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攻爱时代

作者:口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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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情之所起无因无由



      正逢是农历八月十五,赶上了民间的中秋节。为了应应这节日喜庆的景,公子玖为显摆厨艺,特地下厨做了几盒月饼,分给了身边的人。
      所谓礼尚往来,公子玖送了他月饼,他便送他一壶好酒。站在公子玖的厢房外唤了几声,无人应,便推门走了进去,院中灯火通明,静谧无声。
      又再次唤了几声,仍是无人应,却听见几声低低的呻吟。
      赶紧推开公子玖的卧室门,打算将盛有月饼的食盒放下,便见公子玖冒着大颗大颗的冷汗跌坐在床边,一脸苍白 ,难受极了的样子。

      洛泽走近他,公子玖感觉有什么让他舒服的东西靠近他,便不管不顾的缠上了那人的腰……果然,好受了许多,可还是觉得不够,抬起头像找什么东西似的,摸搜着来到了洛泽的唇边,疯狂的吻了上去。
      公子玖是心口痛得意识不清,洛泽是慌张无措,又有几分沉溺。
      心口窒息的痛感慢慢消散,意识慢慢回笼,恍恍惚惚间看清是洛泽,公子玖心跳差点停了:我的娘啊,我这是在干什么!!!
      这算是公子玖无根之疾这心口不挑日子的痛,有时年把都不会痛一次,有时才几旬就会痛一次。这一痛起来,魂魄跟生吞活剥似的,往死里痛,不过疼个把时辰,也就慢慢的好了。

      不过为什么他亲洛泽会好得这么快?

      当下,绝对不能醒,装,继续装睡……不然,会死人的。

      公子玖软软的靠在洛泽的肩头上,若无其事的装睡。

      洛泽耳垂通红,惊得快颤抖了,看样子被非礼得不轻。
      他面色也绯红,眼神散乱不知飘向何方,气息微微有些喘,偏生还要装出一副深明大义,“红颜白骨,我心不动”的寡欲模样,清咳一声,把软成一趟春水的公子玖搬到床上,为他盖好被子,才脚步凌乱的向门口走去,还踉跄了一下,险些摔个狗啃泥。
      走到门口,迎面而来的冷气让公子玖清醒了。
      “师姑,你……”行古喊了一声,眼见洛泽师叔脚底浮动,满面红光,这是太热了?还是做了什么剧烈运动?
      “我没事,你师尊已经歇息了,你莫去扰他了”公子玖眼神闪躲,干巴巴的说了一句,就离开了。
      行古点了点头,还是将端来的茶水送到房中,将茶水放下,没见“已经歇息的师尊”,只见正襟危坐得有些刻意的师尊,随意提了一句,“洛泽师叔怎么了?这房中也不热啊,为何我见师叔脸色绯红?连师尊也是”
      闻言,那正襟危坐的身形一僵,显得更加不正常了,“嗯,方才我与你师叔切磋了一下”
      “哦”,行古眼尖见桌边摆着两个好看的酒瓶,“师尊,这是洛泽师叔送给您的?可以送弟子一瓶吗?”
      “嗯”,公子玖看了一眼,“这酒要热过才能出酒味,你师姑跑得太慢了,他来到时这酒都冷了,吃了不足酒味,待为师热热”
      行古:……
      他怎么不知道有酒冷了吃了味道不好?
      “哦,那弟子先告退了”
      “嗯”,公子玖祥装一丝不苟的盯着书卷,待确认行古走了,公子玖从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五味杂陈。
      缓步走到食盒旁,轻轻的打开,一阵淡香袭来,是他喜欢的桃花酿,嘴角悄悄的溢起一抹笑。

