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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rets from a Distant Past 遥远过去的悔恨
夜晚梦境萦绕着他。
后悔,痛苦,抱着那个没有生命的女孩尸体,是阿利安娜吗?
但正当这些画面浮现在脑海中时,它们也逐渐消失成灰暗。正当他抱着那个死去的年轻女孩的尸体时,她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冷而僵硬的莉莉。
斯内普猛地醒过来,心跳加速,眼里含着泪水。他咬了咬牙,擦掉了脸上的眼泪。随着邓布利多的噩梦逐渐消失,他自己的噩梦又回来了,每天晚上,一点一点地。
他慢慢地站起身,让狂跳的心平稳下来。他双手捂着脸,汗珠从额头上冒了出来。这些噩梦总是潜伏在他前世的最后几年里,从他得到了关于黑魔王杀人的记忆开始。
实际上这是那个怪物的罪行,也是他自己的。
他低声叹了口气,站直了身体,解开了他的无声无息咒。没有疼痛,没有肌肉僵硬,尽管他确信他咬着牙度过了一个心神不宁的夜晚。这是年轻身体的巨大好处之一,几乎抵消了所有的负面影响。几乎。因为他再也不想和荷尔蒙打交道了。
幸运的是,他的大脑比身体成熟得多,不再专注于那些下流的念头。尽管他的荷尔蒙让他不由自主地产生令人难堪的想法,但他睿智、悲观,不会放纵任何一种想法。没什么比这可悲的冲动更能戏弄他了。多年的阅历教会了他,有些人生来就注定只能发挥所长和忍受不公。但这并没有改变荷尔蒙使他变得多么不稳定。他经常无缘无故在衣领下变得yuhuo焚身又冷酷自持,他能做的,就是努力保持自己对身体的控制。
他静静地起床,扫了一眼窗外的黑暗。一点也不惊讶,他又一次醒得太早了。他迅速穿上浴袍,拿起一套换洗的衣服,趁浴室没人的时候,迅速洗了个澡,开始新的一天。
重生一个多月后,斯内普开始掌握自己学生生活的规律。很神奇,他年轻的头脑能够如此迅速地适应这一种情况。他预计可能要花一番功夫才能找到自己学习的步伐,但他很轻松地回到了学生的节奏中。作业总是在一到两天内完成,留下了大量的自由学习时间。
他现在本该不堪重负,他清晰地记得学校最后几年的记忆就是如此。也许那只是一个幻觉,因为和莉莉形同陌路,没有其他可以支撑他的人而造成的幻觉。也许渴求魔咒进步在他年轻时也给他带来了额外的压力。特别是神锋无影,他把自己的大部分时间都奉献给了这个咒语,以确保自己在新秩序中的地位。那条路对他来说是死路一条,他点燃了卢修斯给他的信。
几乎滚烫的水从他耳朵周围倾泻而下。斯内普把头紧贴在冰冷的石头隔墙上,冷热的碰撞使他的注意力从纷乱的思绪中转移。即使已经过了一个月,他也无法摆脱前世的影响,尤其是现在,当自己犯下的错误再次扰乱他的睡眠时。
尽管他左臂下方的皮肤空空荡荡,苍白无色,但他仍能感受到黑魔标记令人不安的刺痛。也许这只是他脑中的一种幻觉,是他罪恶感的一种表现,但这种幻觉依然存在。还有他的噩梦。
他叹了口气,皮肤在几乎滚烫的水流下变红了。邓布利多的噩梦代替他自己的噩梦时,他的心理健康状况要好得多。不仅仅是因为逃避自己心中的魔鬼而感到舒适,更是因为明白愚蠢的错误不仅仅是软弱和堕落的表现而感到安心。因为如果一个像阿不思邓不利多一样的人也像他一样隐瞒过去。如果他找到了摆脱困境的方法…
一个迷失的人因此不再感到孤独。
斯内普迅速拧了拧水龙头,关上了它。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看着一缕蒸汽从他苍白的皮肤上升起。他以前独自承受过这一切,在短暂而徒劳的一生中,他听从自己的内心,令人钦佩。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他不再是这个年纪的男孩了,除了改变他学院的秩序之外,他没有办法改变目前的处境。
通过邓布利多,他的新生活也许才有了真正的不同。邓布利多无疑是唯一一个知道他肮脏的过去,或者照别人看来,他夭折的未来的人。邓布利多是他所知道的唯一一个对过去的行为如此悔恨的人。
他是怎么接受它的?它怎么能没有让他扭曲?产生怨恨?像斯内普一样饱尝他的生活?
