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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决定
次日。
外面天还没有亮全，祁砚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收进背包里，拉链拉好，目光里又看见了一件东西——一把水果刀。
面上闪过一丝犹豫，右手动了动，到底还是把它拿了过来，连带着作业一块塞进了包里。
房门拉开，祁母正有些无措的站在外面。
“时间还早……我给你煮碗面吧……”
祁砚抿着唇，手里还拎着背包没有动作，他在想这个点她怎么还在家里没走……
那个人整日无所事事，为了赚钱养家，她每天早出晚归，天未亮就要出去扫马路，天亮了忙着去工厂开工，下午下班早回来给那个人做点吃的，又得赶着去饭店帮忙。
祁砚回头看了看窗户，外面已经隐隐约约开始有了光亮，可她现在……
还在家里。
见他一直看着自己却不说话，祁母赶紧解释道:“我动作很快的，不会耽误你去学校，就吃一口吧……”
祁砚再次软了心，喉结动了动，轻声回了一句“好”。
祁母的动作确实很快，祁砚坐在餐桌边拿出英语书刚背了几个单词，一碗香喷喷的阳春鸡蛋面就被端到了自己面前来。
“有些烫，吃的时候小心，别被烫着了。”祁母在腰间的围裙上擦了擦湿了水的双手，又伸手去拿他手里的英语书。
“吃饭的时候啊咱们就好好吃饭，背英语也不差这一会啊。”
祁砚任由她把书给收起来，没拒绝。
见他没有拒绝自己，祁母脸上终于多了一丝笑意。
“小砚，妈妈昨天晚上想了很久。”祁母说道，“我决定把外面的工作都给辞了，早上我也不出去扫地了，工厂我也辞职，饭店那边……还先继续做着……”
祁砚安静的吃着面，突然问道:“为什么突然要把工作都辞了。”
他之前也有劝过她很多次，让她不要这么拼命，一天一共才只有二十四个小时，她还连着要做三份工。
就算家里的情况再不好，也不能为了那点钱就去拼命地苦啊。
可是他每次这么提，都没有丝毫用处，今天她突然决定辞掉工作，不可能没有理由的。
祁母跟他解释道:“小砚，你爸他都跟我解释了，他说他是每天一个人在家里，实在是太无聊了，你看他现在身体还没好，一直吃的那么清淡……”
看见祁砚突然把眉头皱起来了，知道他不喜欢听这些，祁母赶紧把话锋一转。
说道:“我想着，你白天要上学，你爸他一直一个人在家里是有点不太好，我天天早起晚归的也照顾不到他，索性就把外面的活都辞了，在家里陪陪他。”
祁砚捏紧了筷子，默不作声。
祁母还在继续说着:“我之前看到隔壁婶子从外面领了好多手工活回家里忙活，我想着回头我也去领点，在家里一边照顾着你爸，一边挣一点是一点。”
“你说呢？”
半晌，祁砚放下筷子道:“随便你。”
“我要赶不上公交车了。”长臂一伸，捞过放在一边的背包，转身就打算走。
校服袖子被人从后面扯住了，祁母一只手拽着他的校服，另一只手赶紧往口袋里掏，最后掏出来几张红票子，还有几张五十的和二十的。
一下全都塞进祁砚的手里。
“妈都忘了，一直没给你钱，我听说你们学校吃饭都是要刷卡的，咱们也办，在学校饿了就得去吃饭呐，这钱你先拿着用，不够过几天我再给你……”
“妈……”祁砚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抑制住她的慌张。
本来他是不想要这个钱的。
前段时间，他帮人翻译的三篇文章，拿到的六百块钱一直被他存的好好的。
再加上之前唐校长帮他在饭卡里充了那么多钱，学校的饭卡在校园里可以通用消费，所以他现在就是身上不装钱也能过得好好的。
可是……
他一想到，如果自己不拿这个钱，后面这些钱可能被谁拿走……
祁砚把钱一张张整理好，放进包里。
“我知道了，学校里的事，您就不用担心了，我真的要赶不上车了……”
祁母终于放了心，拍拍他的肩膀，催促道:“那你快点走吧，别一会真的赶不上了……”
祁砚小声的应了一声，出了家门。
等他出去了以后，祁母又坐回到桌子旁边，刚刚祁砚吃的那碗面，还剩下来一大半，她也不嫌弃，拾起筷子端过碗就继续吃起来。
吃掉一大块面条后，碗里露出了一颗白嫩嫩的荷包蛋，那是她刚刚煮面的时候加上去的，留着给儿子补一补的……
盯着这颗完好无损的荷包蛋，祁母突然就情绪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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