      洛泽原本是在认真的看着手中的封文,脑中突然有一道身影一闪而过,被他极快的抓住了。放下封文,洛泽发现公子玖有两个月没来他这里了,以前比谁来得都勤,可自那日后却不曾再来过,莫名有些烦躁。
      鬼使神差的洛泽起身向外走去。
      来到上玄,洛泽没瞧见公子玖,只看见行古坐在公子玖的书案前低头批着封文。
      洛泽走过去,“上玄峰的封文由你来批?”
      行古抬头,便看见了逆光而来的洛泽师叔,“嗯,师尊说批封文可以凝神聚气,是磨练人的精神力的好方法,所以师尊会把一部分的封文给我”
      洛泽:……
      什么歪理?懒便是懒了,什么凝神聚气?劳神伤身还差不多!
      “嗯”,洛泽颔首,“你师尊呢?”
      “师尊应该在后山竹林”,行古答道。
      “嗯”,得到答案,洛泽提步向外走去。
      来到后山竹林,远远的就望见了在拔地而起高耸入云的百年大木上的一抹青色。路过的清风在那衣袂上饶了几圈,扬起几阵潇洒的弧度,轻轻摇晃,好不轻松,好不惬意,真有几分世外仙人的姿态。手中提着个青壶,时不时往嘴里送上几口。
      把封文交给徒弟,自己倒来这里潇洒了!
      “师弟”洛泽朝那抹青色喊了一声。
      公子玖一听这声音,一时乱了心神,加之又饮了些酒,更是迷糊,一时不甚向下栽去,就在他以为要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时,却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睁开眼睛,洛泽一张姣好的俊颜全部落入公子玖的眼眸,一颗不安分的心借着酒意肆意跳动。
      “师,师兄……”吸了一口气。
      “可以,放我下来了”
      洛泽眉头轻拧,轻轻的将公子玖放到地上,“下次小心点”
      “嗯,嗯,那个,师兄找我有事?”公子玖斟了一点酒入喉,含糊的问道。
      “无事,只是许久不见你,以为你的病更重了,便来看看”
      “嗨,你说上次啊,那是老毛病了,没什么大问题,可是吓到师兄了,那日为对师兄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吧?“公子玖故意说道,面色不变,脑海中却不断回放那日的场景,公子玖真的是腼着一张老脸没好意思去找洛泽。
      “嗯,无碍就好,师弟为对我做什么”洛泽答道。
      “前几日听说掌门师兄的啸琉剑又失灵了?”走了几步,公子玖转移话题的问道。
      他近日听说楚枭禾在御剑飞行时仙剑忽然失灵,整个人从高空飞落在下来,好在最后也是虚惊一场,人没出什么大事。其实这倒不是啸琉剑第一次失灵,先前就发生过好几次。不过他还是有些好奇,怎么好好的仙剑说失灵就失灵,他的离尘剑就不会啊。
      “嗯”洛泽言简意赅的应了一声,随后又道:“师兄说,那剑上了年纪,难免有些年久失修,不听使唤,偶尔失灵也情有可原罢”
      “嗯……”公子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两人边说边走着,来到了一株开得极盛的杏花树下。那花开的极好,像天边的粉嫩霞云,只要一阵清风,就能散去。公子玖捻了一枝花,放在鼻尖嗅了嗅,露出一抹笑。
      洛泽见此,问道,“师弟喜欢这花?”
      公子玖抬头看着这满眼的粉色,眉目沾笑,“美好的东西谁不喜欢,这樱花比青葱的竹子多了抹彩,比灼灼的桃花少了分艳,美得恰得其分,甚好”

      “师弟这一生可有什么愿望?”洛泽淡淡的提了一句。
      “愿望吗?倒是有一个,我希望自己能平平安安的活着,等我的徒儿行古长大了,我就将峰主之位传给他,然后寻一如意新娘,相伴此生”
      洛泽脸色不太对。
      果然不能期待公子玖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满天满地的只有怎么娶个媳妇。
      清风袭来,从公子玖那里带来一缕酒香,尽数没如洛泽鼻中,“这酒是桃花酿?”
      “嗯,是师兄送的那两瓶,这桃花酿浓醇香甜,酒性适中,刚烈足分,带有一丝清淡甘澈,好久”
      洛泽盯着公子玖的侧脸看了一会,他不喜饮酒,桃花酿是那人喜欢的酒,他才留有几瓶。
      “嗯”洛泽淡淡的回了一句。

      ——————————

      日子风平浪静,转眼又过了两年,可流年不利,公子玖注定命里犯太岁。
      近日有几十封文书从云梦一带递来,言说有山怪作乱,公子玖便带着他徒弟行古下山为民除害去了。将那山怪收服之后,公子玖便领着行古沿途下山,途经一河,河中死气沉沉,河上架有一座普普通通的桥,却泛着阵阵阴气。公子玖一见便心道不好——吞魂桥。
      吞魂桥,不是一个固定的地方,是一处因时而生顺势而恶的恶像。
      吞魂河里有一位吞魂女,专收人精魂,不过活人的他不收,会将那活人搬到一个叫死床的地方 ,让那人躺着,催他早点死。不过这床有一露点,就是可摧人死,却能祝魔生。
      行古本就是魔族贵胄遗漏人间的血脉,成魔是迟早的事,加之他筋脉不通,这修为才有些难看,公子玖对魔族到没有什么偏见,前世便颇为“深明大义”的将行古推了下去,随便给了吃了一颗避死丸,助他打通筋脉,还替他挡了一堆前来抢死床的魔族,弄得自己伤痕累累。

      可那小崽子不识好歹,居然记恨他,事后在他心口处补了一刀,让他好生心痛,这一世他才不想管了呢,爱咋咋地。

      未察,行古已走到吞魂河边缘,探头张望,问道,“师尊,这是什么?”
      公子玖寻声望去,故做漠不关心的答道:“吞魂河,没啥好看的,走了”

      行古若有所思的点点脑袋,踏上了吞混魂桥,回头时却见师尊还站在原地,疑惑的问道:“师尊不走吗?”

