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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看到摆放在柜头只剩药渣的白瓷碗,云思安心中的忧愁终于解开了,她之前怕那位公子不肯听劝,早上还特意有些言语不当,想激起他的反心,现在看来,效果还是不错的。
轮椅的声音渐渐逼近:“医师再笑什么?”
云思安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的嘴角在上扬,又是微微一勾:“心中欢喜。”
璟辞挑眉:“欢喜什么?”
“欢喜公子信任于我。”
璟辞万万没想到会得出这个答案,不由得微微一怔,别扭的扭过头:“不必。”
随后才想到,要讨这医师的欢心,璟辞改口道:“你欢喜就好。”
云思安没有揭穿少年的话,而是转身又拿起一包药材:“那公子稍等片刻,把这草药也趁热喝了吧。”
璟辞:“……”
突然有些后悔说那些好话了,他才发现这女人有蹬鼻子上脸的本事。
药熬得很快,入口还是熟悉的天甜味。
“你可是在药里加了蜜饯?”
云思安怔了怔,随后笑道:“并非如此,而是这温思花本身就带有甜味。”
璟辞端药碗的手微微一顿,原来不是特地为了他加甜味。
不知为何,心中莫名的有些不爽,可那女人的下一句话马上浇灭了心中的火。
“若是公子喜甜,我也可拿些蜜糖给公子吃。”
嘴角撇下的弧度微微上升:“我并非喜甜,只是不喜苦罢了。”
“如此?那公子可还要那蜜饯。”
璟辞抬眸,尽是认真:“要的。”
——
“王爷,太子来访。”
“哦?那还不快快邀进来。”
书房里,陸伊殷手指敲打着大理石制作的光滑面:“殿下莫不是心软了?”
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听到这句话眉头皱了皱:“毕竟是本宫的父皇。”
陸伊殷嗤笑一声:“如此说来,二皇子的狼子野心殿下也不要管了,否则这弑父的罪名一旦按到二皇子的头上,也是死路一条。”
太子捏紧了拳头:“二弟他与父皇不同,是他先不念兄长之情,本宫自然要以牙还牙。”
“自然是不同。”一向面带笑意的陸伊殷面容沉了下去:“他可没你父皇那般心计,殿下以为现在做的夺位之争皇上当真一丝一毫都未发现吗?朝堂暗波汹涌,皇上身子骨又是一天不如一天,他早就知道会有人先动手着夺位的战争了,而如今,皇上所有的怀疑都被二皇子所吸引,正是殿下下手的好时候。等到皇上回过神来,殿下的日子可没那么好过了。”
太子冷哼:“四弟,五弟皆是为及冠,除了本宫,父皇还有谁可立太子之位。”
“不是还有一人快到及冠之日了吗?”
“三皇子?”太子嘲讽划过眼底:“一个瘸子罢了,能成什么事?况且老三及冠之日是在腊月,还早的很。”
“可不早了呢。”陸伊殷开口:“若是太子再狠不下心来,皇上怕是畅月就会接三皇子回宫,而殿下,您当真知道三皇子去何处了吗?”
听到陸伊殷这么问,太子心中隐约划过不好的预感:“还请摄政王指点。”
“惊梦处。”丹凤眼一勾:“那可是神医的地方。”
“什么!”太子惊的站起身来:“他竟敢?”
陸伊殷倒是淡定的很:“有何不敢,殿下前几年如此欺压,逼迫三皇子喝下毒药的时候,就该知道有现如今的后果。”
“摄政王倒是把自己撇的干净。”太子眼中不甘,当年毒药的主意分明就是摄政王提议,可眼前这人太过于狡猾,现在自己还得依附于他,太子也只敢微微诉说一二,不敢造次。
果然,陸伊殷一个眼神就扫了过来:“太子这话什么意思?”
太子心中一紧:“本宫的错,还请摄政王指点本宫现如今该如何是好。”
“本王不是说了吗?斩草除根,只有趁皇上掉以尽心之时,加把火,添勺油,才是最有效的法子。”
话已至此,太子只得忘掉昔日的父子情:“本宫明白了。”
待太子之后,紫衣走向前:“爷就不怕,到时候太子登基,会给爷下马威?”
陸伊殷嘴角勾了勾:“不足为惧。太子心不够恨,智不足谋,登基之后只会是一把锋利的刀,成不了主子,不然你以为本王为何会好心帮他?”
紫衣皱眉:“奴婢有一事不解?”
“问。”
“爷为何不去帮其他皇子。”
陸伊殷扫了一眼紫衣:“这问题问的荒唐,二皇子那鲁莽的样子,只怕本王跟他沾上半点关系都会害了本王,那两位个头不及本王膝盖的小皇子更不用多说了,至于三皇子……”
陸伊殷顿了顿:“本王可不想养虎为患,还是趁着借太子只是斩断为好。”
紫衣恍然:“看来三皇子也不想表明那样软弱。”
陸伊殷冷笑:“何止。”
——
经过几个月的观察,璟辞发现这医师果然尽心职守,也是无趣至极,每日生活规律的很,日出前采药,正午是出去医馆看病,日落时回来,每日亥时准时熄灯入睡。
可偏偏就是这样无趣的人,竟让他莫名的产生依赖感和轻松。
璟辞只把这些归于患者对医师的依赖,也没多在意。
太阳高照,看着收拾木篮的云思安,璟辞知道她又是要去医馆了。
不过今日有些不同,那个跟屁虫竟然不在。
“你那跟屁虫呢?”
