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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暴露
当自来熟的孟二跟着愣愣的看起来不太能打的高义安顿家小的时候,麻小萝当然并没有闲着。
值此全村放假一天的大好日子,她作为村长,却没有享受假期的余裕。
开什么玩笑,村长可是一份永无假期的工作,她在琢磨乌苏城城主夫人,她那位嫂子的生辰礼物。
作为一个小小的村长,向下收拢民心,向上维护上层关系,都是必要的工作,而通过她的观察,若是想要维护好与乌苏城的友好邦交,从这位城主夫人身上下手,是最能出效果的。
因此城主夫人过生辰的机会,不能不重视。
麻小萝心中其实已经有了些注意,不过在她自己动手准备之前,机智地想一个关窍,这种事情,不管怎么说,都得先问过本地人的意见才好吧。
就像是去旅游,购买本地特产的话,什么搜索引擎和旅游攻略都不如一个可信任的本地人靠谱。
至于这个可信任的本地人,那当然是——包叔公。
高义太楞,或者说太侠义,这两种说法虽有区别,本质上是一样的。
百灵和伊卡洛斯又太纯真,绝对不是谙熟人情的模样,至于杜伏虎则确实是谙熟人情事故了,但他曾经是个野人,并非乌苏城中人。
怎么想还是包叔公知道的可能比较清楚。
包叔公的新房子离村子中心的村长办公室并不远,也即是说离麻小萝的住处不远,她于是两手空空前去拜访。
通常来说,去庆贺主人乔迁新居的时候,就算是顶头上司,也还是带上些礼物比较好。
可惜麻小萝确实是比较穷,实在是没什么私人财产。
只能两手空空。
好在包叔公并不在意,麻小萝在这个时间点赶过来为他庆祝,就是最好的礼物。
瞧瞧,村长都来了,旁人哪里有这种待遇,多有面子的事情,简直是祖坟上冒了青烟了。
包叔公高兴地一张老脸上枯树皮一样的皱纹都舒展开了,乐呵呵的脸庞喝了一点小酒,红润的像一个西红柿。
麻小萝看到这架势,也反应过来今日她去谁家里给谁长脸,于是将包叔公拉到角落里打听了两句之后,很快就决定按照之前排工分的时候的顺序,也就是各人的贡献大小和能力高低,依次前去拜访。
这简直是个无本万利的法子,更是提升忠诚度的好时机。
麻小萝一点儿没浪费,从包叔公家里出来,直奔杨三二家中。
杨三二这个人,在村中其实是比较边缘的,他是个很勤劳很能干也很忠诚的士兵,但问题是他的忠诚对象并非是麻小萝。
因此麻小萝对这个人采取的策略是,敬而远之。
分房分地的时候,麻小萝从来不亏待他,包括他手下,当初从乌苏城中带出来的士兵们,论功行赏的时候麻小萝一律一视同仁,该给他们的从来不少。
但并不亲近。
这件事情杨三二不知道究竟有没有看出来,但他只是沉默寡言,一句话也不说,麻小萝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无论是种地还是盖房,都很听话。
甚至在他的管束下,那些士兵们也没什么怨言。
日子久了,慢慢的他们也都融入了甲寅村,脱下了戎甲放下了刀兵,穿上干活儿的衣服,拿起了锄头和瓦刀,麻小萝推门而入的时候,一行几十个人蹲在杨三二院中说话,看上去除了人多一些,和农夫们没什么两样。
如果不是麻小萝将村中三百张脸都记得滚瓜烂熟,她一时间恐怕还真不能认识到这些人的身份。
见麻小萝过来,一行人齐齐起身,像杨树一样挺直身体,高声说:“村长好。”
密密麻麻的人的躯干,就像是一片小小的树林,麻小萝面不改色,淡定地和他们一个个打招呼,叫出每一个人的名字,浅浅问候两句,这花费了一些时间,但是效果很不错。
杨三二也在院子中的某个角落坐着,安安静静,没什么存在感,麻小萝与他说几句话,他就要留麻小萝吃饭,麻小萝摆摆手,直说她还要去六娘家中探望,并不准备呆太久。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杨三二并没有很失望,手足无措地拿家里仅有的一个碗洗干净,想倒些水来喝,却发现家中甚至没有热水。
倒是有凉水,但是众所周知,村长不喝从河里提出来没有煮过的凉水。
麻小萝半点儿没计较,找了个机会私下里又问他几句,才走了,临走貌似无意地说,他可以多和村子里其他人打打交道。
从杨三二家中出来,结合包叔公那边的消息和自己的观察,麻小萝心中已经大致打好了主意,到时候送什么礼物比较好。
