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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堤真相
“影子杀手是什么?”秦逸不太明白。
“我想让你找一个姐姐的替身,体型相似,容貌五分像便可,用三年的时间把她培养成顶级杀手。此后她便是姐姐的影子,也是姐姐的第二条命。”楚兰舟解释道。
“和主子相..似?”秦逸眼神微闪,却瞥向了楚兰舟的身后。
楚兰舟并未发觉秦逸的异常,点了点头,又继续道:
“墨影殿中的其他人,模仿刺杀为主,可以随意伪装成任何一个人。墨影殿前期最主要的任务是保护姐姐,后期也可以对外接刺杀任务,赚取佣金。若是有人雇人刺杀姐姐,也可提前防范。”
楚兰舟想用墨影殿将以后藏在暗处的隐患,全部摆到明面上。
墨影殿不同于其他的杀手组织,只为秦泛一人服务,秦逸做殿主最为合适。
秦逸对秦泛的在意,甚至不比楚兰舟低,但这次楚兰舟却丝毫不介意。
“好。”秦逸丝毫没有犹豫,直接应下,心里甚至对楚兰舟升起了感激,望着楚兰舟的目光,也柔和了许多。
她之前已经将身边培养的所有人都给了秦泛,不知道接下来能再为她做什么。
自从从吐谷浑回来之后,她虽然每次在泛兰舟与苏钰切磋,也不会闲下来,可心中仍觉得迷茫,有一种不被主子需要的无措感。
楚兰舟让她建墨影殿,培养影子杀手,保护主子,像是重新肯定了她这个人。
“墨影殿需在这三年内尽快打出名声,成为首屈一指的暗杀组织。所需全部银两直接找泽熙,至于殿中的人怎么来,这便交给你了。”楚兰舟又道。
既然当年秦逸能在身无分文之时,培养出那么多暗卫高手,更是在朝中各部安插了不少人,如今不用考虑钱的事,更应该轻而易举。
“夫人放心,属下一定不负所望。”未等楚兰舟说完,秦逸脑中便已有了思路,心中更是澎湃,像是已然看到了令人闻风丧胆的墨影殿。
“你叫我什么?”楚兰舟神情微愣,她记得秦逸之前从未对她有过什么称呼,第一次出口便是‘夫人’?
“不对吗?”秦逸与楚兰舟也是同样的表情,眼睛微怔。
她是主子的人,不该是叫‘夫人’吗?
“谈完了吗?吃饭啦。”秦泛轻轻推开门,从门缝里露出一个脑袋,看着房内正对而立的两个人,小声地问道。
她刚刚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听到里面没动静了,才推开门。
“谈好了。”楚兰舟眨了眨眼,立刻缓过神来,虽未回答秦逸的话,可眼中的笑意却明晃晃的。
秦逸便当她是喜欢的,也跟在她的后面,向秦泛走去。
“聊什么了,这么开心?”秦泛走上前,牵起楚兰舟的手,看着她眼中流露出的笑意,不禁好奇,秦逸竟也是一副眉目舒展的模样。
“自然是和姐姐有关。”楚兰舟怎么会告诉秦泛,她仅因为一个称呼,便高兴得情难自抑。
秦泛又望向秦逸,秦逸也跟着点了点头,没有明说。
“好吧,今日郡主身体恢复了,她们与我们一起用饭。”秦泛道。
前段时间云舒语因为时常昏睡,作息饮食不规律,晟颜柔便陪她一起,她们虽在一个院中,但却极少在一起用饭。
这几日云舒语身体已转好,秦泛突然联想到,晟颜柔和云舒语来滁州,或许是为了她的身体。
“前几日我在刺史府附近看到了之前出现在公主府的道长,一路跟着他,见他进了一座山里,我让人守了一天一夜也未见他出来。”楚兰舟想起之前查到晟颜柔是因为道长才举办的赏花宴,猜测这次她们来滁州,或许也是为了道长。
莫不是他手中有什么神药,可以治百病?
