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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善良的何夫人
徐婶子得意一笑，
“我自是知道，你婶子我这几十年可不是在云县白混的。这几个月咱们云县的的确确没有孩子降生。既然本县没有，那么外来的可能性就很大了。而牙行作为外来流动人口最大的地方，从这里查准没错。”
骆茯苓听罢，都想给她鼓掌了，
“厉害！实在是厉害啊！婶子，我真是太佩服你了！”
“那是，也不看看你婶子我是谁，打听消息云县我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
徐婶子这会儿整个人都有些飘了。
“那婶子有没有打听出其他的消息啊？比如刘老婆子的。她整日在外面散播这个，我觉得她实在有些可疑了。”
婶子歪头皱眉想了想说道，
“要说刘老婆子，你还别说，我真听到了个消息！”
“什么消息？”
骆茯苓来了精神，眼神紧紧盯着她。
“刘老婆子的儿子不是爱赌嘛，就在两个月前，他那儿子背着她偷了家里的房契和地契去押注，结果不但全输了进去，而且还欠了赌坊一百多两银子。赌坊的人带着他儿子去了她家要求赔钱，刘老婆子一瞧，当场吓晕了过去。
这一闹，赌坊的人也不好再逼，担心闹出人命来。于是就让他一个月之后凑够钱去赌坊还账，不然就砍了他的手。”
“那房子呢？房契，地契都在他们那帮人手里，他们会白白把这到手的银子丢出去？我瞧着赌坊的人可没这么心善啊！”
那吉祥赌坊在云县是出了名的黑心，店里培养了十几名大汉，一个个身强力壮，一身肌肉，看着就骇人。至于闹出人命，他们赌坊这事可没少干。从开张到现在，都不知道弄得多少人都家破人亡了。要说这么轻易就放过刘老婆子一家，她打死也不信。
“这事我也觉得蹊跷，不过有人说吉祥赌坊之所以会放过刘老婆子一家，是因为刘老婆子有背景，跟县里的几家富户有些关系，那赌坊不想得罪人，所以就得过且过了。”
徐婶子说罢，骆茯苓立马反驳道：
“应该不是吧，那吉祥赌坊的老板可是咱们云县首富何家的产业。何家背后站的是前县太爷，他们家的人一个个都嚣张跋扈的紧，怎么可能会因为就放过她呢！”
“那就不知道了！”
徐婶子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因果来，这刘老婆子真是越想越有问题。
忙活了一早上，不但没有解决问题，反而挖出了很多的谜团，真是让人头大啊！
看着桌上的红烧肉，骆茯苓都觉得不香了。徐婶子见她这样，不由得有些自责，
“茯苓啊，婶子下午继续出去帮你打听，那刘老婆子要是真有问题，我挖地三尺也给你找出证据来。”
骆茯苓叹了口气，
“婶子，我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而且问题应该也不出在刘老婆子身上。她虽然看起来非常可疑，可我们找来找去，没有扒出她一点儿线索，所以她很可能在这件事情中站的不是重要环节。”
“那我们就不管她了？”
徐婶子再度问道。
“先等秦大人那里传来消息再说。”
说曹操，曹操就到。骆茯苓话音刚落，秦玉笙就带着刘师爷走了进来。
“呦！吃饭呢！”
“秦大人，刘师爷，你们要不要来点儿！”
徐婶子起身客气的说道。刘师爷听罢，不等秦玉笙说什么，便十分不客气的回道：
“那就谢过婶子，骆老板了，正巧我们还没吃饭，就不跟你们客气了。”
徐婶子笑笑，
“不过是添副碗筷的事情而已，没什么的。”
说罢起身去厨房拿出碗筷，为两人添好米饭后，再次入座。
许是饿急了，刘师爷一拿起筷子就开始埋头扒饭，动作十分粗鲁。看的一旁的秦玉笙直想抬脚踹他。
几辈子没吃过饭了嘛，就不能矜持一些吗？
“秦大人，不知道刘老婆子那里你们查出了什么线索没有。”
骆茯苓边吃边问道。
“刘老婆子没看出有什么可疑的，不过她和何府的何夫人关系十分要好，来往也很密切。她儿子先前在吉祥赌坊赌输的那些钱，何夫人不但做主给她免了，连输掉的房契地契也还给了她。”
秦玉笙说罢，骆茯苓眉头又不自觉的拧了起来。
何夫人在大众眼里的形象是和善，可是她知道对方绝对没这么简单。偌大的何府被她一手掌控，上上下下打理的井井有条。而何家主的那些姨娘们可没几个活过三年的。除了何夫人所生的三名嫡子外，庶子仅有两名存活，其余五位全是女儿。两名庶子年龄目前都十分小，而庶女两名大已经嫁了人，剩下几名小的也都尚在议亲中。
