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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同学
楔子
祁桑是一棵已经得道成仙的歪脖子树,虽说只是困在悬崖峭壁上还得担任救命不该绝的落崖之人,但好歹也算得上是有编制的神仙了。
祁桑性嗜酒,爱美人爱美食,平日里最喜与缥缈峰里的狐妖混迹,喝酒调戏长得好看的山精树魅,不分男女。
有一日因着这爱调戏美人得罪了山中的狼妖,狼妖伙同平日里对祁桑有着怨恨的精怪给祁桑灌了掺了幻露的美酒,致使祁桑错过了救一个早在几年前天界便点名要救的凡人的时辰。
那人名唤厉诤,是有着十世善缘大公德的人,也是能名垂青史对人世间有着极大影响的人。
然而这个原本该被凡人供奉的人就这样死了,不知他的命数改变了,甚至连历史轨迹也都发生了偏离。
祁桑因此被天界关进了寸草不生,唯有白茫茫一片的太古幻境近几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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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听说了吗?最近六班来了个长得超级好看的插班生耶!”
“怎么可能没听说!”一个身着格子校裙戴着一副夸张的黑边框眼镜的女生,瞪圆了眼,极为夸张地说着。
“那插班生也不知道什么来头,竟然破例进了高三六班,打破了咱们学校高三六班只有三十六个同学的规定。”
黑边框眼镜女轻嗤了一声,粉嫩的小脸上尽是不屑,“最可恶的是他竟然恬不知耻地要求要跟厉诤学长做同桌,那可是我们学校的活招牌,C 城的学神耶!”
挑起话头长得跟樱桃小丸子一样圆乎乎的女孩见她如此义愤填膺,吓得瑟缩了一下,小声嘟囔着:“可是我觉得插班生很好看啊,笑起来特别像棉花糖一样,甜糊糊的……”
“哪里甜了!”
圆脸女生话还没说话,黑边框眼镜女恶狠狠地打断了她的话,龇牙咧嘴咆哮着,“分明就是个妄想勾引我厉诤学长的男狐狸精!”
“一切妄图染指我厉诤学长的生物都该打进十八层地狱……”
“小友,请问启思楼如何去?”
忽地一只白嫩得像块豆腐的手搭在了她肩上,她正在气头上,说话的语气自然也是冲到了极点,“启思楼都不知道在哪里,你干嘛来我们学校……”
当她看清来人的面貌时,余下的话顿时哽在了喉间,错愕不已地看着眼前的人。
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柔和的面部曲线带着未消的婴儿肥,饱满光洁的额头下是两道清秀黛青柳眉,清澈如水一般的杏眼笑成两弯可爱的月牙,秀挺漂亮的鼻梁下是一张莹润粉嫩的菱唇,微微翘成一道甜甜的弧度。
单薄挺拔的身材被一身校服衬得几位干净利落,看着像是一株挺拔的小树,秀挺又不是可爱。
好甜!
黑边框眼镜女第一反应就是眼前这个人笑容像棉花糖一样,又软又甜,让人一看就不由自主的心情好。
“小友?”
那人又唤了一声,她才回过神来。
她不禁红了脸,颤抖地指着东南方向,结结巴巴地说道:“启思楼就在……就在文渊楼后面。”
“多谢这位小友,日后在下定会亲自拜谢!”
那人也是奇怪,竟学着古人说话作揖行礼。没等黑边框眼镜女缓过劲来,那人就已不见了身影。
“哎!”黑边框眼镜女回过神来,看着那人消失的方向,一脸惋惜地摇头叹息着:“这么好看的人可惜是个傻子。”
“瑶瑶,那个……”
“怎么了,露露?”
被唤作是瑶瑶的黑边框眼镜女一脸疑惑地扭过脸来,看着神色颇为奇怪的好友,似乎已然忘了方才自己愤愤不已的事情。
圆脸女孩一脸纠结又似忍得很痛苦,最终她长舒了一口气,语速极快地说道:“刚才那位问路的同学就是厉诤学长的新同桌,也就是打破我们学校历年来不成文规定的现高三六班插班生——祁桑!”
“什么!他就是祁桑!”
一声凄厉的惨叫刺透天际,引得天上的那帮一直窥视着人间的老家伙抖了抖。
“吵死了!”
