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只想赚钱糊口

　　“上野，你恨我吗？”森鸥外如此问道。

　　森鸥外看上去还是一副很认真聆听答案的样子，只是电话那头的人看不见，乍一听这问话，当下就哼笑一声，甚是讽刺。

　　“不带森先生您这样玩的。”我拿着电话，在没有闲杂人的废旧大厅里一圈一圈地走着逛着，这地上灰尘太多，我也就没打算席地而坐，至于不久前被我跟弗兰两人合力撂倒在地，昏迷不醒没得气息的纪德……我管他呢。
　　“您都冲我下毒了，都不能允许我抱怨您几句吗？”

　　“只是抱怨？”
　　“……那不然，您还真的想我恨您咒您，再来一个头脑发热，单枪匹马杀回港口Mafia？那到时候您连理由都不用再费劲找，整个港口Mafia的人都能以正当的理由追杀我。”我语气凉凉，语言直白明了说中了森鸥外下面的打算之一，“我没跟您学那么多，也没太宰治那么聪明，但是我懂得明哲保身。”
　　“这可不像你，睚眦必报才是你的真本性。”森鸥外也不诧异他的小打算被看穿，这姑娘精明着呢，也不知道太宰君是怎么看走眼的。

　　倒是也不怪太宰治看走眼，毕竟上野什么都没跟他交过底，现在看来，不仅是太宰治，就是自己，上野都没透过她其他底。
　　他跟太宰治之间的争夺，看似是他占了上封，实际上谁也没讨到好。上野会听令于他，也不过是因为上野有求于他。

　　她不属于任何人。

　　“不愧是云雀家教育出来的人。”森鸥外的语气像是赞赏，像是惋惜，“你是，上野老先生也是。”
　　上野贤二年轻时候姓云雀，这个信息只要是人有心并且有渠道去调查，就会发现。

　　“那您也一定也早就知道，我是不可能一直留在您身边的。”听出来森先生这话的潜意思，我也感慨一句，“您不能期望着我跟云雀子一个样，就跟我也不期望您能跟纲先生那样。”
　　“我不属于您，不会属于太宰治，我不属于任何人。将我当成玩具争抢这件事，从一开始就不对的。”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不觉得的有什么遗憾了。”森鸥外说道，也不打算再提太宰治的事情了，自己养了几年的孩子，他还是知道底线在哪里，再跟上野提这件事，他估摸着这姑娘该炸毛了。
　　“离开港口Mafia之后，打算做些什么？”森鸥外像是关心后辈的家长那样，询问即将离家闯世界的孩子，“之前你跟中也君讲的做做生意，享受生活，是真的？”

　　“打算回去继承上野老先生留给你的家业了？”

　　听着这话，我心里一沉，曾经想过的某个可能在这一刻成为现实，我张口，喊道，“森先生？”
　　“嗯？”
　　“您刚问我恨不恨你……”

　　森鸥外愣一下，没想到我还在纠结这个问题，他站起身，走到以往上野喜欢在他这办公室站着发呆的位置，从她的角度看窗外的世界，“这么问题很困扰你吗？”
　　“跟你说过多少次，作为一个杀手不要有这么多情感……”

　　“我不恨您。”我快速打断他的话，“实际上正相反，我想，我是感激您的。”

　　森欧外愣了一下，随后才想起来遮掩自己外露的表情，却发现说这话的人根本不在眼前。

　　“我没有忘记，是您收留了迫切想要对凶手进行复仇，只想着撕咬周围一切存在，宛如一只丧家犬的我。”

　　除了森欧外，那个时候我想不到除了他还有谁能让我顺心称意达到自己的目的。

　　“确实，因为您布置下来的命令，为了完成它我也几次险些丧命，您也确实将我当成可消耗的武器，只要没有坏，那就继续发光发热消耗下去。”
　　“但也是您帮我隐藏了我身上的秘密，至少没有让我被实验室里疯狂的科学家们抓走解剖研究，最后死在某个研究室，某个手术台上。”
　　是以，我总是前脚出了手术室，后脚就被森欧外带到他曾经那个灰色地带的地下诊所，亲自上阵处理我这个病患。
　　那段时间，裹着他那件像是被消毒水浸泡过的医白大褂，我才能在麻醉效果过去之后，咬着牙闭上眼睛，仿佛只有这样，杀红眼的我才能从暴虐的精神错乱中走出来，恢复平静。

　　“不能否认，您确实利用了异能特务科递进来的毒药实施加在我身上，不仅是借着我的存在逼太宰治做选择，您还想卸下来我身上的枷锁。”
　　这么说确实有点奇怪，但是事情确实如此，“说实在，一开始我以为您是真想杀死我的。”

