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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
“痴迷的癫狂的,破碎的美丽—北岛斋的画作展。” 巨大的海报悬挂在对面写字楼上。
“不知道他们怎么逃过审查的。” 齐月的同学指着对面那幅海报说。
齐月一言不发,盯着眼前奶茶上浮动的气泡,同学注意到了她没有在听,拿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喂!有在听吗?”
齐月回了神,说:“在听啊。”
同学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想从她的脸上看出她说谎的破绽,然而,却被她那张脸迷住了,曼妙!对,就这么个形容词儿:比如眉眼,眉是青山聚,眼是绿水横,眉眼荡动时,青山绿水长。她那张脸真好看啊,听说她有很多男朋友,听说她妈妈跟别人跑了,她爸爸不要她,她被亲戚收养了,肯定四处勾搭人!
齐月看着她同学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觉得奇怪,“在想什么呢?”
同学自然不能把内心的独白跟她说一遍,就指着对面那幅画说:“就觉得齐月你真好看啊,跟那幅画上的人好像啊。” 话当然是乱扯的,谁会把眼前的大美女和画上的肢体想契合呢?
“北岛斋……” 薄唇轻启,北岛斋三个字喃喃而出,却是一脸惊恐。
同学见她变了脸色,以为她不高兴了,把她比作画中的怪物不高兴了吗?气量真小,还真是画人画虎难画骨啊。可表面上还是得和气着:“对不起,齐月,你不高兴了吗?都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气,我不是有意的,齐月…”
“那个人是我!”她看着那幅画,眼中阴沉一片。她忽然站了起来,“对不起,我想起我还有事。”
“齐月!齐月!” 同学在她身后叫她。
齐月没有停下,上了辆的士, “南京路。”
“好嘞,” 司机发动车子,看了后视镜,漂亮, “小姑娘你也去看画展吗?”
“不是,我去找一个人。”
“哎呀,那个北岛斋有什么好的,画的人不像人的,听说他的画一副值2个亿呢!看来有钱人脑子都不好,我就欣赏不来,你说,肢体呀,血淋淋的有什么好看的…”
“是啊,” 齐月跟着司机搭起话来, “师傅,你知道南京路的储物柜在哪里吗?”
“就在大世界的对面,你找大世界就能找到了。”
“好的,谢谢师傅。”
窗外的景色入幻影略过,不一会儿就到了南京路的外边。下了车,铺天盖地的画展广告贴满了一条街。向着大世界的方向前行。
“Key Jack,希望你真的存在,能帮我从他那里夺回我父亲的遗作。”
“大世界” 三个字横在那一片蓝天上,它的后面没有高楼也确实难得。对面那一排蓝色的柜子就应该是那个储物柜了。有些年头了,表面的油漆不知道被喷了多少层了,齐月能够隐约看出这个储物柜原来是红色的,锁眼附近有一圈红色。
“在0027号的寄物柜里放入自己的联络地址。” 齐月找到传说中的储物柜,在中间最上层,她要了钥匙,放入自己的联络地址。将柜门扭紧了, “这样真的就可以了吗…” 她在柜子前面迟疑着。忽的一下,脑袋像被重物敲击了一样,一阵一阵像潮水涌上的刺痛感。 “啊…” 她无力地靠在柜子滑了下去,抱着脑袋 “我的头…好痛…怎么回事…”
“啪嗒…”
齐月看见0027的柜门开了, “怎么回事?” 她顾不上头疼了,她起身就想一探究竟, “我明明把锁锁上了啊…”
在她的手触及柜门之前,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笼罩着她,男人穿着西服。
“——哎!开什么玩笑啊…学生证?齐月?根本就是个小鬼嘛!” 男人语气充满戏虐。
齐月羞红了脸,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她连忙解释道:”是我…我听说过你的事,所以…”
其实秋在旁边看她看了很久了,只是一个背影,便能断定她的姿色,绝对上乘。玉环xiong,小蛮腰,xiong涌摇腰处,nai光闪闪。他手撑在有齐月高的0027的柜门上,眼里充满了不屑。
“听说只要付钱给你,就可以请你帮忙偷任何东西…” 齐月声音越来越小,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秋把学生证一丢,柜门一锁,近乎冷酷地说道: “回去!我没闲功夫陪小孩玩游戏!”伸手问她拿钥匙, “别打扰我做生意。”
齐月将钥匙攥在手心,眉毛皱在一起,小脸充满恐惧,她用近乎哭腔的声音哀求道: “什么代价无所谓,钱我一定会付给你!”