包叔公和杨三二其实都并不清楚城主夫人的喜好,但他们清楚城主的喜好,那个城主夫人过于神秘,就连麻小萝当时在乌苏城与杨震日日同席,都没有见过城主夫人一面。
但是她也很清楚,她这次送礼,主要是为的城主杨震高兴。
杨震才是那个她需要维护好的上层关系,送给城主夫人的礼物,归根结底是为了让杨震高兴。
“接下来,得找百灵谈谈了,想要别出心裁足够震撼的话,果然还是得需要她的帮忙。”
麻小萝怀着兴奋的心情,一个个在村民家中转一圈出来,给了那些勤奋的有能的和有能力的人,足够的重视,刷了一波声望,最后直接启程去找百灵。
百灵因为当初加入村子的时机赶得不巧,没有抢到好的位置,房子的位置靠近村子边缘,好在离养殖场较近,比较安全,当初把杜伏虎和伊卡洛斯派驻到养殖场去,不能说麻小萝没有考虑到百灵的安全。
这个全村放假一天专意给他们走亲访友联络感情的机会,百灵家中自然也有人在。
百灵刚来村子的时候,因为奇异的样貌,让人心中害怕,过了一段时间孤单日子,但是很快她就从被孤立的境况中走出来了。
她自身的性格其实只占了其中一小部分的原因。
百灵自身的性格其实并不好相处。
主要是因为后来所有人都看出来了,村长麻小萝不知道因为何种原因对她青睐有加,直将她夸得好像天女下凡一样。
再加上她在火炕的事情上结结实实做了贡献。
今日她搬家,来的人还真不少。
大部分都是女子,六娘、秦大姐、秦小妹都在。
麻小萝一推门,甚至还看见了伊卡洛斯。
伊卡洛斯蹲坐在一个角落里,警惕地注视着包括百灵在内的所有人,一副被人逼到墙角的模样。
搞得麻小萝满脑袋问号。
“???”怎么回事,总不能是这一屋子女人对伊卡洛斯心怀不轨而它无力反抗吧。
麻小萝心里稍微一掂量,心中一阵凛然,“伊卡洛斯,你怎么在这里,你一个人出来的么?”
伊卡洛斯若是有心,一只老虎能把整个院子的人都吃了。
并不是说麻小萝信不过伊卡洛斯,但是她特意留了杜伏虎去看顾它,为的就是彻底断绝哪怕百分之零点一的可能性。
伊卡洛斯舔了舔爪子,乖巧地说:“没有啊,我和养殖场场主一起来的。”
“养殖场场主?”百灵从屋子里走出来,哈哈笑着:“这是个什么官位。”
麻小萝这才缓和了神色,对跟在百灵身后一起出来的杜伏虎点了点头,杜伏虎心中一个激灵,危机感顺着脊椎骨爬到脑子里。
他已经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但是这又不好解释,只得之后多加注意,面上赔笑,说:“只是伊卡洛斯不喜欢我的名字,不愿意以我的本名称呼我,所以才这么称呼。”
“哦,原来是这样啊。”秦小妹说:“我还以为伊卡洛斯就是喜欢给人安各种官名呢,我们刚才还说,我是不是能起个名号叫甲寅村第二好的女木匠呢?”
“哈哈。”麻小萝笑了:“倒也未尝不可,这是实话,你确实是村中第二好的女木匠。”
至于第一好的么,那自然是她姐姐。
秦小妹在麻小萝跟前羞涩一笑,跑进屋中去了,“六婶在里面,我和她说话去。”
她走了之后,伊卡洛斯才从墙角出来,心有余悸地抖了抖美丽皮毛,抱怨说:“她竟然问我能不能让她摸一摸,真是太失礼了。我可不是什么宠物。”
麻小萝:“……”
就在伊卡洛斯抱怨的这个功夫,她已经把手放进对方柔软又美丽的毛毛里去了。
“真的不让摸么?”
伊卡洛斯歪着脑袋想了想,想起来之前麻小萝之前似乎也摸过。
但是他只是个小老虎,嗯……所以,不讲道理似乎也是可以的。
“那我要先问你一件事再决定让不让你摸。”
“什么事?”
伊卡洛斯抱怨说:“为什么他们都有新房子?我也想要一间新房子,有的话我就给你摸。”
这件事原本还没那么在意,但是今天听到百灵住到了养殖场附近,他对着这个蛊惑人心的恶魔颇有警惕,生怕对方又要造孽,忙赶过来盯着。
最后和麻小萝胜利会师。
“连她都有!”伊卡洛斯将爪子指向百灵,大声抱怨。
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今天之前,伊卡洛斯也知道村子里分田分地分房子的事情,但是从来没放在心上。他一只“老虎”,天生地养,融入大自然的怀抱之中,是不需要房子和土地的。
所有森林都是他的住处,所有土地都生长着他的食物。
伊卡洛斯原来是这么想的,然后就看见百灵拉着一群人思考怎么布置自己的屋子,窗户边上用藤兰编个窗子比较好呢?还是说搞个透明的琉璃做窗户。
院子里又种些什么植物比较好,是不是再捡只小猫咪养着比较好呢?
