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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次前期调查的时候,我习惯性的找到患者身边的人想了解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家属没说完我就知道了,这是最头疼的类型。
不只是因为就目前的科技医疗水平来说,那种情况基本算是没办法解决,只能看运气,很悲哀,不过更是因为这个患者本身的原因。
我有简单的了解一下,毕竟对于她来说,我并不用费什么力气就可以得到她的资料,哈佛女博士,医学界的女王之类的。就我现在经历来说,智商高的明显要费劲的许多,虽然这些都是不可多得的案例。
不过,我怎么记得这位女士对新闻工作者格外排斥,虽然我并不属于这个类群,顶多算是一位“闲聊者”。
跟她闲聊了一会,我觉得“夫人”脑子比较清醒,精神也还好,不过有时候说话会有些语无伦次。
按照年龄来说,我或许应该要叫一声“伯母”,不过,这个女人怎么都让人感受不到这个年龄应有的慈爱。
华服锦袍,虽然在网上看过这个女人年轻时的模样,不过较之年轻时,现在的她也不过只是添了些成熟的韵味。
咳,果真天上掉下来的从不会是馅饼,就算不是陷阱,也不能掉以轻心。我盯着纸笔回想着“生意”的由来。
说来那还真是一个焦头烂额的下午。我整理着前日的访谈记录,打下了“以后绝对不要采访有口音的人”这样的主意。然后就响起了电话铃声。
“你好,这里是顾如。”
“顾小姐你好,请问,是你在收集精神类的案例吗?”
“啊是的,请问您是要提供案例吗?”
“虽然不能够叫做案例,不过,是我家夫人想要你做一下访谈。”
夫人呐,看来是什么大户人家,送上门的要抓紧。
“请问贵夫人的姓名?”
“季柔。”
“诶?”
“哈……”意识回到现在,看着面前这位垂首品着咖啡的夫人苦笑着叹了口气。
不论是哪位记者或者是访谈人都对这位夫人敬而远之,毕竟有太多口舌凌厉想要一窥其私生活的前辈都被这位夫人面无表情地嘲讽到体无完肤。
不过就之前的问候来看,她也并没有把我划入“新闻工作者”这个行列中,至少语气还算和善,着实不易。
“听说季夫人最近气色好多了”说完就后悔了,虽说据田小姐说季夫人一直以来都是有些精神问题的,并且一直以来睡眠不佳,因此经常会有头疼这样的小毛病,但是,直接这样说会不会被给白眼啊。
她轻笑了一下,说:“咳,人都这岁数了,虽说我与常人比起来也是不可多得,不过总不能待客也顶着一张欠钱脸呀?”
我有些受宠若惊,连忙回道:“欸!哪里哪里,我没有那个意思的!”
“不好意思,我并不擅长于表情,所以你不要介意,放轻松就好了,语气也不必拘谨,我并不是那么敏感的人”她说着把视线放在我身上。
原来是被安慰了。
是的,不如说从听到季柔这个名字开始就开始紧张,紧张的准备问题,了解关于季柔的一生,考虑着要不要改变方法什么的,毕竟她是一个让所有人都好奇又难以窥探的大秘密,要怎么样委婉又不被抗拒的提问什么的。
不过果真是聪明人啊,很简单的就被看穿了。
“谢谢,那,季夫人,我就正式开始了。苏夫人去年的病……有好些吗?”