一个双手插兜,穿戴得一丝不苟,面容冷峻神情冷酷的俊郎脑子路过两人身旁时,冷冷地丢下了一句。
“不要告诉我,刚才走过去的人是厉诤学长……”
直到那冷峻男子穿过文渊楼向着启思楼方向走去,瑶瑶才神情恍惚,眼神呆滞地盯着圆脸女孩儿,问道。
圆脸女孩看向她的眼神带上了几分同情与心疼,但还是无比诚实的点了点头。
“啊!!!”
刚走到高三六班教师门口的祁桑听写那一声无比凄厉绝望的叫声,清澈得不掺一丝杂质的杏眸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他本体就是一棵树,怎么会不辨方向呢!
“厉公……不对,厉同学,你来了!”
厉诤没搭腔,连眼神都没给云舒一个,径直穿过了他身边,向着教室左手方向的角落走去。
祁桑白糯的包子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见教室的同学们都向他投来了不解又同情的眼光,他刹那间就换上了傻乎乎甜腻腻的招牌笑容,一脸无辜地挠挠头,“厉同学似乎还是不愿搭理我!”
坐在厉诤左上角的林语闻言抬眼十分古怪地看了眼笑容甜糯的祁桑,心里五味杂陈。
“学神嘛,自然是跟我们不一样的啦!祁桑你别在意,我跟厉诤做了三年的同学,除了林语,我就没见过他对谁有过好脸色。”
说话的是一个梳着马尾长得十分明艳英气的女生,名唤何晞,是班上的语文课代表,为人大大咧咧,爱好打抱不平。
祁桑刚来的时候那番咬文嚼字略显酸腐的介绍,配着他那稚嫩的少年模样,以及一来就不怕死的想要做方厉诤同桌的勇气让何晞十分的喜爱。
加之何晞本就开朗甚至有些自然熟,她下课就找上了祁桑说话,一个劲儿地给他自己带来的那些价格不菲的小零食。
祁桑又向来喜爱新奇玩意儿,尤其是吃食方面的。可自他玩忽职守被天庭关押在了天柱里的太古幻境几千年之久,就不曾吃过人间美食,自然被何晞给的小零食征服。
一来二去,两人也就成了好朋友。祁桑是被迫提前来这变幻万千的新世纪,自然有很多的东西没见过,一开始闹了不少笑话。
好在何晞并不怎么介意,只是单纯地认为祁桑是生活在很贫困的山村,很多东西都没有见过,所以才会如此。何晞向来乐于助人,因此十分耐心地给他讲解了许多现代化科技产品以及知识。
因为有何晞的照拂,祁桑也免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对此,祁桑十分感激何晞,有意无意地会用自己的小法术保护着何晞。
见提到林语之后的何晞忽地脸色一变了,祁桑心中疑惑,顺着何晞小心翼翼的目光看向了眉宇之间尽是沉郁的林语,小声问着,“怎么了?”
祁桑突然的凑近与发问吓得何晞心跳漏了一拍,她扭过脸来翻了个白眼,拍着胸口道:“祁桑,你想吓死谁啊!”
祁桑笑得一脸无辜,没有搭话,只是拿眼盯着何初看。
何晞看着祁桑跟棉花糖一样甜软的笑靥顿时没了脾气,凑到了祁桑跟前,缩着脖子拉着祁桑的耳朵,跟做贼似的嘀咕着,“自从开学后,厉诤对林语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对林语好像连我们这些同学都不如。”
“也不知道是不是林语拒绝了的表白,让他恼羞成怒了,所以才这样对林语。”
祁桑眼里的笑意淡了些,将自己被捏红的耳朵从何晞的魔爪里解救了出来。
他带着零星的笑意,挑了挑眉,一脸纯真的问着何初:“你是说厉同学他喜欢……”
何晞怎么也没料到祁桑这个没心眼的小东西竟然毫无顾忌地说出来,她吓得一下从座位下跳了起来,一把狠狠地捂住了祁桑的嘴。
因为起得太猛了,连带着课桌都歪了好大一截,堆积成山的课本以及学习资料落了一地,也引来了旁人纷纷侧目。
何晞挤出了苦哈哈的笑容,连忙道歉:“抱歉,抱歉,打扰各位学习了。”
其余同学神色各异的看了眼两人,最终什么都没说,埋下头继续刷自己的题。毕竟有那个国际时间管别人的闲事,还不如多花些时间练练题。
何晞见同学们低下头做自己的事不再看他们,心下这才舒了口气。她凶狠地瞪了眼眨巴着鸦羽般浓密睫毛的祁桑,无声地怒骂了几句。
何晞一面捂着祁桑的嘴不松手,一面则拖着祁桑除了教室到了走廊一侧的角落里,随即才松开了捂着祁桑的手。
“你个小混账想害死我不成!居然当着厉诤那大魔头,说他喜欢林语?”
