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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希望
她瞬间就像是一个听话的小绵羊,蜷缩在他的怀里。
《晨阳》——就在他来临的那一刻,她的脑海里浮现出那幅跟着他在拍卖会上一起拍下来的幅画。
那幅画里画的是一个姑娘站在大海边看着日出,阳光铺满了尽头的海面,延伸到很远的地方。姑娘只有一个背影,面朝着大海看着刚刚升起来的太阳,整幅画都是映像派的风格,光与色彩的巧妙结合带来一种和谐的视觉冲击。她总觉得那幅画应该叫《希望》。
画是在拍卖会上被凌辰以30万的价格给拍下来的。那是慕一的作品,他是一个神秘的画家,没人知道他是谁。
拍卖会是在那个阴雨绵绵空气湿热的夏日午后,易羽安很讨厌在这样的天气被叫出来参加什么画展拍卖会。她本来就对绘画没有什么研究,顶多知道个毕加索或是梵高什么的。她对那些在这样的场合里对着几幅画装模作样用一些所谓的专业术语来侃侃而谈的人感到无比的厌恶。那些人就像是在西餐厅点餐,跟服务员对话时非得在一句很流畅的话里掺夹几个自以为很洋气的英文单词。其实就是虚张声势,真正懂的人,很少说话。
她跟在凌辰身后,心不在焉地瞅着那些形形色色的画作,凌辰手里拿着画展的宣传册,一面看着宣传册里的介绍,一面对照着欣赏那些画。她很不明白,这位大老板应该是不太懂画的才对,为什么会带她来这种地方。
“你喜欢哪一幅。”凌辰突然问她。
“啊?我啊?我不太懂,觉得都挺好。”
他停在一幅挂在墙上的花的画下,指着画说:“这幅是全国有名的画家栗历先生的成名作。听说他是梵高的信徒,不过好像精神也是有些问题。”
易羽安点点头:“艺术家,多多少少都有些问题。”
他背着手,往前又走了几步,易羽安低着头跟在他后面,突然他停了下来,她撞上了他。她惊慌失措地道了歉,可是他似乎没在意,目光一直放在眼前的那幅画上。
“晨阳?这幅画叫这个名字不好听。”易羽安大致瞟了一眼,只见是一幅太阳初升时一个姑娘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画作,“这样美好的画,应该叫《希望》。对生活的希望,多好。”
“呵,你懂什么?”凌辰冷笑着。
“我本来就不太懂,真不知道凌总为什么会带我来这种地方。”她低声嘀咕着。
凌辰扭头瞥了她一眼:“我来这里是准备买一幅画送给李易导演的。”
“哦。”
“李导演喜欢抽象派的画作,我觉得刚才那副《尘埃》就挺好。”
“恩恩。”易羽安敷衍地点着头。
“这幅《晨阳》是神秘画家慕一的新作,“晨曦载曜,万物咸睹”是这幅画的灵魂。起拍价5万元。”
“8万!”那边一个穿红色礼服的女士举起了举牌。
“10万!”
“好,这个男士出价10万元,有比10万元更高的吗?”
“15万!”
“...”
易羽安满脸倦意坐在座位上,她对凌辰刚刚以50万元的价格拍下那副要送给导演的《尘埃》感到很不值。50万啊,啧啧啧,要是给她多好。
“还有比15万更高的价格吗?好,15万一次,15万两次。”
“30万!”
易羽安被身边的这个声音给吓到了,她扶着座椅把手,一脸疑惑地看着凌辰,而那张脸上却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和坚定。
“这位先生出了30万的价格,30万一次,30万两次,30万三次!成交。恭喜这位先生拍得了这幅《晨阳》。”
“你疯了?”易羽安把身体偏向凌辰身边,压低声音问。
“我觉得你挺喜欢那副画的,送你了。”
“...”
易羽安差点没晕厥过去,哪有他这样叫价的,再说这幅画也就是个新作,不值这么多钱,这个老板真的是人傻钱多。这30万对他来说不过是眨眨眼,可是这30万给她干什么不行,画对她来说又没什么用,她越想越觉得生气。心道:你就是拿30万砸死我,也比你买一幅画送我强。
凌辰微微抬头:“怎么?不喜欢?”
易羽安连忙摇摇头:“没,没,没有。”
凌辰似乎看出了她的不乐意,便冷声道:“随便你吧,画送你了,你想怎么样都行,自行处理。”
那幅画易羽安回去就送给了陆诚,她知道陆诚痴迷画画。她把画拿给陆诚的时候,陆诚的下巴差点没掉到地上。
易羽安歪着头,笑眯眯地说:“好看吧?我不太懂画,这个在我那里也是浪费,你喜欢画画,也懂画。这幅画就送给你了。”
陆诚忙摆手:“易,易大人,我看还是算了吧。这幅画跟你的气质挺搭的,你就放在家里吧。”
“不不不,这么好的东西在我那里就是暴殄天物。你还是收下吧。”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其实,这幅画我觉得不应该叫《晨阳》。”易羽安淡淡地说了一句。
“那,易大人觉得应该叫什么?”
“《希望》。”她朝他莞尔一笑。
“希望。”易羽安喃喃的说了一句。
“什么?”旁边躺着的凌辰摸着她的头发,满目柔情地看着脸颊荡漾着红晕,两眼角还泛着闪闪泪光的易羽安。
“没什么。”易羽安望着天花板。
“刚才,疼吗?”
“恩。”
他把她揽进怀里,把她的头埋进自己胸膛,让她的脸贴着他的胸膛。
“你听,我的心跳。”
“很快。”
“易羽安。”
“恩?”
“你是我的女人。以前是,以后还是。”
“...”
易羽安不知道接什么话,她不敢相信自己此时此刻在做些什么,她也不敢相信这个把她揽入怀里对她柔情似水的男人是那个叫凌辰的男人。这算是对她身体的征用吗?她想到那副画,那个女孩望着大海和那片晨曦,她在那一刻觉得自己好像重新看到了希望,就是这个男人给她的希望。可是,那抹念头在她的脑海里转瞬间就化为灰烬了,她知道自己的处境,她不会奢求什么。就像此时此刻,她不会奢望身边这个男人会对她说:你放心吧,我会对你负责的。
她推开了他,不紧不慢地背对着他穿上了衣服。她把挽着的头发放了下来,那蓬松的头发一瞬间散开在她的肩上,还散发着一阵一阵的香味。她歪着头理了理肩头的头发,又用手轻轻拭去嘴上晕开的口红。她像一朵盛开的玫瑰,就这样华丽地绽开了。
“凌总,我不一直都是您的吗?”她背对着他,用极其冷淡的语气说道。
“易羽安,你什么意思?”凌辰猛地坐了起来。
易羽安冷笑道:“凌总,只要是您想要的,还有什么得不到的吗?”
凌辰高声喝道:“易羽安!”
“不早了,凌总该休息了。我也该回去了。”
“我让一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
“这么晚了,这边没有车。”
“没事,我打电话让朋友来接我。”
“谁?那个陆诚吗?易羽安,你信不信,我能让你以后再也见不到那个男人。”
易羽安冷若冰霜地看着凌辰,讥讽道:“我信,我怎么不信。我说过,您想做的,想要的,没有做不了得不到的。”
“滚,你给我滚。”凌辰指着门,声音颤抖着大声喝道。
易羽安没有哭闹,没有摔门,就静静地穿好衣服,穿上鞋子,不紧不慢地从卧室走了出去。只留凌辰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坐着,空气还遗留着她身上的味道,那种味道在他的每个毛孔里侵略着、腐蚀着。
这时窗外传又来了游船的鸣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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