“谢谢关心,她的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好是好太多了,不论是较于多年前还是前些日子,都好多了。”
说到这里我能感觉多她周身陡然柔和了许多。
“在医院的时候确实让我紧张了一把。虽说每年都要经历一次,不过我也经不起这个折腾,但也放不下啊。不过好在没事了,她恢复的好多了,也就这点还像年轻时候的样子,恢复力强。不过现在还是经常头疼,但总归不会疼到半夜醒来,现在在屋里歇着呢,捧着她最喜欢的画板乐此不疲,咳,明明很多年不做设计了。”
说着她轻笑着摇了摇头,看向了内室,眼神温柔。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空荡荡内室,柔声说道:“您要是实在忙不过来,田小姐她们也忙的时候,您也可以找我过来,毕竟不论多少,跑腿这样的活计我还是可以的。”
“我知道田甜她们这个年纪事情是多的,上有老下有小的,我和苏唐倒是例外……”
二人膝下无子女,上也无长辈,至少现在资料里是这么写的。
“我虽然出世很久了,不过这些还是知道一些的,她最近来得特别勤,估计还是放心不下唐唐和我,其实我还可以,毕竟也过了很多年了。至于你,跑腿什么的也是说的很谦虚了,少说我也是医学界待过的人,现在的情况也有一些了解,你虽不是专业出身,不过在我们这些医生看来,你还是满讨喜的。”
“季夫人,您过奖了”
刚刚还在疑惑为什么不排斥我,看来之前为了收取案例在医生身边跑来跑去,也不能说是荒废了吧。
“季夫人,问您件事儿,您还记得去年这个时候您在做什么吗?”
季夫人闭上眼低下了头,右手扶在下巴上,皱着眉仔细的想。
思考了一会,她抬起头带着点点疑问看着我,“去年?这个时候?应该是接唐唐出院了……她每年这个时候大约都会进医院,但是后面的事情我有些想不起来了。”
“啊好,那去年苏夫人是什么出院的?”应该是问到了不在记忆中的问题了。
这次沉默的时间更久了一些,与其说是回想,不如说是在构建合理的事件。
“4月中旬吧,好巧不巧,这家伙每年住院的时候都是樱花季,每年住院的时候,她每天都会吵着去看樱花,她很喜欢樱花。不答应她就会说我不可爱”
说着露出了很无奈的笑看向内室。
————
4月中旬就是苏夫人去世的时候,提供信息给我的Kris先生是这样说的。
据说是苏夫人年轻的时候的好友,曾经在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
“苏唐那年是这个时候去世的,4月中旬,还有半个月不到就是她生日的日子,身边的人都很难过,最难过的就是那位姐姐了。”
说着停了一停,问我:“你知道的吧,季柔比苏唐要大一些。”
常识性问题,我回答:“是的。”
“嗯。不过在人前她没流过泪,只是一脸悲戚的样子。她从很久之前就是这个样子。”
Kris先生先生叼着一根烟对我说道。
“刚开始所有人都放心不下,身边的朋友都经常去陪她。这么说一点都不为过的,那位姐姐的悲伤绝对不输于苏唐的父母,我是说如果苏唐有父母的话。”
哦对,盛世集团总裁苏唐自幼父母双亡。
“甚至在某些方面要甚于所有人,据说不论怎样对话都是一言不发。”
“据说,您当时不在场吗?”我很惊讶,Kris,律界传奇,是苏唐多年来的合作伙伴。
他似乎不觉得有什么不对,面色不改道:“至于我这边,自是因为一个混蛋的交代,所以看到的样子也许和她们都不大一样,我是晚上去的,然后……”
说到这里,Kris先生先生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皱紧了眉头,看向窗外,声音低沉道:“像个女人一样。”
“欸?请问,是说季夫人吗?”有些疑惑,像个女人有什么不对吗?
“呼……对她来说或许吧。”
Kris先生先生深深地吐了一口烟,似乎并不想在这件事情上与我有太多的纠缠。
“因为我们的关系,除公司的事情以外我去她们那里一般是晚上了,那时候她还没有睡,啊不,是一直醒着,只是坐在那里发呆,每天我都会说一句话,‘那家伙已经死了。’”
“……会不会,有些过分。”
Kris先生轻蔑的瞥了我一眼。
“如果说那时候你看到的话就不会这么说了。”
“欸?”
“咳…… 那是要出事的状态啊。”他看向将要燃尽的眼,面无表情。
“我每次说这句话的时候,那一个瞬间,她会像正常人一样红了眼眶,就像是她突然知道了一样。”
“知道了什么?”
