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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会七
涵城的冬天算不上特别冷,但潮湿和刺骨的寒风总是让人难以招架。即便再喜欢下雨天,秦落也扛不住寒风直吹脑门,被迫搬着椅子进了客厅。
隔着落地窗也能见着雨听着声,总归是少了点韵味在里头。
曹顺的效率很高,没几个小时黑衣人的资料已经打包发给他了。不仅如此,曹顺愣是把整个山水会给掏空了。所有的会员和管理组的资料全给搞到手了,里边还能看到他和易尧伪造的身份信息。
黑衣人本名谢坤,涵城人士,今年32岁。谢坤两年前家里曾遭遇过火灾,父母均遇难,谢坤也失踪了,一直以来都没有他的消息。自此之后,谢坤这个人彻底消失在公众视野之中。大约在三个月后,谢坤就以山水会会员身份秘密加入了山水会。没过多久转入到了管理者团队之中。
除此之外还有几个人的资料也引起了秦落的注意。一个是他们的会长董世吉,履历一如他表现出来的绅士。董世吉出自涵城书香门第,与秦落的爆发户不同,董家是个近百年来荣耀一时的大家族。
另一个就是石恒。石恒是某大学的心理学副教授,年纪轻轻能力出众,前途一片光明,却在一年多前辞掉了大学的工作,加入了山水会这样一个小的团队里。从资料上看,石恒这人从小到大都是天之骄子,能力性格都相当出众。他在大学里也是混得风生水起,是心理学的王牌,也不是为何突然间就选择了辞职。
相比起来,副会长冯凯文就显得平凡甚至平庸。中规中矩的学历和人生经验,唯一的优点估计就是耐心好爱管闲事,不过加入山水会不到一年就做到了副会长想必也是有点本事。
秦落看完资料一抬头,才发现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天黑压压的阴沉着。
宗管家打电话来询问秦落午餐菜单,秦落这才发觉自己有点饿了。刚想说看看小尧尧吃什么,秦落惊觉,易尧还没回来。
他一睡醒就没见着易尧,到现在都中午了也没回来。也不知道易尧是昨晚什么时候离开的,操!
没易尧在,吃什么都一样。宗管家摸着秦落的性子按照以往的惯例准备。
下午秦落依旧坐在客厅看雨,雨势越来越大,落在地面一个个起泡。手机上的天气预报显示最近一周都会持续降温,甚至会跌破冰点,这对涵城来说不算常见。
下雨天总会使人抑郁,尤其是易尧还没回来。秦落看了无数次时间,心里窝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火,随时会爆炸掉。
客厅是关不住秦落了。
秦落把卫衣帽子往头上一盖,走进了大雨之中。自从上次易尧说跑车太高调,秦落很久没有开过他车库里的跑车了,都积上一层薄灰。
“反正你也不管我。”秦落自言自语地打燃了发动机,随着一声轰鸣暗红色兰博基尼冲出了车库。
宗管家心都揪起来了,小祖宗又要搞事情了。他不敢去劝阻,只能安排秦落的私人保镖队立刻出动,紧跟着秦落以防他出什么事情。
大雨的冲刷很快模糊了秦落的视线,超跑发出的轰鸣声掩盖了雨滴落的声音。秦落丝毫没能感受到速度带给他的畅快感,反而越发烦躁。
秦落畅通无阻的驶上汇江大桥,抬眼余光瞟向了之前他坐的位置。
空无一人。
胸中压抑的火不仅没有随着速度的刺激而扑灭,反而愈演愈烈,随时会喷涌而出。
此刻已经快要将他淹没!
一脚油门踩到底,发动机爆发出的低吼留在了身后,秦落在那一瞬间仿佛得到了救赎。
“小尧尧。”秦落看着虚幻的身影闪现,眼里是痴迷。然而下一秒,希望落空的反噬千百倍地揪起了秦落的心。
易尧抬手一巴掌就朝着秦落脑门拍去,在一厘米的距离停了下来。
“给老子停车!”易尧收回手,暴怒地吼着。
秦落也不管自己身在何处,一脚刹车下去车轮在地面拉出长长的印记。手刹一落,他整个人挂在了易尧肩上,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小尧尧。”秦落只是不停地叫着他的名字,透过外套,易尧感受到他指尖冰凉。
易尧怒火瞬间被浇灭,无奈的叹了口气,稍微推开秦落一点:“雨天飙车作死好玩儿吗?这次又有什么计划?”
