族的时时刻刻挂在嘴边的话题。

　　‘如果没有灭却师，我们家族不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灭却师杀了我身边的许多人，也同样杀害了你的父母，你必须为他们报仇。’
　　‘如果我们家族代代流传下来的神兵还在的话……它在战场上遗失了，而我们变成了上级贵族里尴尬的存在。’

　　家族崛起的原因是灭却师，而衰落的原因也是灭却师。
　　每个人都在怪罪灭却师，却从没想过要靠自己的双手重新振兴它。

　　辰己宙生并不喜欢这样的论调，却没有任何发言权。因为从出生开始，他就被那些人推着往前走，明明家族里，大家都在原地踏步维持现状，可一旦他停下来，就会有各种各样的声音。
　　仿佛主支的家主出生的意义就是呕心沥血的用自己的牺牲为大家创造一道通天梯，帮他们重新登上仅次于四大贵族的上级贵族位置。
　　那道梯子还必须是自动的，因为他们连爬都不想爬，只想舒舒服服的躺着上去。

　　“那个孩子……拥有着让我嫉妒的幸运……”至少对方生疏的灵子箭运用可以说明，并没有谁以复仇的说法在日日夜夜逼着他上进，即使抱着对死神刻骨的仇恨。

　　辰己宙生又喝下了一口啤酒，幽幽叹道：“想到这里，就突然有点嫉妒了。”
　　明明是相同的际遇，但对方却比他幸运太多。

　　“宙生你也恨那些灭却师吗？”
　　星罗好奇的问道。
　　“以前恨。现在倒是觉得纠结这种事情已经没意义了。”辰己宙生眼底一片漠然，“如果再让家族里那些人选择的话，我想，比起恨灭却师，他们应该会更恨我才对。”

　　不过，他们就连选择的机会，也已经被他剥夺了。
　　希望变成了绝望。这大概是所有人都没猜到的结局吧。

　　“那你会后悔吗？”星罗天真的问道。
　　“你还真是什么都能问出口。”辰己宙生假装吃惊的望着他，不过演技太差，不但没有唬到星罗，反而让他噘起了嘴，不满地看着自己的主人。

　　“啧，也不知道你这么容易生气到底像谁。明明我和咲耶都不是这种性格。”
　　辰己宙生叹了口气。
　　“我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后悔。”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示意星罗仔细看看，“说起以前的事情，我还以为盯着太阳看能让我憋出几滴眼泪呢。不过我的眼泪好像在小时候就流光了，所以做什么事都不会流眼泪，当然也没有那些后悔的情绪。”

　　“再说了……”

　　辰己宙生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只手很好看，甚至没有一点茧子，但那是在他出狱后治好的，花了高价钱拜托蓝染去四番队找他们队长配的药水。从很久之前，那双手就不像是一个贵族的手了。

　　“从小时候起，我就没办法穿太好的服装。”

　　“欸？”星罗有些莫名其妙，“为什么说到这个话题了？”

　　辰己宙生没在乎他的问题，自顾自的说了下去：“适合贵族的衣服，一定是用只汲取位于瀞灵廷中央，最纯净灵力的天蚕吐出来的丝，因为那些蚕丝过于纤细，所以没办法用任何机器，只能由负责编织衣物的下人，运用他们的灵力一寸一寸仔细地将细线包裹起来，再一点一点手工编织而成。”
　　“也正因为这样，它价格不菲，也非常娇嫩，我穿过一次，但手刚碰到就把衣服弄坏了，所以后来他们再也没允许我穿过那样的衣服。”
　　“即使是家族祭祀，我的衣服也只是看着光鲜，如果走近看的话，整个祠堂里，只有我的衣服最为黯淡和廉价。”

　　“奶奶嫌弃我的手过于……用她的话来说，就是这不是一双贵族应该有的双手。但另一方面，她却明明白白的告诉我，我是家主也永远不会是家主。我只是一个为家族牟利的工具而已。”
　　“她是这么想的，家族里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后来，我也就习惯了这样的想法。”
　　“工具就是用来杀人的。我杀了其他人和我杀了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呢？反正他们也并没有将我放在眼里。”

　　“所以我也一点都不后悔。”

　　辰己宙生温柔的看着星罗，“我只是遗憾我从来没有家人而已。”
　　“但这个遗憾，也在遇见你和咲耶后，消失不见了。”
　　“我们是你的家人吗？”
　　“当然，你们一直都是我最珍贵的家人。”

　　“……宙生。”
　　“嗯？”

　　“我……”
　　“？”
　　“我可以勉强把我的蛋糕分你一半，不，是一点点，就一点点，别太高兴哦，只是我觉得我大概吃不完才这样做的，也不是可怜你什么的……”
　　说完了这一大串的话，星罗的脸已经攀上了些许红色。

　　“好啊，我知道了，谢谢。”

　　“就这么平淡吗？！”
　　“啊？”
　　“你就这么平静的说了一句谢谢吗？”
　　“……不然呢？”
　　“我还要吃快餐店的汉堡包。”星罗不自然的伸出手朝辰己宙生要东西。

　　“星罗……”
　　“好吧，不要就不要了。”
　　他放弃得也非常快速。

　　“别看我，我只是觉得很可惜，没有其他快餐。”
　　“那你还允许我吃你的蛋糕吗？”辰己宙生笑眯眯的问道。

　　“……就那样吧，反正我也已经答应你了，而且一个人吃东西不太厚道。”
　　“再说一遍，其实我是想让你给我买汉堡包才愿意分你一半的，现在没吃到东西我非常生气！但答应别人的事情必须完成，这是咲耶姐姐告诉我的，我才不是因为和你是家人才分你东西呢。”
　　“我知道啊，你没必要再说一遍。”

　　星罗：“……”
　　小孩别扭地移开了眼神，催促道：“我们快去买蛋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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