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少主HE了？！

　　祁默只恨出门时没带几个宫人，这才逛了不远，怀里叫薛缄塞了个满满当当。现在看薛缄的背影，只觉得像个大号招财树，金叶子不要钱似的扑簌扑簌的往下掉。

　　苏淮走过来摆弄着祁默怀里的糖串、拨浪鼓、栗子、制式精致的簪子、未开刃的匕首...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祁默也想说，这都哪跟哪啊？薛缄拎了满手不知什么东西，左一个箱子，又一个布袋。看样子不像是来逛集市的，倒像是来进货的。

　　东西没没放下，从怀里掏出个鼓鼓囊囊的油纸包，一只手解着纸包上的细麻绳，费了好大劲才解开。
　　没等祁默反应，捏着软糕点的手便伸过来了。纵是祁默再无奈，也只得张开嘴乖乖吃下，软糯的米糕香气宜人，沁的糖霜不会过于甜腻。

　　东西越来越多，四个人拎着都有些招架不住。薛缄没法，这才逛了没一会便拿不下了，只得到街边小店雇了几个小厮。几人终于得了闲，还是祁默说走不动了，才得以歇歇脚。

　　“不是我说，薛缄你这出手也太阔绰了吧，搬得我手都酸了。”
　　几人相处几日，熟稔了些，便不再以将军殿下少卿王爷这些称号相称。
　　薛缄不语，只是喝着茶自己笑着，跟魔怔的似的。

　　“这一地，够在帝都开个杂货铺子了。”
　　“那可不行，这可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
　　薛缄倒是不装哑巴了，巴巴的护着。

　　“苏七，见初你们有什么看上了的，拿走便是，这些东西搁在我那也用不上。”

　　祁默知道，从前在临川的时候，薛缄便是如此，出门了只要看见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恨不得统统带回家来。别人送礼物都是一件一件的，精致小巧看个新鲜，薛缄送礼物是成堆送的，不叫人看花眼都不罢休。

　　相同品种不同产地的墨兰叫薛缄送了个遍，祁默回帝都时薛缄逼着带回去，装了整整一车。墨兰那花又娇贵，等到了帝都有不少都折了，薛缄知晓后二话不说又找了帝都的花匠订上了十几盆。

　　偏偏薛缄又是个审美奇葩，好好的墨兰硬是要栽在花红柳绿的盆里。带回帝都后，本是清雅的华乐殿添上几分俗气。

　　祁默说送，苏淮倒是不客气了些。只是薛缄，饶是再不满也不说什么。苏淮一下子挑中一个红底绿花的大花瓶，祁默嘴角一抽，这二人的审美还真是相同。
　　云见初倒没挑些什么，只是替苏淮捧着那大花瓶一路上引了不少侧目，臊的云见初恨不得把花瓶扣在苏淮脑袋上。倒是苏淮，好像颇为开心，祁默这才知道苏淮偏要挑那大花瓶的用意。

　　‘真是孩子心性。’祁默想着，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几人从茶楼出来继续逛着，祁默停在了一个小铺子前。

　　是个卖手工编织的铺子，铺子上卖的样式不多，多是些剑穗手链之类的。祁默只是想着薛缄的剑柄上缺了个剑穗，一眼便相中一白玉坠饰墨色垂穗。几人见祁默驻足，也纷纷围了过来。
　　“嚯，好精致啊。”苏淮人未到，嘴倒是先到了。

　　苏淮不习武，云见初佩的是刀，也用不上剑穗。为谁挑选的一目了然，祁默拎着剑穗在薛缄腰间比了比，正合适。
　　薛缄拿起摊子上另一只剑穗，两只好像一对般，薛缄手里这只月白墨玉垂穗。学着祁默的样子在腰间比量了下。不过‘发财树’金叶子还没掏出来，祁默便已放下碎银。嗯，两对的钱。

　　看着这两人，苏淮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望着云见初腰间。
　　云见初身上不曾有什么配饰，倒是腰间悬了个白玉挂了穗子，润白的玉石细细的镶着银丝，做工一看便知不凡。

　　苏淮心情大好，跟着薛缄成了买买买二人组，不过薛缄受了祁默的明令禁止后不敢多买。苏淮不管，买了东西跟投石似的，扔到云见初抱着的大瓶子里。

　　几人还没走到街尾，马蹄声便跟催命似的响起，一声一声，扰的路上的百姓纷纷逃窜。生怕马蹄不长眼，被碾成血泥。几人本想看看是帝都哪位公子哥长街纵马，从市集穿行。
　　只是苏淮只看了一眼，当时就要冲上去。

　　“他奶奶的，那个姓孟的！别拦着我，老子要去打断他的狗腿！”说是别拦着他，其实也只有云见初扯着苏淮的袖子。

　　马上那人似乎是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斜睨了一眼。见是苏淮，发出了声冷哼，不过见到旁边的祁默和云见初倒是神色一变。急急驭了马，马头被紧的一勒，昂了半尺高。

　　“好久不见，泠煜，见初。”
　　若不是见了刚刚这人飞扬跋扈的模样，真要以为是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

　　“孟，怀，君！”苏淮一把拽过云见初，护在身后。其实孟怀君这个人，薛缄是认识的，两朝太师之子，跟他爹孟瑾德一个秉性，眼高于顶。

　　前朝国君在任后期一心研究着长生不老，政权逐渐被孟瑾德架空，先帝没熬过几年。当朝国君祁晟上台罢免了一票孟家心腹，收回权力后唯独留着孟瑾德，两朝太师现虽无实权，但是孟家在帝都仍是高门大户。

