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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无二无别
文/沐清雨
肖子校当时站在门外看了她几秒，斥责：“余之遇，你没有危机意识的吗？”
话落，迈着长腿进门，直奔厨房烧水，给她泡了杯茶，晾得能入口时逼着她喝下去。临走时，他语气不太好地命令：“过来，把门反锁上。”
余之遇：“……”
隔日醒酒，余之遇顶着乱蓬蓬的头发去厨房倒水喝，看到料理台上摆着个用过的空杯，旁边还有一袋……她拿起来，透明的包装袋上印着：葛花茶。目光触及功效一栏“解酒醒脾”四个字，记忆终于回炉。可惜，怎么回的家完全没了印象，只记得肖子校的登堂入室。
余之遇从包里翻手机，发现一串明显不属于她的车钥匙。
叶上珠在电话里絮絮叨叨地把昨晚的情况描述了一番，而她抱着肖子校腿的画面则作为明场面重点进行描述，末了又道：“喜树说饭局早结束了，他都把萧何教授送回家了，肖教授却耽误了半个多小时才出来。第六感告诉我，他是特意等你。肖教授开大G哦，好拉风。啊，对了，喜树是肖教授带的研究生，颜值也很能打。”
通话结束，余之遇纠结过后给肖子校发了个早安的表情过去。
很快地，肖子校把电话打过来，问她：“睡醒了？”
这是两人第一次通电话，听着他砂石般的嗓音，余之遇难得磕绊了一下：“昨晚……给你添麻烦了啊。”停顿两秒，她问：“你住附近？”
“嗯？”肖子校反应过来：“我住城北。”
她家却在城南，两个方向。
余之遇摆弄那把奔驰的车钥匙，试探地问：“你车没开走？”
那边沉默两秒，带点笑意地反问：“你扣着车钥匙，我怎么开走？”
……
当天余之遇开着肖子校那辆大G去上班。只因小肖教授说，马上早高峰了，等她把车送到，他也迟到了。让她方便的话把车开去公司，他抽时间去取。
余之遇哪好意思让人家自提，她乖乖把车开到公司，准备趁午休时亲自把车给他送去中医大。
夏静却有个总部的视频会议要参加，临时派她去百创制药采访。其他记者都外出了，余之遇推托不成，只能应下来。
算算时间中午前是赶不回来了，余之遇给肖子校发信息解释了下，最后说：【钥匙我放前台，要是急用车的话就得麻烦你自己来取了，否则我晚点给你送过去。】
早上还坚持自提的人又说：【不急。】随后追加了一条语音过来：【要去前江路的广安大厦？那边单双号限行，你车受限的话开我的去。】
这天是单号，她的车尾号是双号，确实限行。
然而，大G绝对是超跑大劳以下最牛逼的车，且不说有多耗油恐怕只有钱包知道，这种高头大马四四方方的越野于余之遇而言太过招摇惹眼，她还是决定打车。
下楼却发现下雨了，半天叫不到车，未免耽误采访，她也不娇情了，把大G驶上马路后发语音问肖子校：【据说大G最高时速可以达到二百五？】等意识到二百五这个数字不好听，已经来不及撤回了。
肖子校正在看实验数据，听见微信提示音拿起手机看，微拧眉：【市区道路限速你不知道？】除此之外，再没别的话了。
我怎么觉得你不是真心为我科普，而是内涵我是女司机呢？余之遇踩油门加速。
补妆的叶上珠一时不防，口红戳到脸上。
到达目的地时雨基本停了，余之遇远远看到大厦前的台阶上坐满了人，条幅醒目，阵仗很大。
叶上珠看着条幅上那些催百创制药制药还款的字样，不禁奇怪：“百创作为本土企业，近几年发展迅速，在全国十六个省设有办事处，直营药店也很多，去年的销售额相比前年还翻番了的，怎么就要破产了呢，不可思议。”
一家企业怎么可能会一夕之间被掏空？濒临破产必然会有个过程。
余之遇停好车说：“医保控费是近两年医改的重头戏，将过度医疗的水分，比如医用耗材和药品中那些‘过度的量’，‘虚高的价’从医疗费用中剔除，确保正常的医疗需求，以此建立健康的医疗环境，这无形中拉开了一场优胜劣态的战疫，没有自己的创新药，还缺乏优质的仿制药和代理药，别说快速增长，能否扛过寒冬，都将成为药企的生死大考。”
叶上珠大概明白她的意思：“没见你写过这方面的稿子，倒像个内行，门清。”
“那是因为你太外行。”余之遇屈指敲她脑门：“年轻人，没事多读点书。”
叶上珠顶嘴：“损我你向来出口成诗，手到擒来。”
余之遇挑眉，自恋道：“没点文化底蕴，再美也是空壳。”
叶上珠嘁一声。
余之遇拍好现场照片，带叶上珠去采访。听闻有个别供应商为了向百创制药催药品包装材料款，闹到了大厦十楼百创制药的办公区，她决定上去看看，结果梯门一开就有个女孩儿磕到门上摔进电梯里，要不是余之遇及时自她背后托了一把，百分百会摔个仰面朝天。
“卧槽！”叶上珠不防，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护住相机。