　　但是问题就在于，我没有死，所以才会产生疑惑。

　　“我感受到来自身体内部叫嚣的疼痛，伤口复合的速度开始减慢，行动能力逐渐变弱，就连平时轻而易举能拿起来的重物，我都要用上多一倍甚至几倍的力量，才能拿得动。”
　　“放在港口Mafia的角度来看，我变弱了。”

　　“但是放在平常人的角度来看，我只是个平常人。”

　　“异能特务科没这么温柔，他们的本意就是我若是变得不可控制，那就直接就地消灭，没的缓刑。能做到稀释毒药，阶段性投毒，让我这把锋利的刀渐渐迟钝起来的人，就只有曾经作为一名医生的您了。”

　　您卸下了我的枷锁，剥夺了我的罪孽，隔绝了别人的觊觎，给了我想要的自由。

　　“但是您什么都不说就直接对我下毒这件事依旧让我很气愤，所以在您的最优解里面，我稍稍动了点手脚。”

　　“也就是说……织田君没有死？”森欧外猜测到。
　　“那可不止呢~”织田作要是死了，我也没脸去见那五个孩子了。一想到我添的手脚，我可兴奋了，“不过您放心，这跟您和异能特务科的交易并不冲突。”
　　您和特务科可放心吧，也别惦记人家了，扭头我就给送武装侦探社去。不白瞎我小半个身家从威尔帝那里搞来的假死弹。

　　黑科技，真好用。

　　这大概就是即便被里包恩砸了实验室，也有底气跟他叫嚣的疯狂科学家最后的风骨。
　　有本事你狠劲砸，造不出来一模一样的算我输。

　　“我确实对您下手这件事有怨言，但是我不会因此就破坏您的计划，港口Mafia必须要得到开业许可书。我不阻止这件事，不仅是为了大姐，为了中也，为了广津……还是为了您。”

　　森欧外没再说话了。

　　“感谢您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我想以后，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这就算是彻底跟港口Mafia告别了，虽然还什么都没有跟中也和红叶姐说，也没有来的跟广津先生交代我徒弟的事。
　　这次不告而别，银可能会受到些牵连，但是看在芥川龙之介这个港口Mafia未来的可用之才，作为他妹妹的银不会因为港口Mafia内部审察而有性命之忧。
　　至于作为太宰治徒弟的芥川会受到多大的牵连。

　　hetui，关我屁事！

　　爱丽丝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小洋裙，森鸥外低头瞅一眼，这还是最后一次见到上野时候，她拿过来给爱丽丝的那套。
　　她怀里还抱着一个玻璃糖罐，一只手还在里面搅和不停，里面剩下的每一个糖果其实都带这毒，按照森鸥外一开始计算的量来看，上野四月现在只要不进行剧烈运动加速血液循环，慢慢的那毒也就代谢出去了。
　　异能特务科是想下死手，不过卡在他这里了。

　　“收起来吧，也用不上了。”

　　总归现在就是上野只要静养，时间长了就没啥事了，至于她说的那些话，倒是让森鸥外想起来之前的一些事。

　　爱丽丝仰着头看着自己异能主人，天真的脸上挂着讽刺的笑容：“你是后悔了吗，林太郎？”
　　“……怎么会。”森鸥外自嘲一下，“若是那位老先生真的属意福泽阁下，那就不会将我纳入候选人名单中，我可是非常清楚，在那位老先生的名单中，我可是比福泽阁下还要靠前。”

　　竞争？不存在的，最优解这思想，上野清楚。

　　上野贤二刚带着这小姑娘到横滨时候，处于前代统治下的港口Mafia行事嚣张，各组织之间的冲突几乎每天都在上演，在这种人人自危的情况下，森鸥外看到了上野四月这道亮丽的风景线。
　　当上野贤二揪着这小姑娘的耳朵拎到他那小诊所的时候，他本人还没从一个小姑娘挑起羊组织和港口Mafia下属某个小组织之间斗争的震惊中回过神。

　　这大概就是，年少可畏的现实写照吧。

　　我这边挂了电话，正打算走人去找弗兰，然后撤出横滨，解放自己时候，被人堵住了。

　　“哟，织田作，安吾先生居然没有拦下你？”我抬手冲匆匆赶来的人打招呼，态度自然，就跟今天天气不错，大家出来散散步结果巧了碰上了那样，再自然不过了。“要不先离开，我们下回聊？”

　　可去你的下回聊，你一出这大门，还能找得到你人？
　　一听这话，门后面躲着没敢进来的那个气得都笑了，然而他就是再气再急想跺脚，他这会也没胆子进去。
　　谁知道森鸥外跟他的对话，上野知道了多少？