秋瞟了她一样, “哦,是吗?那就另当别论了。”
“一千万,只要你能付得出来,你要什么我都会偷来给你。”
“这么贵!?” 齐月还是不敢相信。
“我倒觉得很便宜,这是侵犯他人财产行为耶。”
秋走到她面前,手抓着她的下颚,齐月的眼睛映照着他的脸,他肯定很恐怖吧。拇指抚摸着她的脸,抚摸过去,细腻而光滑,毫不滞手。
“凭你的姿色,只要卖身给那些暴发户,三两下就转到了。你不是不计任何代价吗?”
秋勾起嘴角,笑得狂傲。他可以感受女孩身体在颤抖,一副受辱的模样。却异常坚韧。这不是朵花,这是野草。
啪地一声,秋的手被打落。手背一片通红。
“好…我付给你…!只要你真的帮我把它偷到手!”
齐月手指着墙壁上的海报:
“痴迷的癫狂的,破碎的美丽—北岛斋的画作展。”
只是上面的画与刚才那副完全不一样。
秋顺着她的手看到了背后的海报
“北岛斋…” 秋皱着眉头。
枯树、红月,
画中的少女赤身裸体,5把利刃插在胸前,鲜血倾斜而下,她像把未完全拉开的弯弓,脸朝上,表情惊悚扭曲,极其丑恶。
秋皱了皱眉头, “这种恶心巴拉的画你也感兴趣?”
“我原来的名字是北岛月。” 齐月看着墙上贴的海报,脸上充满凄凉, “北岛斋是我的爸爸。”
齐月顿了顿,接着说: “这是我爸爸临死前画的最后一副作品,后来被人偷了。你可以帮我拿回吧?” 齐月眼里闪烁怀疑的光芒。
“没有我打不开的门,” 秋颇为自豪地站在阳光下,仿佛他是伸张正义的警察。给予眼前无助少女希望, “因为我是高秋登啊!”
希望的火苗在少女的心里燃烧了起来。 “我跟带你去个地方。” 秋也没有说什么,跟着她走。
……
“爸爸是基尔克果的忠实的信徒,他常说: “‘正因为人类比动物优秀,换言之,人类是自我,是精神,才做得到绝望,不懂得绝望的人不会有希望’ ” 齐月面无表情的在前面慢慢的走着,走的每一步都在回想爸爸,也许后面的人不会听,但是…
“2013年 “少女” 在嘉行估价10万,结果拍出了1700万的高价,之后很多人上门求画。这并不是爸爸所期望的,希望通过画让人类直面内心残忍本性的丑态,纠正人类心灵上的丑陋,从而规范心灵,起到导向指引的作用的父亲,结果成了恶的本源。他再也没有之后他再也没有画过类似的画了,但是,但是…” 齐月停下了脚步,躲在一栋高级写字楼的后面。
“这个人来过我家好几次……我爸爸举行葬礼的时候,有人看见他趁混乱拿走了画。”齐月把声音压低,怕被人发现。实际上她弯着腰探着脑袋的小巧模样引来了很多人悄悄的一眼。
写字楼里出来的是一个个子不高的中年男子,他穿着高档西服杵着权杖,总和他光溜的脑袋不太相配。他身边的人毕恭毕敬,从他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把车门打开,站得直挺地候在车旁,怕没做令他称心的事情而背后被他记恨。
齐月看到他,就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
“我跟他要过好几次,他都充耳不闻…” 齐月想到过去几个月里,被他赶出来的经历,气愤、无奈让她的声调不住地往上提,“你有没有在听?”
