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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寝
这一边，姜娴瑜过得舒服极了。
去了一趟太后那里，太监和宫女恨不得时时刻刻盯着她，生怕她有什么不满意。
她一抬手就送茶，眼睛一晃就把东西拿来，腿都不用动，三人便收拾好了所有的行李。
姜娴瑜只需要歪在椅子上堕落地等晚膳，时间一到，太监宫女半分不敢耽搁，从御膳房里端来了今日的菜。
姜娴瑜尝一口玉丝肚肺，眉头一皱。
旁边宫女便骂：“御膳房今日怎么上这些菜！咱们美人都吃委屈了！”
姜娴瑜夹一筷子樱桃肉山药，眉头舒展。
旁边太监眉开眼笑：“该赏！重重地赏！”
宫女吹捧道：“美人对吃食如此讲究，真是宫中最精致的人。”
姜娴瑜：……强捧duck不必。
姜娴瑜咳咳：“御膳房的御厨是旧口味，我平日喜爱宫外新口味。这道玉丝肚肺精髓在汤汁，若加些胡椒会更添风味。樱桃肉山药的处理很新颖，切成薄片的手法能让味道融合得更佳。”
本朝对吃食十分重视，甚至各地都有专门的节日，专门评选出每年最佳菜品和酒楼。
这种点评加建议，在太监和宫女眼里算是又天花乱坠又专业靠谱。
他们眼睛瞪大，没想到美人竟然懂得这么多！不愧是从太后那里得到重视的女人！
太监和宫女肃然起敬。
太监宫女不忘抓住最后一个讨好这位美人的机会，开始狂吹彩虹屁。
“美人真是口味精妙，御膳房的大厨来了也比不过美人！”
姜娴瑜被吹得有点飘飘然。
她让太监把她床下箱子里的糕点拿出来，要让宫里的人开开眼界，尝尝她自己亲口调出的味道。
对，亲口。
作为一个嘴炮达人，下厨是不会下的，只能吃吃喝喝然后告诉厨师哪里好吃哪里要改就行。
一个太监去箱子里找糕点，不一会儿拿着糕点盒回来了。
姜娴瑜把糕点分一些给太监和宫女，果然赞不绝口。
又是一波新的彩虹屁。
只是拿糕点的太监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过于兴奋，脸都红了。
姜娴瑜觉得奇怪，多问了一句：“怎么了”
那太监眼睛发着光：“美人，我真心向着您，您大可以留下我，您会知道的！”
他想到刚才拿糕点时不小心发现藏在暗处的两本《女戒》。
翻到第一本他眼睛就直了，没想到姜美人看起来像是个不求上进的主子，背地里玩得这么刺激！
他把书放到了箱子最显眼的地方，若是姜美人需要，随时可以拿出来用！
太监心里自夸，他可真贴心。
姜娴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糕点塞在嘴里，姜娴瑜的脑子被美味占领了，便眨眨眼过去了。
糕点一入口，便似活神仙！
姜娴瑜塞了一大口，一本满足。
刚想咽下去，外面突然高传一声：“皇上驾到！”
咳咳咳咳咳。
姜娴瑜被这一声呛得出了气，糕点塞在嘴里不上不下。
还没等她拿杯茶缓缓，皇帝便进来了。
裴潜进来第一眼，便看到女子两颊鼓鼓的，瞪着大大的眼睛水汪汪地盯着他，白生生的小脸蛋泛出一丝薄红。
他想起之前在异宠园里看到的那只松鼠。它本是专心致志地盯着手里的食物，见他进来猛地抬头愣住，小小的黑眼睛眨巴眨巴，手中捧的松果掉下来，颊囊还在一鼓一鼓。
煞是可爱。
裴潜时常紧绷的嘴角放松下来，眉心不知不觉舒展开。
姜娴瑜终于抓到了茶，猛灌一口，把糕点咽下去。
她身边三人已经哗啦啦跪下去，她一低头，也要跪。
她心里嘀咕，太后的速度也太快了！下午说的份位，晚膳都没吃完就要侍寝了。
她膝盖还没落地，眼前的人便向她大步走来，面前一暗，龙涎香的味道把她浑身包围。
裴潜把她扶了起来，低沉磁性的声音传入姜娴瑜耳中：“不必多礼。”
姜娴瑜一抬头，轻吸了一口气。
面前的人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
之前选秀隔得远，只能大概看清个背影轮廓，从气质姿态上已是不凡。
现在近距离无死角地看，姜娴瑜不由得惊叹，上天是不是真的会偏爱一个人，给了他皇帝的位置，还要给他出众的相貌！
眉目深邃，薄唇微抿，一双眼若黑海，深不见底，不怒自威。
放在前世就是标准的霸道总裁文男主。
姜娴瑜勉强稳住了心神，起身，不着痕迹地把手抽了回去：“谢陛下，陛下怎么突然来了？”
裴潜察觉到手中软玉收回，微蹙了眉。
配上他这张时刻紧绷的脸，在像姜娴瑜这种外人看来，就像马上要生气一样。
再加上他看到姜娴瑜有点害怕的表情，试图强扯一个微笑：“朕怎么不能来了？”
