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蛇丸bg]不老梦

　　第四十三章

　　牙齿有时会咬伤舌头，眼睫毛偶尔刺进眼睛。我们存在互相伤害的可能，却无法将彼此舍弃。
　　——蔡仁伟《家人》

　　“这并不重要。”谬听见自己说，“我来这里，不过是一个目的。”

　　“我是来保护这个孩子的。”

　　“你以为你能做到什么？”九喇嘛发出不屑的嗤笑声，“你不会以为你能够和我这样的存在抗衡吧，你知道我已经存在了多久吗？”

　　“总不会比这个世界存在的还要久吧。”谬还没说话，她身后的八岐大蛇就直接出声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谬。”它其中一个头低下来在谬的耳边低声说，“你的灵魂比你的□□有力量的多，甚至可以说，你是被困在那具人类身体里的神明。”

　　神明，谬似乎被这个词指引了什么，她伸出了自己的手。我要阻止它，让它不能伤害这个孩子。只要我想，我就能做到吧——如果我是神明的话。

　　谬看见自己的掌心浮现出一朵白色的莲花。她轻轻一抬手，莲花就缓缓向九尾飞去。在铁栏前，莲花的花瓣突然全部散开，连成一条长链，猛的向狐狸的脖颈袭去。九尾猛烈地咆哮一声，但查克拉锁链似乎是明白这是来帮它们的，将两只厚重的大爪子死死扣住。花瓣正好在狐狸的颈子上围成了一圈，那枚莲蓬就像是一枚扣子，将花瓣联结在一起。

　　九尾不明白，它只能在原地无能狂怒。谬转头去看八岐大蛇，大蛇的脑袋轻轻蹭了蹭她。“我么走吧。”她说，“是不是要天亮了。”

　　她不曾回头看，只有九尾见到她逐渐远去的幻影，和步步生出的青莲。

　　谬回到那具身体里，睁开眼睛的的时候，天上的星辰尚未退出舞台。“时间过去了很久吗，还是只是一会？”她出声问道。

　　没有声音回答她。于是她闭上眼睛，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那样沉沉睡去。

　　下弦月隐没在云层后的时候，大蛇丸正盯着半桌子的稿纸沉思。不，倒不如说是发呆吧，他面前的那张记录的数据其实是一个已经作废了的实验的。他时常做梦，有时会梦见回到木叶的时候，有时会梦见他和谬在执行任务的路上，他甚至有时候会梦见童年。从科学的角度来说，梦境是大脑皮层活动的结果，这没有什么奇怪的。可是谬，为什么你的脸一次比一次清晰。

　　也许大蛇丸还没有真正认识到世界的本质，世界只有诞生是一个巧合，诞生之后，世间再也没有巧合这种事情。

　　自来也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树下嗅着一支香烟，他并没有点燃，因为此时的谬正靠在他的肩膀上睡觉。□□落在他的面前，吐出常用的任务卷轴。自来也熟练地展开卷轴，整个人剧烈地抖动了一下。谬没有醒过来，她的头从自来也的肩膀上滑落到膝盖上，厚重的头发盖到脸上。自来也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她还年轻，而漩涡玖辛奈和波风水门也是同样年轻，他们也曾经这样年轻过。

　　然而在这无数场战争中，已经死去了多少的年轻人了。年轻人在死去，年长者也在死去，横竖都是毁灭罢了。

　　谬并不需要自来也跟她解释些什么，她有种能读懂双眼的魔力。“我们回去吧。”她对自来也说。

　　自来也没说话，他只是看着她。谬读到他心里的声音，玖辛奈和水门的牺牲并不能够扭转高层对谬的看法，反而有两个人庇护着谬的人离开了。然而她说：“我无所谓了，也许这也是命运的安排，就像预言之子那样，是未来一定会出现的一条路。”

　　“如果你真的是我的孩子该多好。”自来也说道。

　　“下辈子吧，如果我有的话。”这是谬的回答。

　　回家的时候才能意识到我们走出了多远。谬那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离木叶已经那么远了。自来也回的不情不愿，因为他并没有完成自己最想做的事情。而谬对此早有预料，或者是她从一开始就没对这件事情抱有任何的期待。她不像自来也，在砂隐村还在抱有盲目的期待。

　　“他消息一向很灵通，是吗？”自来也问谬，“他可能比我们还要早知道发生了什么。”

　　其实我才是最早知晓一切的人，谬在心里吐槽，只有“知道”是毫无意义的。“老师知道对他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吧。水门老师可没有那么重要。”