秋摸了摸脖子,叹了口气,这女的真是相当不信任他啊,“总之,只要我把东西偷回来,就行了吧?”秋想着感觉把这麻烦事做完,接下一单生意。
“干嘛来回探查地形?简直多此一举。”百无聊赖地靠在墙上,只要知道画在哪里,对他来说就已经是囊中之物了。可是齐月不那么认为,只是传说中的人,或许不是那个KEY JACK,或许是别人只想骗钱说不定…
“你真的有本事吗?该不会只有嘴巴说说而已…” 齐月着急地近乎吼出来了,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你们鬼鬼祟祟地做什么!?”熟悉的怒斥声。
被发现了!?
果然,那家伙杵着拐棍气势汹汹地走在齐月的面前,原本凶恶的脸扩大看,越发像只野兽。
“又是你这个死丫头!是不是又来跟我鬼扯了!?我不管你是谁的女儿,在胡闹下去,就别怪我不客气!”
齐月不屑地瞪着他,虽然心中恐惧,表面上没有流露一丝的怯懦。
那个人心虚了,仿佛看见她心里对他的嘲笑,他的表情开始扭曲起来,比北岛斋的画还要丑陋。
“怎么!你瞪我?北岛的私生活是出了名的不检点…难怪你也是一点规矩也不懂,没父亲管教的野种就是这幅德性!!”
齐月好像被说中了心思,战斗的气焰弱了下来,眉头深锁,连秋都看出,这家伙说的大概是真的,可这又如何呢?父母不好,就一定能说孩子不好吗?
“下次不准再来了!快滚!”那家伙鼓住了紧,抡起手中的拐棍,就要向齐月打去。
一根拐棍瞬间就要打到齐月的身上了,齐月惊恐万分,闭紧了双眼,“呀….!”
拐棍最终没能如那人的愿打到齐月。秋一把将竹节的拐棍握在手中。那人也真是恨绝,他并不只是说说而已,他拿起拐棍直往齐月的脑袋敲去,用的也是十足的劲。不过秋并没有觉得费劲,他神色自如,宽大的手掌紧握拐杖,将齐月护在身下。
“侯爱兵,表面上是正当的美术商,暗地里却是美术掮客。” 秋的声音不高不低,没有侯爱兵威胁齐月的狠劲,可是里面透露的信息让侯爱兵不寒而立。首先,跟他做生意的人身份都不低,其次,交易时间内容完全保密,所以他的第二身份不是他们圈子里的人都不知道。是内鬼吗!发现了吗?到什么程度了?侯爱兵大脑快速飞转着。
“你…你是什么人!?” 开始占主导地位的侯爱兵,开始慌张了。
哼,意料之中的事,像他们那种人。秋没有放开他的拐杖,侧着脸,斜视着他,他是主场的王。 “因为职业的关系,这方面消息我很灵通。” 秋没有想隐瞒,他知道的比这多得多, “北岛斋的遗作在黑市卖价是2亿,这表示你的交易手腕还不赖。”
“!” 侯爱兵想抽回拐杖,用劲了几次,却推山一般,纹丝不动。
“不过偷起东西来就逊色多了,所以才会这样漏洞百出。” 偷东西什么的,比起他来,还真是逊色。
被打回原型的侯爱兵满头大汗,脸上的金丝小眼睛从鼻梁上像崩塌的雪上一样,滑到了鼻翼。
“简…简直一派胡言…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侯爱兵从手下手里抓过车门,坐了进去,催促司机把车门锁上,赶紧开走。司机得了令,迅速将车门锁了。一阵的安心,侯爱兵在思考, “那家伙是谁?” 思考入深的时候,眼前车门锁自动打开了?!接下来是一阵的脑痛… “?咕……” 侯爱兵摸着自己光溜的脑袋,痛啊,一时间忘了秋的存在。
同样,车外的齐月也经历了一阵剧烈的脑痛,似曾相识,是在…储物……柜…身体柔弱的齐月受不住剧烈的脑痛,而昏倒在路上。
车门的锁一把把被打开,秋赫然站在了侯爱兵的面前,他的眼神让侯爱兵想起几年前在美洲收购艺术品时,看到的一只老虎的眼神,危险的信号!他的呼吸不由地停滞了几秒。
“今天晚上,我会去拿北岛斋的遗作。” 留下这句话,秋在地上抱起了齐月离去了。
恢复呼吸的侯爱兵,喘着粗气,他坐的高级轿车,连加油孔的门,都毫无例外敞开着。
侯爱兵仍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
晚上,公园的灯一盏盏亮起。齐月在灯光中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吗?”