那些不熟悉的记忆开始消失后,这个问题在他的脑海中形成。他自己的噩梦又回来的第一天。
他会不会对这些问题感到不舒服?斯内普一定会,但是阿不思邓不利多内心和他完全不同。一个真正的老师。他是否能推测到,一个陷入困境、无能为力、充满悔恨的人去问这个他唯一能做到的人,怎么做?他是如何与这个世界和自己和平相处的。
也许这问题没办法好好传递,也许他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但是不去问的唯一原因是他自己的自尊。
经历了几个星期困扰睡眠的噩梦之后,他仍然保持着每天的计谋,过着一种没有刺激和战斗的日常生活,与失意的青年版自我做斗争,如果能获得内心平静的方法,他的自尊看起来只是个小小的牺牲。
* * *
斯内普本该想到,他没有事先通知,就一大清早突然出现在校长的办公室,邓布利多可能不在。甚至连福克斯也没有坐在原来的地方,办公室里空无一人,没有人监视。很可能校长正在他的塔楼里休息,他的凤凰正和他一起休息。
他跨过门槛,有点恼怒,因为他没有感觉到安全屏障的推力,把他逐出房间。也许那时,邓布利多已经为自己的安全系统设置成了敌友的区分,斯内普想起了老人有这样的癖好。如果是这样的话,斯内普的意图就不会使他被这个地方驱逐出去,毕竟他只是来这里寻找答案的。
他知道即使没有邓布利多在场,他也能找到答案。因为这是一个关于记忆的问题,邓布利多有一样东西,它可能比校长本人更能回答他的问题。
他慢慢地踱过桌子,在冥想盆的柜子前停了下来。他犹豫着把门拉开。没有警报响起,也没有巨大的力量把他打回来。只有一个冥想盆,静静地坐在巨大的石头架子里。
斯内普用魔杖按住他的太阳穴,抽出了一条记忆线,他的大脑知道他已经记不起来的事情。轻轻一挥,长长的银线从顶端飞出,慢慢飞进盆里,表面熠熠生辉。斯内普迅速熟练地弯下身子,把脸埋进旋转的记忆里。他不需要做任何准备,他熟悉冥想盆的运作方法。伴随着坠落的感觉,他进入了记忆。旋转的光和声音的片刻混乱。预期中一个奇怪的新现实开始显现出来,他感到味觉略有不适,声音含糊不清。但场景和人物他都不熟悉。然而斯内普过去只潜入过自己的记忆,一个不同的大脑是一个新的领域。
斯内普环顾了一下自己的位置,伸长脖子看着高高的光滑的石墙、高而空荡的走廊和发疯的人回响着的尖叫。他从隔离的大脑中抽出的记忆,按顺序排列起来,似乎最早的记忆是去阿兹卡班的那次。
斯内普试图抑制一阵战栗,这是一个他希望永远不要跨过的门槛。仅仅因为阿不思邓不利多的恩典,他前世才避免了牢狱之灾,但是在那个时候,他表现得一点也不感激。他的内心仍然是一个报复心极强的孩子,仍然沉浸在悲痛之中,被自己的错误所累,还没有足够的智慧来悔恨。当邓布利多在他的审讯上发言时,斯内普所能做的就是瘫坐在位子上,毫无反应,对校长的帮助也毫无感激之情。如果没有它,他会对这些走廊相当熟悉,那些尖叫声也可能包括他自己的。
回响的脚步声扰乱了他的自持。他慢慢地转过身来,知道自己要见的是谁,但不知该采取什么计划。阿不思邓不利多,没有丝毫岁月留下的痕迹,他淡褐色的头发没有染上银色,没有胡须装饰没有皱纹的脸,露出尖尖的下巴。如果不是因为他那过长的直鼻子,年轻的阿不思邓不利多可以说有着一张异常英俊的脸。
他的蓝眼睛最不同以往。他所认识的阿不思邓不利多蓝眼睛里平静无波,镇定自若,而年轻的邓布利多眼里惊涛骇浪,焦虑不安。他尚未浓密的眉毛紧蹙起来,使他尚未布满皱纹的额头皱了起来,使他那双深蓝色的眼睛黯淡了下来。
这是去看他父亲的,斯内普回忆道。这一定是因为他在这个梦中所感受到了情感,因为他实际上很同情这个年轻的阿不思。对西弗勒斯斯内普来说,同理心并不常见。他从不冒险涉足别人的感情。
阿不思迈着大步向前走去,他的脚步犹豫不决,但还是发出了响亮的回声。一个穿着阿兹卡班制服的警卫大步走在他面前,他的猎犬守护神为他带路。斯内普跟着他,本能地压低住了脚步声,这是一个不必要的行动,因为他并不存在于此,但是他不由自主地这么做,因为他觉得自己像个闯入者。
他们在一扇金属门前停了下来,阿不思的父亲就住在这间牢房里。他看着这个男孩深呼吸,想让自己看起来很坚强,但脸上的恐惧却表露无遗。
警卫伸手过去,打开了隔板。斯内普不用看也知道那个孩子一定看到了什么。他把注意力集中在年轻的阿不思身上,他那双蓝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低垂的嘴唇瑟瑟发抖。“父亲……”他低声说。
没有回答,斯内普知道会是这样。“父亲。是我。” 阿不思更大声地坚持说。当老邓布利多看到他的眼睛时,他一定松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温和起来。
