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3个兵[士兵突击]

　　现在每一周，受训兵都不在觉得难忍。

　　或许是因为有了休息的时候，或许是因为已经习惯，总之他们很难再有情绪上的波澜。

　　他们只是斤斤计较的算着剩下的分数，却不在期待结束的日子。

　　他们好像忘了这样的日子总是有尽头的。于是当这一天，受训兵们听着全基地的起床号睁眼，面对不再是特殊的起床方式或者是每天都在耳边炸响的哨音，他们茫然且不适应。

　　等在听到严铮说集训已经结束，他们也已经是老A了时。吴晋等人更是互相看了又看，却还是不敢相信的不发一言。

　　他们好像已经失去了喜悦这个开关。

　　看着这一切，严铮也没多说话。

　　这人的态度还是这样的冷漠，这也是兵们怀疑这又是一场骗局的原因。吴晋不在意的想，不知道这些人又有什么折腾他们的注意了。

　　可在中午时，看到已经好几天没有出现的总教官袁朗拿着他们的肩章，与臂章又出现在他们面前时。

　　兵们渐渐觉得这可能真的不是骗人的。

　　等他们原本的肩章终于又佩戴在肩上时，他们才有了更多的反应。摸着自己的肩章，吴晋语气发飘“结束了？”

　　他是在自言自语，袁朗却毫不客气的笑眯眯接他的话“是啊，结束了！解放了”

　　看兵们还傻呆呆的站着，袁朗语气夸张“你们不是被训傻了吧，集训结束了，你们跟他一样了”袁朗指着站在他身后的严铮。严铮也破天荒的对他们点了点头。

　　兵们像是瞬间接收到了喜悦的信号，他们第一次不顾自己是在队列，放肆的笑了。可打笑过后，他们站在原地，又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往常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跟在车后面跑圈了，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一次愣住原地。而袁朗似乎也觉得他们真不会有什么有趣的反应，只留下一句自由活动，晚上聚餐就离开了。

　　兵们目送走他的背影，然后又都看向严铮。

　　严铮却也二话不说的走了。

　　操场上，只剩下受训兵。吴晋看着身边的战友，再开口时已经有些哽咽“咱们终于挺到了最后”
　　吴晋说着，只觉得心酸难耐。曹岩华见状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可他自己的情绪也很不稳定。

　　他们都红着眼眶，最后抱成了一团。当初来受训的是37个兵，而现在只剩下了他们四个。

　　吴晋的视线一点一点滑过何冰、曹岩华，和张磊。同时他在心里默默说着‘我们做到了！’这话他是在和自己说，但跟是在和之前离开的那33个兄弟说。

　　他在说‘我们做到了，我们能行！’

　　脑海里闪过一张张或轻松，或流泪，或伤感，或解脱的脸。吴晋看着远方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

　　结束了集训，意味着受训兵们正式成为了这个基地的兵。

　　也就是说他们已经和老兵一样了，吴晋曾这么想着。可他现在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和这群老A是自己人。

　　他和严铮睡一间寝室，就是受训期间那个小白脸教官。当然在知道这人有真本事后他们就不再这么叫了。

　　可他对这人的印象还是不太好。

　　这人永远都板着一张脸，他的如沐春风向来只面向他的战友。而他的战友特指那群老兵。

　　他们是战友，而他们四个不在这个范围内。

　　吴晋清楚知道这一点，从他们越过他们头顶的视线，从他们小声神秘的传递的任务信息，从距离分明的日常。

　　A大队的人恨不得把‘你们不是自己人’这几个字写在脸上。

　　面对这样的情况，吴晋很难不想起自己的老部队。虽然他当兵的时间短，从下连起也只当了两年的兵。可他想连长明明说过的，军人就是不抛弃，不放弃。

　　想着连长大叫这六个字的样子。吴晋想，那为什么，他在这A大队感觉不到这六个字呢？

　　看着严铮，吴晋又在发愣，可他很快就回神在这人不快的视线里。

　　严铮对视线很敏感，如果带有意义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超过两秒，他都能发现并且追踪到源头，更别说现在他背上已经快要被人盯穿了。

　　知道吴晋在看自己，严铮有些无奈。这个兵总是看着他发呆，从他们住到一起，已经有好几次了。

　　A大队的寝室分配很自由，而且是过于自由，不光自由他们过一段时间还会互换室友。用袁朗的话说，这样的吃住行利于全队的默契。

　　于是那天，严铮集训归队后，不得不告别孙浩，准备迎接新室友。

　　可还没等两人泪别的戏码演完，袁朗突然出现，并且通知严铮要和新入队的兵同寝，而且要趁着新兵们还没进楼的时候先进寝室。

　　看了眼对面楼收拾行李的动静，严铮哪还敢耽误，他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眼泪，冷酷无情的快步离开了孙浩，丝毫不顾前室友失去了搭戏的演员。