“嗯…” 隐隐约约齐月看见了秋抽着烟,他好像有点不耐烦? “咦…!?” 齐月在秋的腿上滚了一圈,才发现,自己睡在秋的大腿上,她不知所措,少女的纯情瞬间爆发,将脸染得通红,语言顿时像丧失了一样,只剩下咿咿呀呀的惊讶。
秋看在她一个小姑娘的份上,才格外对她好点,他咬着烟,恶狠狠地低吼: “既然醒了,就快点起来!很重的!”
“啥…!!” 居然说她重!从来没有人这么说过她!齐月嗖地坐了起来,才发现手里握着他的西装外套。可惜,秋一下子就把它拿了回去,都不知道他身上是什么味道。
“谢…谢谢你刚刚帮我的忙。” 齐月想至少还是要道个谢,毕竟别人帮了自己。
秋套上衣服,恶棍十足的样子, “你的身体是要拿来卖的,受伤可就惨了。”
果然,刚刚一瞬间的感动是骗人的。
“……刚才为什么我突然会头痛、晕眩…然后车门就开了?” 齐月看着眼前这个男的,像在薄雾中,怎么也不真切。
“痛吗?” 冷不丁地说出句关心的话。
“!现在没事了……”
“是我干的。很不是滋味吗?”
寂静的公园里,一盏孤灯,一条长椅,两人的声音在公园里回荡…
“那就跟副作用一样,不好意思,刚刚我没分心顾虑到你。”
“咦……?” 怎么和刚刚有点不一样,说不上,这个男人,或许…没有那么坏…
“你真奇怪。” 秋看见这个女孩刚开始对自己恐惧得还在发抖,现在却对着自己笑,她知不知道自己的脸笑起来真好看呢?
有点泛黄的灯光之下,齐月发现这个男人笑起来真好看。
这个人——不知道我昏倒了多久,他一直在等我…抽完的香烟一根根散落在他脚下,原本以为他是个可怕的人,却……宽厚的肩膀,他从烟盒抖出根香烟,一团火焰在黑夜中燃起。
“有件事我倒是想问问你,为什么你爸爸抛弃你,你还想要他的画?”
“那个恶心的大叔说的是事实吧。”
烟雾缭绕,如同记忆锁住了齐月的咽喉,她痴痴地望着秋,手无错地交叉拜访在裙摆上,随后她低下头,两侧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她嘴巴张合,声音最终还是吐露出来了。
“那是因为如果画中的人是我,那么或许我可以期待爸爸他并没有抛弃我。”
“我是想弄清这一点…”
“啊?”秋嘴巴里叼着的咽被拿了下来,他实在不会想到那么幼稚的理由。
齐月的声音沉静如水,好像在说一件不关自己的事。
“第一个抛弃我的人是我妈妈,她丢下我跟爸爸离家出走。后来爸爸也…”
齐月的鼻子酸酸的,抿着嘴巴, “爸爸是一名有着理念的画家,爸爸的理想因为妈妈的离去而被完全破坏,将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对我的事不闻不问。虽然在一起却像是只有我一个人…..”