伊卡洛斯嫉妒心一下子就是一个大爆发。
麻小萝正要解释,百灵已经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剧烈的不屑之声,抱着手臂努力居高临下地蔑视他:“我可是为村子做了贡献的,你呢?你从加入村子之后,整日里光吃放不干活儿,除了差点儿把养殖场里的鸡鸭鱼羊都吃给吃干净了,还做了别的什麽?”
伊卡洛斯气得大叫一声:“才没有吃光!!!还剩很多的!”
“就有就有!”
麻小萝一时间感觉她好像是误入了小学鸡吵架现场一样。
她叹了口气,默默转到一人一虎中间,先隔断了两人的视线交锋,之后再来解决事情本身。
“伊卡洛斯,你说你也想要房子……这也是合理的请求。”
百灵插嘴说:“它干嘛啦?它什么都没干过,盖房子种地都没见它,织布做饭也没见它,凭什么啊。”
“百灵说的也有道理,劳有所得和不劳动者不得食,也是天经地义的道理。”
伊卡洛斯委屈。
“我也可以做活儿呀,又不是我不愿意。”
麻小萝扶额。
这件事其实说起来还真不怨伊卡洛斯,主要村子里也没有它能做的活儿,它连个人样儿都没有……嗯,倒也不一定真的没有,麻小萝对这件事持保留意见,总之明面上它是连个人样都没有的。
也没有它去拉磨的余地,大荒的农业情况是不需要精耕细作的,麻小萝从来没在大荒上见过犁和磨,而且不管怎么想,猫科动物,都不是用来拉磨的吧。
猫科动物一向是以爆发力见长而缺乏耐力的,麻小萝小相信伊卡洛斯一顿饭的功夫能咬死十只驴,但是十个伊卡洛斯加起来,拉磨的功夫也比不上驴。
“总之,伊卡洛斯是有这份心的,没有给你安排活计,也没有给你安排房子,是我的过错。”麻小萝痛痛快快地承认了错误。
在这个时代,在适当的机会认错是一个领导必备的素质,她要谨慎地把握好维持自身威严和有错就改能纳谏之中的度量,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像她这种本身缺乏力量,不能掀桌子开无双的类型。
“正好村中盖房子的进度还在推,没有结束,我给他们说一声,加盖一间属于你的房子也很简单。”麻小萝笑眯眯地说道,继而话锋一转,又加了一个不过。
理所当然的,不过后面的话才是重点。
“不过你来得太晚了,房子的位置嘛,就不能让你自己来选了,我给你选,怎么样?”
伊卡洛斯眨了眨眼睛,心里有些犹豫,它觉得麻小萝是个好人,做事又很靠谱,交给她的话,好像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吧。
“好,好的?”
“那就这么决定了。”麻小萝趁乱飞快地摸了一把老虎头。
解决了这个小插曲之后,麻小萝才有空和百灵讨论城主夫人的生辰礼物的事情,结合到她从包叔公和杨三二那里得到的消息,杨震的个人画像是很一目了然的。
这个边疆土皇帝,好马美酒都是极喜欢的,成亲之前,还喜欢美女,美男也可以,男女荤素不忌,成亲之后就改悔了,开始走禁欲风范,但还是一如既往喜欢好马和美酒,大荒上人人皆知。
正因为人人皆知,所以不能从这里入手,麻小萝又要如何去找到比乌苏城中更好的好马和美酒呢?
