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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第二天清晨,当他被龟山喊醒时,藤原葵已经不在车上了。
“藤原呢?”伊丹紧张的四处张望着。
“她有事先走了。”龟山匆匆说完她的去向,示意他往车外看:“注意,他过来了。”
伊丹抬头一看,黑岩繁正从汽车正前方的那条马路上穿过去,步履匆匆好像是有什么急事的样子。两人赶紧下车,小心的跟着他后面。
黑岩没有注意的有人跟踪,低头快步穿过几条街道,走进了一家咖啡屋。
伊丹和龟山躲在树后,隔着马路望过去,却看到龟山的女朋友奥寺美和子也出现在那里,而且和黑岩坐到了一起。
奥寺美和子是帝都新闻派驻在警视厅的记者,黑岩繁约她见面,目的是想通过媒体诉说他被警察冤枉,博得民众同情的同时,也能借此报复龟山。他不知道事情这么巧,约见的记者偏偏正好是龟山的女朋友。可奥寺美和子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话,草草聊过几句后,反而直接问他是不是就是犯人,两人为此发生争执。
这一切都被跟踪而来的龟山和伊丹看在眼里,龟山眼看着女朋友吃亏,顾不得是否会被发现就冲上去为奥寺出头,监视黑岩繁的事因此而曝光。
回到车旁,伊丹愤怒的用力拍着车顶,责备他的冲动:“你这个昏了头的混蛋。”
“吵死了。”龟山也知道这次是他不对,郁闷的靠在车上抽着烟:“知道了,不要说那么多遍。”
伊丹冷嘲热讽的说:“趁早回乡下去吧。你不适合干警察。”
“换做是你女朋友遇到这种事,你也会冲出去的吧?”他不甘心的反驳道。
“别拿我跟你比,我又没有女朋友。”这个时候,伊丹莫名的自豪起来。
“这有什么可得意的?”龟山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突然说:“那要是藤原小姐遇到这种事呢?”他没忘记他看到的那一幕,故意说出来想看看伊丹的反应。
伊丹果然反应很大,他猛然揪住他的衣领,威胁道:“别跟我说这些,搅得人心神不宁。”
看他这样,龟山顿时乐了,指着他取笑道:“看来是被我猜中了,你对藤原小姐动心了,是吧?是吧?”
虽然不想承认,但伊丹的心脏刚才确剧烈的抽动了一下,只是他把这些归结于异性之间的本能吸引,完全没有往其他方面想:“尽胡说八道,懒得跟你一般见识。”
说完,他的视线移回到黑岩繁房间的窗户上,正好和偷窥他们的黑岩繁打个照面。既然已经被发现,那就不用再遮遮掩掩了。抱着这种想法,他大大方方的朝黑岩繁招手示意,吓得他赶紧拉上了窗帘。
知道自己再次被警察盯上,黑岩繁马上打电话向武藤香求助,希望她能帮忙阻止警察对他的监视,可是却被她回绝。
在法庭宣判后,藤原葵专程去找过武藤香,将她和伊丹的发现告诉了她。虽然这已经没办法改变判决的结果,但武藤香在认识到她可能帮助了犯人后,就决定配合警察,阻止黑岩繁再次犯罪。因此对他的求助,她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黑岩繁打来的?”藤原葵正坐在武藤香的事务所里,跟她商量下一步的计划。听到她的电话,一下子就猜到对方的身份。
“是的,他发现警察在跟踪他,希望我能帮他出面阻止。”武藤香眼神里闪过一道寒光,对之前犯下的错误耿耿于怀的她对黑岩繁完全没有好感:“他以为我还会帮他。”
听说龟山他们的跟踪被发现,藤原葵有些可惜,却又胸有成竹的说:“他一定会想办法洗脱自己的嫌疑。”
“你认为他会怎么做?”
藤原葵笑笑,双眼中闪现出智慧的光芒:“想证明一个人的清白,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出现另一个犯人。”
“你是说。。。他会找别人去犯案?”
