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八号当铺]不平等契约

　　晚上的飘香院灯火辉煌，有三两个姑娘穿着暴露的当街拉客，门童一边看着姑娘们娇艳欲滴的脸和柔软的身段，一边是唾骂一边又是心痒难耐。

　　黄包车慢悠悠的拉来了客人，门童眼睛一亮，赶紧迎了上去，卑躬屈膝的接过对方手中的两个皮箱子，放低了身体让客人踩在背上将蹭亮的皮鞋擦干净。

　　这个客人就是陈公子，他近段时间可是飘香院的常客，门童在拎着皮箱子的时候就知道里面可带了不少银票。

　　陈公子没有拿回箱子，问旁边毕恭毕敬的门童，“蓉薇今天有空吗？”

　　门童立刻回答，敞亮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刻意讨好人的婉转，“您今儿个啊，可总算来了，蓉姑娘早就盼着您来呢，这几日都是茶饭不思的。”

　　“是吗？”陈公子普通的脸上浮上了一丝邪笑，门童是知道对方残忍至极的手段的，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这银票子是多，可也得有命享不是？希望那位娇贵的花魁能够熬过今晚。

　　门童恭敬的把陈公子送到蓉薇的门口，转身快步通知人赶快把院里的几个大夫请过来侯着，说不定半夜就得抢救呢。

　　被门童担心的蓉薇脸上带着弧度刚好的娇俏的笑容，身上仅仅披了一件黄白色的薄纱，里面未着寸缕，玲珑身躯看的陈公子很是满意。

　　“陈公子，你怎么站在那儿不动，是不是薇儿留不住您了？”蓉薇略带嗔怒，美人面若桃花又懵懂娇嗔，着实让大男子的陈公子满意至极。

　　他竟然有一刻的心软，觉得这等美人被玩坏了就不好看了。不过心软来的快去的更快，他打开其中皮箱子，里面赫然是各种用具。

　　陈公子这人有个习惯，箱子里的用具用多少就按同等重量给银票，出手阔绰大方，可惜姑娘们用半条命换来的银票落不到她们手里。

　　再次看到熟悉的用具，蓉薇吓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可是她别无选择，咬着牙迎了上去。

　　凄厉的尖叫一直到半夜才停歇，蓉薇的房门突然打开吓了守门的丫鬟一跳，从门里走出来的陈公子一脸满足，提着皮箱子看也不看地上的丫鬟，自顾自的说，“她的能耐又长进了许多，本公子非常满意，多余的就算赏她的辛苦费。”

　　门内传来若隐若无的血腥味，丫鬟一直等到陈公子离开才慌慌张张的推门进去，血腥味最浓重的地方躺着一具“尸体”。

　　丫鬟眼泪止不住的掉了下来，连忙熟练的小心翼翼的遮掩住蓉薇的某些部位，然后再让大夫进来。

　　虽说大夫们看得多了，但也是被陈公子的狠辣毒打吓得心惊肉跳，整个人身上已经没了一块儿好肉，场面惨烈的不忍直视。

　　从始至终，都没人去看那染了血的皮箱子。

　　飘香院三楼忙活了一晚上，第二天花魁就暂停接客，虽说出的起钱的人也并不多就是了。

　　陈精对陈公子是又气又怒，这花魁是她花了大价钱培训出来的飘香院的头牌，半个月不能接客那要损失她多少的银子。

　　不过当她看到那皮箱子的银票的时候又瞬间喜笑颜开，抽出几张给丫鬟，“这是你家姑娘的辛苦费，好好养伤。”

　　临走前她还命令大夫一定要把蓉薇治好，蓉薇身上绝对不能留疤等等。

　　等蓉薇朦朦胧胧的醒来的时候，她睁眼就是看到自己熟悉的桃红色的床帐，耳边是丫鬟哭泣抽噎的声音。

　　她还以为自己再也醒不过来了呢。

　　她伤了舌头不能说话，随时注意她的丫鬟连忙收了眼泪，“姑娘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说着就激动的跌跌撞撞的跑出去叫大夫，又是问诊又是开药，一连串折腾下来等到蓉薇喝了药才算清净。

　　她舌头的问题不大，又修养了一周就差不多全好了，身上伤势重的地方结的痂还没落，轻的已经落了。

　　丫鬟小心翼翼的上着药，“大夫说只要我们坚持上药就不会留疤。”上次也是这样，不过丫鬟怕勾起姑娘的伤心事没敢往下说。

　　蓉薇苦笑，这次伤势比上次重多了。

　　经过这次快死的经历，她面对四大金花明着探病暗着嘲讽挖苦的话语倒也能平静应对了。

　　在她好的差不多了以后，一直不怎么露面的陈老爷也来了。陈老爷是个矮小的胖子，今年快七十了，不算老当益壮，但要蓉薇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进行现场表演。

