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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三月巫峡长,晶晶行云浮日光。
绿荫环绕,一切安静的只能听见大自然的声音。
陶醉低首,拿出玉笛放在了唇边。
音律渐起,声回流转间,钟素秋听得出神。
钟素秋幽幽道:“这首曲倒是好听的很,听得出来,这曲中,藏着爱和思念。”
陶醉指尖一顿,笛声刹然而止,他眼眸低垂,晦暗不明,不多时,便恢复如初,修长的指尖轻捻笛孔,笛音渐出。
钟素秋偏头,看向陶醉,笑意温柔,又道:“这……应该算是你第二次在我面前吹这首曲子。可却不知为什么,对着曲子的旋律倒熟悉的很。”钟素秋低首,暗笑自己一声。或许是因为听的多了吧?所谓吹者有心,听者无意。就犹如落花流水,只是……肯听得人,却非是陶醉愿的那个人。
笛音渐停,陶醉将笛子移开嘴边,握于手中,腕处顺势搭在了一只曲膝的腿上。他仰头,望向天际。“这曲子……我也是很久很久以前就会了,只是这很久的时间太久,以至于……有些东西在眼前也都模糊了……”
钟素秋转眸瞧向陶醉,他的眼里,藏着一份哀伤,他……这是又想起了谁?钟素秋暗恼自己,她说温柔一笑,声音也轻柔的很。“你别担心,花姑子有道长和幼舆在那边,我想……一切都会如愿的。”
陶醉侧过头,转眸看向钟素秋,“素秋,你……你真不应该随我来的。”
“那你还有什么更好地办法吗?”钟素秋噙着笑意,又道:“妖若有情妖非孽,当年,你因为我是一个好人,便多次搭救,我不相信,你会因为救花姑子而做出什么要挟崂山百姓随你一去的事情。”
“素秋……”陶醉唤的认真,他闭了闭眼,现在说这些却也是无用的了,只是……只是当他带上钟素秋那一刻,他便有些怕了起来。那种担心,他抑制不住,即便是他理智的告诉自己,花姑子才是那个他要去守护和不惜一切去疼爱的那个人,那份莫名的担忧和心绪,还是搅的他心里乱的紧,他盯了会儿钟素秋脸颊,心中似是下了什么主意。
陶醉甩了甩头。将这一切都归结于愧疚。他起身,说道:“我去旁边打些水来,路上也用得着。”
钟素秋点了点头,
陶醉转身离去之际,顿了顿,又折了回来,将手中的笛子递出。“这个你拿着,虽我去不多时,但还是小心为上。”
钟素秋接过。应道。她目送着陶醉拿着水囊离了开。低下眸,执起那笛子,抚了抚。
陶醉没走几步,转身顿了顿,朝钟素秋身边打出了一个结界,这才稍作安心的离了开。
钟素秋低眸,指尖划过笛身,纤指在笛尾停留了下来,钟素秋看着,一抹刺目,让钟素秋的心不自觉的在刹那间疼的厉害。
之前倒没怎么注意去看,却没想今日一瞧,那笛尾处,刻着的,是一朵野姜花,
钟素秋望向远处,思绪流转……
“陶醉……”
“时间……,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赶紧找找莲池方向吧!”
“我就问一句,还请陶公子如实答我。陶公子,你……为何一直不肯敞开心胸接纳我?”
“素秋……,你是人,而我……是妖……”
“真由?”
“不管是真由还是借由,人妖……是不能结合的,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钟素秋望向天际,骄阳已不知何时隐去,空气中,弥漫着阴郁。
钟素秋唇角微动,“陶醉,你与我之间……当真只是人妖殊途吗?可为何……连你随身之物,都带着她的痕迹?”钟素秋低眸,甩了甩头,她明白此行的目的,这一去,生死未知,倒也无需再多做考虑些其他了。
突然地几下马蹄错踏之声,让钟素秋不觉心中一慌。
“素……”
钟素秋听得一个单音字,且尚未听清说得什么,她抬眼寻声看去。眸子突然地大睁:忙站起身,“陶醉???你……”
见得陶醉似是受伤,匍倒在地,伸出一手,欲要扶之的样子。
钟素秋盯了会儿地上的人,疑惑,不解,她拧了拧眉,最终上了前。
陶醉倒看出了钟素秋的疑惑,他咳了两声,缓撑起身子,向钟素秋舞了下手。
钟素秋本走了一半有余。也就差个小半路就到了陶醉身旁,却在陶醉招手之际,顿了下来。她探测的看了看陶醉,道:“你……不是陶醉?!”
那人见诡计被拆穿,一笑,便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手中的灰尘,擦去了嘴角故意留下的血渍,顺势抓了下没有胡子的下颌。“呵!不愧是钟云山的女儿!”那人说着,伸出两指在口中念叨了什么,
钟素秋表情淡定,道:“是我刚才听到了三清铃的声音,那个声音,我在道长那里也听到过。我想……你应该就是石公子口中的“诀宸子”?”
