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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画家,落魄的画家。
没有工作,在这个喧器的城市游荡。我常常会画一些做旧了的赝品,或是在天气清爽的假日在街头给一些行人画像。用我的自尊,卑微的自尊,来换取生活下去的物质。
或许,你偶尔会在街头看到一个束着长发,穿着宽大的泛了黄的白色棉布衬衣,旧的泛了白的牛仔裤的清瘦冷漠的男子,那个人就是我。
我总是在飘泊。在城市与城市之间游荡。
我租了间阁楼做为我在这个城市的暂时的栖息地。那里阴暗。布满了灰尘的木质家俱散发着腐朽的霉味。那里只有一个小小的天窗,偶尔会有阳光路过,但转瞬即逝。它怕这阴冷的孤寂会刺伤它原本的温暖。
阁楼的对面是一间豪华的写字楼,那里会不断地出入着衣着光鲜气质非凡的俊男美女。
我会像一个小小的鬼魅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窥视着世间的繁华与精彩。
但那不属于我。
不属于我的世界。
她在那间写字楼里工作。
每天8:30分会准时出现在写字楼的门前,下午5:30便会走出写字楼。
精致的盘发,常常带着倨傲的淡淡的微笑,眼神空洞。耳畔闪烁的钻石光芒穿透尘世的嘈杂刺痛我的黯然的眼睛。
我支起画架在写字楼对面街道边的树荫下。没有人来。我握着炭笔,在纸上画着一个又一个虚幻飘渺的身影,简单的白色上衣,黑色的长裤,简单到极致,简单到完美。空洞的眼神,伪装的淡淡的笑容。
中午11:00。我来到这里的3个小时之后。
可以给我画一张吗?
她坐到我对面。零星的头发疲惫的散落在脸的两边。眼神迷茫带着点忧郁。却依然精致。
我的手在颤抖。仿佛用尽一生的心血来完成这幅我生命中的巨作。
简单到极致,简单到完美。
这,是我吗?她的声音带着讶异。
我很认真地看着她,很认真地点头。
她从坤包里拿出一百元给我,可是我跟她说只要五元。我尴尬地摸了摸口袋。
我,没有钱可以找你。
她抬起细细的手腕看了看表,哦,那先放你这,我下次来拿吧。她高跟鞋踩到地上时发出清脆的声音伴着她离去的身影,也带着渐渐离我而去的心。
我把画像放在我的床前,它便成了我全部世界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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