余之遇看清女孩儿挂在胸前的记者证上的名字是静然，还没来得及问是怎么回事，那姑娘已经冲出电梯去理论：“你们堵在这儿不让里面的人出来是非法限制人身自由，已经构成了犯罪，尤其里面还有孕妇，你们凭什么不让她上厕所？孕妇憋尿会加重肾脏的负担，容易引起肾脏问题，要是再造成对胎儿的影响，你们负得起责吗？”
几个男人墙一样挡在办公大厅门口，其中一个语有不善：“不用在这吓唬人，我说过了，让他们打电话给领导，只要百创制药领导出面给我们解决问题，我们不为难任何人。”语落，他指了指静然：“你们媒体充其量也就是给我们反应问题，能解决问题吗？别再这碍事！”
静然见理论无效，居然去推那些堵在办公大厅门外的桌椅，供应商自然不许，现场的记者们便都上场了，被困在里面的百创制药员工也激动起来，从里面撞门。
冲突一触即发，不知是谁先动了手，双方居然打起来了。
余之遇把叶上珠推进电梯里，喊了声：“报警！”边按键关梯门，随即去拉架。
警察很快赶到控制了局面，带头为百创员工打抱不平的静然伤了额头，余之遇也在混乱中不知被谁扯了一把，胳膊脱臼。
余之遇给民警留下名片，让叶上珠开车去医院。
叶上珠导航发现最近的是中医大附属的中医医院，她没征求余之遇的意见，直接给喜树发语音信息：【肖教授在医院吗，我们组长受伤了。】心中庆幸昨晚和那颗大树聊天时把肖子校的情况摸了个清楚。
余之遇唔一声：“跟谁说话呢？你找人家干嘛？”
“肖教授不还是中医医院的药师嘛，有个熟人能快点。”叶上珠判断不出她是脱臼还是骨折，声音都带了哭腔。
“再快你要超飞机了。”余之遇疼得额头都沁出了细汗，嘴上还逗她：“把眼泪收一收，该看不清路了。再来场车祸，我骨折不要紧，人家这豪车我怕是赔不起。”
“要是能换你没事，我赔！”叶上珠说完，努力吸了吸鼻子。
余之遇欣慰，正准备再说点什么安慰一下要哭的叶小姐，手机响了。
是肖子校。
余之遇意外于他来电速度之快，准确地说，她并不认为肖子校会主动来电。她受伤是她的事，凭他们那点半面之交，人家若在事后问候一声，她都该心存感激，怎么会有所指望？
电话接通后，肖子校甚至都没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问：“伤哪儿了？现在人在哪儿？”
他嗓音低沉，语气略急，关心的意味明显。而话筒里原本寂静的背景音则被开关门的声音打破，随之而来的轻微动静像是那端急行时带起的风声。
除了父亲和师父，余之遇太久没有接收到来自异性的关心。她工作能力不输人，人更漂亮，主动送温暖的其实大有人在，可但凡是有人对她表露出丁点儿好感和热情，便会被她无情扼杀。以至于业内有人在背后称呼她“余哥”，只因她对异性向来敬而远之。
肖子校的出现有些猝不及防。从那天在中医大看见他的第一眼，余之遇就意识到自己并不排斥他，甚至有些莫名的好感，她把这点好感归咎于对他颜值的欣赏。
她并不确定，这点儿好感是不是代表了喜欢，又是否足以撑起什么。
如此一分神，便失语了小片刻。
直到肖子校声线低沉地再唤一次：“余之遇？”
“在呢。”余之遇抑制住发散的思维，稳住声音：“胳膊脱臼而已，在去……”她侧目看了眼窗外确定路线：“去中医医院的路上，还有位同行额头擦伤。我能应付，你不用……”
“管”字尚未出口便被肖子校截断了，他说：“我在门诊等你。”挂断前，又道：“忍着点儿。”
那语调低柔得不像话，余之遇甚至怀疑昨晚凶她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他，而前一秒还疼得不行的胳膊似乎没那么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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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作者：“你们的直觉是对的，肖教授确实认识之遇。至于之遇……反正她不是失忆。”
余之遇：“都是酒精惹的祸。”
肖子校：“这么急着推卸，是怕我让你负责。”
余之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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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截止到目前出现的三家药企：万阳药业，中新医药，百创制药。别混淆哈。红包依旧（2分留言都有）。明天十点依旧。现在去送上章的红包啦。
感谢所有为清雨投雷和送营养液的天使们，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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