“对不起。”铁门那边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年轻的阿不思脸色平静下来。“替我…好好照顾她…”沉默片刻后,男孩垂下目光,再也无法与探视窗内的男子保持眼神交流。斯内普知道他内心的愤怒和沮丧从未表露,至少斯内普没有看出来。
场景发生了变化,他突然站在一座小山上。环顾四周,斯内普很快发现了他的目标,并且立刻知道他正在目击的是哪个记忆。年轻的阿不思静静地站着,蓝色的眼睛低垂着,腼腆的微笑绽放在嘴边。在他旁边站着盖勒特格林德沃,年轻,高大,非常英俊,他还没有变成笼罩世界的黑暗。
阿不思的眼睛终于从地上抬起来了,害羞地瞥了他的同伴一眼,没有意识到他正在向一个将成为他们那个时代最危险的黑巫师的人暗送秋波。斯内普感到一阵颤栗冲刷着他,当他因为不够谨慎而被发现偷窥时,他为这个男孩的羞辱感到同情,这使厌恶不已。愚蠢的年轻人,怀着愚蠢的荷尔蒙,促使了冲动、羞辱的行为。即使是邓布利多也不能幸免。
年轻的阿不思很快转过身去,满脸通红,显得很苦恼。他的同伴冷静地看着他,他那对不相称的眼睛没有厌恶地转开,没有因为恶作剧而闪闪发光,也没有因为认可而软化。谁会把这种反应搞错呢,哪怕这来自另一个男孩。
相反,斯内普看到了一个他太熟悉的表情,与斯莱特林们多年的密切交往为他长了见识。他那双深灰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几乎是掠夺性的光芒。他伸手过去,抓住那个脸红男孩的胳膊肘,几乎靠蛮力把他转了过来。
“为了更大的利益。”盖勒特坚定地说,他紧紧地抓住小男孩的胳膊。在阿不思蓝色眼睛的仔细观察下,黑巫师眼里肆无忌惮的神色消失了,他从未向这个男孩展示过他那毫无疑问阴险狡诈头脑里的黑暗想法。“别忘了这一点。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需要你在我身边。”
红晕从阿不思的脸上消退,蓝色的眼睛一直离不开那对不相称的眼睛。男孩点点头,决心取代了他那张年轻又愚蠢的脸上的爱情。他在利用你。斯内普冷冷地想。也许正是这样的起源导致了他成为傀儡大师阿不思邓不利多。
世界又发生了变化。摆在他面前的情景是他最熟悉的。这个场景在他的梦中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即使所有其他的噩梦都消失了,这个噩梦依然存在。
女孩一动不动地躺在地板上,空气中弥漫着咒语火焰的烟雾。即使提取出来的记忆也总是不完整的。它永远不会显示是谁给了致命的一击。也许邓布利多是故意这么做的,也许他从来没有勇气面对真相。也许他给那部分试了遗忘咒,所以他再也找不到那一串记忆来。
如果是这样,斯内普也不能怪他。毕竟,他也曾受到这种轻易解脱的诱惑。只是出于他自己的本性,他坚信他应该承受痛苦,他才会选择更艰难的道路。
在他面前,这一幕正如他记忆中的那样上演着。年轻的阿不福思向他的兄弟吼叫着,他的脸因悲伤和愤怒而扭曲。阿不思默默地站着,忍受着辱骂,蓝色的眼睛饱含泪水,闪闪发光。盖勒特格林德沃后退了几步,眼睛望向他曾经的朋友那双闪闪发光的蓝色眼睛。年轻的黑巫师满面愁容地醒悟到发生了什么,终于走开了,溜出了门,留下两个伤心欲绝的兄弟,没有回头看一眼。门啪的一声关上,阿不福思平静下来,开始低沉悲伤的哭泣,阿不思终于颤抖着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眼泪从他的眼睛里流了下来。
这一幕渐渐消失了,悲伤的寂静突然被喧闹的叫喊声和熊熊的咒语火焰打破了。斯内普楞了一秒钟,从周围的混乱中惊醒过来,他战斗或逃跑的本能在燃烧。一道红光飞过来,作为回应,他用了防护咒,暂时忘记了他的魔法在记忆中不起作用。这个咒语从他身上划过,没有造成任何伤害,他终于能够让自己冷静下来,把自己从周围的混乱场景中抽离出来。
这不是现实。他提醒自己。这是一段久远的回忆。
他的眼睛扫视着周围人的脸,冷静终于让他敏锐的头脑开始工作。这些狂热分子并没有戴面具,他们的疯狂表情显而易见。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有一个斯内普曾经见过的符号,那个刻在戒指上的符号最终导致了邓布利多的死亡。
他终于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认出了他。他妹妹的去世后一定已经过去了许多年。他的额头上布满了皱纹,眼角也有皱纹。他的下巴上长了一撮掺杂着银白色的短胡子,可以想象到,这胡子以后茂盛的样子。他曾经挺直的鼻子现在变得弯曲,使他的容貌更加接近他将要成为的邓布利多。最大的不同可能是他的姿势。他站得高高的,骄傲而强大,没有留存那个背负重担的孩子的影子,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犹疑。
