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奇迹少年

　　五月初的一天，上午八点40分，兵库县神户市网球公园。牧之藤的选手正在会场的一处入口集合。

　　远野看了看手机显示的时间，有些烦躁地说：“凛城和加治怎么还没来？说好八点半集合的！”
　　三年级正选中川慎一郎替他们解释道：“可能是遇到什么事了吧。”加治一向喜欢踩点到，不知今天怎么迟到了，中川慎一郎在心里默默吐槽。

　　站在树下，倚靠着树干闭目养神的平等院睁开眼睛，看向远野：“你不是和凛城家住得比较近吗？怎么没有一起过来？”
　　远野解释说：“我今早去找他，他姑姑说他出去晨练了，就没等他直接过来了。我打电话问一下。”
　　“凛城，你现在在哪里？怎么还没到？”
　　“你走错了！应该往科技城那边走！”
　　“真是的，竟然迷路了。”远野嘟囔着挂了凛城的电话，又开始给加治打电话。
　　“嘟嘟嘟……”手机通话的声音响了又响，最后变成忙音。

　　又过了几分钟，平等院看了看时间说：“我先去交名单。到了九点如果他们还没来，你们就直接去比赛场。不用等他们。”
　　不破铁人说：“比赛开始还没来怎么办？要不要改一下出赛安排？”
　　“哼！改什么改！”平等院冷笑，“让他们弃权，输了比赛的人……”
　　平等院未尽的话让众人心底涌起深深的寒意，显然想起了平等院制定的那份“惨无人道”的输球惩罚规则。

　　八点58分，正当牧之藤的选手拿起自己的东西，准备走向赛场的时候，一阵急速奔跑的脚步声传来。
　　“踏踏踏——”
　　凛城在远处看到远野他们，连忙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抱歉抱歉，一时不熟悉情况绕了一些路，来晚了。”
　　远野双手叉腰，盯着凛城，眼神带着杀气：“竟然让我们等了这么久。”
　　凛城一边用手擦着额头的汗，一边笑着说：“抱歉，请吃东西怎样？”
　　远野立马奸笑起来，抱着凛城的肩膀，一副好兄弟的模样：“比赛后聚餐，你请客。”
　　“今天凛城请客啊？”姗姗来迟的加治风多慢吞吞地说。
　　远野立刻看向加治，如果眼睛可以杀人，加治已经翘辫子不知道多少次了。

　　前往球场的路上。
　　网球公园里游人和选手已经很多，牧之藤众人的出现引起了不小的骚动，所过之处议论纷纷。毕竟地区预赛的小池塘里，出现一条鲸鱼，即使不吃人也是蛮吓人的。这让不少小鱼小虾都抱着和冠军交交手就行的想法而来，特别是那些倒霉抽到和牧之藤比赛的队伍。

　　地区预赛第一轮比赛，牧之藤学院VS秋野中学。
　　地区预赛是低水平和无趣的代名词，关注者寥寥无几，连观众席也是空荡荡的，来观看比赛的大多是各自学校的学生或者来加油的亲朋好友。不过牧之藤的比赛例外，即使是关注度极其冷淡的预赛，今天牧之藤和秋野中学的比赛现场，也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双打二比赛开始！”
　　“牧之藤学院远野笃京、井上秀一VS秋野中学原木贵树、坂田真一。”
　　“请多指教！”站在球网前，井上秀一非常自在坦然地和对方的一名选手握手，但和他握手的坂田笑容却有些勉强，而旁边的同伴原木，竟是一脸恐惧地看着远野。
　　远野笃京露出阴恻恻的笑容：“请多指教。”

　　裁判宣布比赛开始，双方各就各位。
　　远野走回底线中间，对站在中场的井上说：“你站到边上去！”
　　“哈？这……”井上顿时有些蒙了，不自觉看向坐在教练席的平等院，然而平等院无动于衷，没有任何表示。他又看向远野，对方阴恻恻的表情让他把吐到嘴边的话了咽回去。
　　井上默默地退回角落站着，到了比赛的后半段甚至坐在了地上，看着远野如何残忍地对对手用刑。