      公子玖摆摆手,“你先走,我断后”

      他说断后也就随便说说,谁知背后竟来了一大群魔族,逼的公子玖不得不上了吞魂桥,但还是刻意与行古保持了一大断距离。

      “师尊为什么站得那么远?”

      “我在这掩护你”

      都盼着死床提升修为的魔族一窝蜂的冲上来,公子玖觉得表面工作还是得做做,提着离尘剑意思意思的杀了几个魔族。

      他意思意思的打着,却不小心碰到身旁认认真真打着的行古,事情很“顺利”,行古居然被他“推到了”掉到了吞魂河里。
      那一瞬,公子玖的心跳真的停了。当场就想举起离尘剑了却此生,到底是没敢下手。

      电光火石间,公子玖手疾眼快的向行古人了一颗避死丸,准确无误的入了行古的嘴里。

      仁至义尽了啊!小兔崽子回头敢再给我一刀,我他娘弄死你。

      随后公子玖可是快刀斩乱麻的开大,一方面泄恨,一方面是实力,打得“虎虎生威”,不一会倒下一大片,虽说他也挂了几处彩,但他还是站上风的。

      所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公子玖才不想同上辈子一样将所有魔族赶尽杀绝,然后自己日薄西山。他使了传送符,将自己送离此地。
      此后,便有公子玖丢了徒儿一说,公子玖也没脸和别人诉苦。遭此大变,公子玖深感命运的齿轮任毫无偏颇的转动,按这种节奏,他娘的他还是要死得很惨啊!!
      自他不小心把行古扔进吞魂河后,众位善解人意的师兄师姐都来关切的慰问,公子玖怎好说是因为自己不小心将他弟子推下吞魂河了!只好说是小徒顽劣走丢了,过几日就会回来了。
      自那日后,公子玖每日近乎浑浑噩噩没精打采的活着,愁容满面。没了行古,公子玖的生活好似乱了大半,封文也每天成堆成堆的看不完,重点他还感觉离死又近了一点。

      看封文看得有些心烦了,公子玖索性将封文扔在一旁走了出去。也不知要去何处,只是凭着感觉向前走,待如梦初醒时,人已行至千秋,正立身于洛泽的厢房之外,从虚掩的门缝间,看见洛泽师徒俩“其乐融融”的画面,心口又隐隐作痛。
      刚想举步离开,却被眼尖的洛泽看到了素白衣角,“师弟,既然来了便进来坐坐吧”
      闻言,公子玖不好再离开,只好推门而入。在洛泽对面坐了下来,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清茶,轻抿一口。
      见他这副愁容,洛泽忍不住道,“又在为你徒儿的事忧心?人各有命,相信他不会有事的”
      公子玖不作态,也不言语,像是认真的在品茶。
      实在看不下去公子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洛泽将他带到房中,给他吹了一曲静心曲。
      听着袅袅仙乐,心中的燥气淡了不少,鬼使神差的公子玖提起案桌上的笔在浅黄柔软的纸上写了几个字。
      觉察到自己写的是什么时,公子玖全身的血液咆哮的向头顶涌去。
      我心悦你。

      吓得他赶紧把纸条随意的塞进一本书里,面色慌张。

      他在干嘛啊??
      洛泽侧头看过一眼,见他方才写字了,却没见字在哪里,便问,“师弟刚才写了什么?”
      公子玖苦笑,“没写什么”,顿了一下,又言,“我还有事,多谢师兄的招待,告辞了”公子玖落荒而逃,捂着心口一路狂奔到山下。
      心非木石,怎能无感?十年的岁月相伴,他竟对洛泽日久生情?十年的温柔相待,他那颗本就飘摇的心居然动摇?

      该死。

      可情爱之事迷人心志如斯,好比没柄的双刃剑,动辄伤人伤己。
      故事并没有因为他的重生而有什么改变,饶是他再怎么努力,也没有撼动半分。徒弟照旧进了吞魂河,最荒唐的是,他没爱上顾熹冉,倒是爱上了洛泽。

      荒谬。

      这可如何是好?他还是逃不开那样的结局吗?
      念此,恐惧爬满公子玖全身,慌不择路般公子玖回到峰中收拾了些物件,托弟子转告掌门师兄,宣称要去云游些时日,顺便找找他徒弟。
      这一走,便是百年之久。
      金丹巅峰的修真之人,容貌不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化,所以一百年过去,公子玖依旧是当初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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