没有任何恐惧。斯内普知道这个人此时此刻本该感到恐惧。
就在那时,他明白了,阿不思邓不利多像任何人一样害怕,即使它没有表现出来。这就是格兰芬多的勇气,这种对生存智慧毫不在意,看似鲁莽的行为。是为了周围人的利益而戴上的面具,但是面具是由内在真正的勇气塑造而成的。阿不思邓不利多在这一刻感到恐惧,深深地恐惧,但是他从来没有让这种恐惧使他偏离自己的道路。
眼前的道路和内心的道路都向他敞开。当他分开站在面前的对抗者时,道路形成了,黑巫师出现在眼前,他曾经的朋友盖勒特格林德沃。
阿不思邓布利多平静地走下那条形成的走道,他周围的战场突然沉默了。疯狂的格林德沃满怀愤怒和仇恨向他打招呼,在逃离悲痛家庭的那个人脸上没有背叛的愧疚表情。
没有交谈,也不需要交谈。一股巨大的火焰猛烈地扫过邓布利多的道路。连一个手势都没有,火焰就被扫走了。灰烬飞扬在他们身上,燃烧的残余灰尘和烟雾弥漫在空气中。
在他们周围,战斗完全停止了。人们围成一圈,盟友和敌人都热切地注视着,目睹着历史上最伟大的决斗。
一场西弗勒斯斯内普从未想过他会见证的决斗。
格林德沃对他的老朋友狠狠地咆哮了一声,魔杖尖端突然发出一个致命的红色诅咒,没有一句话从他的唇边掠过。邓布利多一下子把魔杖抽了下来,发了一道无声的红色咒语,两个咒语碰撞在一起,在一道白色的闪光中消失殆尽。光线还没有熄灭,另一道闪电般的光束已经射向邓布利多,但是它只穿过了稀薄的空气,因为那个人已经不在那里站着了。相反,年轻的邓布利多出现了,离黑巫师只有两英尺远,魔杖向前挥动,准备发出无声的一击。
格林德沃依靠后天的反应能力在位置上转身,魔杖尖端挥舞着一个盾牌。它猛烈地燃烧起来,用邓布利多自己的咒语的强烈反作用把他击退了。
黑巫师另一只空着的手摊开手掌挥舞着,给咄咄逼人的格兰芬多带来了一股无形的魔力。邓布利多跌跌撞撞地向后飞去,但在他还没有站稳脚跟之前,他就幻影移形了,再次出现在他对手的身后。
格林德沃再次转身准备自卫,一道红色攻击击中了他的盾牌。他伸出手掌,轻松地向前施加击退咒,猛烈地砸向邓布利多的无杖防护咒。
黑巫师把他自己的魔杖拿了过来,斯内普突然认出它的样子。因为正是这根魔杖变成了邓布利多的,也正是因为这根魔杖斯内普自己的生命被夺走了。从它的尖端发出无形的冲击波,比斯内普曾经见过的任何一个冲击波都要强大。它撞上了邓布利多的防护咒,把它弄得粉碎,把那个人打飞了。
这一次,阿不思邓不利多并没有优雅地落地。他在地上打滑,脸上血迹斑斑。这一击打碎了他的鼻子和他的魔杖。他张开手,松开了碎片,手无寸铁,看起来像是被打败了。
他的手轻轻一挥,推着自己直立身体,跌跌撞撞地站起来。他倒吸了一口气,紧紧抓住胸口。他呼吸时发出轻微的喘息。
格林德沃带着恶意的笑容,缓慢而有条不紊地向前走着。他的力量是邓布利多所无法比拟的,这一点很明显。对他来说,胜利似乎是确定无疑的。
但是斯内普知道原始力量并不总是决斗胜负的决定因素,他确信这场决斗亦是如此。
年轻的邓布利多,脸上沾满了血,挺直了身子,看着对手的眼睛。随着一声颤抖的喘息,他又幻影移形了。这次格林德沃已经准备好了,在邓布利多完成他的显形之前,他已经开始转身。
但是邓布利多也一样。几乎没有接触到地面,他再次消失了,白色的闪电没有伤害到他丝毫。
格林德沃再次转身,确信他掌握了对手行动的规律。
但这是他犯的错误。
因为在他的上方,一个巨大的阴影隐隐现身,当阿不思邓不利多向他俯冲,用一阵红光击倒他的时候,他向上看已经太迟了。格林德沃并不满足于安静地离开,当施咒者击中他时,他向上一挥,嘴里发出一声咆哮,向他的对手发出一道白光。
在倒下的邓布利多吸收了强大的白色冲击波之前,伴随着一阵响亮的歌声和灰烬,福克斯出现了。那一击把那只鸟烧成了灰烬,血流到那个倒下的人身上。随着魔杖的最后一次挥动,邓布利多减缓了坠落的速度,砰地一声摔在了地上,只是因为冲击力受了点伤。烟从他身上袅袅升起,他被那减弱的咒语烧伤了,但还没有残废。它并没有因为他凤凰的牺牲而完全消失。他的膝盖上撕裂开一个巨大的伤口,是那致命咒语直接打在他身上的残留。
他的脸上和手上布满了瘀伤,身上遍布着血迹和烧焦的痕迹,他的长袍也因为这次疯狂的遭遇而被撕裂。邓布利多转过头。他的眼睛看向同一高度的那双不相称的眼睛,睁得很大,尽管失去了意识,仍凝结在一团仇恨中。
这一目光与他小时候的目光截然不同。他的眼神不再充满爱慕,而是一种平静的接受。他伸过一只颤抖的手,握住那个昏迷男人的手,撬开那个黑巫师的手指,拿出他仍然紧紧地握在手中的魔杖。