“苏唐已经死了这个事实。”
这次Kris先生先生并没有多加理会我的疑惑。
“睁大了眼睛,明明是事实却还一脸的不可思议的看着前面。而其她时候那位姐姐都是一脸温柔地捧着一本画本,像是看着她最爱的人,除了我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不管是不是专业的医师都能看出来,那个样子绝对会出事的。”
“所以,您是想要让季夫人有个发泄的缺口。”
“只是或许我是错的,并不存在什么缺口。她只是因为我的话而暂时止住了脚步,在进入那个世界的路上。那位姐姐这个状态持续了三年,应该说,在这方面她完美地把握了时间。”
我有些不敢相信。“您是说,季夫人自主的控制了自己的精神?”
“有什么不可能的,那位姐姐。”
Kris先生狠狠的掐灭了烟头,语气愤愤。
“那天是苏唐的忌日,我是凌晨的时候去见的苏唐,之后去见的那位姐姐。进到屋子里的一刹那我就感到不对了,那天晚上灯火通明,餐桌上做着很丰盛的晚餐,桌子上放着苏唐最喜欢的酒,甚至还有怕她不胜酒力预备的柠檬水,苏唐最喜欢的菜,甚至还有之前向我炫耀过的咖啡杯。”
他表情有些懊恼。
“啧,看到这些的时候我就知道出事了,这些东西早就因为怕那位姐姐触景生情就被那些朋友收起来了。”
他又有些不屑:“嘁,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自信。我叫着那位姐姐的名字,她从厨房里走出来,穿着苏唐最喜欢的家居服,一切好像回到了三年前。你猜那位姐姐说了什么?”
说完,Kris先生先生端起面前的酒杯,悠悠的看向我。
“欸?”
我正听得入神,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发问。
“什么?我……猜不到。”
“呵,”Kris先生先生轻笑了一声,并不在乎我的答案,深吸了一口气,昂起头并没有看我。
“她并没有感到惊讶,缓缓地放下手中的盘子,扫过我看向餐桌,说‘阿拉,小崽子,如果你要现在就开始听报告的话今晚上就在门外吧。’‘季柔?’‘Kris,如果说你想现在报告的话我可不保证某人之后的出勤率哦~’”
Kris先生先生看了一下我的疑惑的表情,解释道:“在某些名义上,我们是工作伙伴。”
“啊,好的。”我自然了解。
“我拉开椅子坐下,那位姐姐让我和苏唐先聊,她做饭,可是我看遍了,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只是她自动忽略了所有我关于苏唐的提问……吃饭的时候,桌上始终摆着‘苏唐’的碗筷,那位姐姐还不停地向那个空着的座位调侃‘苏唐’,然后不情愿的再多吃一点,就像是以前苏唐费尽心思讨好似的让那位姐姐再多吃一点的模样一样……她的那些朋友知道了后甚至有去寺庙问高僧,会不会是回魂这样的事情,只是……怎么可能啊,苏唐那家伙对那位姐姐一见钟情,见色起意,自此把自己所有的光都给了她……虽说拌嘴是经常的事情,但是就算可以,苏唐那家伙也绝对舍不得让那位姐姐变成这样的,那家伙希望她能幸福……于是他们也就只能接受了‘精神有问题’这样的解释……”
于是,在田小姐的安排下,我去了季夫人家。
————
“对啊,去年的现在,5月份,您想不起来在做什么了吗?”
季夫人沉思了一会后展颜,“嗯,我想起来了,去年这个时候啊,也是快到了苏唐的生日,那阵子苏唐的几个朋友说要来京城给她过生日,毕竟她一直记不得自己的生日,结果生病去了医院,身体不容许,没办法。”
“所以就取消了吗?”