也多亏了道长,楚兰舟才发现那座适合建墨影殿的山。
“我总觉得道长接近晟颜柔是有什么目的,不仅仅是为了钱。”秦泛点了点头,对上次楚兰舟查出来的结果,有些怀疑。
“我再让人查查。”楚兰舟将墨音楼从墨骥手中接过来之后,发现了其中的不少漏洞,最近一直让墨骥内查,所有非重要的人,也暂时搁置了调查。
晟颜柔一直与她在一处,暂且也就没再去查她。
两人一路谈话,都没有避开秦逸,已是彻底将她当做了自己人。
来到厅堂,晟颜柔和云舒语已在桌边坐下。
“恭喜郡主身体安康。”秦泛还未坐下,便笑着道。
几人常在一处,又一同经历了生死,关系早已非同一般,虽未明谈合作之事,但早已成了合作伙伴。
“多谢秦将军。”云舒语站起身,笑着对秦泛颔首,声音柔缓。
几人相继坐下,围成一圈,桌子的中间架着一只小烤羊,羊肉上滋滋冒油,下面燃着木炭。
这是泛兰舟酒楼的大厨特意做的木桌,专门为了吃烤羊或者烤鱼之类的烤物。
虽然滁州物资匮乏,可泛兰舟却不匮乏,秦泛可从来不会委屈自己的胃。
秦泛拿起桌上的小刀,站起身慢慢地割下一块羊腿肉,放在楚兰舟的面前,又割了一块给自己,撒上孜然和胡椒,津津有味地吃着。
其他人也纷纷自己动手,身边虽有下人服侍,可烤羊肉的乐趣却是,用小刀一点点将肉从羊身上割下来的过程。
晟颜柔学着秦泛的动作,也拿起手边的小刀割了起来,起初割的肉比较大,多割了几块之后,越发熟练起来,竟能割下薄薄的一片。
晟颜柔似是找到了新的乐趣,割肉比挥鞭显得更优雅。
秦泛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羊肉,不知怎么好像变成一个活生生的人,被串在烤架上,身上的肉一点点被晟颜柔片下来,晟颜柔脸上甚至露着兴奋邪肆的笑。
秦泛忙快速眨了眨眼,将眼中的画面抛出去。
晟颜柔正将片好的肉端到云舒语的面前,可她脸上的笑竟与刚刚她脑中的一般无二。
“不能吃!”秦泛直接脱口而出,眼中的惊恐还未从刚刚的幻觉中出来。
晟颜柔就这么端着小碟,不敢放下,脸上的笑也凝住了,神色紧张地望向她。
房中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安静,只有烤羊上的油滴在木炭上发出的滋滋声。
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了秦泛。
“怎么了?”楚兰舟率先出声打破沉寂,她知道秦泛向来不会胡乱说话。
“没事没事哈,羊肉撒些孜然粉最好吃。”秦泛也意识到了刚刚好像说错了话,忙笑呵呵地把眼前的孜然粉递了过去。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紧张的氛围也瞬间消散了,却仍是有些怪异。
可楚兰舟的视线却从晟颜柔身上,移到了云舒语眼前的那盘羊肉上,眼神复杂。
她刚刚分明看到了秦泛的惊恐,像是在怕晟颜柔。
“公主和郡主打算什么时候回长临?”秦泛试着转移众人的注意力。
“下月回去,皇兄派了羽林卫的人来接我们,估计下个月便能到滁州。”晟颜柔在找到道长之后,便写信给晟颜卿。
晟颜卿听到竟有人明目张胆地刺杀公主,雷霆大怒,直接拨了一千羽林卫给她,护她们从滁州平安回到长临。
羽林卫算是晟颜卿的私军,当年他还是潇王时亲自训练出来的军队,各个身手不凡,不过一直隐在暗处。
他能成功夺宫,羽林卫功不可没。
他便把羽林卫编入禁军,只听他一人命令,守卫皇宫安全。
晟颜宏犯的错,他绝对不会重蹈覆辙。
“好,我们在滁州应该也待不了几个月,等回到了长临,我们再聚。”秦泛举杯,其他人也跟着端起手边的酒杯,口味甘甜的果酒,配羊肉刚好。
晚上,李仁带着几人悄悄地敲开了秦泛的门。
秦泛吓了一跳,她本已打算和楚兰舟去休息了,直到看到了门口的李仁。
她之前的确是让他悄悄地把毁堤人带过来,可也没想到会是大半夜。
秦泛带着几人去了书房。
“下官参见安抚使。”
“草民参见安抚使。”
刚到书房,李仁和站在他身后的几人便下跪行礼。
“免礼。”秦泛抬了抬手,望向了李仁的身后。
李仁共带了五个人过来,个个皮肤黝黑粗糙,身上穿的袄子,都打上了补丁,垂在身侧的手也满是皲裂的痕迹,不过眼神却很坚毅。
“属下查到他们便是砸堤之人,砸堤的原因,他们要见到安抚使才愿意说。”李仁道。
李仁不到三日便确定了他们是毁堤之人,他们本不承认,直到他带人找到了他们藏匿的砸堤工具,一柄柄铁锤,铁锤头上甚至还有堤坝上石块砸出的凹痕。
有了物证之后,他们终于不再否认,只是要求见了安抚使才愿意交代毁堤的原因。
“请安抚使为滁州百姓做主。”几人再次给秦泛跪下,头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们快先起来,有什么话,站起来说。”秦泛第一次受这么大的礼,忙站起来去发扶。
李仁也跟着将人扶了起来。
为首的一个河工,抬头望着秦泛,双眼泛红,张了张口,却不知怎么说。
从怀里掏出一个账本递给秦泛,道:
“这是当年建堤时,我爷爷偷偷记录下来的堤坝花销和用料,堤坝最多只能维持五十年,今年已经是第五十三年了。”
“我们多次去找刺史大人让他重修加固堤坝,他都用各种说辞推脱。”
“今年的降雨量比往年都高,黄河里的水位已经上涨了近三尺,一旦河水冲毁了堤坝,整个滁州都会被淹没。”
“所以,我们才会选择这种方式来让朝中人知道。”
几个河工你一句我一句,才将整件事情交代清楚。
秦泛皱着眉头,翻看着手中的账本,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这与她从衙门账房里拿来的官账相比,有很大的出入。
甚至建堤所用的石料也不同,更别提其中的价格了。
账本上记载的最后整个堤坝的造价,竟然不足官账的十分之一。
“我们几人深知毁堤有罪,我们死不足惜,但一定要救滁州的百姓,堤坝现在即便修好,也支撑不了几年,需要全部推到重建。”河工们再次跪下。
“放心,你们先回去,先当这件事没发生,本使自有决断。”秦泛没有给出明确的回复。
她不是滥信之人,不会仅听他们的一面之词,便真的拆了堤坝。
毕竟建堤和修堤不可同日而语。
事实若真如他们所言,她需上奏陛下,再拨建堤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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