藤原葵含笑摇摇头,肯定的说:“不是别人,是同伙。。。”
“同伙?”武藤香半信半疑,她不认为黑岩繁会做出如此不智的事。
按照日本的法律,正式审判过的案件不得申请再次审理,黑岩繁既然已经被判无罪,只要他从此以后老老实实的生活,在法律上就是清白的,任何人也没有权利再去起诉他。可如果他唆使别人去抢劫,那么按照教唆抢劫以同案犯论处的规定,他将再次以抢劫犯的身份接受审判。
如同藤原葵预料的那样,当天晚上,抢劫案就再度发生,犯人还是同样戴着怪物面具的人,只不过这次犯案的人是黑岩繁的同伙。
藤原葵在看过原来的调查档案后,就一直在怀疑黑岩繁有同伙。因为犯人每次用胶带捆绑受害人身体的方式都有细微的差别,第一次和第三次是从受害人右侧往左侧绕,第二次和第四次却是从左侧往右侧绕。而且黑岩繁在录口供时,对前三次的钱包抛弃地点都描述得很清晰,唯独最后一次,说出的钱包丢弃地点前后不一,就好像他完全不知道一样。
不过这些都只是猜测,直到这次蒙面劫匪出现,黑岩繁却还在家中,让她终于确认前几次的抢劫都是黑岩繁和他的同伙一起做的。因为上一次丢弃钱包的人是黑岩繁的同伙,所以在审讯时他才会说不出丢弃钱包的准确地点。
最重要的是,蒙面劫匪以前作案时都会用胶带封住受害人的眼睛,这次却完全没有,明显是想要受害人清楚的说出犯人的人数,已达到为黑岩繁洗脱嫌疑的目的。
在武藤香的配合下,黑岩繁到底还是承认了他的罪行,虽然前面的案件已经无法再定罪,不过他还是要为了最新发生的这起案子接受法律的制裁。他明明是想证明自己的清白,结果却反而把自己送进了监狱,这不能不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结束了黑岩繁的案子,藤原葵又回到家里,继续她的创作。不知道是不是从案件中获得灵感,后面的写作异常顺利,不过短短半个月就完成了。
“呼。。。终于完成了。”在电脑上敲下最后一个字,藤原葵如释重负的点了保存键。
经过两个多月的不懈努力,一部新的作品诞生了。她第一时间就将给她的编辑小宫山发了过去,并打电话通知他这一喜讯。
“真的吗?太好了,我们马上就开始进行下一步的工作。居然比约定的时间提前半个月,不亏是藤原老师啊。”也许是没有当面交流的缘故,小宫山的语气中没有任何的腼腆,取而代之的是隔着电话也能清楚听出的满满的激动和喜悦。
大概是被他的兴奋传染,藤原葵突然无事可做以后反而觉得没意思,看看时间不过才下午一点多钟,想起已经好几天没去警局了,心里顿时意动。不再多耽误时间的换了身外出服装,抓起背包就出了家门。
一路风驰电掣的赶到警视厅,停好车还没走进大门,远远看到杉下右京和龟山熏两人脚步匆匆的从里面出来,似乎有什么急事。
她好奇的朝他们招呼道:“衫下警部,龟山警官。”
“藤原小姐,真巧啊。”衫下右京矜持的笑笑。
龟山熏很热情的朝她挥挥手:“藤原小姐,好久不见了。”
“是啊,你们这是要外出?”
龟山看看衫下,没有马上回答。藤原葵立刻醒悟过来,笑眯眯的让到一边:“看来是有案子了,那我不耽误你们工作。”
衫下笑笑,忽然问道:“藤原小姐了解催眠吗?”
她没想到他会提出这种问题,沉吟片刻说:“我在英国上学的时候曾经旁听过几节心理学的课程,后来因为写作的关系,也研究过催眠的原理和手法。催眠实质上是一种人为的,介于觉醒与催眠之间的心理状态,催眠者的暗示诱导使被催眠意识处于积极而活跃的状态,潜意识中的大量信息被重新组合,提取并与催眠者的意识发生连通产生的反应。”
衫下点点头,状似满意的说:“原来如此,我果然没问错人。”
“衫下警官问这个,是和案件有关?”
“有这种可能。”衫下停顿了一下,询问道:“如果方便,可以和我们去见一个人吗?”
他的邀请让藤原葵一愣,随后笑着反问道:“您不怕我告诉内村部长吗?”
“您不会这么做的。”衫下很肯定的说。
“是啊,你和伊丹那家伙不一样。我们相信你。”龟山也在旁边帮腔。
他们既然都这样说了,藤原葵也不好拒绝,再加上她的确对他们调查的案件很感兴趣,便爽快的接受了邀请,连警视厅的大门都没进,就转身上了他们的车。
在路上,衫下简要的向她讲述了案情。不久之前,杉下右京去他朋友的公司拜访,遇到了一件奇怪的盗窃案。工作时间里,本该坐在办公室里忙碌的部门职员们忽然跑到楼下的喷水池里仰面朝天的站着,一个个目光呆滞,面无表情,就像是中邪了似的。而在他们离开办公室的这段时间里,锁在办公室保险柜里的两亿日元被一个穿着玩偶服装的犯人偷走。
通过公司内部的监控录像,他们发现犯人对监控器的位置很熟悉,在走出公司大门前,还很嚣张的对着监控器挥手告别,所以负责此案的警察怀疑这可能是内部人员犯案。在调查了公司员工的动机和不在场证明后,衫下的朋友,担任公司总务部长的森岛受到严重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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