　　有道理，自来也不得不承认，大蛇丸如果知道水门夫妇牺牲，必然是知道谬早就跟着自来也出走了。那他就更没有必要在意这些了。大蛇丸只在能获得收益的时候才会出手，现在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谬并没有仔细想这件事，她被其他的事情吸引了注意力。一个有着稻草般金黄色头发的男人正抱着一个红头发绿眼睛的男孩，她的眼睛一落在那两个人的身上，就移不开了。

　　八岐大蛇以为她是感觉到了类似的查克拉的流动，“和九尾相似的力量。”他说，“看来也是个人柱力。”

　　“啊？”谬迷茫地应声，“好像是的。”她点头，“我只是从他们两个人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亲近与熟悉。”她想了想说，“就好像是某个未曾谋面失散已久的亲人。”

　　“奇怪的比喻，哦，他去买单了。”八岐大蛇感觉到对面的自来也起身朝柜台走去，“你要做些什么吗？”

　　见过九尾之后，一尾就没有那么可怕了。或者说由于八岐大蛇有八条尾巴，一尾的惊吓比她们更甚。它的声音更像惊叫而不是咆哮。“冷静些小东西，你会吓到这个孩子。”八岐大蛇转头避开，因为它并没有手去捂住自己的听觉器官，而且这可怜的大东西有着八个脑袋。

　　”亲爱的，快点解决这一切。”八岐大蛇用尾巴蹭了蹭谬的腰部，“也许这就是它只能是一尾的原因，它真的太不冷静了，相比于九尾。”

　　“不要！把我！跟那只臭狐狸比！”一尾开始咆哮起来了。俗话说得好，一回生二回熟。谬熟练地伸手，掌心出现绚烂的白莲。莲花的花瓣散开，像锁链一般锁住一尾的咽喉。“你在做什么？”它伸出肥嘟嘟的爪子想要扯下花瓣链，但并没有什么用处，谬已经消失在这个空间里了。

　　谬的灵魂回到身体的时候，自来也正从柜台边走回来。谬拎起自己的行囊，她走过那孩子的时候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孩子抬起头，清透的青色眼睛里映出了她自己的影子。

　　她没有说什么，因为什么也不必说。

　　踏进村子的那一刻，谬又感觉到了熟悉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她无所谓地翻了个白眼，跟自来也简直神同步。暗部的人紧张地咽了口口水。而三代目火影只是挥了挥手没说别的，大概是因为他清楚自己说什么都像是为罪孽开脱。

　　只是几个月的时间，慰灵碑上的名字多了一串。谬到那里的时候已经有人站在那里，抚摸着石碑上凹陷下去的名字。“海野”，这是那两个人的姓氏。

　　“哦，好久不见。”海野伊鲁卡意识到自己身后站着一个人的时候吓了一跳，他习惯性跟谬打了声招呼。谬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并不算久吧。”她说，“相比于我们的人生而言。”

　　伊鲁卡无话可说。

　　谬注视着慰灵碑，在上面寻找着那些她知晓的名字。最下方的海野夫妇，水门夫妇，再往上是野原琳，然后是宇智波带土。没有旗木朔茂，对，本来也不会有他，他并不算是“牺牲”的。

　　每日牺牲之人何其多，慰灵碑上总不能刻下所有人的名字。可他们真的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在牺牲的吗？如果他们真的知道，他们会觉得不甘吗？

　　人类本质上与那些实验室笼子里的小白鼠们有什么区别吗，受尽折磨，然后被冠以一个牺牲的高帽子。而很多时候他们的牺牲毫无意义，不能帮这个世界变好一分一毫。从高处看去，人与蝼蚁同样渺小。

　　“我先走了。”伊鲁卡说。他对谬有种没来由的惧怕，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面对死者的淡漠。谬嗯了一声，并没有多余的反应——其实她对活人也是一样。她只是看着慰灵碑，仅此而已。

　　她想起了死神说的，死亡是烛光下的阴影。有光的地方必然产生阴影，只要有生就必然会存在死。要么存在无止境的轮回，要么大家都无生无死——这是人与神都无法撼动的。那么还能做些什么呢？

　　“你们可算是回来了。”有一只大手落在她的肩膀上。她没有回头，“我们再早回来，或者从未离开，也许都不会有丝毫改变。”谬轻声说，“也许这就是命运。”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相信命运了？”宇智波富岳问她。

　　“大概是从琳的离开开始。”谬回答道。这是她的真心话，至于信不信，那她不在乎了。

　　也许是该相信命运了，世间有那么多我们无法左右之事。宇智波富岳这样想，他问道：“你是否还记得我们——”

　　谬忽然伸手摁住了富岳放在她肩上的手，她转过头来，利剑一般的眼神直接刺进宇智波富岳的瞳孔，那一刻他如坠冰窟。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