　　就这样，他前脚刚搬进了空宿舍，后脚马上就迎进来了新室友。

　　而新室友就是吴晋。

　　因为还没有到最后的考核，严铮就还得继续端着老兵的轻蔑。他都怕自己这样24小时的长时间装相会提前露馅。

　　好在吴晋这兵很自动的就和他保持了距离。除了时不时的盯着他发愣。

　　严铮想“自己就这么好愣神吗？看着他就能发呆？”话这么想，却不能这么说。于是严铮回过头就又是一副恶人脸“盯着我看什么看？新兵蛋子！”

　　严铮皱着眉，看起来就很不耐烦。吴晋收回视线，一言不发，假装自己没听见。

　　他早已经学会假装没听见，假装没看见，不然他一天都待不下去。吴晋想这里到底是不一样的，他想老战友了。

　　吴晋在想战友，严铮也已经回归了战友。他用两天的时间适应了训练，然后就乐不思蜀起来，这样的快乐直到袁朗找到他商议对新兵的最终考核。

　　队长办公室，严铮一本正经的对着电脑，

　　发呆。

　　他已经保持这个姿势超过十分钟了，可屏幕上还是只有计划书三个大字。至于内容，一片空白。

　　他这边安静的像是静止画面，而他对面的袁朗同样对着电脑，却在噼里啪啦的打个不停。

　　袁朗抽空看了眼严铮“还没想到？”他话音刚落，就见严铮瞬间垮下了肩膀。

　　严铮看他，他想要寻求帮助。

　　可袁朗丝毫不给机会“自己想，想不出来，饭也别吃了”

　　严铮不由自主的抬头去看表，都已经中午十二点了，怪不得他饿了，食堂都开饭了。

　　小心的挪开一点距离，严铮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诶呀，怎么都十二点了？时间真快啊。队长你饿了吧，我去食堂给你打点饭，人哪能不吃饭呢，一顿不吃都饿得慌”

　　严铮做作的说着，起身就要走。

　　而袁朗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直到将他的声音看的越来越小，直至没了声音。

　　装傻失败。

　　叹了口气，严铮重新坐会椅子上，继续发呆。

　　袁朗见状也不理他，忙完了自己的事儿。才有时间看严铮。

　　袁朗走过来检查作业。他对着一片空白，无声的看着严铮“这就是你半个钟头干的事儿？”

　　严铮听这话没忍住脸上一热。但他确实摸不到思路“队长，我真想不到能有什么演习考核啊，我自己都没经历过两次演习，我拿不出来方案啊”

　　说着严铮故作委屈的看了眼袁朗“两次我还都输了”为了不做策划，严铮不惜装可怜。

　　袁朗顺势按了一下他的脑袋，都是借口。

　　“说吧，又不忍心了？”袁朗知道严铮能拿出方法，他只是不想。

　　无奈叹了口气，知道什么事儿都瞒不过袁朗，严铮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考虑“没不忍心，就是不知道什么样的考核，才是老A需要的”

　　严铮想，每年的考核，袁朗都要从中看出兵们面对实战的反应，他要一系列的表现。

　　上一次要伍六一对不是朋友的忠勇，要吕海洋对任务的心细。他针对他们的性格和细微的缺点要最直接的证明。

　　他现在不知道袁朗想要从这四个人身上看出什么来，他自然做不出这个计划。

　　袁朗没想到这人犹豫半天竟会是这个理由，他一愣后笑了，突然说，你知道那次我带着你们，特别是你面对真正的毒贩时，我是怎么想的吗？

　　严铮瞬间直起身子，来了兴趣“怕我被吓到？怕我不敢开枪？”他随意猜着。

　　袁朗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他只是说“我在自我批评”

　　“自我批评？”严铮是真的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他为问什么。

　　“我突然想，不管有什么原因，让你感受一次真正的战场才是我最应该做的事情。这话我对曾经的成才说过，不要把这些都当成对立面，比起试探出什么，让你们亲身经历和感受那种氛围才是最重要的。战场上，伤亡最大的永远都是新兵，因为他们没时间适应，没有心理准备”

　　袁朗说的轻松，严铮却忍不住想的更多“只是这样？”他相信这或许是袁朗最根本的目的，但他怀疑袁朗真的没有想从中再得到任何的信息吗？

　　又想起听伍六一和吕海洋说起考核时的细微不同，严铮还是觉得袁朗想要兵们的反应。

　　“当然，很多事情，顺其自然就会发生的。就像伍六一自然而然就会选择去做对的事情。你只需要将他们放进这个情景里”

　　严铮若有所思。袁朗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要吃饭去了”说着这人转身就要走。严铮回过神来，闻言指着自己的鼻子，满脸写满了问号。

　　袁朗耸了耸肩“我干完活了”这人看了眼自己的电脑，又看了眼严铮的电脑，意思不言而喻。

　　看着他潇洒离去的背影，严铮一副刚被雷劈了的神情‘这不都是您的活吗！！？？’

　　当然那天最后，严铮还是吃到了来自队长大人，爱的带饭。

　　他一边打字，一边扒饭。

　　他不想晚上也在办公室吃，他要去食堂吃饭！食堂有小炸鱼，拿过来都不酥了！

　　飞快着打考核计划，严铮为饭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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