只见那人念着咒语,身形水波涌动,看不得真切。
不得片刻功夫,便见一身道服的人站在眼前。他浮尘一扬。笑道:“没想到这世间,还真的有美貌与聪慧并存的女子。”诀宸子说着,走了上来。“不过……再聪慧的女子,手无缚鸡之力,那也是砧板上的鱼肉。”
“你……难道就不怕陶醉吗?”钟素秋偏头,问。
“陶醉?”那人讥讽一笑“一个死了几十年的人,我有何可惧??”说话间,见得脚步逼近。
钟素秋攥了下手,告诫着自己一定要想办法等陶醉回来,片刻,钟素秋昂起头,并没有后退的意思,扬起一笑,道:“看得出来,你暂时并不打算将我置之死地。避开陶醉,你来,是有何目的??”
“我不相信任何我没有亲眼所见的事情,包括……那个石妖说的话。”那道服之人低头一嘲,他又道:“钟云山真是教了个好女儿,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揣测我会不会杀你。”那人一边说着,一边点头,倒也没再往钟素秋那边逼近,他看向钟素秋:“没错,如果我的卦象属实,我定然还不会杀你。但可不代表,我以后不会杀你。三***,除非你爹活过来,不然,钟素秋,钟大小姐,你……也是逃不掉的!”
诀宸子说着,从袖口中执出几根银针和几叶草瓣。
“这……是龙胆草?!”钟素秋眯眼看了看,识出了那人手中之物。
诀宸子笑道:“看来你跟安幼舆学了不少医理,那你应该知道了这药为之寒性了。”他说着,将草瓣在银针上研磨了数下后,才将龙胆草丢去。
钟素秋瞧向四周,并没有陶醉返回的身影,她看到离她不到数步的马车,眼眸微转,钟素秋顾不得其他,打算拼上一回,她向马车方向急去。
未及钟素秋迈步,便见得诀宸子将数根银针郑了出来。
钟素秋闪躲不及,只觉脑袋一空,竟再无了旁策。
银针破风而来,急如飞雨,突携而来一道惊雷之鸣。
刹那间,千毫万厘之际,只见竹影飞旋而出,一抹长影腾空而来,银针击落四散,长影伸手,回握剑柄,身形翩然而落了地。
钟素秋惊错间,忙唤:“陶醉……!”
陶醉走了来,问:“素秋,你……没事吧?”
钟素秋忙摇了摇头。
陶醉正身,执剑道:“诀宸子,我劝你莫要为了水三***伤了无辜?”
“无辜??”诀宸子嘲之大笑。“谁无辜?安幼舆无辜吗?!父债子还,钟素秋无辜吗??!尤其是你!陶醉!你更没有资格说无辜!!”
陶醉叹了声气,执剑的手微微放了下来。“我早告诫过水三娘,修道得循序渐进,莫要走了歪路。”
诀宸子表情阴郁,嘲道:“你少在这里假好心,三娘钟情于你,你不是不知道。那个葵花精对你什么心思,你应该不会不清楚,至于这个钟素秋,连瞎子都看得出来她对你的情谊。只是你一个都不肯跟她们说,你爱的人,其实是花姑子!不过奇怪的是,你对钟素秋……可比对其他两个好太多了……”
钟素秋抬眼看向陶醉神情,却见他正看着自己。钟素秋见状,忙又低下了头去。
陶醉张了张唇,淡淡道:“这是在下的私事,还请阁下以后……离钟姑娘远一点!”
诀宸子笑的诡嘘,“夺爱只恨,不共戴天!那得你陶醉有命活到以后!!”说话之际,只见八阵道图带着飞火打了过来。
陶醉眼快,怕误伤了钟素秋并未出招,顾不得思虑,只见陶醉盈盈一握钟素秋的腰枝,护在怀中,逃了开来。
轰声雷声骤然而起,原本完好的马车瞬息间变成了残片飞甲。
“嘶……”钟素秋吃痛一声。
二人落了地,陶醉问:“素秋,怎么了?”
钟素秋捂了捂肩头,轻笑道:“没事,只是被马车飞出的残片擦破了点皮肉。”
“我看看!”陶醉将钟素秋的手移开,肩处看得清衣服被划破了一道小口,陶醉小心拨了开来,凑近细看了一番。
温热的气息,在钟素秋锁骨处回留,钟素秋只觉她的肩头被挠的痒痒的。钟素秋不禁脸一红,低下了头去。
陶醉看了一番,舒了口气,想说什么,却恍然发现与钟素秋的距离,忙退了半步时,低眸抿了下唇角,才道:“只是有些擦伤,一会儿……我给你拿些擦伤的药。”
钟素秋点了点头,红着脸看向马车处,见得残乱一片。而刚才的身影,也早已没了什么踪影,
雷声再起,雨倾泻而来。逐将道路变得污浊而泥泞了起来……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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