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觅财！

　　头天晚上都把精力放在抬回来的众多猎物上，大奶奶跟几天没回的陈元青没说上话。第二天，有人专门收拾猎物，陈元青站在那儿看了一会儿，没他什么事就转身回家了。孩子们都跑到晒场看热闹，家里只有大奶奶一个人在洗刷早饭用过的锅碗。曲洋洋赶紧拿毛巾给大奶奶擦手：“大奶奶！您别洗了，我来。”
　　“不用！这都是热水，又不冻手又不累人的，我马上就洗完了。”
　　水池里的确只有几个碗，曲洋洋也就没有拉扯，便把已经洗干净的锅放到炉子上，干净的碗筷往橱柜里端。老人的嘴巴闲不住，大奶奶一边洗碗一边唠叨：
　　“元青啊！你装的这个暖气锅炉好啊，全堡的老人孩子都得了你的大好处了。往年天冷的时候，不敢给孩子和老人洗澡，就怕他们冻得生病。这孩子和老人总是不洗澡吧，也容易生病还生虱子。这回好了，那屋里洗澡一点儿都不冷，出来的时候，身上热乎乎的。再在有暖气的房子里坐一会儿，歇歇气，把棉衣棉裤都穿好回家，半点儿都冻不着。就连你那个从来没说过人好的十三堂奶奶，在这儿洗过澡回去，一个劲儿的念叨你好。”
　　“大家都能用的上，我也很高兴的。就是走的时候，忘了安排人给水缸加水了。”
　　“这个哪用你来安排，不都是谁家要洗澡谁家安排人挑水么。这都不用别人吩咐，大家自觉的很。”
　　“这样也好！这些天辛苦您和五婶了，我让他们把兔皮剥下来给我留着，明天我把兔皮送去县城的师傅那儿，请他帮忙处理，然后给您和五婶一人做一件毛皮大氅。就像我家大凤、大虎他们那样的，您瞧着怎样？”
　　大凤他们几个孩子的毛皮大氅，大奶奶和五婶都看到了。外面是毛呢做的外罩，内里是毛皮，带着扣子，能上能卸下。看着很单薄，但是拎在手里沉甸甸的有分量，三个孩子都说穿着很暖和。前儿她还跟茂五媳妇说：犯不着给孩子穿的这么好，又是毛呢又是毛皮，多难得的好料子啊，太浪费了。没想到，今儿元青就说要给她和茂五媳妇也做一身，这下可真是挠的她痒痒。
　　“哎吆！你这孩子，还真把我这老太婆给难住了。说不要吧！我真不舍得推辞，我老了，身上没火气，穿什么都不暖和，看到大凤穿的那个大氅就觉得肯定比穿好几件的棉袄暖和。这真要张口要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受之有愧。要不这样，你给我弄一件回来，我那儿还有一对金耳环，到时候，我把金耳环给大凤。你要愿意收着，就帮我做一件，你要不愿意收，那我也不要。”
　　“大奶奶！兔皮一分钱不花，您是知道的，那个毛呢，我也没花钱。人家师傅跟我要了不少兔皮，所以，不仅仅免费帮我做，就连外罩毛呢都不收钱。要是凭我自己，我也买不来那个毛呢。您什么都不要给我，我也是一分钱没花。我就是想感谢您和五婶帮我照顾几个孩子，你们太辛苦了。”
　　“你这孩子！辛苦啥？大凤跟大虎两个带弟弟妹妹好着呢，根本用不着我伸手，我们还跟着孩子们吃好的喝好的。昨儿你回来，你五婶还说，在你家待舒服了，回家又得受罪，出手就是冰水。”
　　曲洋洋也不知道该说啥了，有点呐呐的：“那、那不一样！总归是帮我了。”
　　家里已经被大奶奶和五婶都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也没什么要陈元青的忙的。大奶奶跟陈元青把一些其他事情都交代清楚，就准备回大晒场看热闹去。孩子们都在晒场里，陈元青看看家里没事，便也打算回晒场去。
　　“我跟您一起去！”
　　“那走吧！你这孩子真能耐，怎个就能抓到这么多的大野猪呢！你大爷爷还说，野猪都还没断气呢！”
　　“山里野物多，随便挖几个坑，就能往下掉。”
　　“你就糊弄大奶奶！你大姑姑她们庄子也有人进山打猎，二十多人，在山里转了上十天，才打着四头野猪，高兴的跟过大年似得。你一个人都弄了这么多，能是随便挖几个坑就有的？！”
　　“我力气大，挖的坑深，不一样呢！”
　　大奶奶已经不想说话了！
　　野猪不好去毛，早晨天刚亮就已经开始忙乎了，到现在才弄好三头猪。支搭在边缘的十来口临时锅灶，已经泛起了一阵阵的肉香。堡外的孤儿和孩子，跟着堡里的孩子们一起，玩躲猫猫、老鹰捉小鸡、踢猪尿泡。堡里的孩子闻到肉香，嘻嘻哈哈的跑去锅灶那儿看看肉熟了没有，他们也会跟着跑去看，只是不会凑上前张嘴要吃的。
　　曲洋洋没在这些孩子当中找到自家的孩子，又转到另一边，终于在剥兔皮的地方看到大凤、大虎带着二虎、二凤、小虎还有堡里跟他们玩的不错的几个孩子围在那儿。穿着长长大衣的几个孩子在人群中，有点儿鹤立鸡群的错觉。
