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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锋
容疏心情愉悦地滚出了戒律堂,一回头就看见白静正一脸复杂地看着她。
容疏想了想,冲着人挥了挥手:“那个……白小姐,我先走了?”
她的掌心还红肿着,光是看着就很疼,她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笑的明媚。
白静原本想要问问她刚刚为什么这么做,此时看着她的笑容,到了嘴边的话忽然拐了个弯:“还未请教姑娘尊姓大名。”
容疏笑了笑:“北疆容氏,容疏。”
白静点了点头,把手中一直捏着的针线包交还到她手里,告辞离去了。
容疏原本还想着针线包丢了就丢了,明日再去买一个,没想到白静居然帮她捡起来了。
这位白家的嫡长女,果真是心思细腻之人。
容疏看了看天色,过了秋分天黑的早了些,这么折腾一番已经是日头西垂了,想来院子里的两个小丫头已经等急了,于是迈开步子往桃李园的方向走。
白晋原本也想回桃李园,一见这女魔头的方向,心里暗骂了一句,转身去山下喝花酒了。
明日正式开了学就不能在书院外留宿了,不如趁着这个机会玩个痛快。
容疏一个人走的心无旁骛,倒是没有注意到身边还剩下一个人。
卫桓不声不响跟着人走了半路,忽然开口道:“你刚刚,为什么不说实话?林夫子虽谨守规矩,却也不是迂腐之人。”
容疏这才注意到身边的人,闻言随口搪塞道:“我刚刚说的明明就是实话,卫公子秉持礼法,还是不要瞎造谣为好。”
这瞎话编的并不走心,想来不过是自己刚刚的行为露了什么破绽,卫桓断然不可能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
谁知卫桓却直接拆穿了她:“白家兄妹的事情,我都知道。”
容疏一怔,不知道他这一根筋的脾气怎么来的,只能继续敷衍道:“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就该听说过我脾气不好不守规矩的名声。人家白姑娘现如今还是清清白白风评极佳的大家闺秀,何必非要把事情抖落出来连累人家的名声,倒不如我一个人担下,左右我的名声也没有什么可坏的了。”
卫桓闻言皱了眉:“不是这样的。”
少年人眉眼俊秀,皱眉的样子像是风吹皱了一池春水,透着莫名的执拗,能在人心上荡起波澜,让人恨不得伸手帮他把眉间抚平。
容疏一直知道这位整个京华的春闺梦里人生的好看,只是针锋相对久了,也没有心思去看死对头的脸,这会儿难得心平气和地面对面,忽然有点面热,只能匆匆移开眼,若无其事地轻咳一声,唯恐被这颜色迷了眼。
她笑了笑,眼波流转间灵动又冶艳:“是不是这样的,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外头的这些名声,容疏上辈子没在乎过,这辈子同样也不会在乎。
卫桓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克制地看了一眼她的手,换了个话题:“姑娘的手先处理一下吧。”
容疏像是头一回认识他,转头仔仔细细打量了卫桓一番,直把人瞧得不自在地往旁边走了两步。
她也不急着走了,寻了一处石桌在旁边坐下,懒懒地撑着头看向卫桓:“哎,今天我们是第二次见面了吧?你救我两次,该不是看上我了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了一张帕子想要把掌心渗血的地方包起来,可是一只手完成这个动作的难度实在是太高了,索性把帕子往手上一盖,全当包扎好了。
重生回来,容疏自认性子已经有所收敛了,可是见到卫桓这副模样,到底还是忍不住骨子里蠢蠢欲动的作恶欲。
卫桓的脸一下子红了个通透,看到容疏随性的动作却还是忍不住上前一步主动替她包好了伤口。
少年的手修长白皙,温度有些凉,肌肤相触的时候引起一种奇异的颤栗,从容疏的角度正好能看见他纤长半垂的睫毛和半张熟透的脸。他一边打结一边故作平静地说:“姑娘多想了,是在下唐突,抱歉。”
容疏神色淡淡,抽回了手:“既然如此,你就离我远点吧,继续做你的芝兰玉树谦谦君子。”
离得远点,应该自己就能稍微收敛一点了。这一世卫桓看起来还挺好一个人,自己也总不能跟上辈子一样招惹人家。
容疏这个决定下得颇为忧愁,毕竟上辈子在云山书院的乐趣,捉弄卫桓就占了八成。
话说完,容疏觉得差不多了,礼数周到地跟人告辞,起身回去了。
卫桓没有再跟上去。
日头已经完全下去了,只留下一抹残阳落在西天上,把人的身影长长地拖开去。
远远瞧着,像是有些孤寂。
他原本想着,自己那里还剩了些生肌膏,要给她送去的。
容疏刚回到院子,鸿雁就迎上来念叨:“我的小姐啊,您去买个针线怎么就不见了一下午,我跟秋月姐姐都快急死了,您要是再晚回来一会儿,我们就要去找人了。”
容疏一指头戳上她的额头:“行了行了,你学什么不好,学你秋月姐姐念叨我。小心年纪轻轻就长皱纹。”
秋月正端着盘子出来,闻言嗔道:“小姐,奴婢也是为了您好。”
鸿雁闻到饭菜香,也不黏着容疏念叨了,蹭到秋月身边帮着摆桌子。
鸿雁一边把汤盆摆到桌子中央一边对容疏说:“小姐,今日的饭菜都是俞小姐做的,说是要感谢咱们帮她搬行李。”
容疏愣了愣,忍不住笑了:“这丫头……”
俞芷兰一向是这样的性子,谁对她好便要加倍好回去,实打实的包子脾气,却也真是难得。
俞芷兰刚好把米饭盛出锅,听到动静伸出头来看了看,见是容疏回来了,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脸:“姐姐,你回来了!”
小姑娘的笑脸映着厨房门角上挂着的一盏刚点起来的灯笼,莫名让容疏的心里柔软了一块。
她主动走上去接过了俞芷兰手里的碗,空着的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做了这么多,不嫌累吗?”
一时忘记了手上的伤,手刚落下去就是一痛。
俞芷兰眼尖地看见她手上缠着的帕子,惊呼了一声:“姐姐,你的手怎么了?”
刚才天色暗,两个丫鬟也没有注意,听见这一声才连忙赶过来。
秋月小心翼翼地把帕子解开,看见容疏手上骇人的伤口,一边心疼一边数落道:“小姐,你这又是去干什么了?怎么被打成这个样子?”
容疏摸了摸鼻子,打了个哈哈:“这个啊……说来话长,说来话长。要不……我们先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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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女主真算不上啥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