直男式发言，配上这个表情，更僵硬更可怕了。
姜娴瑜想起来她前世的上司，也是这样时刻冷脸，她稍微有什么做得不对就开始放冷气，甚至过分时把她大骂上一顿。
姜娴瑜突然意识到，作为一个后宫的嫔妃，皇帝不就是她上司吗！
皇帝甚至比上司更可怕，她在上司手底下做错事，顶天了被开除，换个地方又是一条好汉。在皇帝手里做错事，不巧的话只能换条命再潇洒了。
作为一个前·社畜，姜娴瑜突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这样算的话，第一次侍寝就算是入职检查。
姜娴瑜堆起笑容：“陛下当然能来，妾身刚刚还盼望着陛下来呢。”
开始营业。
裴潜嘴角逸出一丝笑意，但被他压了回去。
他打量着四周，看到太监宫女三人，手一挥便让他们退下。
人退下了，整个屋内只剩两个人。
姜娴瑜战战兢兢地迎着裴潜在桌旁坐下。
裴潜的目光停在木盒里的糕点上：“姜美人刚刚在吃什么？”
姜娴瑜殷勤：“芙蓉糕，陛下要吃吗？”
她想捻一块上去给裴潜品品，眼一转发现木盒里只有孤零零的几小碎块，东倒西歪，卖相着实不好。
姜娴瑜尴尬道：“陛下等等，妾身那里还有一盒新的，妾身给您去拿。”
她记得她一共带了两盒芙蓉糕进宫，准备当今天的宵夜和明天的早餐的。
姜娴瑜有些肉疼，一共就两盒，以后吃不到了。
但姜娴瑜转念想，上司来做入职检查，检查完毕说不定就升官发财当咸鱼了，明天的早餐算什么，以后还不是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裴潜看着面前的人表情变来变去，一会儿心疼一会儿开心的，就像有根羽毛在挠，平日被繁琐奏章堆起的眉，被一下下挠得放开了，眼尾也被挠得上扬了半分。
姜娴瑜想去小箱子里拿糕点，就被男人摁住了。
裴潜道：“是朕要吃的，姜美人且坐着，朕去拿。”
裴潜把她摁住时靠得很近，姜娴瑜又闻到了龙涎香的味道，闻得人有点晕。
姜娴瑜一晕晕乎乎，开口就是咸鱼的不动弹本能：“好啊好啊，陛下去拿吧臣妾就不去了，就在床边小箱子里，一打开便是了。”
床离桌子不远，裴潜的长腿不过十几步就到了。
箱子就在床边，裴潜想着刚刚他的美人晕晕乎乎的表情心情愉悦。
他开了箱子，放在最上面的并不是糕点，而是两本《女戒》。
裴潜一愣神，有点没想到他的美人懒懒散散的，居然喜欢看女德。
风一带，放在最上面的书便打开了。
书中的千百姿势映入眼帘。
裴潜一滞。
春宫图册，各种姿势，各种地点，应有尽有。
在他登基之后收到的画册里都算是上品。
裴潜伸手，草草地把第一本《女戒》翻了一遍。
他喉结滚动，心脏发热，不知作何想法。
裴潜情不自禁地打开了另一本《女戒》。
“接下来敬请欣赏——《皇帝太难缠：小妃入宫哭》”。
裴潜往下翻，第二页便是：
“林美人第一眼便迷上了皇帝，今日是她第一次侍寝的日子，她满脸羞红地把手上的春宫图册翻了又翻，想要夜晚给皇帝无上的快乐。
“皇帝终于来了，她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皇帝拉她的手，她僵硬地抽回去，抽完心里又大叫糟糕。皇帝想吃什么，她就飞奔过去端给他。”
裴潜一下把书合了。
他眼角微扬，回望桌旁的姜娴瑜。
姜娴瑜把木盒里剩下的糕点扫荡完，想到今日结束，她就可以在宫里无忧无虑地混了，眼睛都亮晶晶的。
裴潜看了一眼就转头，胸膛一起一伏，紧绷的唇角终于有了最大的弧度。
两本《女戒》摊在前面，裴潜把它们塞进箱子深处。
把装着糕点的盒子拿出，他合上箱子，眼尾唇角都散着上扬的心情。
她刚刚那么紧张讨好，原来是这样吗。
她觉得学了春宫和话本便能让他喜欢她吗？
不知是好笑还是其他，裴潜眼中满是不自觉的笑意。
如同甜糕化入甜汤，裴潜拿着盒子，一边向一无所知的姜娴瑜走去，一边观察着她的紧张又快乐的表情，心中暗叹，她竟然如此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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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啊晚了晚了，我有罪QAQ。
下一更应该是今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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