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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醒
好沉重……好冷……
尽力去蜷缩也依旧带不来一丝温暖，明明早已经熟悉寒冷了不是吗……
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是惊慌失措的脸，淡青色的瞳孔扩散到极致，满脸慌张恐惧。
吓到无一郎了啊，不过应该庆幸，有一郎暂时不在。不过，每次的狼狈，都被无一郎给看到了，真是失败。
最后的药剂果然药性过大，但是也不得不这么做，要不然就赶不上了。
不过，虽然早有预料反应会很大，但是没想到会是这种控制不住的情况。
控制不住的鲜血，模糊的意识，掩盖了疼痛。仿佛，整个人都在一寸寸的剥离，血肉分开，灵魂出窍。
开始觉得让无一郎知道是不是正确的了，可是——如果真的没熬过去，会后悔的吧。最后一眼，都没有看到。
可是这样，也很自私来着。
意识很模糊，可又格外清晰。疼痛感渐渐适应，然后意识里就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堕落下去，被无数双手拉扯着，往深处沉去。
没有挣扎的力度，甚至连开口反抗都做不到。
好累……脑海里，却渐渐浮现起，那些早已被遗忘，或者说是深深被藏起来的记忆。
“怎么办……还是没有反应——”
“不要急，无一郎！冷静下来，相信羽——”
“哥哥！我好怕——我后悔了，我不要，再次失去他了。”
“……”
担忧的声音，迷迷糊糊的传来，感觉不清晰，但却深刻的知道，有人在呼唤，还是——有人在期待着。
“不行，再这样下去不可以。知火，珠世小姐有没有说其他的。忍，在去拿些药剂过来。”
“没有——”
一声沉重的叹息，黑发少年深深的皱起眉头。
可是，事已至此，没有回头路了。
床榻的少年，安静的闭着眼睛。苍白的脸陷在雪色的枕头上，分不清楚哪个更加苍白。
弱不可闻的微弱心跳声，呼吸声已经开始渐渐消失，心跳的间隔也越来越长。
“排斥反应很强烈，而且，由于开始失血过多，现在不会在生，再这样下去，很危险。”蝴蝶香奈惠表情担忧。
“嗯，而且，意识在渐渐模糊，开始还会有细微的反应，现在渐渐的没有了。也只有时透他们两个在旁边才会特殊一些。”蝴蝶忍表情严肃的接到：“已经三天了，再这样下去，不行。”
面无表情的紫藤知火看着窗外，心绪飘远，心乱如麻。
一定，要撑过去，要不然，我可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淡紫色的眼睛缓缓合上，遮掩住里面一片疲惫。
黑色的长发发尾渐变薄荷色，凌乱的散着，一身黑色队服的少年无助的抓着床上冰冷的手。
“羽——醒过来好不好……不要，不要……在睡下去了啊。”
不要……不要在离我而去……
“无一郎，你先休息一下吧。”有一郎强撑着担忧，认真说道。
“换我来吧，先去小睡一下在回来。”
“嗯……拜托哥哥了……”
沉重的感觉渐渐褪去，像是漂浮着水面上那样轻飘飘的。
对外界的感知也清晰不少，一句句附在耳边的祈求声，祈祷声清晰的传来。
迫切的想要醒过来，安慰那已经带着微微的哭腔，无助的人。
可是，身体越挣扎越无力，像是深深陷进沼泽里，无力的窒息感。
一点点，一点点被吞噬，被夺走，所有。
为什么醒来呢，这个世界这么残酷，这么无情。永远安详的睡下去就好了啊，不用担心，不用痛苦了啊。
轻柔的声音，宛如恶魔的低语——
黑色的眸子渐渐合起——
“不可以的，还有人在等我。”
就算很痛苦，也要去面对。
毕竟，在陪伴下，所有痛苦
，都会慢慢淡去。
一声轻笑声，不知从哪里而来，在空荡荡，幽静的意识空间的回荡。
“你会后悔的，多么愚蠢啊。”
床上苍白的手指微微触动，然后，是心跳彻底消失的声音
。
淡青色的眸子盈满泪水，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哭出声 。
“骗人——骗人……的吧，怎么可能……啊羽。”
渐渐哽咽的声音，颤抖着的手探过去。僵硬的动作支离破碎，卡在喉咙里的声音发不出来。
无一郎痛苦的揪紧胸口，张开嘴却呼吸不上了。
脸埋进没有温度的怀里，小心翼翼的，控制着泪水的滑落。
“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这么过分——
“噗通……”
被泪水濡湿的眸子睁大，整个人僵硬住，连呼吸都一同停止。
“噗通……噗通！”
缓缓的，一声声清晰的心跳声传来，由开始的微弱，变成后面的有规律，清晰。