“这样的情形延续了6年,有个亲戚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在半年前收养了我。可是大家后来都说 ‘这次轮到女儿了’。轮到我这个离开他的女儿……”
“他要在画中杀了我。”
那副画仿佛就在眼前,挥之不去,像梦魇,永远醒不来。
秋用他那如同鹰一般犀利的眼神,单只看一眼。他的眼里是一片阴晦。
“可是,我倒宁愿如此。如果他恨我离开他,就表示他多少有些在乎我。那么,说不定我可以告诉自己,至少不是连爸爸都不要我。”
“呵!”一声冷笑将齐月从编织的噩梦中拉回。秋开始觉得这女孩不错,还是太天真了,天真害死的人还真是不少啊。“哈…哈哈…” 一连串闷声的笑声尽入齐月的耳里。
“我劝你别白日做梦了!”
“你老爸不可能画你的!”
“早知道就该早点推掉这次的委托,真受不了你这种天真的小孩!只是会做一些不切实际的梦!”
秋掐灭了口中的烟,背靠着光线正对着齐月,摸着自己的后颈,脑袋微斜,睥睨着齐月,眼里尽是不屑与狠毒:“为人父母的要丢弃自己的孩子,根本就不需要太多挣扎。认清现实吧——大小姐!”
一下子
齐月的脸从悲伤到震惊,两行清泪倾泻而下。随即又转为愤怒。
“过分!你什么也不懂……!”
“你不懂被人抛弃的感受….!”
“被人抛弃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齐月的妆花了,晚风吹干了她的眼泪,留下了泪痕,头发凌乱地粘在脸上,豆大的泪珠还是止不住地滚落,但她眼神坚定,她坚信她没有被爸爸抛弃!她在与这个男子为虚无缥缈的东西作斗争。
“我看你只会说风凉话,其实一点本事也没有!所以才推三阻四的….!”
“我没本事?没有一扇门是我打不开的!不过…” 看不清秋的脸,他的愤怒从他的言语中可以感受到,质疑他本领,不下于侮辱他的人格。
“就算我把门打开,你也见不到他。”秋知道这个少女在追寻什么,但是没有什么比梦碎最让人心痛的事情了。如果梦终将破碎,还不如让她趁早认清事实才好,人不都这样成长的吗。
齐月微张着嘴巴,她仿佛已经看见了秋描述的未来。眼神变得空洞而迷离。
“既然你这么坚持,我就答应帮你偷。明天到那里等着我。”秋准备离开公园。
“还有——”他忽然停下脚步,“不管画的是谁,钱…我一样照收!”
第二天,深夜——写字楼最顶层
侯爱兵本来和往常一样,下午视察一番就回家的,可是昨天那个诡异的男人不得不让他打气十二分的精神。但是他布下的采用国外最高级安保系统和雇佣大量的退役军人的守卫还是让他比较安心。他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慢慢挪到窗户旁,俯视而下,窗外的车流向他驶来,他仿佛看见的是大量的金钱涌入他的金库。他的嘴角不住地上扬。写字楼安安静静,警报一个也没有响起,他不由地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事先警告?笑死人了!以为在我车上动点手脚就能吓到我了…..要打开我的金库必须有我的指纹和记忆——那种骗吃骗喝的臭小子抢的走才怪!”
之后他登上了前往藏有价值连城的艺术品的金库,那是这个写字楼没有被标出的地方。他坐上了直达的电梯。
在专属他一人的电梯中,他依旧不相信东西会被偷走,可是不安在胸口乱窜,他也自己安慰自己道,“谁也休想偷走我的东西!要偷….也是我去偷别人的!”
“叮——”电梯门缓缓开启——
“这是怎么回事!!!”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黑衣人,还有横飞的凶器,恐惧成了现实,现实摆在眼前,危险的气息从前方散发出来,那个男人在金库!本能驱使他回到电梯,理智将他拉回现实,钱!他的钱!决不能被偷走!!!
地上的人并没有死,只是…..
“给我起来!发生了什么事!?”侯爱兵嚷嚷,他需要保护。
“呜..啊..我的头…..” 勉勉强强,地上的黑衣人断续说了几个字。
果然是他! 侯爱兵的眼睛一眼扫去,
“锁被打开了……!”
