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年代文里吃狗粮

　　走了几步，没有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张老太停下转身疑惑的望着夏文华：“怎么不走？”

　　夏文华回过神，紧跟上去。老太太拉了拉披在身上的外衣：“屋外冷，我老了，经不起冻，有什么话就进屋说吧！”

　　夏文华试探：“张奶奶知道我有话要说？”

　　张老太光明正大的白了她一眼：“我还没老糊涂！”

　　夏文华：“......”

　　和聪明人不玩花样，特别是你不如她聪明的时候！这是夏文华人际交往的一大准则。很快调节过来夏文华提着东西快走两步，来到张老太的身旁：“张奶奶真是睿智，那您说说我想要问你什么？”

　　张老太白了夏文华一眼，没有说话，颠儿颠儿的就往前走。

　　小脚老太太走路真的不方便，迎风摆柳似的。再加上一个灯火晃动的油灯，那场景......简直没法用言语形容。

　　夏文华打了一个寒战，又是紧走两步，紧紧跟上老太太。

　　屋里暖烘烘的，还闻到一股似有似无的香味，环顾四周，却没看见柳绿家里摆的那种大火炭盆，张老太从身上掏出一把钥匙，把自己对门那屋的锁打开，吱呀一声推门而进：“这是我让张抗美住的屋子，被窝什么的，昨天才晒过，你就先住在这里吧。”

　　既然话说开了，夏文华也不想等到明天，放下手中的营养品和柳绿小外孙女的小炭盆，夏文华问道：“张奶奶，你既然已经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里，那就麻烦你把实情告诉我们吧。”

　　张老太把屋里的油灯点亮，有了两个光源的屋子显得明亮多了，小老太太盘腿上炕，抿了抿两边鬓角的发：“张抗美？”

　　夏文华抚掌：“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

　　张老太：“我什么都不知道！”

　　夏文华：“......”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相信了吗？

　　张老太把炕上的油灯距离分开了一些，尽量让灯光最大距离的扩散到整个屋子：“你也看到了，张抗美不在我这里。”

　　夏文华“那您知道张抗美做了些什么吗？”

　　老太太咧嘴一笑：“反正没做好事。”

　　夏文华：“张奶奶，咱们聪明人不说暗话，我们确实是为了张抗美来了，但是不是为了她来讨伐什么。您刚刚也说了，张抗美被送回来是因为做了不好的事情，具体是什么事情我也不方便说，这关系到一个人的隐私。我们回来也是为了消除隐患，因为张抗美这个人已经疯了，她想要伤害的是我们的安全。”

　　说道这里夏文华停顿了一下：“为了我们的安全，我不得不找到她，希望你理解。”

　　张老太点点头又摇摇头：“能考上大学，你也是个聪明的孩子。你说的对，明人不说暗话。我这样说吧！张抗美这个闺女被送回来后有人放过话要她的命。具体是谁，这个也不能说。就和你说的一样，这是一个隐私。”张老太活学活用，头脑反应得比年轻人还要快：“是我见她怀孕了就开口留下了她。当然我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我要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国梁应该有个孩子在膝下......”

　　“可是你回来晚了，这个女人不聪明，但却很会利用自己。后果你也看见了，她不在我这里了。”

　　夏文华心想那个放话的人到底是谁？高敬文吗？可是不应该啊！如果是高敬文想要了张抗美的命在京市随便就能做到，为什么要弄得那么曲折？可不是高敬文那么又会是谁？

　　夏文华真心不想同情张抗美，张老太摆明了不会说是谁放下要人命的话来，于是问出了一个自己想了很久的问题：“可那不是柳国梁的孩子不是吗？”

　　刘国梁，柳国住的堂兄。柳树村大队长柳路的侄子，他是个傻子！现在就住在张老太对面的养殖场里面。

　　张老太笑：“那有什么关系？只要所有人告诉那个孩子，它的父亲是柳国梁就行了。”

　　夏文华：“可张抗美是个人，她愿意吗？”

　　张老太嗤笑一声：“说的就好像你们多在乎她的意愿似的，她的意愿是弄死你们，怎么没见你们同意呢？还巴巴的找到这里来！

　　夏文华哑然，她心知自己又被当成了圣母来看，张老太才会如此不留情面的嘲讽她，这个为了复仇把自己委身给土匪的奇女子是一万个看不上她的说辞的。在老太太看来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达成目的就行。这是张老太活了一辈子的人生信条。

　　夏文华悄悄做了一个深呼吸，把被人当成圣母的不快抛去：“那张抗美会被张二狗带到哪儿去了您知道吗？”

　　张老太也见好就收的摇摇头：“不知道。张二狗是个懒汉没错，可他懒得是身体，不是脑子。好了，今天时间也不早了，我老太婆平日里睡的都早，我看你现在还没想清楚到底要问我些什么？等你想清楚了再来问我吧！”

　　张老太说把拿起一个油灯，又颠儿颠儿的出了门径直回了她的那屋，干脆利落的关门、吹灯上床！

　　还没有洗漱的夏文华：“.......”