云思安缓了缓才反应过来璟辞是在说小汶,不悦的皱了皱眉头,张嘴刚想教育一番就被璟辞重新堵住了言语。
“不可如此无礼,小汶也是跟了我三年,麻烦公子称他名字。”
“好。”
“公子每次都如此说,下次若是再犯,便罚你喝药没有蜜饯。”
“知道了知道了,我换种说法便是,医师你可千万别罚我,你那小徒弟小汶呢?”
看着璟辞一番自导自演的话语,云思安顿时哭笑不得:“公子把我该说的话说了,那要我如何?”
“那便别说这些了,说些好听的。”
“罢了。”不知为何,璟辞就像克她一般,让云思安丝毫生不出气来:“底下南方村头发生了瘟,我便派他下去查看一番。”
璟辞眼珠转了转:“那不如今日我陪医师去医馆如何?”
他很早都想去观摩一下这女人如何诊治他人,奈何云思安一直用腿伤搪塞他。
“公子腿还未好,怕是不方便行动。”
果不其然,又是这个借口。
“可那医馆需记账,木篮装上草药也重,医师独自一人,眼睛也不好,我可怎么放心的下。”
云思安沉默了片刻,他说的确实句句有理。
“你还会记账?”
“自然。”皇子会的可不止这些。
“那便跟着我吧,小心些,别伤着自己。”
桃花眼满足的眯起,璟辞答应下来,如意的坐上轮椅跟着云思安下了山。
村里到处是小贩的喝卖声,喧杂的很,再加上时不时的目光传来,璟辞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心中烦躁愈深。
街头上,以为俊美如斯的少年,红唇齿白,肤若凝脂可偏偏坐着轮椅,而他身边则是一个身穿白衣的翩翩女子,身形雅正,可偏偏眼上蒙着白带。
这样的组合,谁都想忍不住探究一二。
探究的目光多了,自然也就有了善恶。
“呦,谁家的瞎子带着瘸子出来遛弯儿了?”
此话一出,男子身边的人也是哄堂大笑。
见自己的话语有了回应,男子更是猖狂,直接上手拦住两人:“两位美人儿,要不要陪爷一晚?价格随你们定。”
璟辞分明是男子,如此贸然说美人儿,更是侮.辱。
虽然云思安脾气好,但此刻也是生了气,微微上前,挡住璟辞的身体:“还请公子嘴巴放干净一点。”
璟辞的视线被一抹白衣遮住,眼底酝酿的深沉微微淡了点。
“呦。”男子又是一声怪叫,转头去看身后的人:“这姑娘还不好惹呢。”
街上的人都被这一幕所吸引,看见那抹熟悉的白衣,人们纷纷前来。
“姑娘可是云医师?”
不知是谁问了这么一句,多数人恍然大悟,在这村内身着白衣,眼蒙白布的人除了云医师又能有谁?
男子的面前突然站了个高个,单手把他拎起来:“小子,医师叫你嘴巴放干净点没听到吗?”
此人是个屠夫,人高马大,之前得过猪瘟,便是被云思安治好的,听到别人这么说自然是忍不了的。
看周围人帮衬女子的状态,男子也知道惹错了人,连忙道歉认错,灰溜溜的逃跑了。
只是在不为人知的一面,不知何时,男子后颈处多了一根银针,却在阳光下慢慢消失不见。
云思安站在原处,微微低头:“谢过张屠夫了。”
屠夫憨憨挠头:“没事没事,为云姑娘我甘愿的。”
云思安看不见,璟辞却看的真切,那屠夫的脸上分明是红了两块,直到耳根处。
默默拉了拉云思安的白色衣袖:“医师,走吧。”
云思安也知道璟辞应当是不喜这些目光的,连忙顺着少年的心意,告辞了那些人。
“抱歉。”
璟辞听到那女人这么说,问道:“为何医师说抱歉,是那人的错。”
沉默了好一会儿璟辞才听到云思安又说道:“分明是我带你下山来,却没保护好你。”
璟辞心中微微一动,瞳孔缩了缩。
错了,分明是我央求你带我下山的,是我自作自受……
而拨动他心弦的人却还在说着嗦话:“你心思细腻敏感,刚才那人的话语怕是让你受委屈了,不过不必理会那些人,他们本就不好。”
璟辞没再说话,就这么默默的听着,心里就已经暖了。
“医师。”
璟辞开口打断了云思安的话语。
“嗯?”
“你以后还会继续保护我吗?”
“那是自然。”
医者保护病患,按照职责所在,这本是应当的事情,可云思安不带丝毫犹豫的回答还是让璟辞的心乱了。
连带着之前的那份悸动,一起乱了。
“我记下了,医师可不许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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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宝贝们会不会觉得感情线发展太快呀
其实还好吧
几个月的时间里男主女主朝夕相处
再加上女主无微不至的照顾
之前受尽欺凌的男主肯定会喜欢上的
说一句
男主现在的性格还没到这么阴暗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