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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柔则第二日听闻皇后有孕,但却因为麝香侵体龙胎不稳,对着身边侍女笑道这是上天惩罚她的报应。
玄凌听闻皇长子昨夜高热不退,不治早夭的消息,笑着的脸愣了一下,抱着绾绾沉默了片刻,吩咐了李长去贵妃那儿宣了他的旨意,贵妃朱氏照顾不周,致使皇长子不治早夭,降位为夫人,罚俸三月。
皇长子幼年早夭,然为朕第一子,特赐皇长子为予棋,封为棋王。
柔则在凤仪宫接到旨意的时候,将圣旨置于胸前,等李长离开后,柔则跪伏在地上放声哭泣。
“本宫的孩子终于有名字了,可又为何是是个棋字,司琴你说皇上是不是在暗指本宫的孩子只是一个稳固朝廷的棋子,可以随手抛弃。”
“娘娘,您不要多想,皇上为大皇子赐名,这说明皇上还是在意您的,还是在意大皇子的,娘娘合该为大皇子高兴才是。”
“对啊,皇上为本宫的大皇子赐名,本宫合该高兴才是,可最该高兴的人却不在了,这高兴又有什么用。”
“娘娘不为自己做打算,也该为了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做好打算啊!”
司琴伏在柔则身边,对着柔则轻声说道,司琴感受到柔则颤抖的手撑在她的手上,司琴缓缓的扶起瘫坐在地上的柔则。
柔嘉听闻了大皇子的噩耗还有抱着她的这个男人,怔楞的身子,轻拍着他的背,劝慰着刚刚得知这个即将有一个孩子降生,却马上失去了另一个健康的孩子的男人。
“四郎,去看看贵妃吧,我想朱夫人如今必然不会比四郎好受到哪儿去,何况棋王是朱夫人拼死生下的孩子,四郎该去劝慰朱夫人。”
“绾绾,柔则未能照顾好棋王是她的失职,柔则哪儿......”玄凌没有说完话,只是静静的抱着柔嘉,就那么静静的抱着,柔嘉知道抱着她的这个男人对那个孩子有多么期盼,又对那个孩子有多少愧疚,他只是不能接受昨日还好好的孩子,只是一夜之间就没有了。
玄凌在柔嘉哪儿呆了一会儿回了仪元殿,不让任何人跟着进仪元殿,只有靠近门口的李长隐隐听见殿内传来细碎的哭泣声。
待玄凌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之前那个带着点儿悲伤的皇帝仿佛是虚幻的,没有出现过。
“柔则,朕知道大皇子的薨逝对你的打击很大,但是如今朕希望你能替朕好好照顾皇后,皇后这次遭人暗算,身边又没有熟悉的人陪着,朕前朝事务繁忙,不能时时陪着她,太后又多礼佛不能时时顾及到皇后,朕想着这后宫,只有你最合适,你的位份最高又生育过,又是皇后的表亲,你来照顾皇后朕很放心。”玄凌走进昭阳殿安慰着柔则。
柔则扶着玄凌坐在炕塌上,自己坐在另一边,剥着茶几上摆好的一盘水果,柔则将手中剥好的一瓤橘子递给了皇上,玄凌接过橘子没有多想便放入嘴中,柔则同玄凌闲聊了几句,回头看了一眼窗外,在不经意间提起“皇上已过了这么些时间了,皇后娘娘午间小憩也该醒了,皇上何不去瞧瞧皇后娘娘。”
“既然如此,那朕就放心了。那朕就先走了,晚上朕再来昭阳殿看看你。”玄凌将柔则刚刚剥好的水果拿在手里,没有放在小桌上,带着离开了凤仪宫,离开前说晚上回来昭阳殿。
“臣妾恭送皇上。”柔则也并不阻拦着,只是恭送玄凌离开了昭阳殿,柔则身边的贴身侍女疑惑地看着柔则。