　　球场外围观的人对此议论不已。
　　不破铁人说：“远野前辈打算自己玩。”
　　凛城对远野的行为不作任何评价，说远野仗着实力欺压人也好，还是在球场上打“杀人网球”也罢。他见过许多这样的人。不管是曾经进入国家队还是参加国际职业大赛，实力强的选手与实力一般的选手中间总有着一道无形的鸿沟。
　　年少懵懂时，凛城刚进入国家队就看到队内类似的事情，他问当时的队长：“为什么不阻止？”
　　那个队长冷淡地说：“这也是锻炼，适应不了就早点走。”
　　后来凛城思索了很久，也有了更多的人生经历，明白或许队长的意思是竞技网球本身就是一种弱肉强食的游戏，想要获得和强者平等对话的机会只能先自己成为强者。

　　不远处，第一次成为正选的冲田清泰悄悄对旁边的中川慎一郎说：“井上之前很期待第一场比赛。”
　　中川慎一郎回话的声音更小了，凑到冲田耳边说：“以后抽签别抽到和远野一组就能打比赛了。”

　　秋野中学的选手也是议论纷纷。
　　“牧之藤好嚣张，竟然一对二。”
　　“远野笃京不就是那个可怕的处刑人吗？”
　　“原木和坂田惨了。”
　　“……”

　　“砰砰砰——”
　　在凛城看来，秋野中学的两名选手实力真的很一般，即使两人配合对上远野一人，他们也颇为手忙脚乱。

　　“砰——”
　　“该死！”
　　砸中底线的网球从秋野两名选手的球拍中穿过，飞向界外，两人只能眼睁睁看着网球距离自己越来越远。
　　“比分30-0，牧之藤领先！”

　　“砰！”
　　“啊！！”
　　气势凛冽的网球落地后从弹起，砸中秋野一名选手的腹部，选手立刻双手抱紧肚子，跌坐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哀嚎声。事情的始作俑者远野笃京却露出兴奋中带着令人胆寒的笑意。

　　“砰！”
　　“啊！！”
　　又一颗网球击中对手的额头，秋野的一名选手惨叫一声，晕倒在地。

　　“可恶！”
　　围观的秋野中学选手只能愤怒地瞪着远野，嘴里暗骂不断。

　　“比赛结束，比分4-0！”
　　“由于秋野中学选手失去比赛能力，牧之藤学院获胜！”
　　“切！这就完了？”远野看着被抬下场的对手，撇撇嘴。

　　双打一上场的是凛城和加治。昨天抽签结果出来的时候，牧之腾众人都觉得秋野中学很倒霉，不仅地区预赛第一场就遇到他们，注定今年联赛一轮游，而且在前面两场比赛，他们牧之藤派上场的选手也相当强。

　　加治风多不喜强烈的阳光，在上一场比赛的时间里，一直躲在球场不远处的树荫下，直到现在才从树荫下走出来。
　　站在球场上，加治懒洋洋地说：“凛城，等一下就看你了。”
　　“还需要前辈多指教。”凛城笑着说。日本这个国家讲究论资排辈，等级森严，面对年长者或者前辈时，随时都要用敬语。

　　裁判宣布：“双打一比赛开始，牧之藤学院加治风多、凛城烈歌VS秋野中学日向英泽、月森宏治！”

　　“砰砰砰——”
　　“1-0，秋野中学领先。”
　　围观的牧之藤队员瞪大了眼睛，谁都没有想到，率先拿下比分的竟然是对手，毕竟上场的是加治风多，牧之藤的黄金三角之一，还有凛城这个实力超强的一年级。

　　对双方选手不甚了解的普通观众也感觉奇怪。
　　“牧之藤不是很厉害吗？这两个人打得很烂啊！”
　　“可能这两个选手是替补。”
　　“有一个一年级的。”
　　“有可能……”