　　要说薛缄是怎么认识孟怀君的，几年前的月夕会，这位请了大家专门写诗，就为了能与祁默的名字共同出现，谁知道叫薛缄随手写的一首占了头榜。
　　孟怀君愣生生拿了个第二，比赛这种东西向来是第二无人问津，气的太师之子愤愤离席。

　　见苏淮护着云见初的样子，彷佛看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牙关挤出嗤笑。
　　“切，我道是谁，原来是七王爷啊，怎么你那便宜爹又把你送来当质子？”
　　“瞧你那副样子，啧啧啧，当真以为我能还能看上云见初？就他那副寒酸样子，给我提鞋都不配。”

　　苏淮听了这话气的发抖，被云见初拽着不好发作。
　　“孟公子说话是不是太不合礼数了些？”
　　“呦,这不是薛少将吗，瞧瞧我，怎得忘了您呢。薛将军可还安好啊？听说叫那南疆蛮子伤了，我寻思薛将军骁勇善战半生，也该退休了吧？薛少将军还是回家陪着爹安度晚年吧啊？”

　　孟怀君讲话刻薄的很，专挑人软肋下刀子，一番话将在场的人得罪了个精光。祁默听着他前几句话面上本就染上愠色，现又说上了薛缄，叫祁默平添了好大火气。

　　“孟公子句句不离爹，若是不晓得是孟公子在这，还以为是太师他老人家亲自来了呢。”
　　“泠煜，怎的你也为他们说话，你成日与这些贱民厮混在一起，叫我好生心寒。”
　　那人跟祁默说话时不见半点尖酸刻薄，两幅面孔令人作呕。

　　“太师见了本殿都要唤一声殿下，你倒是好大的架子。‘贱民？’照你这么说，本殿若不是太子，也要成了‘贱民’不是？”
　　“殿下跟他们怎么能一样呢？他们...他们...”

　　孟怀君面露难色，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般。祁默字字诛心，孟怀君硬是受着也不多言。
　　薛缄一脚窝在那恶臭嘴脸膝后的软肉，孟怀君一个踉跄，跪在三人面前。猛回头瞪着薛缄，正欲起身却被薛缄踩住小腿骨，疼的龇牙咧嘴。

　　“太师何时教导你见了本殿还不跪？”
　　薛缄好久不见祁默摆太子架子了，久到他都要忘了，祁默这个人向来是见了奸恶才会这样。平日里冷清着性子，像是个教养极好的公子。太子祁默会多了许多气势出来，或许就是戏文里的‘君王之气’。

　　周遭围了许多人过来，见是平日欺男霸女的孟家少爷，忍不住指指点点起来。那边苏淮还压着邪火，祁默与二人交了个眼神，云见初便也不再拦着苏淮。

　　苏淮没说什么，神色暗了暗，扶着孟怀君的肩膀。一记窝心脚，孟怀君当时便呕出血。暗红的血液溅了一地，苏淮几记下去，竟是叫孟怀君直不起身来。
　　“小云，你去，去把这个狗养的畜生打死！”

　　祁默在旁边冷冷的看着，苏淮那几脚是有了分寸的，不足矣致死，但是够孟怀君躺上月余的了，所以祁默一点也不担心，在场的几人都是有些底子的不可能看不出深浅。
　　薛缄还有些看热闹的心思，只是孟怀君实在可恶，不禁脚下力道重了几分。

　　苏淮见云见初愣在原地，恨铁不成钢的指了指云见初怀里的瓶子。
　　“快把那个晦气玩意儿砸了，正好砸这个晦气种。”

　　云见初掂量了一下瓶子的重量，握着瓶口，抡圆了膀子砸在孟怀君背上。趴着那人本就只吊着一口气，这一下子砸的当场不省人事了过去。

　　瓶子碎了满地，骨碌碌的滚出了不少蜜饯干果，云见初有些心疼的想捡。
　　“不要了，砸了这么个晦气种，也不能吃了，小爷带你买新的吃去。”说罢，苏淮便拉着人走了。

　　祁默从刚刚起便站的老远，生怕孟怀君一口血咳在自己身上，毁了件好缎子。围着的人群渐渐散了去，只留孟怀君躺在行道上。

　　二人并肩行着，也没什么接着逛的兴致，苏淮又不知拉着云见初去哪了，绕来绕去逛到了湖岸旁。
　　祁默心里没来由的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被这没来由的不安惹的烦躁，美景当前，也没什么心思去看。
　　薛缄不知道从哪掏出一袋板栗，河岸边建了凉亭，清风拂面，甘糯的栗仁滑入喉咙，不安感稍解了些。

　　“那孟怀君与你相识？”

　　“嗯，原先在太学认识的。”
　　“那人是个断袖，跟他爹说的时候给他打的半条命都没了。”
　　“不过是个花心的，在太学时便总是撩拨见初，挨了苏淮几顿打之后伤了心性，每每见面都要挖苦一番。”

　　“得不到就要毁掉？”

　　“差不多，我上学时总是生病，孟怀君又不怎么上学。本是见不到，后来那人偶然见了我一面，也不知怎的，成天跟着我身后。不过碍于身份，也不敢对我真的做什么。”

　　薛缄听着祁默讲着，不由得心一紧，早知道还有这档子事今天就该废了那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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