“娘娘为何不将皇上留下来?自从皇后娘娘有孕以来,皇上便再也没有去过其他宫殿了。”司琴将手中刚刚泡好的茶水放在茶几上,看着柔则悠哉游哉地剥着橘子喝着茶。
“皇后如今身体有恙,本宫就算留住了皇上,皇上的心也还是在皇后那儿,再者本宫知道皇上还是在意本宫,在意本宫的孩子的,本宫已经心满意足了。”柔则继续剥着小桌上的说过,芊芊十指沾满了水果粘腻的汁水,将剥好的水果放入旁边的碟子中,却不再放进嘴中。
“让本宫照顾皇后娘娘,也要看皇后娘娘身边的人是否会让本宫靠近啊!”柔则将剥好的橘子捏烂,眼中反射出了兴奋的光芒。
乾元三年六月,柔嘉大腹便便的走在御花园,身边的侍女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她,在路过一丛牡丹花蒲处,柔嘉停下了脚步,柔嘉让剪秋去摘一些牡丹花朵下来。却不想御花园另一处突然闯出一人来,不仅身边侍女吓了一跳,柔嘉也被吓到,柔嘉被那人扑了上来摔倒在地,众人赶忙拉开那疯妇,手忙脚乱的扶起柔嘉,柔嘉被那疯妇撞倒在地,肚子原本只是隐隐作痛,不想待她站稳后却不见好转,剪秋瞧见柔嘉的裙摆沾染了红色,将柔嘉扶上轿辇,带着众人一路赶回了甘泉宫。
玄凌听闻柔嘉早产时,心急如焚下了朝直奔甘泉宫,关雎殿外太后坐在石凳上,娴贵妃,苗德妃,端瑾夫人,敏妃还有汤容华站在太后身侧,关雎殿能传来了女人的阵阵大喊。
玄凌一到甘泉宫,苗德妃凑上前去,被玄凌呵斥并降了位份,变成了肃谦夫人,苗若曦这时才安静呆在一旁不在讲话。
玄凌在门外焦急不已,想要进去却又被太后阻拦,只能在门外等候。天色渐晚,太后有些撑不住了,便先行回颐宁宫中等候消息,玄凌看着还没有响声的产房,大怒斥责产房内的稳婆都是谁找来的,这般没有用。
房内传来了婴儿的哭叫,稳婆在房内大喊:“皇后娘娘生了,是位皇子。”
玄凌听了噌的一声站起身来,还没有走到房门时,听见了里面穿来了一道年轻的声音:“皇后娘娘出红了,快叫太医啊!”玄凌听完疾步冲进了房间,李长还有其他妃嫔拦都拦不住。
“绾绾。”玄凌看着红帐轻扬,遮掩住了柔嘉苍白的脸颊,玄凌脚步越发沉重,掀开了帐幔看见的是柔嘉微微泛青的脸庞。
“李长还在愣着做什么,快去传太医,他们若是治不好皇后,通通诛九族。”玄凌对着跟在身后的李长怒吼道。
李长来不及回答,踉跄的跑出关雎宫,将等候在外的太医院众人传唤进关雎宫,为皇后看诊。
在太医院众人的极力抢救中,柔嘉虽活下来了,却也坏了身体,终日缠绵病榻之上。
“回皇上,如今皇后娘娘的凤体虽已无大碍,却也离不开汤药,不可操劳过度,修养个两三年便可痊愈。但是用药期间不可大动肝火,轻则......”太医院院首葛青山跪于仪元殿之上,向玄凌回报柔嘉的身体状况。
“轻则如何?朕不管你有多少理由,朕要你保证皇后身体健康,要什么药同李长提,从朕的私库中拿。”玄凌一再催促葛青山不得耽于柔嘉的病情。
“轻则寿命有损,重则无力回天。”葛青山快速回完话,头磕于地,背后冷汗直冒。
“大胆。”玄凌怒吼道。“若是不能医治好皇后,朕要你有何用?”
“皇后娘娘曾经接触了那么久的麝香,麝香入体已久,又正怀着龙胎,许多药材微臣等都不敢用,所以皇后娘娘在怀孕期间才会那般难受,如今皇子出生,皇后娘娘体内雌伏已久的毒素才会反扑,如今皇后娘娘不过是在拖延时间,好好调理自然能同皇上白头偕老,若是调理途中再次经受重大刺激,老臣也无能为力。”葛青山长跪于大殿之上,默默承受玄凌的怒火。
“若是皇后有什么闪失,你该知道是什么后果?”
