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时我们将失去的一切

作者:刘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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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当世界悄悄改变(2)


      美丽的女孩。
      温柔的女孩。
      正在微笑着的女孩。
      慢慢转过身来,右手伸出食指放在嘴的前方,示意林柯不要说话。林柯也确实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只能呆呆的看着眼前穿着白色裙子的少女,时间仿佛变慢了数十倍,少女摆动的裙角和阳光下的睫毛缓慢柔和的移动着。笑意始终不变。
      白色的身影却渐行渐远。
      白色的身影嘴巴一张一合,仿佛在说些什么。
      不过啊,这个人,我认识吗。林柯疑惑的擦着自己脸上的泪水。

      “湖边的柳哨把信寄,春天归来了,鱼儿摆尾划破湖面云儿在浪里摇……”是一首儿歌,林柯第一次在学校听的是全损音质,烂到听不清是哪国语言,主要是足够魔性足够让人心烦,于是这首歌取代了“升旗仪式进行曲”变成了新的起床铃。效果拔群,不管林柯在做什么样的美梦都能烦得他立刻起床关闹钟,就是比较耗手机……
      “干!我明天必须得换一个铃了,心脏受不了了,这是人听的东西?!”把手机的播放器换成喜欢的歌单,林柯长长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又躺了回去。
      “没到最后就不会结束哟。”
      歌单放着熟悉的歌曲,林柯身心都放松下来,按照正常剧本来说妈妈应该会在三分钟之内赶来,然后叫林柯起床,林柯再赖一下床,妈妈开始她的骂人绝活一直骂到林柯从被窝钻出来。林柯一想到这里就笑出来。“我难道是抖m么哈哈哈”。
      “怅然若失的那个晚上,追逐那片繁星。”
      要说林妈妈除了打麻将之外的绝活,那就是骂人了,一刻不断,绵延悠长回味无穷,再加上她那语速,说她可以靠嘴心想事成一点都不过分。
      循环到了“春节序曲”,眼前好像浮现出了一家家张灯结彩鞭炮齐鸣的样子,平时林柯也会听这种喜庆的歌,早上听确实会让人变得特别有精神。“xx人民给您拜年了!”
      怎么还不来的,两首歌了……再不来我就自己爬出去吧,怎么回事……等我出去一定要说她今天做的早饭没味道……林柯揉了揉头上的鸡窝头,于是头上的鸡窝就更像鸡窝了。“你那头发不要可以全薅了,也不知道一天天的,晚上都干啥了,你用头发画画了吗?”哈哈哈哈哈,林柯没忍住笑了出来。
      还是去叫他们吃饭好了,他们那么没心,偶尔一天全起不了床也是很正常。餐桌上摆着昨天剩下的半只烤鸭,爸妈正互相依偎着在厨房。这今天林润起和白惠芝是咋了?突如其来的,忽然就发现对对方的爱了?
      没忍心打搅他俩,林柯默默坐到餐桌前面一个人吃起了早饭。“什么味啊?菜刀锈了?”有股奇怪的味道。但是林柯甩甩手忽视了。吃完饭,林柯感到一丝不对劲。
      厨房没开灯。光是林柯看到的,爸妈保持着相拥的姿势已经有七八分钟了。
      这不对劲,“妈?”太不对劲了!“爸!”
      林柯慢慢向厨房移动过去,传来越来越浓的血腥味,刚才离得比较远,味道还比较淡现在很明显的就是血腥味。
      啪!
      灯被打开,相拥的两人所站的位置已经被血浸透。
      “爸?”林柯声音颤抖,“妈你俩别吓我啊,咱们先吃饭吧……你那菜都酸了你快再给我做个菜啊!”林柯强忍着呕吐感,慢慢挪步到了爸妈旁边,他轻轻拍了一下爸爸。
      两人应声倒下,妈妈脸色惨白,握着一把餐刀,餐刀的另一端没入爸爸的胸口,妈妈雪白的脖子上有五个紫色的手指印。两个人脸上并没有任何的痛苦,只有类似解脱的微笑。
      开什么玩笑?林柯依次试了两个人的体温和脉搏。双眼瞬间失去了聚焦。你们怎么这么不负责任!说死就死了,你们经过我同意了吗。林柯小心的拔出爸爸胸口的刀,抱住了这个男人,僵化的感觉进一步说明了这并不是假的。“你俩还没……”林柯泣不成声,“你俩还没看到我腰缠万贯啊啊啊啊啊啊啊……”
      眼前的两人面色却没发生任何变化,依然平静,小林柯的哭诉还在继续,家长从未显得如此成熟,孩子也从未显得如此脆弱。
      哭累的林柯倒在了血泊里,再次睡着了。
      梦里出现了那对男女,看起来甜蜜的让人羡慕,两个人却总是平静的笑着。
      跟死人一样。
      两人向着观察他们的人不断的挥手,笑容依然僵硬,步伐却那么轻快,林柯渐渐就追不上了。
      “带上我!”林柯用尽全力追赶,跟那对男女的距离在不断拉近。女性忽然显得有些慌张。“别扔下我一个!”“我们不是一家人吗?”“我们不是要在我找媳妇之前一直在一起吗?”
      男性停下了脚步,林柯看见他微笑的脸上留下两行血泪。
      林柯张开双臂,对方也张开双臂,快要拥抱的瞬间,对方收回两手放在两肋又全力向林柯推了出去。林柯向后摔倒,从梦中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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