盖勒特 格林德沃的魔杖,后来成为阿不思 邓不利多的魔杖,以及黑魔王注定要拿走的魔杖。斯内普意识到他在观察它的传承,它从一只手转到另一只手的瞬间。
邓布利多把另一只手伸进两个摔倒巫师之间形成的一堆灰烬里。他从里面拿过来一只秃顶的小鸟,温顺地叫着,眼睛紧紧地闭着,以抵御严酷的白天。
手里牢牢地握着格林德沃的魔杖,轻轻地抱着新生的福克斯,就在巫师们冲向他的身边的时,邓布利多终于闭上了眼睛。盟友们开始照料他的伤口并监禁他倒下的对手。盖勒特 格林德沃统治时期的黑暗篇章结束了。
一眨眼,西弗勒斯 斯内普再次回到空荡荡的圆形办公室。最后那段记忆里的灾难使沉默和平静不复存在。
斯内普压抑着内心的动荡,环顾四周,注意到邓布利多还没有回来。还算幸运,因为以前他总犹豫是否该窥探那个人的私事,现在他觉得自己也只能这么做。他迅速挥动魔杖,驱散了冥想盆里的记忆,关上了柜门,使它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他飞快地走向出口,不愿再耽搁一点时间。他担心如果邓布利多的房间之前并没有把他视作敌人,他公然破坏校长的隐私可能会使他被认作敌人。但即使在他跨过门槛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咒语挡住他的去路,即使在他滑下螺旋形楼梯的时候,他也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当他走进石像鬼的走廊时,脑子里一片混乱,他大步沿着走廊走下去,没有回头看一眼。
* * *
从天文塔上可以看到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各个角落的景色,在黎明的第一缕阳光下闪耀着金色的光芒。广袤无垠的苏格兰山脉中翻腾着一片片黑暗,遥远的山峰上传来风暴的低语。斯内普轻轻地靠在栏杆上,从霍格沃茨的最高处俯瞰着一切。这是一个宁静的早晨,他唯一能听到的声音就是远处鸟儿的歌声,还有夜骐或鹰头马身有翼兽偶尔发出的尖叫声。他一直懒得去了解野兽叫声的区别。
斯内普不知道此刻是什么把他带到了这里 —— 也许是那些萦绕在他脑海中的回忆 —— 阿不思邓不利多的思绪。这位伟人的历史曾经在这座塔上终结,是斯内普亲手造成的。一个对他们两人都很重要的地方。
那一刻,他深感自己被那个人背叛。毕竟他已经被迫发誓,再也不伤害别人,再也不钻研黑魔法,但他却被阿不思邓不利多逼得走投无路,发出致命一击。这一行为使他陷入了最孤独的一年,让他如此深深地陷入了黑暗,让他背负起那些他曾经称之为盟友的人的仇恨。
这一行为最终直接导致了斯内普的死亡。因为当黑魔王击倒凶手的时候,他不正是在寻求邓布利多魔杖的所有权吗?
从许多方面来说,死亡是一种解脱,但它并没有减少当时的痛苦和恐惧。这是他在阿不思邓不利多的命令下被迫忍受的一年后的一个应有的结局。他最后的行动是把老人的终极计划传递给波特,传递给莉莉的儿子,这样他也可以选择为了更大的利益而牺牲自己。
斯内普咆哮着,紧紧握住栏杆。选择?根本别无选择。至少对波特那个愚蠢的格兰芬多来说别无选择。当他知道唯一能打败黑魔王的方法就是牺牲自己的生命时,他会毫不犹豫。这点斯内普很确定。
随着他的去世,莉莉的最后一部分也将从那个世界消失。那个她为之牺牲的孩子。他如此努力地保护着的那道光芒。
男孩哈利波特,他无法忍受看见他,他父亲的脸上闪烁着他母亲的眼睛。一个永恒的提醒,莉莉选择了该死的詹姆斯波特,完全忘记了西弗勒斯斯内普。
但最后,不管他怎么看待这个男孩,斯内普都不想他死。他是莉莉在那个世界上的最后一部分,他的生命是她的爱的永恒提醒。
邓布利多为了“更大的利益”,要求他献出生命。
斯内普咬紧牙关,把他生命中的种种失败塞进大脑中的一个安静的角落。一半是他自己造成的,他自己的愚蠢给他和他唯一爱过的人带来了灭顶之灾。另一半是邓布利多造成的,让残破不堪、苟活于世的他血流不止、化为灰烬。
为了他的“更大的利益”,献祭了多少鲜血。
终于见到他长什么样了,真是太好了。看似高尚的行为,实则深深扎根于黑暗中,以至于格林德沃站在了另一个极端。虽然在斯内普认识他的那段时间里,邓布利多从来没有说过这句话,但是他的行为却一直在高喊着这句话,直至最后。
他要求周围的人做出许多牺牲,许多生命,许多未来,为了更多人的未来。他向斯内普索要了一切。他的生命,他的自由意志,以及任何对他来说重要的东西。为了更大的利益,一个人受尽了苦难。
“那么,我给你留下最后一件礼物。这样你就可以知道你并不孤单。”
这就是邓布利多给他那些记忆的意图吗?告诉他他也做了可怕的选择?强迫斯内普换位思考?为了确保他能够再次为他服务?尽管所有的证据都表明,他不会为了斯内普的利益而采取行动?