　　临走前，陈老爷从衣袖里摸出一根翡翠项链，色眯眯的摸着蓉薇的滑嫩的手背，“我儿子这次是玩的有些太过火，这是我给你买的翡翠项链，这可是稀罕货。”

　　“多谢老爷。”蓉薇眼前一亮，接过项链盈盈一拜，“蓉薇能伺候老爷和少爷是蓉薇的福分。”

　　“我就知道你是个知趣的。”陈老爷走后，蓉薇关起门趴在凌乱的床头痛哭了一场。

　　丫鬟听的心焦却又无可奈何。

　　在飘香院，她们的这种身份注定了没有任何地位。有时候她们也羡慕外面的女孩子穿着修身的旗袍、踩着高跟鞋、做着优美的发型在街上笑的开怀，不必在乎任何人的目光。

　　那些女性独立、自信，跟飘香院的姑娘们是两个世界。

　　“我有点事，不叫你谁不准进来。”蓉薇在房内吩咐。

　　丫鬟回答，“是。”

　　房内的蓉薇在痛哭过后脸蛋不再艳丽，两只眼睛红肿的不行，她翻出藏在抽屉夹层的黑色卡片，将卡片在手中合十，跪在地上祈祷——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请实现我的愿望，我可以典当任何东西！”

　　她口中喃喃自语，双眼紧闭，根本不愿意睁开眼睛，她怕这唯一的办法是假的。

　　不过说起来本来就荒诞，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种地方吗？她有些脱力的垂下双臂，真是可笑，竟然把一个传说当了真。

　　突然，她感觉身体腾空而起，风声擦过脸颊呼啸而过。

　　蓉薇心里怕极了，不过几秒钟她就感觉好像过了几年似的，那东西把她放在了一个很冰冷的地方，没有任何声音。

　　她以为这里是地狱。

　　“蓉小姐，你别怕，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熟悉的嗓音在蓉薇对面响起，还是那么的冷淡，但听在蓉薇耳朵里不亚于亲切的天籁之音。

　　蓉薇双拳紧握，壮胆似的睁开眼。眼前是复古的装饰，四周有几个垂着头没有生气的仆人，她正坐在一张很大的红木长桌面前，对面是穿着一身黑色鎏金长袍的新老板韩悦。

　　“这？这是真的吗？！”蓉薇不敢置信的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痛的龇牙咧嘴，终于不怀疑这是一场梦了。

　　“简直太神奇了，我刚刚明明还在房间里的，就一会儿的功夫就到这儿了！”

　　韩悦等她激动过去，问她，“你来这里想要实现什么愿望？”

　　蓉薇脸上的神色顿时黯淡了下来，“我、我想离开飘香院，我想过自己的生活。”

　　“这个不难，你努力攒钱就可以了，不需要交换。”韩悦如此说。

　　蓉薇急急忙忙补充，“我还想找到一个真心爱我的人，我想要和他过一辈子琴瑟和鸣的生活。”

　　“不对、我还要钱，我还要有钱！”

　　“你想脱离飘香院，找个有钱的爱你的男人结婚，然后相夫教子，是吗？”韩悦慢悠悠的总结，一只手转动手臂上的佛珠。

　　蓉薇，“是！”

　　“那么……”韩悦双眼突然紧盯着她，“你可以付出什么呢？”

　　“我的爱情。”蓉薇斩钉截铁的回答，来到这里之前她就已经想过这个问题，类似的回答模拟了千百遍，最后这个答案脱口而出。

　　“不，你的爱情不值这个价。”韩悦摇头。

　　蓉薇的爱情并不纯粹，何况她多次付出过，经过无数次的锤炼最后得到七零八落的结果。这不是普通的亏本，可以说等于白送。

　　在还没有能力抗衡黑影之前，韩悦并不打算自掘坟墓。

　　“那我还有什么可以典当的呢？”蓉薇突然激动的站了起来，说到后面几乎可以算是在凄厉的尖叫，“我不想过那种生活了，整天尔虞我诈、吊胆惊心，有时候又会生死难料、提心吊胆，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

　　考虑良久，韩悦说，“你的爱情，再加上你的幸福，可以吗？”

　　“幸福？”蓉薇毫不犹豫，“当然可以！”

　　韩悦将古老的契约书推到她的面前，指着手侧出现的毛笔，“那就签下契约，你的心愿即可达成。”

　　取出红色的爱情与金黄色的幸福，韩悦挥手将昏迷的蓉薇送了回去。

　　次日，一江南富商前来向飘香院赎人，花了天价将花魁蓉薇带走。听说那富商家中刚死了夫人，孩子也不大，之前就对蓉薇有所好感，这次路过就顺便把人带了回去。

　　阿精没好气的冲进韩悦的房间，开口就是质问，尖锐的嗓音里还夹杂着一丝娇憨的抱怨，“老板，你把我飘香院的头号摇钱树送走了，你是不是得赔我一个？”

　　“我辛辛苦苦调出这么一个我容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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