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夫君何用

作者:花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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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3、小外甥


      顾好刚想出去看自家大姐走远没有,转头却听顾家亮说看到放债的去找顾芳,心中一紧,当即停下步子:“怎么回事?”
      顾家亮道:“我听说像是谁怕咱家还不上银子,又知道虎头病了,就介绍了放债的人过来找大姐,说可以用家里的三亩地抵押。不过大姐没答应。”
      “什么?虎头病了?”顾好一惊,想到时下一场小病都能让小儿夭折,一边快步往外走一边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没人与我说?”
      “我也是今日才听连生说的,好像说是昨天发热。”顾家亮见顾好面色一下子变了,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妥,忙又道:“听说已经叫村里的陈郎中看了,抓了药。”
      “我去看看!”顾好没再耽搁,转身出门。虎头是梁大保与大姐顾芳的独子,今年才三岁,而时下医疗水平低下,发热更是可大可小,倘若一不小心变成高热……
      以自家大姐的性子,虎头病了竟然也不与她说,若真要借钱,肯定也不会抵押娘家的田地,到时说不定反而会抵押梁家的地,找放债的人借钱。
      这些放债的人借的钱,利钱高得吓人,没到万不得已的时候,顾好不希望顾芳借这个钱。
      而且就算要借,也是她借,拖累大姐和姐夫家算怎么回事。
      当下顾好带着今日抓鱼卖的钱,匆匆往同村的姐夫家里而去。
      顾芳刚回到家里,就听婆婆说之前顾兰来过,顾兰已经知道虎头病了。她一怔,想着刚才到顾家,两个妹妹两个弟弟都没问起虎头的情况,心里顿时很不是滋味。
      这时恰好听到顾好来了。
      给顾好开门的也是顾芳的婆婆梁赵氏。
      梁赵氏算是很明理的婆婆了,尽管顾芳嫁到梁家后,还一直需要照应娘家,梁赵氏也没说什么。
      而梁家几代单传,梁大保并没有兄弟,父亲也已过世,顾芳嫁到梁家次年就生了儿子,更让梁赵氏十分高兴,对顾芳愈加和颜悦色。
      但这次顾芳为了给顾好赎身,借了那么多银子,以至于债主成日登门催讨,这也就罢了,而今连虎头生病都不知去哪里借钱,梁赵氏就真的生了气。
      之前顾兰送粥和鱼过来,梁赵氏就没给好脸色,特意说了虎头生病的事情,还让顾兰把东西拿回去,但只客气几句,把东西放下就走了,而且顾兰终究不是正主,梁赵氏也没机会提钱的事情。
      这会见到顾好,想到之前就是为了给顾好赎身借的银子,梁赵氏更没好气,还是想到虎头刚才吃的粥,顾兰来时说是顾好煮的,她才扯扯嘴角,露出点好脸色来,与顾好打招呼:“他二姨来了。”
      面对梁赵氏的冷脸,顾好十分理解,若换了她是梁赵氏,怕是也没法做得更好,当下便露出笑脸道:“伯母好。”
      说着又关切道:“我听说虎头病了,找郎中看了吗?这会怎么样了?”
      这时顾芳从屋里走了出来,顾好就对顾好道:“这么大的事,大姐竟也不说一声,是把我们当外人吗?”
      当着婆婆的面,顾芳依然不让人:“告诉你们几个也不过是多几人操心,顶什么用!”
      但是见顾好过来,她心里头的气却平顺了不少。至少娘家知道这事,并非真的不闻不问。
      因顾好问起虎头生病的事,梁赵氏刚想说什么,却听屋里传来一个孩童的声音:“是三姨过来了吗?”
      闻声,三人连忙进屋去。
      但见虎头躺在床上,盖着薄被。他还没留头,头发剃了只余下头顶三揪,都用红绳扎着,长得虎头虎脑,人如其名,一双眼睛又黑又亮,看着十分讨喜。
      看见顾芳几人进来,他盯着没见过的顾好有些好奇地瞧。
      顾芳道:“你三姨没来,这是你二姨。”
      虎头就软软地唤道:“二姨。”
      这是顾好醒来第一次见到虎头。她应了一声,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果然有点热,精神倒还好。
      顾好心情稍微放松了些。
      虎头打了个呵欠,却仍不肯睡,道:“二姨家的粥好吃,我明日还想吃二姨家的粥。”
      闻言,顾好才想起之前让顾兰送粥过来,但回去却没提起虎头生病的事情,笑意微敛。但很快她又笑着摸了摸虎头的小发揪:“那明日二姨再给你煲。”
      虎头欢喜拉住顾好的手:“二姨真好。”
      顾芳这才后知后觉道:“刚才虎头吃了粥?”
      虎头平日胃口一直都很好,但这两天发热,一直恹恹的,什么都不想吃,眼见瘦了下去,把一家子都急坏了,没想到今日竟吃了顾兰送过来的粥,还说明天仍想吃!
      边上梁赵氏面色缓了缓,道:“方才他三姨送了粥过来,说是他二姨拿鱼汤煮的,我试着给虎头吃了些,他把一小罐粥都吃完了。”
      顾芳闻言越发惊讶,看向顾好:“你煮的粥?”
      什么时候二姐儿竟也下厨了?而且煮的粥虎头还觉得好吃!
      这真是顾好煮的?
      当下顾芳就想问顾好这粥怎么煮的,却见刚才还说着话的虎头已半阖着眼,一副将要睡着的样子。
      因怕吵到他,顾芳停下话头,给虎头掖好被角,放下蚊帐,几人出了屋子。
      梁赵氏就说去烧水,让顾芳和顾好姐妹两人说话。
      这时顾好想起顾芳还有个两岁的小女儿,问:“怎不见大丫和姐夫?”
      顾芳道:“你姐夫吃过饭又去田里了,还有点田没锄完。大丫这两日天气热夜里睡不好,这会却又困了,因怕虎头过了病气给她,把她放在她阿婆屋里睡着呢!”
      当地称呼自家祖母,都是叫阿婆。
      闻言,顾好想到顾芳的辛苦,从袖袋里拿出串着的铜钱给顾芳:“今日我与元宝去田边抓山溪鱼,卖了一百文钱。这是九十八文,大姐先拿去用。”
      顾芳冷不丁看到这一串钱,惊得睁大了眼睛问:“你和元宝……到田边去抓鱼卖了一百文钱?”
      什么时候钱这么好挣了?!
      一边说着,顾芳已经一边接过钱:“这是九十八文?怎么少了两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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