在这个他被迫向世界隐藏真实自我的世界里,邓布利多成为了唯一一个真正了解斯内普的人。以前是如此,现在又是如此。那个年长的巫师在战争初期就能为自己找到一个强大的盟友和武器,只需要提供一些精心挑选的记忆。他制造了一个假象,他是唯一能理解斯内普悲惨处境的人,这样年轻的斯内普就会愚蠢地再次信任他。这是高级的操纵人心。毕竟,没有人愿意孤独。
斯内普自我厌恶地颤抖了一下,咬紧牙齿。他慢慢地把额头靠在一根柱子上,让石柱的冰凉浇灭他心中盘旋的思绪。
最后,尽管如此,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再次做出了选择。他发誓忠于邓布利多,没有保障能获得任何东西,他非常清楚这个人能够做出什么样的背叛,只是为了一次机会。
她可以活下去的机会。
这是他现在唯一的要求。让她可以继续存在,让她的光芒在此世永不熄灭。
即使他永远失去那道光芒。
尽管他的沉思令人沮丧,但一阵响亮的叮当声和萧萧声将他撕扯进一个同样令人沮丧的现实中。不管血人巴罗是出于什么不负责任的原因选择来到这里,他在这个学生禁止入内的地方把斯内普逼到了角落。回想起来,他想这是他自己的错,毕生都住在霍格沃茨,而且是斯莱特林,他应该记得天文塔是斯莱特林鬼魂最喜欢出没的地方。
“怎么回事?学生在天文塔?”在前世,血人巴罗是告知斯莱特林院长学生们在他幽灵领域违反校规的盟友。
斯内普叹了口气,在栏杆上低着头。除了要处理的所有事情之外,还要关禁闭。真是太好了。他想他可以从他有大量的空闲时间这一事实中得到安慰。在关禁闭中度过这段时间是最好的。
这个幽灵的身影穿过斯内普,转过身来面向他。“振作起来,孩子!我跟你说话的时候,你要看着我。”巴罗咆哮着,鬼魅般的脸上露出近乎疯狂的表情。“如果你打算跳楼,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不会把你的鬼魂留在斯莱特林! ”
“我没想自杀! ”斯内普厉声说道。
巴罗的神色平静下来,但他的疑虑清楚地表现在眉毛上。“你不就是学期开始后的那周,我发现在空荡教室里闷闷不乐的那个学生吗?”