“何夫人瞅着可不是什么和善的人啊，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
小月疑惑的嘟囔道。刘师爷听罢，也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抬头望着几人小声说道，
“何夫人我接触过几次，虽然看起来和蔼可亲，温柔婉约，但她其实非常有手腕，有心机。前些年，何家主何田从江南带回了一个美艳花魁，极尽宠爱。可谁知不到三个月人就没了！
当时对外说是失足落水淹死的，只是何田对那花魁存了几分真心，因此便遣人去了县衙，想找我们去查查。县衙的仵作回来后偷偷告诉我们，那花魁并不是淹死的，而是被生生溺死的。至于是谁，不言而喻。”
“我就说吧，那何夫人看人的眼神老吓人了，一瞧就是装的温柔。”
想到那次有意无意瞧见的场面，小月就忍不住发抖。
“那她帮刘老婆子的目的是什么？总不会真的是突然良心发现，想做个好人，助人为乐吧！”
骆茯苓烦躁的揉了揉额头。这刘老婆子怎么事就这么多呢。
“这就不清楚了。不过，骆老板为何这么死盯着刘老婆子不放呢？”
刘师爷疑惑的问道。
“婴鬼出现代表着云县有婴儿夭折，在这个节骨眼上，刘老婆子大大咧咧的四处宣传云县几个月都没孩子出现了，这难道不可疑吗？我怀疑她难道不正常吗？”
“可是刘老婆子是稳婆啊，她是负责接生的，应该做不出这谋害婴儿之事吧！”
“我又没说是她做的。不过我觉得这件事和她脱不开关系。”
骆茯苓说罢，又夹了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嚼了两下后，软糯可口，肥而不腻的口感充斥了整个舌尖。
果然，肉就是肉，就是好吃，什么时候都是最香的。
“我决定了，我要夜探牙行！”
骆茯苓说完，一桌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刚才不是再说何夫人和刘老婆子的事吗？这怎么又把牙行扯出来了？
“牙行那边有什么线索吗？”
秦玉笙夹菜的动作一顿，而后抬头问道。
“我今天上午和婶子一同去了那里，在一间屋子外我听到了里面传出的婴儿哭声，十分微弱，若有似无。但我十分确定我没听错，可是牙婆却说那是间杂物房。我觉得这很有必要去查查，说不定会得些线索。”
“我同你一起去！”
秦玉笙想也不想便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就好！”
骆茯苓礼貌拒绝。
“你放心吧，我武功很好，不会拖累你的。就这么决定了。”
如此强势的模样，骆茯苓也是第一次见，一时间竟没来得及去反驳，反应过来后，时间已经过去好一会儿了。于是只能无奈答应。
“那戌时时候，你来棺材铺门口等我，我们一同去。”
“嗯，好！”
秦玉笙抬头冲她咧嘴一笑，模样和刚才判若两人，傻得让小月都有些嫌弃了。
……
戌时，骆茯苓身着一身黑色夜行装，衣服紧紧贴着身体曲线，将身材勾勒的十分诱人。秦玉笙看到她的第一眼，直接从脸红到了耳朵。
眼神微微躲闪，有些害羞。
身材真好啊！
“我们走吧！”
“呃…好！走！”
木愣愣的回答，让骆茯苓忍不住抬眸，十分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秦玉笙被看的不自在，连连轻咳几声用作掩饰。
“秦大人，你若是嗓子不舒服，就不用去了，不然会暴露我们行踪的。”
“啊？我…我不咳了。你看，我不咳了。”
秦玉笙说着还张大嘴巴，让她看自己的喉咙。
骆茯苓：“……”
这他娘的能看出个啥？
“走吧！”
说罢转身径直朝牙行方向走去。这人实在是没眼看。
来到牙行后墙，骆茯苓一跃而起，双手扒住墙头，利落翻身进了院子。动作灵活轻巧。秦玉笙送她了一个赞赏的眼神后，也一跃而起进了院子。
根据白天的记忆，骆茯苓很快便找到了那间屋子。两人猫着腰，小心翼翼的贴近房间，而房间里传出的婴儿啼哭声，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这婴儿和婴鬼有关系？”
两人躲在半人高的花草丛里，秦玉笙凑到骆茯苓耳边悄声问道。
“不知道，但是这几个孩子怕是来路不正。如此藏着掖着，绝对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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