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长女

　　穿过人流来到木叶大街后轩才意识到，自己对这个生活了五年的地方究竟是有多不熟悉——
　　以至于让她把这么大一个鼬给丢了。

　　小丫头在原地站了五分钟，人有些迷茫。
　　她以前是真没发现木叶的建筑原来都长一个样。
　　轩用手抵着下巴颏，思考了半分钟，顶着张满是黑线的脸得出了一个结论。
　　已知：她现在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结论：不是她把鼬丢了，而是鼬把她丢了。

　　小丫头叹了口气，放弃挣扎准备问路时，她忽然一怔，抬头看向前面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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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智波带土和琳两个人走在木叶大街上，满心欢喜地脑补着两人以后的甜蜜时光。
　　他刚想张嘴对琳说些什么，就见她竖起食指放在嘴唇前，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怎、怎么了？”带土咽了口唾沫，眼睛一下不眨地盯着琳靠近嘴唇的手指。
　　琳轻轻皱了下眉，说道：“感觉有人在叫我，但现在又没有了。”
　　“可能是最近出任务太累幻听了吧。”带土飞速收回自己的视线，慌里慌张地扯开话题，被护目镜遮住一半的脸有些发烫，“哎呀先走吧，去买点草莓怎么样？”
　　说着他抬起腿向前迈，扭头发现琳还是站在原地张望着什么。

　　“你看那儿……”她指着不远处一直在向这边跑的小孩，清秀的脸上带着点困惑，“好像是她在叫我？我没有见过她呀？”
　　说罢，她拉过准备走的带土站在她的位置，指给他看。
　　带土看着琳挽着他的胳膊，吸了一口气，抿着嘴红着脸向她的方向看过去，心花怒放而又泄气。
　　让我看看是谁打扰了我约会！
　　他眯着眼睛，发现那是自家族长的长女。

　　轩跑得有些急，但好在紧赶慢赶追上了这两人。
　　等到她站定在带土和琳面前，寻思着该如何扯个话题时，猛地察觉到一旁的带土顶着一张冻人的脸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轩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千百回了。

　　带土望着这个和自己见过几面的小孩气呼呼地问道：“你来干嘛。”
　　“路过。”轩清清嗓子，淡定地微笑着。
　　带土：“……”
　　去你的路过。
　　有话直说，没话别路过。
　　祝你以后约会也有人路过。

　　“那个，”一道温柔的女声插进了两人带着火花的目光中。
　　轩抬头望去，琳却先蹲了下来，视线与她正好持平：“小妹妹，你叫什么啊？和带土认识？”

　　这是轩第一次近距离观察琳的面孔。
　　清秀而俏皮。

　　“我和带土哥哥都是宇智波一族的，所以听说过琳姐姐。”她委委屈屈地冲着野原琳说，“可是带土哥哥好像不是很喜欢我……呜……”
　　带土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快死了。

　　------

　　轩是感知到带土的查克拉才沿路找来的。
　　就算她荒废了几年，但多少也有一定的感知能力。

　　在宇智波本家的时候她见过带土几面，只是没怎么和他说过话。
　　一方面是觉得没什么可说的，另一方面是觉得说了也不会改变什么。

　　不过……
　　如果真的能改变呢？
　　当她感知到带土的一瞬间，她没头没尾地想。

　　照理来说，这个世界有她的存在就已经算是一个巨大的改变了。这毕竟是多出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所以她这次没有像往常一样选择走掉，而是逆着人流向前跑。

　　能做到吗？

　　“轩，你要吃些什么？”
　　琳的声音传入耳里，轩赶忙抬头扫了一眼菜单，乖乖巧巧地说，“红豆汤就好，谢谢琳姐姐。”
　　带土在旁边气得直跺脚。这用的是他的钱。
　　在这之前，他还因为宇智波轩的一番控诉被琳教育了一番，他的约会计划也就此泡汤。
　　现在的小孩怎么这么能演！
　　他站在轩地后面怒目圆睁，看到轩回过头来向他笑了笑。
　　还笑！

　　接着他听见一声独属于幼童奶声奶气的声音：“也谢谢带土哥哥——”
　　拖着长调，活脱脱地天真。

　　“哼。”带土抱头望着天，故意让轩看不见他的脸，“知道谢谢就好。”然后好似想起来了什么，一击掌跳到轩面前，“你是不是该去上学了？今年几岁？”
　　轩被他这样一弄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向后退了退。
　　“五岁。”她用细细地嗓音说道，抓了抓琳的裙角，“妈妈已经给我报了学校了。”
　　带土内心狂喜。

　　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了带土的身后：“姐姐？”
　　轩听到声音探出头：“鼬？”

　　鼬拿着买来的三色团子，白皙的脸颊被撑得鼓鼓，也像个团子。
　　“你吃慢点。”轩小跑过去，拔下他嘴里叼着的竹签，扣了一下他的额头，语气也随之换了样子。

　　“没忘记姐姐呀？”
　　“没有。”他捂着自己的额头，委委屈屈地说道。
　　恶人先告状。
　　明明都说前面右转。
　　哼。

　　轩却愣了一下。
　　鼬这个样子倒是让她想起了一个人，叫宇智波佐助。
　　溘然，她想到了一个点子。
　　或许……这样真的能成功的改变点什么——
　　让她“变成”鼬的话。