　　合衣躺在床上，借着昏黄的油灯灯光夏文华打量着这个房间。老石灰粉的墙皮上透着微微的黄，炕围是农村常见的老粗布，布虽然粗，却被人用针线撩撩几针勾勒出藤萝花的模样，别有一番风味。

　　身上的被子也是崭新的，带着阳光烘烤过后的香味。水粉红的底色，龙凤呈祥的图案。枕头套是的确良布，鸳鸯戏水图案，起皱的花边皱褶针线又细又密，这不是缝纫机能造成的效果......这是一个细心的人一针一线防止出来的枕头套，成双成对......

　　张老太她……是真心想给柳国梁讨一房媳妇……

　　冬日里接近年底，村民都在猫冬，柳树村也不例外，闲暇下来的庄户人家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夏文华早晨起来吃了张老太的一个糖水煮蛋一碗碴子粥，就往队长柳路家走去。张老太没有在多和她废话一句，只自顾自的拿起了笤帚清扫地面。

　　还要问些什么？夏文华一个晚上都没有想好，干脆先出门去寻找闫东起。出了院门，养殖场又传来了狗叫声。没多大一会儿，还是那个熟悉的墙头探出一个脑袋。望见是夏文华偏偏头似乎是在疑惑，可没多疑惑一会儿好像想起来了夏文华是谁，咧嘴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紧接着脑袋一缩不见了人影。

　　这样的场景，夏文华在一年以前见过无数次，每次到张老太这边换鸡蛋的时候进出都要看见两回这个脑袋。

　　那就是柳路的傻侄子，柳国梁。这人一看就是个傻子，正常人哪里会像他这般？一有个动静就要探头看看，明知道刚刚有人进去换鸡蛋，出来的也不会是别的人，可偏这个傻子每次都要探头望望是谁去了张老太家里。

　　不过也估计是冲着这傻到了极点的关心，张老太财执着的想要给他成一个家吧！夏文华这样想着。

　　和闫东起是在半路上遇见的。他正好也在柳路家里吃了早饭谢绝了别人的陪同过来找夏文华。

　　“队长那边没问出什么来，这个老狐狸太聪明了。每次我想把话题往那上面转，他都能找到其他得来转移话题。”闫东起说的有些郁闷。来这个世界那么久时间了，还第一次碰到那么扎手的人物，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一个小小的乡村生产队长那么扎手呢？打起太极来滑不溜手的，在这里做一个小小的队长也真是委屈了他。

　　闫东起恨恨的想着。

　　夏文华更是郁闷：“张奶奶倒是什么都说，可说了也等于白说，我们想要知道的什么都没有得到。”

　　“张奶奶？”闫东起奇怪的：“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原本以为最不可能撬开的嘴就是这个张老太的嘴，谁知道反倒是个什么都说的人物，早知道是这样他还和柳路打什么太极？平白生了一肚子的气。

　　夏文华郁闷：“说的也和江冬至告诉我们的差不多，不过倒是多了一点，那就是有人想要张抗美死，所以她才让张抗美嫁给柳国梁！张二狗带走张抗美的事情十有八九是事实。”

　　闫东起：“有人想要张抗美的命？谁？”

　　夏文华：“她不肯说......”

　　闫东起：“……”

　　夏文华随手从路边折了一根芦苇杆无意识的划拉地面：“她不说，那就是她不能说。昨天晚上她说了让我们想好要问她什么在一次性去找她，我猜着这个人我们一定很熟悉！”

　　闫东起蹙眉：“很熟悉？是谁？”

　　......会不会有是一个张抗美一样的变数？因为张抗美愚蠢的暴露所以杀人灭口？......夏文华停下用手里的芦蒿杆在地面划拉，写下了几个姓氏：“我们来分析一下：江代表江冬至，陈，陈中华，你、我排除......”夏文华依次在地面上写下了知青院所有人的姓氏。

　　“我以前没有好好想过在亲近的人里面找原因，可是要杀张抗美这件事给我们提了一个醒，可能变数并不仅仅是张抗美这一个原因，我两先来滤一边，看看还有没有可疑的人和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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