柔嘉自幼聪慧,家中虽说父亲只有母亲一人,但是后院阴私母亲却也同她说过几分,后来她入了宫,在宫中又有皇上太后的保护,因着身体原因不宜操劳,宫务一事又有表姐娴贵妃帮忙处理,她也落得自在,却也会不时关心后宫那些久不见天颜的妃嫔,请她们到甘泉宫一聚,等皇帝来的时候,有推脱自己今日身子不适不能服侍皇上,让皇上在底下坐着的这些妃嫔中选个皇上满意的。
柔嘉陪伴在皇上身边的时日虽短,但也多少知道这个男人在忧心些什么,毕竟同床共枕的这些年,有些事情说开了反倒是让两人都不自在了,不如就先现在这样,等陪伴在他身侧已是上苍垂怜。
柔嘉自己心里也清楚,自己的身体已经败坏了,只是不想看见她的郎君失望的表情,在面对他时,总是一副我已经好了,你别担心。
柔嘉自生下予珺后,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宫殿书房中写下来多封信,交代了贴身婢女若是有一日她不在了,就交给玄凌,多多规劝玄凌,待到玄凌处理完朝政事务与玄凌在甘泉宫中弹琴对诗作画,柔嘉深居简出后,只有在一些家宴或是国宴之时才会出现在众人眼中。
“司琴,快去传稳婆,本宫要生了。”柔则感受到身下有一股濡湿的感觉,握紧了司琴的手,司琴对着外面大喊那些个小宫女。
昭阳殿众人纷纷忙碌了起来,后宫众人除皇后未至,其余人等皆等候在昭阳殿门外,皇后在听闻贵妃生产,挣扎着从病榻上爬起来,也来到了昭阳殿。
众人见皇后拖着尚未完全康复的身体前来,心中又有了一番计较。
等玄凌下朝赶到昭阳殿时,柔嘉已在此等候了半个时辰之久了,见柔嘉出来匆忙穿着单薄,让李长前去去一件雪狐镶边青红染金舍利皮鹤氅来,替柔嘉披上。
“绾绾体弱,怎么不多带着衣服过来?”
“四郎,表姐还在生产,绾绾怎么还有心思打扮自己啊!”柔嘉瞪了玄凌一眼,不在理会玄凌,只管自己坐在石凳上等候。
因着是二胎,所以非常顺利的生了下来,宫人回报是个小帝姬。
柔嘉十分欢喜,在剪秋的搀扶下,来到稳婆的身边,看了看刚刚出生的小帝姬,对站立在旁边的玄凌说小帝姬哪儿哪儿像他。
朱夫人诞育龙嗣有功复位贵妃。
玄凌也由着柔嘉一通乱指,玄凌见柔嘉终不在紧皱眉头,当场赐名与小帝姬,皇长女为和嘉帝姬,小名菀阳。
柔则听闻她的女儿不论封号还是小名都和柔嘉有关,心里的火更是直冲,却也无可奈何,已成事实。
皇长女的满月礼同她的哥哥不同,举办的盛是隆重,皇帝和皇后都到场了,太后也来露了一面,地下妃嫔亲王福晋还有那些个命妇,都称赞和嘉帝姬。
满月礼后不久,玄凌想着柔嘉近来身体状况不错,又久在宫中不出去走动,今日天气不错,带着柔嘉还有他们的孩子一起前往御花园散步,柔嘉体弱不曾听闻假山后方的声音,玄凌却听见了不动声色的暗示李长前去打听,李长在后来回到仪元殿汇报时,玄凌面上不动声色,眼中早已暗流涌动,在桌子上敲下三长两短,吩咐了暗卫在苗氏的日常饮食中加入了金刚石粉末,一起三餐不曾拉下,不出三月,苗氏在自己的宫中暴毙身亡。
“皇上,肃谦夫人没了。”娴贵妃在听到下人来报,坐上轿撵来到仪元殿。
“朕知道了,追封肃谦夫人为瑾德妃,累世不得谥号。以嫔位之礼下葬。”玄凌一言敲定了苗氏的葬礼,一面继续批改奏折。
“谨遵皇上旨意。”娴贵妃保养得宜的手指直戳掌心。