“你倒记得很清楚。”斯内普受到了伤害,他和巴罗曾经的职业关系在他的黑暗情绪面前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那么,学生,现在从边缘往后退。”鬼魂用粗哑而低沉的声音命令道,很可能是巴罗尽可能地想显得富有同情心。“我不想假装了解你的问题,但我可以向你保证。如果你从那边跳下去,你也不可能离开这个地方。你会永远无法摆脱自己的悔恨。”
“我已经知道死亡无法洗去我的悔恨。”斯内普嘟囔着,突然因为需要一个鬼魂的同情而感到尴尬。
巴罗从塔里漂出来,在新一天的阳光下几乎看不真切。“很好。智慧对你有好处。留意它,退后。”
斯内普松开栏杆叹了口气,终于让步,有意后退了一步。巴罗飞了进来,脸清晰可见,露出了放松的神情。“有些勇气。很好。”他喃喃自语,仍在笨拙地劝导着。“不要因一时疯狂而采取行动。你是斯莱特林,不是格兰芬多。三思而后行。死亡的悔恨可能会一直持续下去。”
斯内普不由自嘲地笑了笑,“也许有些悔恨是应得的。”
巴罗仔细打量了他很久。“你还太年轻,不会有那么深的悔恨。”
斯内普皱着眉,不再看他,压抑着心中顿生的怒火。这幽灵不知道这根刺扎得有多深。斯内普咬紧牙关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怒火。他待在年轻身体里太久了,以至于忘记了自律。如果他在当间谍的那些年里如此莽撞,他就不可能活下来,但为什么现在这么困难呢?很可能是他那该死的荷尔蒙造成的,就像其他的失控一样。
他讨厌这个年纪。甚至孤独现在也成了一个问题,在过去的十九年里,他渐渐不再在意孤独。即使他知道前世的最后一年明显更加糟糕,而他现在年轻身体的丁点儿孤独却会让他深感不安。
让他不安到去窥探校长的私事,并一头栽进一个幽灵出没的禁区。
斯内普依旧愁眉不展,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楼梯。
“孩子。”巴罗喊道,但斯内普不予理睬。他无法忍受这令人窒息的闹剧。要是他能把我变成斯拉格霍恩就好了。他阴郁地想。关禁闭只是另一项毫无意义的事,加诸于他毫无意义的日常。
“停下来,听着! ”巴罗突然出现在他和楼梯之间,幽灵的身影微微颤动,脸上荡漾着愤怒。即使知道幽灵不能碰他,斯内普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我不希望再在这里见到你了,孩子! 你明白了吗?”幽灵命令道。
“放心,我可不想永远困在这个地狱般的学校里。” 斯内普讽刺地回答。
巴罗厌恶地撇着嘴唇,还有斯内普无法辨认的另一种情绪,他向后漂浮了一点,进入了楼梯间,拉开了两者之间的距离。“如果只是学校困扰着你,那么时间就是你唯一需要的解药。如果你的困扰比那更深…… 那么就找到它的根源,然后握手言和。如果是心的问题,一些你无法克服的障碍…… 也许…… 明智的做法是认输。他摇摇头,巨大的羊毛假发随着他的动作摆动着。
斯内普心不在焉地听着,表情不悦,眼睛低垂。他十分恼火,这个幽灵竟如此自以为是,更恼火的是,他的话几乎一语中的。但是在这个孤独感与挫败感交织的时刻,易怒的斯莱特林幽灵是唯一一个以自己粗暴的方式提供支持的人。
“我有义务坚持下去。不完成我该做的,我是不会罢休的。”斯内普低头轻语。“我的幸福不重要。”
他沉默了,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斯内普抬起头来,以为巴罗已经离开了,他确信年轻的斯莱特林不会再做任何傻事。然而,巴罗仍然漂浮在离他五英尺远的地方,愁眉不展地打量着他。
“如果你能在这个年纪得出这样的结论,那么我毫不怀疑你有很深的悔恨。”幽灵终于用他低沉而空洞的声音说话了。“你若有力量贯彻你的誓言,等你走完人生之路后,你就能真正休息了。如果你再到我们这儿来,我会亲自确保你在斯莱特林的幽灵中占有一席之地。”
* * *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夜幕早早就降临了。早晨震慑大地的风暴云团四散开来,追赶着学生们。斯莱特林的魁地奇球队曾试图勇敢对抗这鬼天气,拼命想在对阵格兰芬多的第一场比赛前多训练点时间,但最终他们也被赶回了蛇窝。
在一群拥挤的斯莱特林学生中,正赶上上课和吃晚饭之间的尴尬时刻,斯内普闷闷不乐地坐在人际圈里瞪着眼。在过去的一个月里,安排没有多大变化。他仍然坐在一个显眼的座位上,埃弗里坐在他的左边,罗齐尔坐在他的右边。穆尔塞伯又在人际圈里占了一席之地,因为斯内普选择让他和他们一起坐在餐桌旁,间接地让他重回了团体。男孩一句感谢的话也没有说,但是他也不再找斯内普麻烦了。对自视甚高的斯莱特林来说,这样表达感激就算不错了。
斯内普导致的唯一真正的变化,是多了莱斯特,坐在凳子上,正好坐在他的左肩后面。
“一个泥巴种,没搞错吧,斯内普?”特拉弗斯在斯内普把那个男孩带进圈子里的那天争执道。
“我有点无聊,想看看能不能教化他们其中的一个。”斯内普轻蔑地耸了耸肩回答。“如果我们必须让他们进入我们崇高的学院,我们至少应该确保他们看起来像样。不能让拖后腿的家伙们玷污我们的声誉。”
一阵残忍的窃笑传遍了蛇圈。莱斯特低垂双眼,一言不发,但是斯内普却能看见他的耳朵涨红了。特拉弗斯得意地笑了笑,但轻微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注意别让他那肮脏的血统显露出来。”
