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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加长型黑色轿车在葱葱郁郁的绿荫下,稳健的踏上归途,不急不徐地往山下驶去,靠山谷这边的后车窗慢慢摇了下来,探出一颗黑色的小脑袋瓜,双目微红,眼眶里还带着湿气,水汪汪的眼底映着满山的翠绿忽闪忽闪的尽是不舍,表情像是恨不能一次把眼前景色全收入脑海里永远也不要忘记。
「小少爷,车外风很冷,先套件衣服再看吧,免得着凉了!。」林老管家很快拿来外套罩到他身上。
「谢谢你,管家爷爷。」小枫揉了揉肿到有些犯疼的眼睛,听话的伸手套进外套里。
「小少爷,你别难过,刚刚祖师爷也已经同意过几天到宅邸里住上几天,到时候,我们见机行事,定把祖师爷给留下,你就别再伤心了。」见小枫一路沮丧着脸,老管家忍不住开口。
「真的?可以吗?」小枫一听,喜出望外,马上回头巴着管家。
「当然,祖师爷可是言家的大恩人,没有他出手相救,这个家还不知道该怎个乱,我都想若有机会,定要好好款待他老人家,届时他真来了,肯定是希望他能住越久越好,他要是喜欢干脆就别走了。」
「嘻嘻嘻,来了就不让走了哦!好法子!」小枫捂着嘴对着老管家笑得贼兮兮的,失落了一早上的脸终于又泛起笑颜。
「真是难为小少爷了,夹在祖师爷和老爷中间。这些天你不在,老爷一个人都没了笑容了,小少爷这回去可别再乱跑了,要好好的……」
「我知道,我会好好陪爷爷。」小枫猛点着头,知道自己离家伤了很多人的心,差点连小命都没了,这次回去一定要好好的补偿他们,不止爷爷,还有布布。
他低头看着临走时曾爷爷塞给他的一大袋中药包心怀歉疚,听说布布找他找得疲累过度,拖垮了身体,到现在都还没完全康复,又累积过多的工作,压力下不时犯头疼,这都是因为他的关系。
忆起那晚隽颢头痛欲裂的样子,小枫那是阵阵的心疼,但那个嘴硬的人每晚在电话里不但只字未提,还能笑着逗他开心,更让他万分不舍,恨不得现在就飞到他身边照顾他……
当小枫认真思考着该怎么说服布布乖乖地把苦药服下时,言家大厅正上演着另一场风暴……
言正坐在堂中央,静静地品着春茶,见江树仁手边杯子一空,马上又斟满送到他面前让他尝,完全无视眼前的混乱景象。
身为医生的江树仁拿着杯子却没心情喝,看着大厅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惨況,不知该如何是好。
佣人们有的藏在厨房看好戏,有的则是站在一旁低头偷瞄,看着几个身材魁武的警员正准备拘提小东的母亲,他的父亲和爷爷早就看破,不管叶妇如何的求都不应声,只想这场家丑闹剧能快点停歇。
小东是在场唯一替母亲求情的人,知情的他实在没有什么立场说话,但毕竟是自己的母亲,虽然他曾无数次警告过母亲,言家他们真的得罪不起,但叶妇早就财迷了心窍,又有高茂高盛在一旁教唆,根本不肯听他的话,可不管她做错什么事,他都不希望她真的被关起来,以致于当初王凯同意收他入帮时,他才会提出放过他母亲的请求。
只是时至今日,这情势已经不是王凯说放就可以放的,论辈份论权势哪有他说话的份,当事人不管高茂高盛,还是王凯隽颢都躲得远远的,小东求助无门,只能跪求言正等待奇迹出现。
很不巧的,当小枫月余过后,踏进门的第一幕就是这哭哭啼啼的场景,毫不知情的他有些呆愣,看到小东泪流满面跪在地上,而叶妇则几乎被警员从地上半拖拉着走。
他有恍如隔世的感觉,还没适应从天堂般生活掉落人间炼狱的反差,一些记忆碎片也还没凑齐,就经历这一幕,脑中霎时的冲击有些猛,几人就要经过他的时候,叶妇突然一个激灵,甩开警员的手扑向小枫,发狠地跩住他,就像在水中抓到了浮木,差点把小枫给撞到了地上,她突来的动作,让在场所有人一下子全惊站起。
「妈!你做什么?」小东是第一个脱口而出的人,把全部人吓飞的三魂七魄全给叫了回来。
叶妇一见到所有人全看向她,发狠的摔破垂手能及的花瓶,捡了一块特别尖刺的对准了小枫的脖子,威胁地看着言正,做最后垂死的挣扎:「你们过来试试看!。」
「妈!你不要一错再错,放开小枫!」
「你这女人当真疯了!疯了!」
言正铁青着脸走上前去,江树仁则赶紧运用所学,先劝道:「事情没这么严重,妳千万不要乱来!」一旁的警员也悄悄摸上自己的配枪。
「你们通通不准过来!给我站住。」叶妇大声一吼,一手把小枫勒得更紧。
脖子被人死命勒着的小枫这才回过神来,他扯着叶妇的手想吸点空气,就在他那一个挣扎,脖子立刻传来一次刺痛,他还来不及说话,言正就已经先开口。