　　球场上。
　　感受到平等院暗含压力的视线，加治甩锅：“凛城，你刚刚怎么不接球？”
　　“那个球应该是前辈你接的，网球在你那边距离中线还有三厘米。”凛城可不背这个锅。
　　“哼，我当时距离远，来不及。”加治不满。
　　“我以为前辈你会接球，撞到一起就不好了。”
　　“哪来这么多以为，打网球就应该堵死任何失分的可能！”加治越说越火大。
　　凛城耸耸肩不再说话，他很少打双打，对双打的了解仅限于知道规则。刚才凛城和加治的一局双打，毫无配合可言，基本上都是在自己的半边球场接球，还打得有气无力，死气沉沉。

　　对面的秋野中学选手眼睛一亮，对视一眼，对手似乎发生内讧，有戏。

　　冲田清泰看到球场上的情形不解：“他们怎么打成这样？”
　　围观的中川慎一郎小声地对冲田、井上说：“加治心情不爽，比赛没干劲的毛病又发作了。”
　　“加治怎么心情不爽了？比赛前不是还好好的吗？”对于这些内幕，第一次成为正选的井上和冲田十分好奇。
　　中川摇摇头，小声说：“不知道，加治的脾气一向反复无常。”
　　冲田清泰不禁点点头，回想过去的两年多，见识到平等院、加治、远野甚至不破这些厉害家伙的性格有多奇葩，就忍不住感叹自己竟然熬了过来，还当上了吊车尾的正选。
　　“那凛城怎么也打得这么没干劲？”井上感到奇怪，按照之前校内选拔赛的表现，凛城实力挺不错的嘛。
　　“这个我也不知道。”中川摇摇头，他对凛城实力的定位并非来自前不久校内那场凛城和不破的比赛，而是去年那令人惊叹、记忆深刻的五球，很显然凛城拥有不输于加治的实力。

　　“砰砰砰——”
　　球场上双方开始你来我往地对打起来，看起来比刚才无趣的开局有意思多了。有成年观众笑着对旁边一同来观看比赛的好友说：“打得蛮顺畅的，这些国中生实力不错。”对于很多对网球了解不多的成年人而言，十来岁的国中生能把比赛打得有来有往就是实力不错了。

　　中场休息的时候，秋野中学仍然领先一局。
　　平等院坐在教练席上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微笑。
　　加治看到平等院此时的模样，颇为感慨说：“对手的水平有点厉害，很难得分啊！”
　　凛城竟然也煞有其事地点头，一脸认同：“是我们小瞧他们了，没想到地区预赛竟然有这样实力的对手。”

　　“加治！凛城！”场外的牧之藤选手顿时双眼冒火般地盯着加治和凛城，他们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这两个家伙！平等院脑袋上仿佛冒出了井字，随后，他突然笑得阳光灿烂：“觉得自己实力不行是吧？想好怎么加训了吗？”
　　加治表情一敛，严肃地对凛城说：“比赛怎么能这么随意，不知道阴沟里翻船的道理吗？等一下我们要大比分拿下比赛。”
　　凛城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他对加治的话相当无语，刚才谁最散漫了，他只是想配合一下才打得慢吞吞而已。
　　平等院看着眼前两个家伙，再想想其他人，只能在心里无奈地叹气。平等院不是担心他们比赛会输，只是不容许队员态度散漫。他一向讨厌散漫，认为当一个人的散漫成了习惯，日积月累后，到重要的时刻就会成为致命的缺点，所以平等院对网球部所有人一直以来都严格要求。

　　“砰砰砰——”
　　休息过后，球场上的形势突变，让秋野中学的选手在心中哀嚎不已。
　　“比赛结束，比分6-2，牧之藤学院获胜！”

　　单打三比赛上场的是冲田清泰。虽然冲田是第一次加入正选队列，但能成为牧之藤的正选就不是一般人的水平。
　　“砰砰砰——”
　　“比赛结束，比分6-2，牧之藤学院获胜！”

　　“唉，这也太无趣了。”远野看着三场就结束的比赛，双手放在后脑勺，无聊地叹气。就连跟着来观看比赛的牧之腾学生都没对自己学校队伍的获胜露出多少喜悦的表情，他们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
　　秋野中学的选手听到比赛结束的声音，反而松了一口气，脸上竟然露出一副轻松解脱的神情，收拾好东西就迅速离开了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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