何晞涨红了一张明艳脸庞,压低声音又气又怕地冲着!祁桑吼道。
祁桑笑眯眯地看着何晞,一脸无辜地说道:“可若是你都知晓了厉同学喜欢林同学,其他同学又怎会不知,说不说又有何不同?”
“祁桑,你什么意思!”
何晞愣了一会儿,一开始没怎么明白祁桑话里的深意,还跟着点了点头,随后细一想这小混账分明是在埋汰自己。
于是她沉下了脸,颇有几分恼羞成怒吼着:“什么叫连我都知道了其他人肯又怎会不知?”
祁桑嘴角甜甜的笑意稍滞,缓了缓,故意学着古腔转移话题,“是小生口拙,还望何娘子莫要见怪!”
何晞看着拽文咬字还学着古人赔礼作揖的祁桑,一时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戳着云舒粉嫩如面团的脸颊。
“都教了半个多月了,这掉书袋的毛病怎么还没改,也不知以前你在你们老家都跟着什么古装剧里学了这么个坏毛病。”
“还有啊,别给我转移话题,你以为你这样插科打诨我就会放过你了?”
祁桑漂亮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几下,随后将一双杏眸笑成了两弯月牙,“此乃先祖遗风,身为炎黄子孙怎能忘了礼节。何娘子说这是坏毛病,小生委实不敢苟同。再者有之,小生不曾转移话题,小生这不正在给何娘子赔礼道歉吗?”
“行了行了,说你胖你还喘上了。”眼瞧着祁桑又要引经据典长篇大论了,何晞颇为头疼,连忙打断了云舒,拉着祁桑藕节似的手臂转身向着教室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何晞一面扯着祁桑,一面苦口婆心地嘱咐着他,“如果你不想死的话,你最好别在厉诤跟前提林语,这俩人感情纠葛深着呢,能躲远点就躲远点。”
何晞一个人念叨了许久也不见祁桑回答,不免有些气恼地扭过头瞪了眼祁桑,“你记住了没?”
祁桑笑而不语,何晞更是气,后面神情渐渐变得奇怪了起来,良久才小声嘟囔,“我倒是忘了,你一开始就是冲着厉诤那个怪物来的,不然也不会不怕死地要求做他的同桌了。”
厉诤笑眯眯地抬手拍了拍何晞的发顶,无比平静地说道:“何娘子放心,你说的话小生都铭记在心了,定不敢忘。”
从未被异性拍过头顶的何晞,一下就红了脸,羞恼地横了眼祁桑,带着几分女子娇羞地跺了跺脚,丢下了句“啊啊啊,我管你去死!”就跑进了教室。
祁桑如点漆的眸子亮得出奇,嘴角的笑意越发深了。
凡人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祁桑负着手,慢慢踱步进了教室,一派的养生老年人模样,看得众人忍不住发笑。
可他并未觉得自己的动作神态有何不妥,自顾自地回了自己的位置,还冲枕着手臂背对着自己的厉诤打了个招呼,“厉同学,我回来了。能烦请你转过来一下,我有事想要请问你。”
周围的人闻言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谁都知道厉诤最厌恶的便是有人在他睡觉时吵醒他,这新来的转学生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
众人屏住呼吸,等着厉诤暴怒。
再一次出乎人意料的是厉诤并未摔东西砸椅子,只是阴沉着一张脸瞪着祁桑,阴沉沉地说道:“你最好有比命还重要的事,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
“厉同学,你有吃的吗?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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