「放开他,妳要什么,我都答应!妳放开他!」鲜红的血很快从小枫脖子泌了出来,白色T恤不多时就晕开一片骇人的红。
「妈,你不要这样!我求您了!妳只会把自己越推越深的。」小东跪行着苦苦哀求着叶妇放开小枫。
「妈,你也是被骗的,法官还没审呢,你若是现在真杀了人可是重罪,到时候,你后悔就来不及了。」
小东膝行着走到最前面劝着叶妇,接着又低头跪在小枫面前,「小枫,你不要怪我妈,她只是害怕,她不是故意的!」说到激动处,哽咽地不能自己,已是满脸泪痕。
叶妇也在小东母子亲情的感化下,眼神显得有些动摇。
终于镇定下来的小枫看着小东一甩平日的气焰,真真正正的回到原有诚挚的他,想到自己逃家时他的陪伴,顿时心软了起来,他可以理解小东为何这样恳求他,今天换作是他,他也会做和小东一样的事,甚至更胜,只要能救母亲,叫他做什么都可以。
他突然不知是打哪来的勇气,缓缓地伸手覆上正拿着玻璃碎片抵着他脖子的手,那是一个极危险的行为,对一个垂死挣扎的人,但他还是覆了上去,反应是立即的,他马上感觉得脖子传来更深一层的刺痛。
而叶妇竟没有说任何吓阻的话。
小枫眉头一皱,在场所有人也跟着秉住了呼吸,抿着唇忍过脖子那疼,无视身上越滴越凶的血,他努力让自己语气平和的说:「阿姨,我和小东是朋友,我不会怪妳,你现在放下还来得及!」
我和小东是朋友,一句话让小东瘫坐在地上,眼泪落得更凶……
感觉叶妇并没有打算更进一步刺伤他,小枫又软言道:「阿姨,我会和小东想办法帮妳,妳先把我放开,好吗?小东很爱妳,我也会帮他,妳别害怕。」
说这些话的时候,小枫觉得他的手是发抖的,声音也是发抖的,但他想小东不是坏人,他的妈妈也不会是,一切都是金钱诱人犯罪,是金钱害了他们,而他也深受其害。
慢慢地,小枫感觉自己可以顺畅的呼吸,抵在他脖子上的刺痛渐渐变轻,在他还没来的及反应,警员已经偷偷冲上前拉开叶妇,而他则被江澍仁拉到沙发上。
惊险的插曲在叶妇被警员送上车后总算落幕,瘫坐在地上的小东看着全身血迹斑斑的小枫,为他在千钧一发之际,竟愿意出手相救他这个曾对他动用过暴力的人,感动地不能自己。
好不容易从死神手里把人给抢回来,言正极为失态的搂着小枫轻斥着:「你知不知道你刚刚那样很危险啊,爷爷被你吓死了,万一她多用点力,你叫爷爷怎么办!」言正在心里怨着老天爷,他言家到底是犯了什么错,儿孙一个个不时见红见血的……
「爷爷,对不起,才回家就……」小枫回抱住言正,不由得在心里叹气,他这麻烦精真不是浪得虚名的。
「大哥,您别激动,小心血压啊。小枫没事就好,你让他先把血衣换下,好消毒伤口。」
「对对对,先消毒。回房间去,把衣服换了。」
瘫坐在地上的人泪流干了,悄悄走到小枫房门外,想进门去同他说谢,但又觉得自己根本没资格,便立在房门。
这时听到屋内传来可怜巴巴地祈求声音,「叔公……轻轻一点……疼……叔公……」
「树仁……」
「大哥,得把伤口里头可能的玻璃碎片清干净……」
「小枫,忍耐一下,你刚刚不是很英雄吗?这一点点痛跟刚才比不算什么的,忍一下就过去了……」言正在一旁劝着。
見爷爷也帮不了他,小枫只好认命,怕疼的他緊张地要命,连连抽气……
过一阵子,又听道小枫明显地哭腔问道:「爷爷,可以不缝吗?」
「缝起来才不会裂开啊,打了局部麻醉就不会痛了,小枫,你别紧张。」
「爷爷,叔公……不要…好不好?不要啦……」布布不在,他怕等等会在爷爷面前暴哭,虽然现在他比较免疫了,但难保不发生意外,他不想在爷爷和叔公面前丢脸。
「爷爷…不要嘛!爷爷…」
最后就听言正对小枫没辄的叹了口气,「好吧好吧!那你要小心,别让伤口裂开。」
言正只得幇著小枫求,好在江樹仁今日心情不错,竟意外破例,连言正都吓一跳。
「我知道,我保证。」房里马上传來一阵笑声,虽然他的保证在隽颢眼里一向不值钱,但言正还不知道。
「快把衣服穿上。」
「好,马上穿。」竟然能求的动爷爷和叔公,小枫开心极了,感觉真是惊险。
就在此时,小东径自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股脑跪在言正面前,求道:「老爷,让我保护小枫少爷吧!求您,让我保护他吧,我知道他是谁,求您了……」
三人愕然的呆在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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