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叛

　　我做了什么，我现在真的不想知道，一点也不。

　　心中呐喊着，然而视线还是不受控制地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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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实话呀，我真的很好奇你的异能还能造成多少悲剧。”

　　笑容诡异的陌生男子看着我，漆黑的眼底倒映出深渊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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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我看到了什么？

　　我从突如其来的幻觉中脱离出来时，眼前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在梦中产生幻觉，也是够奇怪的。

　　之过不见了，教室里空无一人，几分钟后，我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

　　我，沈过之，22岁，成年守法公民，职业为教师，有精神病史。

　　被困在了自己的梦里。

　　窗外仍然是火红色的黄昏，仿佛时间永远停止在这一刻，凄美与绝望交织的景象让我心中那个声音越发明显。

　　“自杀吧，只要这样就可以醒过来。”

　　不，你会死！另一个声音又呐喊道。

　　“失败了吗……”之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然而我回过头却什么都没有看见，“你所认为的梦境真的是梦境吗？你苏醒后的现实，或许才是真正的梦境。”

　　“这不可能！”

　　我猛然坐起来，才发现我已经脱离梦境了，我没有睡到黄昏，现在天还是亮的，办公室里挂着的时钟在滴答滴答地走。

　　正常的场景令人感到安心，然而心脏还在蹦蹦地跳，周围的一切有种莫名的陌生感。

　　我所认定的“现实”真的是现实吗？

　　我走下沙发，脚在发软，打开门后，外面是一片校园中应有的生机活力。

　　想多了，这怎么可能是假的？梦中那个死气沉沉、动不动人物就没有脸的世界难道才是真的？别逗我了。

　　“沈老师，您没事吧？”

　　闻言看去，是S班的班长，一个小姑娘。托梦境的福，我现在对她稍微有点心理阴影，好在我刚醒来之后总是一脸肾虚的样子，晾她也看不出什么。

　　“没事，你怎么来了？”

　　“就，就关心你呀。”

　　这个理由令人发笑。虽然不太清楚他们为什么怕我，但我向来知道我不是什么讨学生喜欢或敬重的老师，能大老远跑到教师楼来找我就更不用想了。她肯定有事。

　　“沈魔鬼的眼神不太对劲啊……感觉要凉……”心中腹诽着，小姑娘终于开口说实话了，“您知不知道我们班下周的异能实战月考……是谁监考？”

　　我愣了一下，她这么一说我才想起这件事。因为青春期青少年体内异能的不稳定性，除了定期身体检查之外，实战训练也非常重要，虽然我教的是理论方面的内容，但实际上我的实战要比理论优秀——

　　至于为什么我没有选择成为实战课老师，一方面是我的外貌看起来没什么威慑力，怕管不住孩子们（这点想必遭到了所有学生的反驳）另一方面是我哥不让。

　　他不让。

　　我抿了抿唇，“我会联系你们的实战课老师，问问谁有空。”

　　“好！”小姑娘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太好了，只要不是沈过之，其他人都没关系。她还记得沈过之唯一一次监考实战，考到一半校长突然进来想要把他拉走，他不愿意，于是考场上就上演了一场校长PK老师的史诗级大战，那件事彻底颠覆了他们对于“沈过之是个废物”这一看法的认知，以至于之后直接把这句话打入“世界十大最不可信谣言之首”。

　　这件事只有他们班的同学见证了，事后被多重警告，虽然是学生但没有人敢把这件事直接说出去，这也导致现在他们班和其他人对沈过之的评价完全是两个极端。

　　我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她的想法完全写在脸上，大抵就是不想让我监考嘛。反正我也不可能去监考的。

　　“回去吧，快上课了。”我看了看时间。

　　“好的，那沈老师您好好休息。”

　　“好好休息……”我心中暗自叹了口气，感觉胃很不舒服。我又想笑了，开怀大笑那种，难受的时候狂笑就可以麻痹我的神经。

　　我的睡眠深陷噩梦，而噩梦正在入侵我的现实生活。

　　我没有告诉那个小姑娘，她身后的影子是怪物的轮廓，还对我咧开嘴笑。我知道那是幻觉，只要我没有反应，就不会有人发现我不正常。

　　这就是为什么我很讨厌刚睡醒就和别人讲话，于我而言，刚刚醒来那段时间是最容易产生幻觉的，如果说别人睁眼闭眼就能瞬间从睡梦和清醒中切换，那么我的缓冲条就是别人的几十倍。

　　反正日子总得这样过吧，梦再怎么诡异，全当假的就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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