这是一个令人难堪的地位,没有哪个斯莱特林会屈尊接受,但斯内普知道,一个在恐惧和孤独中生活了五年的男孩,会抓住任何一个位子,不管这个位子有多么卑微,就像紧紧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它并不完美,但也没有完美的解决方案。
虽然大部分时间都被忽略了,但是莱斯特现在至少坐在了斯内普后面。他被当作家具的一部分,但至少他在自己的宿舍里不再受欺负。只要斯内普继续以一种疏远而随意的方式表示对他的好意,团体中的另几个人就不会特意去折磨他。其他欺负他的斯莱特林都退却了,不愿与即将成为食死徒的人发生冲突。
在熙熙攘攘的公共休息室里,斯莱特林团体霸占了大部分的空间和座位,像往常一样把它们放在房间的正中央,正好挡住了走路的通道。自夸再次上演,四年级的鲁弗斯 吉本突击了一个五年级的格兰芬多,他的家庭有明显的血统叛徒倾向。一如既往的笑声和赞叹声,就为了一个庞弗雷夫人只要几分钟就可以治愈的耳朵扭曲症。
在这个年纪,即使是最虔诚的纯血统至上主义者也不愿意造成任何严重和持久的伤害,特别是因为他们还太年轻,不能完全理解为什么他们应该憎恨那些人。同龄人的认可只会使这种行为愈演愈烈,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就会停止在脑海中质疑这种行为。当吉本男孩模仿格兰芬多受害者的反应时,又一轮残酷的笑声响起。斯内普紧闭着眼睛,扭曲的笑声在他的头顶上尤为刺耳。
房间的阴暗更使得斯内普缺乏耐心。紧靠黑湖底部的窗户即使在光线最佳的时候照明效果也很差。但是太阳被困在上方翻腾的云层内,没有一丝光线透过浑浊暗绿的湖水。在城堡下面这么远的地方,倾盆大雨的声音并没有那么大,暴风雨只是给地牢带来了黑暗,从来没有水滴有节奏地击打玻璃和石头的声音。
“你还好吧,斯内普?”埃弗里迟疑地问道,他注意到斯内普皱起的眉头和紧咬的牙齿。随着一声叹息,斯内普简单地点了点头,如果再被问起,他就会说谎,说是因为头痛,而不是他无法摆脱、萦绕于心的挫败感。
“又无聊了?”特拉弗斯眯起黑眼睛慢吞吞地说。“每天都有格兰芬多把你教训得屁滚尿流,你该听听别人对你的指点。”
斯内普阴郁沉静地回答:“你倒让我想起了上次打斗你是如何获胜的。”
特拉弗斯的情绪变得阴沉,旁边威尔克斯的眼睛顿时睁得大大的。一星期前,他们两个七年级和普威特家的双胞胎打得不可开交,结果不仅要劳动服务,还扣了全部的分数。
特拉弗斯咬牙切齿嘲讽道:“至少我没有像火鸡一样被晾起来,让整个学校的人看到我的蛋蛋! ”
一股炽热的怒火让斯内普气得发抖。不管他和那件事之间隔了多长时间,仅仅提及它就会激起他的仇恨。
“等时机成熟了,你我之间谁更有用毫无疑问。”斯内普愤愤地说,以前维持现状的想法都被他突如其来、不能自已的愤怒打破。“告诉我,特拉弗斯?你认为只能勉强通过防御术课的你对黑魔王有多大用处?”
特拉弗斯站了起来,怒吼一声,俯视斯内普的位子,魔杖紧握在他粗壮的拳头里。每个人都从圈子里退了出来,瞪大双眼,权力斗争的不确定性再次显露它丑恶的嘴脸。斯内普甚至懒得站起来,他冷静地向上注视,把头随意地垂在手掌上,手指轻轻放在太阳穴上。
“想打一场吗,特拉弗斯?”他的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务必,让我认清自己的位置,尽你所能。”
高个子男孩一动不动,脸上仍有怒气,但没有采取行动。他的犹豫说明了一切。他害怕那个年轻的男孩,那个大家都知道是天才的年轻斯莱特林。这个男孩急于求和,迄今为止,他似乎注定只能成为一个有用的工具。
“你这算是认输了?”斯内普问那个一动不动的挑衅者。
他的声音仿佛打破了魔咒。七年级学生咆哮一声,把魔杖指向正懒洋洋坐着、新晋的天才。在他的魔杖划出弧线之前,它从他手中跳了出来,飞过房间,撞到了墙上。突然发出的碰撞声惊得大家都跳了起来,拥挤的公共休息室里鸦雀无声。
斯内普慢慢起身,手中轻轻握着自己的魔杖,甚至没有人看见他拔出魔杖。他随意无声地轻轻一挥,把特拉弗斯的魔杖召唤过来,用左手轻轻接住。他默默把它还给对手,把手朝外,大个子男孩毫不犹豫地把它夺了回去。男孩脸上忧虑取代了愤怒,他依稀察觉到,这场争斗事与愿违。
斯内普凑过来低声说:“外面言过于实的惩罚要严厉得多。”他的声音刚好能让那些站得最近的人听到。“不要因为你比我大就以为你比我厉害。人生不是先到先得。”
说完,勇敢的新晋天才转过身,高傲地走出了公共休息室,留下目瞪口呆的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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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邓布利多是另一个有待挖掘的角色,他的背景故事很有趣,但原著里语焉不详。
译者的话:鬼魂=幽灵 upstart这个词我考虑了下,翻译成新晋天才~ 大家多留言,多交流哈
第8章 Regrets from a Distant Past 遥远过去的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