“没有。”秦落窃声。
“那还不给老子滚回去!”易尧黑着脸,说完立刻消失了,只剩下秦落还愣在车里。
小尧尧生气了。
秦落不敢耽搁,也不管这么多,调转车头一路逆行。后边跟着的保镖队也顾不得这么多立刻调转车头紧跟在秦落后边。
一路上秦落满脑子都是易尧生气的模样。想想等会儿该怎么才能让小尧尧消气吧。
回来地路上雨小了不少,秦落把车直接停进了易尧的车库,奔跑着上了楼。屋内依旧和他走时一模一样,他绕着整栋楼走了两圈也没见着易尧。
小尧尧还没回来。
秦落彻底冷静下来了,又坐回客厅的窗前。应该在这儿安个吊床,小尧尧喜欢躺着不喜欢坐着。对了上次让宗管家安了秋千,他还没去验收成果。
秦落把外套帽子往头顶一盖,直接走入了雨中。秋千在后花园的草坪中,铁的支架木头的座椅,被雨冲刷后透着一股寒意。
秦落仗着腿长,双脚蹬地往后退了两步,抬起腿秋千一下子荡起。风与雨交织着拂过他的脸,秦落也说不出为什么突然很想哭。
他想起前两天自己说的话,这次事情解决就不再缠着易尧。也不知道这话他怎么有勇气说得出口。
原来在秋千上来回荡漾,轻微地失重感也能带给他畅快。秦落很是新奇,为何自己从小到大竟然从来没有玩儿过秋千。
原来不接近死亡他也能感受到活着。
雨水浸湿了他全身,额头的碎发一股股黏在额头,指尖被冰凉的雨水寒风冻得通红。秦落乐在其中,任凭着眼泪与雨水夹杂,脸上依旧是笑容。
“你他妈还不滚进来!”不知何时易尧站在雨中双手插在兜里冷眼看着秦落。
“小尧尧。”秦落从秋千上一跃而下衣袖胡乱抹了把脸,心虚的挑着眼看着易尧,“我错了。”
易尧依旧黑着脸,转身走进了室内。
易尧走在前头,秦落像一个犯错了等着挨训的小孩子低垂着头跟在后边。
易尧进了卧室,把浴缸里的热水开到了最大,很快就蓄上了大半水。秦落站在浴室门口不敢做声。他猜不透易尧的想法,也不敢擅自动作害怕再次惹着易尧。
秦落被提着衣领像极了只被捏着脖子的猫,易尧回手一扔,秦落被丢进了浴缸。水花四溅,浴室瞬间沦陷。
“你不是很喜欢作死吗?”易尧猛地用力,秦落来不及反应脑袋已经被按进了热水里。
水很烫,口鼻眼睛不断被水冲刷,秦落想要挣扎,易尧却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整颗头都被热水掩盖。
原来小尧尧生气了这么可怕,秦落想要笑,水不断从他嘴里灌进胸腔,他能感受到自己意识的迷糊。
“咳咳咳。”
背上遭受了一股巨大的力道,肺里的水被了拍出来。秦落剧烈地咳嗽着,肺撕裂着疼。新鲜空气灌进身体,他却浑身发软一点力都使不上。
秦落勉强偏过头朝着易尧虚弱的一笑,随之而来的是再一次被按进水里。
他干脆放弃本能的反抗,任凭水从他口鼻之中灌入。秦落又一次被易尧从水中提起来,拍出了肺中的水,紧接着又被按进水里。
易尧就像一只充满恶趣味的狮子,玩弄着手里的猎物。
一番折腾之后易尧也累了,把秦落从水里捞出来扔到了卧室里的地板上。一滩水渍开始向着四周蔓延,易尧皱眉,地板都脏了。
易尧剥了秦落被水浸湿的衣服扔回了浴室,到隔壁卧室抱了床的被子扔到了地上。他把秦落提起来扔到了被子上,自生自灭吧!
易尧昨晚没睡上几个小时,白天又处理了一堆事,回来秦落还给他搞事情。这一天也太他妈丰富多彩了!
易尧困得不行,骂骂咧咧地给自己换了身干净地衣服蒙头大睡。
阴雨天气是真适合睡觉,连鬼司大人也无法逃离。反观地狱那个地方根本没有天气可言,一年到头都长一个样。这样看来人间尧也还是有吸引他的地方。
易尧睡醒了已经到晚上,外边昏暗的路灯映衬着潮湿的地面。
地上的秦落还在睡,易尧踢了他一脚,地上躺着的人被翻了个身,依旧没醒。易尧掀开被子,一股滚烫的触感从皮肤底下传来。
操,这就发烧了?
他不也没怎么折腾,这人也太脆了?
易尧不会生病,自然不知道人生病了该怎么办。
“唉,还是问问肃肃好了。”说着易尧打通了邓肃的电话,“肃肃,那个……就是……”
“老大你要问什么直说。”邓肃内心捏了把汗,“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诶,怎么会?”易尧看着秦落无奈,“人发烧了该怎么治?”
“什么!”邓肃知道自己那股不祥的预感是怎么回事了,“老大,人间的事情不归咱们管,你这样要是被桑判官知道了又会被处罚。”
“唉唉唉,我知道。我就随口问问,你告诉我就得了。”
“据说拿冰块儿冰敷就可以退烧,要实在不行就吃药打针住院。”
易尧在进入灵体带秦落到医院和用冰块儿降温之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那具灵体实在是太劣质了,等他能自由活动秦落都该凉透了。
冰箱门被易尧打开了,里边空空如也。
神他妈冰敷!连块儿冰都没有!
“算了,”易尧连吐槽地话都不想说,直接把人从被窝里捞出来放冰箱门口。冰箱地冷气径直朝着秦落袭去。
易尧丝毫不觉得自己所做的方法有什么不对,直到下半夜易尧的记录仪响了,位置显示就是他当前所在地。
生死薄只掀开一个角,秦字落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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