无一郎睁大着眼睛，屏住呼吸，不敢让一丝其他声音惊扰了这还不甚强力的心跳。
微弱的呼吸打在脸上，绵长而又轻乎。
那一刻，眼泪在也忍不住滑落。
“太、好了——羽……”
我已经经受不起，再一次，失去你。
手下苍白的肌肤浮现一丝淡淡的血色，虽然不明显，但确实已经带着微微的暖意。
那双合起来的眸子，安详的，就像只是睡着了般。
苍白纤细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然后被发现的人紧紧握住。
“羽！”
一声带着浓浓的担忧的呼唤，唤醒了沉睡的眸子。
睫羽轻轻颤动，然后缓缓睁开。
一双黑色的眸子如同被水洗了般黑亮，因为才刚刚醒过来还带着一丝茫然。
“无一……郎。”
沙哑而无力的声音，黑色的眸子有一瞬间呆滞，黑色的长发凌乱的散落在枕头上，以往苍白的可怕的脸上带上一丝血色，微微泛红。
无力的感觉，连自己起身都做不到。就像是沉睡了几个世纪，浑身无力，一种全身都不受控制，不受支配的感觉。
无羽微微蹙眉，然后顺着被扶起来的姿势，靠在无一郎的肩头。黑色的卷发微微炸起，蓬松的遮住大半张脸。
黑色的眸子扫到这才稍稍放松的脸，对上那双带着淡淡的疲惫和喜悦的淡青色眸子。
“抱歉呐，无一郎，让你担心了。”
无一郎微微鼓起脸颊，小心翼翼的扶住无羽，小声抱怨：“不可以有下次了，要不然，就不原谅羽了!”
无羽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容，眼睛看向窗外明媚的阳光，轻轻嗯了声。
由于副作用的缘故，现在的肢体不协调，就像瘫痪了许久的人一样。复健的话，甚至要从最简单的一点点开始。
手握住木刀，带着些微微的颤抖，黑色的眸子不满的眯起，然后挥下去。
从一开始的木刀都握不住到现在来看，已经好了不少。
空荡荡的训练场上，不一会儿就响起了喘气声。
一边运用呼吸法，一边恢复肢体的协调，汗水打湿了单衣，濡湿了黑色的卷发，然后贴在脸上汗涔涔的。
因为一系列的排斥反应，现在虽然有了温度但也过于薄弱，不过比以前好了不少，虽然依旧低于常人的体温。
干脆利落的收刀，然后以刀支地低着头平复呼吸。
一开始或许会比较累，但是这种踏踏实实的感觉，让人无比安心。
黑色的眸子微微垂着，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羽，现在是冬天，多穿点衣服！”有一郎皱着眉头，有些不满。
“嗯。”无羽笑了笑，放下刀接过厚重的外衣。
“走吧，去吃饭了。”
“嗯。”
“真的真的！真的！太、感谢了！”红发的少年声音颤抖，弯着腰，整个人因为激动而微微触动着。
无羽摇了摇头，笑了笑：“这都是炭治郎你自己努力得到的，应该感谢自己的坚持。”
“不……”炭治郎抬起头，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眼睛里面盈满了泪水，声音哽咽：“都是羽的帮忙，祢豆子才能……我是知道的，所以还请容许我……”
后面的声音已经支离破碎，听不清楚了，一向开朗明媚的少年哽咽着，一向过于沉重的负担和责任让他无法真正的解脱。
带着变成鬼的妹妹，顶着所有人的目光，一步步的，从不放弃。
“辛苦了啊，炭治郎。”无羽露出一个笑容，轻轻拍了拍炭治郎的肩膀，然后抱住他。
一向带着长男的气势的少年压抑着哭声，积压已久的情绪宣泄出来。
“真的……真的……很感谢啊！祢豆子……哥哥做到了——”
“药性比较温和，所以见效可能比较慢，也许需要一个月，甚至几年的时间。不过，成功的几率很大。”无羽解释道：“所以，等什么时候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安顿祢豆子吧。”
“嗯。”整理好情绪的炭治郎擦干眼泪，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抱歉啊，真是让羽见笑了。我准备等今年新年过去了，在去拜托鳞泷老师。”
“嗯呐，说起来，新年快到了呢。”无羽有一瞬间的恍惚，上一次的新年，因为待在无限城，所以连什么时候过去的都不知道。
不过今年——
“到时候，应该会很热闹吧。”
“嗯。”炭治郎也笑着点了点头：“以前都是和鳞泷老师或者是师兄师姐们一起过的。”
“今年，可以大家一起呢。”无羽露出一个笑容，黑色的眸子里满是期待：“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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