　　------

　　富岳最近醒得一直很早。
　　前夜下了点雨，早上这个时间还是雾蒙蒙的。他站在玄关处，半阖着眼，看着雾中瘦小的身影。
　　他一直认为轩是一个天生的忍者，然而在她三岁开始接受训练时，她的忍术老师很快就找上了他，对他说自己没法教。
　　问其原因，又一直被含含糊糊地搪塞。
　　于是自己又开始亲自训练她，终于找到了原因。
　　轩虽然很有天赋，但她似乎更醉心于医疗忍术，总是时不时撂开训练跑到南贺川下研究医疗忍术。
　　每当富岳很严肃地和她说起这件事时，她也总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回应，心不在焉，偶尔抬眼看他一下。
　　不是那种愤怒和委屈的眼神……而是，悲悯。
　　如此往复，富岳也渐渐地不再多管。
　　他本来都打算放弃了，却偶然发现轩这个小丫头天天早上见不到人。跟美琴提起，就听她说小丫头几天前找到那个忍术老师道了歉，现在和他一起训练体能和一些基础忍术。
　　让他有些吃惊。

　　院子里的人稳住身形，在原地站了片刻，向这边走来。
　　“爸爸。”轩小声喊道。
　　“嗯。”

　　富岳睁眼看着轩。
　　小丫头这两个月下来似乎瘦了不少，人也精神不少。她直直地站在富岳面前，过肩的黑发随意地绑在脑后，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湿透。
　　“不错。”他微微点着头，“果然是我的女儿。”

　　鸟儿多了起来，叽叽喳喳地闹着。
　　阳光在这时穿过了空气中的薄纱，院里沉寂的木槿结出了新的花朵。
　　一日又一日。

　　也许是生在宇智波的缘故，很多人都说过轩学东西快，很有天赋，以后必成大器。
　　她那时候有些不以为然，现在却不得不庆幸自己有这么好的条件。也不枉她费了几个月的辛苦，荒废的体术和忍术现在都小有所成。
　　轩像往常起得很早。她伸了个懒腰，一如既往地向床头柜里的沙袋摸去，又在半空停手，一拍头想起今天的日子。
　　今天是她开学的日子。

　　宇智波美琴难得看见轩愉快地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呆了一下后，跟着笑了起来。
　　“诶，把嘴擦擦。”她拿出手绢，捧着轩的脸仔细地擦去她脸上的米粒。
　　“谢谢妈妈。”轩穿上鞋，蹦下台阶跺了跺脚，左右转了一圈，就快飞了出去。
　　美琴无奈地按住她，将挎包背在了她身上：“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开心。”
　　轩冲美琴扬起笑脸，跑出了门。
　　“路上小心点，啊。”美琴的叮嘱声在身后响起。

　　宇智波本家外是一条街。这一条街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也住了几十户的族人。
　　她看着被包裹在宁静中的这条街，回首望向不远处的电线杆，收起了笑容，走几步，又跑了起来。
　　小丫头飞快地穿过这条街，并没有注意到某一扇门在身后开了又关。

　　忍者学校每年都有很多的新生，但轩也没想到会多得离谱。
　　校外的人山人海和嘈杂混乱让她有些头疼，凭借着反向的身高优势，她好不容易闯过险阻找到自己的班级，推门又是人声鼎沸。　
　　她站在门口，薄唇微动，无声地骂了句。

　　忽然，她听到有人“咦”了一声。
　　这间教室大而吵闹。轩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捕捉到那么一丝微弱的声音，她声源处看去，整个人都僵了一下。
　　是宇智波止水。

　　她的心跳在一瞬间开始加速，仿佛就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止水注意到了她在看他，冲她笑笑，倏地一愣，转而向她身后努了努嘴。
　　周边的嘈杂似乎都在退去，轩几乎是机械性地转过头，发现自己身后站了一个人。
　　那人挠着头，叹了口气：“真麻烦。”然后弯下身直视着轩的眼睛，“不快去坐好？”
　　轩抿着嘴，犹豫了一下，踩着楼梯走向止水旁边的座位。

　　“你是轩吧？”止水见她坐稳，轻声说道，“我是……”
　　“宇智波止水。”轩绷着身体，声音闷闷的，“我知道你。”
　　而且还不止知道你。

　　止水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低笑一声，扭头望向讲台上。

　　“我叫奈良鹿久，虽然很麻烦但今年将由我担任你们的老师……”鹿久在上面自我介绍道。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时间冗长，空气燥热。
　　小丫头轻轻吐出一口气，转头看着窗外。

　　不知过了多久，止水的声音再次提高了一些才让她回过神来。
　　轩先是看向止水，又注意到全班的人都在看着她。
　　“又是你啊。”抬上鹿久有些无奈，扬起手中的点名册说，“来，介绍一下你自己。”

　　于是她在全班人的目光下慢慢站了起来。
　　教室里的窗户是开着的，时不时有风吹过，带着窗外的橡树树叶沙沙作响。

　　“宇智波轩，最不喜欢洋葱，最喜欢……”
　　“南贺川下永远不会停息的水。”

　　------

　　轩其实很早之前就见过止水，在南贺川。
　　她当时只是远远地瞥一眼那座山崖，却意外的发现了站在南贺川边缘的小卷毛。
　　或是因为他站在阳光下过于耀眼，她一下子就认出了他。
　　于是她开始偷跑到南贺川，开始研究一些简单的医疗忍术。
　　那是轩发觉到她将看着身边所有人离去后，第一次主动与外界产生联系。
　　从此就再也断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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