　　现在进去，他怕不是要被打死的结果。

　　织田作之助喘两口气，他真的是一路狂奔赶来的，虽然困难并不在于路远而在于被安吾堵，好在太宰治意识到不对劲联系上刚找到孩子们的他，两边一通气，扭头就把来堵人的安吾给堵了。
　　前后一合计，坂口安吾当场就把上野四月卖了个干净，就这样太宰治把事情整理出来个七七八八。
　　坂口安吾当时都不敢去看太宰治那张脸，拽着织田作挡在前面，生怕太宰治当场给他上演干部版灭口行动。

　　“……你杀了纪德？”织田作问道？
　　“也差不多吧，找了朋友来帮忙，我可没那个本事跟他单挑。”现在单挑纪德，那是自杀行为。

　　我没去看织田作的表情，低头看着地上的碎石头，脚一搭没一搭的踢着，表示很不想面对这些个问题。“其他人我都弄走了，毕竟不能把他们留在港口Mafia。”
　　织田作一听，往前走几步走到上野身边，反问她，“你是不是老早就有心思把他们弄走？”

　　我惊奇一下，抬头诧异道，“你怎么发现的？”
　　其实在坂口安吾被绑架之前，接触上纪德的我就提出来过，并不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就是你们是战士，就算你们是亡灵，只要你们想，还是有希望能回到祖国的一天。
　　这话说的轻巧，做起来也费时费力，实际上我能做到伸手帮忙，就看他们愿不愿意妥协。

　　当时时间紧张，我话就扔那了，你们死在这里，那就一具尸体，什么都没有。
　　你们想回祖国吗？你们想对背叛你们的人复仇吗？

　　真的是回不去不想回，还是不敢回去？

　　看在我一路给他们开绿灯进横滨的情况下，纪德听了一耳朵，也没笑话说我异想天开，但是一开始他确实拒绝了。
　　死在战场上，已经成了他们的执念。

　　“你还真的准备把他们藏起来吗？”后面有一人忍不住了，直接进来，“mimic的那些人是战场上遗留下来的亡灵，你就算接手他们又能怎么做？发展雇佣兵事业吗？”

　　我绕过织田作看向来者，一脸不加掩饰的嫌弃，织田作人都引到中华街去了，你还拦不下来人？
　　“安吾先生你确定你要跟我讨论mimic？”

　　或许是那一脸嫌弃太过明显，坂口安吾被梗住了，憋了一会没憋出下文来，最后只能干巴巴问一句，“那纪德呢？”
　　“死了。”我没声好气到，“死的彻底，你要不要也来试试，子弹我手里剩的还有呢。”

　　这就是公开威胁了。
　　坂口安吾立马看向织田作，表示上野这样，你不管管？
　　织田作没接收到坂口安吾信号，但是他一只手将准备兑现话语的我给拉了回去，“你要传达的话安吾跟我说了，但是我还是有些疑问，你为什么觉得，我能劝得动太宰治离开港口Mafia？”

　　门外的人干脆趴在门上，生怕错过任何一句话。
　　他来的路上也在想，之前跟森鸥外对峙时候，他就反应过来，上野对上纪德，为的是织田作，为的是完成港口Mafia跟异能特务科的交易，帮助森鸥外拿到异能开业书。
　　但是坂口安吾告诉他，上野还有一个目的是为了逼他离开港口Mafia。

　　上野为什么想着逼他离开港口Mafia？
　　因为森鸥外想要太宰治离开港口Mafia，不然留着跨幅度成长的他对着自己座下的首领椅子虎视眈眈？
　　所以这么看来，上野逼他离开港口Mafia，为着的还是森鸥外。
　　太宰治委屈了。

　　可特么委屈啊！
　　到最后，上野做出了他期待的选择，为了织田作，为了森鸥外，没一点是想着他的。
　　太特么委屈了！

　　“不是你还能是我吗？”我反问道，不提他还好，一提他我就开始生气，一生气我就气血翻腾，当场咳出来一口血。

　　面对着吐血的上野，织田作当场脸黑了，坂口安吾顿时脸白了。

　　我摆摆手表示不惊慌，这都是小事情。扯了袖子擦了嘴角的血，解释道，“我怕我见到他，就忍不住上去想打死他。”
　　织田作之助：……这我帮不了了兄弟，你自己哄吧。
　　坂口安吾：不知为何，我内心十分高兴，就是地上那摊血都没让我这幸灾乐祸的心劲消下去。

　　这塑料般的兄弟情，说倒就倒。
　　对于太宰治翻车这件事，在场两位没有丝毫同情，并还想出门对着外面翻车那位拍拍手，表示这车你翻得该。

　　原本就预想到见面了可能被打死才躲在外面不敢进去见人的太宰治，一听到当事人承认真的想要打死他时候，满肚子的委屈在这时候爆发出来，他直接推门气势汹汹冲着上野走过去，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两个人，质问脸色苍白的我，“你真想打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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