“这个我当时到是真的没有顾上,就照顾她了,去年病的比之前都要严重呢,我记得是让田甜说的。咳,许是年纪确实大了,想不起来了。这一年我就照顾她了,每天都只剩下了这件事,就想不起了,哈哈。
说着她揉了揉眉心,无奈道:“明明当年撞到脑袋的并不是我,这记性倒是变差了……”
我沉重的看着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开口。家里的摆设等等都是两个人用的生活器具,杯子,拖鞋,书本……
她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沉重,宽慰我道:“我没关系的,这些年我的身体很好,现在照顾她也算是还了人情了。”
“当年我经常生病,她都是陪我待到深夜,从前不管发生什么,也总是想要在我前面,不得不说当时是有些感动的,所以也算是把这些还给她了吧。哈哈哈。”
聊了好一阵,季夫人毫无疑问的认为苏夫人还活着,我曾经想试着点明,但既没有好的时机,也没忍心开口。
后来季夫人说今年苏夫人的生日不打算和别人一起过了,就打算她们两个人过。还说这是她40岁生日时苏夫人央她许下的愿望,结果还是因为工作耽搁了。
“季夫人,最近夜里睡得好吗?”
“谢谢,还可以,最近挺好的,一觉可以睡到天亮。从前我睡的浅,有点动静就醒了,因为习惯,醒了后总是很难入睡。记得有一段时间很严重,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唐唐察觉到我醒了后会陪着我在沙发上看电影,看到自己睡着,早上醒来后觉得抱歉,向我撒娇讨饶。”
“嗯……”总是在提到苏夫人的时候一脸幸福啊。“那苏夫人呢?”
“咳……”
季夫人掩嘴笑道,“那家伙啊,虽说发生事情的时候敏感的可以,不过平时是个雷打不动的人呢,睡到天亮……这些年也没有工作,也不会半夜起来看文件赶工作,倒是不会吵到我了……她的一些文件啊,画啊……这些天有的找不大到了,好像是,放在医院里了?医院……”
季夫人又皱起了眉,好像是在想很头疼的事情,我有些不忍心,于是干脆打断了她,“苏夫人最近跟您说话吗?”
“说的,慢条斯理的,这点倒和以前很不一样了,一句话的功夫都够我烧开一壶水了,哈哈哈……对了,我去给她倒点水,你等一下啊,要不待会又闹脾气了。”
“那个,不好意思,请问,我可以看看吗?”
“咳,可以哦,来吧,她习惯在内室的大椅子那里。”
我跟着季夫人进了内室,她所说的那把大椅子空荡荡的,椅子上放着一件羊毛外套,一本画夹。
季夫人对着空椅子介绍我,然后看着椅子开始说一些调侃的话。
我终于明白了Kris先生所说的“大事不好”的感觉,只是,我明白了Kris先生为什么那晚上没有重复那句“那家伙已经死了”。
毕竟这个女人的脸上十分幸福的表情,着实少见。
这是只有面对或者谈起她的唐唐才有的表情,很难想象如果她失去了这个表情之后发生的事情,是一种决绝的幸福,是季夫人的绝地求生,看着“她们”的对话,我慢慢的退了出去。
这是很舒服的小别墅加一个不小的院子,我又回到了做访谈的书房里。
我留意到季夫人刚才坐过的椅子旁的桌子上放了厚厚的一叠卡片,虽然知道不好,但还是凑了上去。
第一张是两个女人的合影,一位看起来20出头的样子,朝气勃勃,另一位面色淡淡,但周身萦绕者温和,看起来是季夫人和苏夫人年轻时候的,做成了明信片的样子。
我拿起来随手翻了翻,看起来都是苏夫人去世之前写给季夫人的,生日,新年,纪念日以及去到了国外买下来的风景明信片等等。
就在我准备放回去的时候,我看到最上面那张,落款日期是很多年以前的这个时候写的。
卡片上的文字字迹清爽,不拖沓,苍劲有力,看来是苏夫人的。
看过后,我私自把卡片拍了下来。
当季夫人从内室出来的时候,我改变了继续访谈下去的主意,先聊了几句后起身告辞,并说改日再来拜访。
几天后我又约了Kris先生,下意识的觉得不应该把田小姐和Kris约在一起。
我想苏夫人和季夫人的事情,Kris先生是最为了解的。
“您好,又见面了,Kris先生。”
“见到那副样子了?”并没有回应我的问候……
“啊,是的。见到了。是大事不好又不想阻拦的样子。”
“呼……哦。”吐了一口烟,意料之中的表情。
我客观的说了所有情况和我的判断后,告诉了Kris先生我的想法并提出了一些疑问。
“所以一开始,有让季夫人入院治疗的想法吗?”