　　“大虎！你看这兔皮血淋淋的，你怎么敢穿在身上的？”
　　“你不懂！我爸爸说这兔皮还要把这血淋淋的地方刮干净，还要洗好些遍。等到做衣服的时候，都洗的很干净很干净了。”
　　“可是我家那张兔皮晒干之后可硬可硬了，为什么你的这个这么软？”
　　大虎抓耳挠腮的，他也不知道啊！
　　曲洋洋在后面代大虎回答：“这毛皮在做衣服之前，不单单要一道道程序清理干净晒干，还要捶打鞣制，鞣制好了，才会像现在这样软软的。”
　　正在剥皮的成九叔，抬头问陈元青：“这么费事？那大虎他们穿的这大氅，你弄了多久？”
　　“我可不会，这是县里有专门的师傅弄的，他们有削皮毛工具，可以一次做好多，算不上多费事。”
　　成九叔想给家里小闺女做一个大凤那样的兔毛皮大衣，但是，之前陈元青已经打过招呼要留下这些兔皮有用，想了想就没开口，免得元青为难。
　　别人干活，她站着，有些难为情，便打算帮着剥兔皮。她还没找到合手的刀子，就听有人喊可以吃饭了。不是很熟的一个大伯，对想要帮忙的陈元青抬抬下巴：“元青！你这些天在山里够累的了，今天这些事不用你伸手。今天人多，我们赶不上一起吃，你带着孩子先去上桌吃饭。”
　　“我也不着急，早饭吃的迟，一点都不饿！给堡外的孩子们先吃吧！刚刚我还听到有的孩子喊饿，好像是一早就来看热闹了，早饭都没吃。”
　　成九叔“噗”笑出来：“不是为了看热闹没吃早饭，是家里大人特地让留着肚子，中午吃肉。你说他们傻不傻？肚子越饿越小越吃不下，这不是坑孩子么？！”
　　大虎一听差点跳起来：“啊！我也以为越饿吃的越多！”
　　“我也是！”
　　孩子们一个个争相恐后的叫起来，说实话，曲洋洋也是一直没搞懂过，在饿着肚子的情况下，到底是吃的越少还是越多？
　　队长对本家很大方，当然这野猪也是不花钱得来的，不心疼。一锅杀猪菜里放了十斤五花肉，十斤猪血块，汤是大骨头炖的，杀猪菜当然不可能是纯肉。每个桌子边上放了一个燃烧的柴炉架上一口小几号的铁锅，半锅从大灶那儿盛来的猪肉、血块，半锅是后加的豆腐、粉丝、黄心乌，煮了一锅半荤半素的真正杀猪菜。差不多就是十个人的量，桌子上面是各家帮忙煮的米饭。这大米是曲洋洋拿出来的，她惹出来的事，不能让队长往里填窟窿。好在肉菜油水多，吃不了多少米饭，只拿了五百斤估计足够了。
　　孩子们吃饭并没有曲洋洋担心的打闹，或许是有自家大人坐在旁边的缘故，一个个都规规矩矩的吃饱，又把自己吃空了的碗，装小半碗米饭堆上冒尖的肉菜加汤（这是本地区吃杀猪菜的惯例，主家都会留足了份量）。然后端着碗跟在大人后面，开开心心的回家去。孤儿们吃饱了准备跟着同来的一起回去，队长特地让最大的小伙子带着弟弟妹妹们等着晚上还有一顿，吃过再走。
　　大人小孩，保外的招待了两千多人，还有装碗带走的，堡里的大大小小有小一千的人。热热闹闹的吃一天，一早预备的四头野猪还剩下四个大猪头、全副内脏、十六个大猪蹄子、四条猪舌。
　　另外的十四头野猪，全都放了血，紧赶慢赶的忙清楚了十头，还剩下四头猪实在来不及处理。正好，当初帮陈元青家建房子的几个大师傅，已经通知他们明天要过来取肉，顺便问问他们要不要买点野猪肉。
　　野猪肉的腥臊味重，每次做的时候要处理这个腥臊味太费事，有点儿吃够了，曲洋洋并不想要。这次只要了十斤肋条，等大虎二虎回去过年的时候，带去孙家。反而是猪舌、猪肚子、猪耳朵，她要了一多半回来，准备做几样咸货，几样卤煮，做成下酒菜，家里来客的时候做配菜招待客人。
　　第二天几个瓦匠师傅过来，各自拿走了当初约定好的兔肉、鸡肉、野猪肉，听说还可以买一些，价钱还比家养猪便宜，一人又买了十斤。分到最后，大爷爷将最小的一整头野猪，包括内脏、板油，全重估计一百斤左右，让人全送到陈元青家。
　　“这怎么不分了？”
　　“队长说这是你应该得的，不要也不行。骨头都给你跺开了，猪头、猪蹄、猪肠子也帮你清理的干干净净。”
　　对了！曲洋洋说不要的借口就是不耐烦清理猪毛，好嘛！现在这个借口都没了。
　　“啊！谢谢你们！”
　　“对了！元青大哥！我娘说你要是腌腊肉、灌腊肠的话，她可以过来帮你。我娘腌腊肉、灌腊肠特别好吃！”
　　她条件反射性的想拒绝，但是想到之前不久祥七叔才劝过她的话，连忙转口道：“那太好了，我至少得拿一半灌腊肠。你回去帮我问问婶子什么时候能来帮我，各种调料我家都有不用现买。”
　　“那我这就回家问我娘，我家分的肉上午就已经腌了，这会儿肯定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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