“这怎么可能!没有我这把钥匙根本……”
有着堪比监狱的铁栅栏作为第一道防线,钥匙,外加旁边配置的电子密码锁,才能打开。
“怎么回事!?就算使用最尖端的工具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打开了啊……!” 侯爱兵的疑惑占据了恐惧,他不管不顾,单枪匹马,一脚踏进铁门内,想要得知事情真相。
“哦?是吗?”秋站在最里面的金库旁,右手放在金库的门上,而他的黑色皮手套被他咬在嘴上,他嘲讽的看着侯爱兵,眼睛说着最恶毒的恨话。
侯爱兵一脸震惊,汗珠在脸上一层层冒出,嘴巴被眼前的情景震慑住,而好一会儿没有合上。
“在人来人往的写字楼上装这么夸张的金库,里头藏的全都是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对吧?就算出事,谅你也不敢报警!”
回过神的侯爱兵,“你是怎么进来的!?”、“这…根本不可能…”
忽然,似曾相识的刺痛感,从头上蔓延,他保住了头,“啊….我的…头…”
经受不住巨大痛感的侯爱兵,倒在地上,眼睛还死死盯着秋,“呜,咕啊…”
“每次进入这种狭窄的地方,我就想起。想起眼睛还睁不开的襁褓的记忆…..”
“【好暗】、【好热】、【好痛苦】、【紧闭的门】、以及【一去不回的某人】”
每说一词,秋的右手游走在一个个密码数字上,他的手每摸过一个锁,锁就自己开始跳动,直到最正确的地方。与此同时,侯爱兵的脑袋跟着跳动的密码像裂开似得痛起来。
“在痛苦得几乎死去的孤独场所,我第一次像这样打开了【锁】——
“一心只想追回把我塞入置物柜,丢弃我的双亲。”
婴儿的哭闹声仿佛在耳边响起,幼小的生命只为追寻活着的光亮。
“最可笑的是,就算拼命打开了门,也见不到自己想见的人……”
随着最后一个数字,跳动完毕,金库的大门随即打开。
秋的脸上出现的不是胜利的喜悦,而是自嘲的笑容。
“84522127.” 密码准确无误地浮现。
“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密码…” 侯爱兵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不可能…我不信!“ 绝望的吼叫在写字楼里回荡。
“谁说我没有钥匙?“
“我就是钥匙。”
“门碰上我,不开都不行!”
巨大的金库大门,缓缓打开,侯爱兵终于支撑不住而倒地,陷入了昏迷。
人潮涌动,依旧是那个南京路。
秋与齐月即使拿着这么一副怪异的画,也不会引人驻足。这个城市有难以想象的包容性。
\"然后呢?你打算如何处理这幅画?\" 秋靠在画上,看着齐月。
画在等待最终的审判。
\"把它……扔了。\" 齐月背对着秋,秋不知道她现在是否又泪流满面。
\"咦,你要扔了?\" 值2亿呢。
\"那我就带走它当成酬金啰!多出来的钱可不退,你没意见吧?\" 秋探出脑袋问她。
她没有回答,身体一抖一缩的,她在静静地哭泣,亦如那亘古的顿河,静静流淌。
秋伸手捞走了那副画,他顺便打开了0027储物柜。
\"啪嗒\"一声,齐月眼前的储物柜开了。
\"!\" 里面躺着一位女儿期盼的\"爱\"。齐月不敢相信,直勾勾地看着。
\"对了,调查情报记得仔细点。那个大叔偷的画不止一张。\"
\"除了这张半年多前画的,还有另一张画迹还没有干的。不过那个大叔断定这张卖不到好价钱,所以随便扔在一边。\"
\"送你吧,看来是我输了。\"
0027储物柜的最深处,有一片巨大的花田,映照着蓝天,是人间的天堂。比这景象更美的是,一名女子,花朵插满了她的发髻,却不如她的笑容纯真美丽。那是一名父亲心中坠落人间的天使——齐月。看到这副画的人,谁也不会质疑画家对女子的爱。
\"这倒是北岛斋难得一见的佳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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