“那位姐姐的那些朋友十分的想要。但是,她可是季柔啊,有谁会成功让一个坚定自己没有生病的医学界的权威去医院呢。与其说是放弃不如说是压根就行不通。”
“请问……您与苏夫人与季夫人是什么关系呢?”
我有些后悔问这个问题了,因为我明显的感觉到了气氛的凝重,这完全来自于面前的在这个男人。
“咳,散了。反正什么都结束了。我和苏唐那家伙啊,就是那种她再也回不来,我却得屁颠屁颠的看着她最爱的那位姐姐,做着她眼红得不得了我却一点也不想干的事,气得我想把她摁在地上揍,就这样的关系。”
“嗯……”
他又说道:“还有一层的话,就是长久的客户关系。当年苏唐那家伙着了魔的要立遗嘱,20多岁的年纪简直有病,缠着我清算财产,我就只能给她忙活,最后看着她意料之中的把全部遗产给了那位姐姐,要不是她还躺在病床上,我绝对把她揪起来揍!”
即使是说着多年前的事,但他依然很难过,我能感觉得到。
“那……”在这之后不管我问什么问题,Kris先生先生都不再给我答复,只是抽着烟。
直到我把在季夫人那里拍下的照片给她看为止。
“这是我在季夫人那里看到的。”说着我把手里的照片递上去。“我猜这应该是苏夫人的字迹。”
“多管闲事的家伙。”虽然这么说着,但是眼神却在那些照片上面流转了很久很久。
我知道情感很渺小,既不辉煌,也不壮烈,只是一个小小的片段,但是却让我动容。
我也知道这篇访谈既不轰轰烈烈甚至有些无聊,很枯燥平淡,没有甜腻的爱情也没有苦涩的求而不得。
但是我依旧偏执的尝试用我拙劣的文字以及匮乏的辞藻,任性的写下这一篇,仅此来纪念季夫人与苏夫人真挚的感情。
我想我能明白为什么苏夫人执拗的要立遗嘱,应当是在当年那场车祸后,那个年代,同性婚姻还未合法化,甚至对于自己的性向都要遮遮掩掩,同性伴侣甚至没有资格为另一半签下病危通知书,更不要提在阳光下牵手,如此如履薄冰的年代,财产是最直接也是最有力的保障,及时它残忍。
卡片有很多,我记得有一张是以苏宅为背景的,那天是漫天的大雪。
据卡片上的记载说是那年的初雪,是苏夫人与季夫人在一起的第一年。
卡片上苏夫人与季夫人身穿白色家居服,和茫茫白雪融在一起,苏夫人手上拿着那本房内的画夹,上面写着“Would you marry me”
后面跟着漂亮的花体。
“Yes,I Do.”
卡片的后面写着:
我愿意等待
如果是为我爱的人
不管是多久我都可以
但这并不是最能使我高兴的事
我觉得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事就是找到了那个我愿意为她等待的人
还有一张卡片,是苏夫人与季夫人的合照,季夫人一袭紫罗兰色长裙坐在椅子上,苏夫人站在身侧,双手搭在季夫人的肩上,季夫人的左手抚在苏夫人的手上。指上的对戒闪闪发光。
卡片上的日期是同性婚姻合法化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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