但是从这些信息和偏好中,结合杨震本人的身份来推断,有一件脉络是很清晰的,这是一个嗜好酒色财气的世俗之人。
麻小萝不讨厌世俗中人,正因为杨震本身是个场面人,她才有操作的空间。
场面人是很好哄的。
麻小萝引了百灵进到屋里,两人细细地谈,秦小妹见麻小萝进屋去了,心中敬畏,不敢和她撒娇耍赖,又跑出门来,继续央求伊卡洛斯让她摸一摸。
伊卡洛斯蹭一下又缩到了墙角去。
杜伏虎眼看着这情况,心中虽然笃定伊卡洛斯绝无任何威胁,碍于麻小萝的冷眼,终究不敢离开,老老实实在一旁看着小孩子之间玩闹。
对的,他已经拿定注意,伊卡洛斯也算是小孩子的一员。
麻小萝在百灵这里待的时间就长久多了,眼看着下过一场雨又出了彩虹,金色余晖之中,又到了饭点儿,秦小妹和六娘她们点了人头,去厨房取饭菜来。
这里离厨房远些,她们去了好久才回来,回来路上竟然还多些人。
原来是村中的女人们知道村长在百灵这里吃饭,就都说着搭把手帮帮忙之类的,借着帮忙送饭的名头跟过来,想要和村长一起用晚饭。
她们一路上人多起来,成群结队的,看得人好奇,见了都问如何,阿宝他们见了也想跟来,见都是些女人,却不敢,只是殷勤地送来些桌椅席子之类的。
麻小萝与百灵谈好了出门来,就见院子中熙熙攘攘多出许多人来,人头攒动,院子中都坐不下,一直坐到了院子外面,看得她忍不住笑骂起来。
“你们也真是的,厨房前面专门用来吃饭的那么大块儿地不去用,今天新搬进去的家也不去用,偏来百灵这里凑热闹。”
话虽然这么说,但麻小萝心中也知道她们为何来此,心中承情,并没有认真赶人出去,反而让人去取了酒来,说:“诸位婶婶姨姨们,还有小妹这些姑娘们,这些日子来,大家也都辛苦了,我都看在眼里,今天咱们就也来喝两杯,尝尝味道,改天我泡些花茶来,咱们再喝。”
开了酒,只是热场,在场的都是些女人,也有喜欢喝酒的,但是总的来说,喝的都少,只是端着酒互相说话。
麻小萝身处最中心,一个个小心招呼着,嘴上招呼不停,一张笑脸笑得脸上肌肉都酸痛。
这场面不小,就传进了不远处,高义的耳中。
原来这里距离麻小萝安排给诸葛大娘的房子并不远,都在养殖场附近,高义将孟二和诸葛大娘三人带到住处,本想离开,却被拽住衣角不许离开,也被带着到厨房打了饭,回来吃饭喝酒,强行拉近关系。
高义不是个擅长拒绝这种好意的人,还真就被将住了动弹不得。
这下察觉到百灵住处的些微动静,出门看一眼,瞬间就松了一口气。
“村子里的女人们现在都在百灵那里,正好这两位也可以去——”话说到此处,高义心中暗道一声不好,眼神瞬间就犀利了起来。
那边孟二觉察到不对,额头上慢慢浸出了一丝汗珠。
他感觉到眼前这个愣愣的,看起来不是很能打,也不会说话的小哥身上,爆发出了一阵磅礴的杀气,强大到直把他压得要喘不过气来。
这小哥突然变得不再沉默寡言了。
他的语速还是有些慢吞吞的,但是孟二却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丝毫不敢大意。
“我听村长之前似乎是说过,她之前在黑市的时候,白圭村在大张旗鼓地寻找百灵,承诺报酬丰厚,是吗?”
孟二满头大汗,“是有这么回事。”
一直闭口不言的诸葛大娘也敏感地发现了气氛不对,不安地转过身来,将女儿护在身后。
高义又说:“你之前遇到村长,也是在黑市,对吧?”
孟二小心翼翼地说:“是的?”
高义一拍大腿,心想,该死,真是言多必失,他怎么总是这样,老是没什么戒心,不到最后关头都反应不过来。
高义僵着一张脸,心虚地瞅了一眼孟二,孟二果然可怜巴巴地给自己辩解说:“这个、我真不知道白圭村要找的人就在你们甲寅村里面啊,这是你自己说漏嘴的。”
高义:“……是我的错。”
虽然是他的错,但是他又不能割头谢罪,高义僵着一张俊脸:“你不是口口声声咱们甲寅村嘛,我看你也别走了,就留下吧。”
孟二:“……”
他只是套套近乎,没真的想给他自己套进来甲寅村的战车上去。
“呃,这个,您说了算么?”
孟二此时再不敢小瞧这个高义了。
他虽然看上去很楞,事实上也很……嗯……不大聪明的样子,但是他很能打,不用真正的打起来,就从方才对方一闪即收的杀气上来看,这个人真的很能打,他惹不起。
“入籍不要交钱的么?我现在身上可没有银子。”
孟二小心翼翼地组织着措辞。
事实上他也很清楚,高义的这个办法也是为了他好,这种秘密,既然已经到了他的耳中,不管他是因为多么倒霉才被迫知道的,总之他知道了,那么就绝对不可能安然的,自由的,走出甲寅村了。
除非甲寅村的村长是个智障。
而那位让大荒上有名的杜老大心惊胆战不敢高声说话的“夫人”,可绝对是个厉害角色。
从此留在甲寅村,做村民总比做囚犯要好。
高义二话不说就站起身来:“跟我去见村长,先问问村长怎么办再说。”
高义满心愁闷,感到十分的懊悔。
他就不该来做这个活儿,早知道和杜伏虎换换,让他出来接客,他去跟着伊卡洛斯,多好,也省得让人知道他除了打架干什么事都砸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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