“皇后体弱多亏了为实辛苦贵妃,劳贵妃替皇后处理六宫宫务,贵妃也要多保重身体!”玄凌见柔则面容略有些憔悴,身形也有些消瘦,心中也有了些许愧疚。
“承蒙皇上厚爱,有端谨夫人和敏妃一同协理六宫事宜,臣妾不敢当,能替为皇后娘娘分忧是臣妾的本分。”柔则坐在玄凌吩咐李长给她搬来的凳子上,颔首低眉道。
“虽说如此,贵妃也要多照顾自己,不然皇后可会怪罪朕没有照顾好贵妃的。”玄凌将朱笔放下,同柔则聊起了天。
“不知皇后娘娘如今可安好了?臣妾等也可安心。”
“皇后身体还是不大好,好在宫中药材齐全,好好将养,必然能再为朕生下一个小帝姬。”
皇上,臣妾想起皇后娘娘该是午睡醒了,皇上可要前去皇后娘娘身边?”柔则似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提醒了玄凌。
“不错,皇后该醒了,朕该去看看皇后了,贵妃回去的路上要注意了。”玄凌匆匆说完话,边离开了。
“臣妾恭送皇上。”柔则离开仪元殿,在司琴的搀扶下坐上轿撵,回了昭阳殿。
“娘娘,据说皇后这次身体大不如前,就算精心调理了也就那样了,而且在调理期间不得受什么刺激,不然就是死路一条。”钰棋等柔则回到宫中奉上茶后,向柔则汇报打听到的消息,幸灾乐祸道。
“放肆,皇后娘娘也是你这贱婢可以议论的。”柔则面上端着担忧柔嘉的表情,训斥了身边信赖的宫女,实则心中早已大笑柔嘉的报应来了。
“没点儿眼力见的东西,还不快滚,尽在这边惹娘娘生气。”司琴站在一旁附和道。
钰棋无法只能灰溜溜的离开了昭阳殿内殿,柔则同司琴在殿内商谈。
苗德妃便以一场看似以四妃之礼下葬,实则为嫔位之际下葬的。苗峰听闻原本健康的女儿,突然暴毙想要再一次发动朝堂政变,以此要挟皇帝,让皇帝给苗家加官进爵。苗峰不曾想到他的一举一动都在玄凌的掌控之中,被却被玄凌提前喊进宫中,将手中一沓厚厚的奏折扔到了苗峰的面前。
“定远将军,你自己看看这是那些个言官参奏的,一条条一件件,那样事情不是要抄家流放的,朕都为你们按下去了,想着苗家为大周安定国邦是功臣,想要饶恕苗家,给苗家一个体面,可是你们苗家又是怎么回报朕的?”玄凌率先向苗峰发难“还有苗氏简直就是胆大包天,竟然敢在宫中私相授受,让人携带天花病人的衣物进宫,谋害皇子。”
“微臣罪该万死,罪臣恳请皇上饶恕罪臣的族人,罪臣的家族所犯下的事情,罪臣一力承担,请皇上饶恕罪臣的族人。”苗峰看着奏折上一桩桩一件件事情,还有女儿所作为做成的事情,冷汗兀的从背后冒了出来,扔开奏章跪伏在地上,祈求玄凌不要降罪与苗家全族。
第二日,玄凌在朝堂之上以强买强卖,抢夺平民房产,教女不严数罪并罚,苗峰全家男子流放宁古塔,女子没入掖庭,苗家全族六代以内不得参加科举。
乾元三年八月,太后以后宫嫔妃空缺为由,让玄凌选些女子进宫,填补后宫空缺,多绵延子嗣。
玄凌以皇后身体未愈不便操劳选秀为由,让娴贵妃同端谨夫人还有敏妃代为操劳选秀一事。
乾元四年三月十八日,选秀开始了,这红墙绿瓦间埋葬了多少韶华之年的女子,又有多少女子在这宫中消耗掉了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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