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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当年那个雨夜，一剑将她的墓碑劈了个稀巴烂的佩剑少女，那张狰狞的面庞，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内成为颜小五……不对，成为朱光大的梦魇。
朱光大怎么也想不明白，好好一个少女怎么能变脸变得比打雷闪电还快，况且她口中所说的那些，一句比一句狠毒的咒骂，很长一段时间困扰着她，如果不是臭和尚的出现，她还以为自己真像那少女所说的那样……那样悲惨，所幸她不是颜小五，这真是……
太好了。
她很同情颜小五却并不想成为她，一点都不想。
她愿意成为朱光大、成为任何人，除了她。
那少女既然是瑶光派的人，也就是说，颜小五也是瑶光派的人？
那人群簇拥中的少女，或许已不能称为少女了，忽然停下了脚步，身后跟随的人也随之停下。
一面色清秀的少年上前一步，微微俯身，恭敬地问道：“尚清真人，有何指示？”
当年雨夜中面目狰狞的少女此时已成了人人口中敬重的尚清真人。
尚清真人一个回眸，目光直指大殿一侧的石狮后，静静的凝视了一会儿，微微蹙眉。
“真人？”
尚清真人摇了摇头，道：“无事。”又提步走了，一群人跟在她身后浩浩荡荡的离开。
石狮背后，朱光大和孟臻紧紧贴着，那尚清真人眼光扫过来，朱光大顿时呼吸都停滞了，胸口那团棉花像大山般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虽然当时夸下海口君子报仇三百年也不晚，可此时一见到她，就想起那个雷电交加的雨夜，第一反应竟然是逃跑。
狗蛋说颜小五是只怂鬼，一点没错。
朱光大轻悠悠呼出一口气，掌心竟然全是汗。
孟臻捏了捏她的手，好看的眉峰揪成一道小山丘，又变成那个单纯可爱傻傻的孟臻：“娘子，你的手为什么这么凉？”
下一秒孟臻就将朱光大冰冷的小手放在掌心中揉/搓生热，朱光大心里一暖，先前的一小点不愉快早就抛到天边了。
忽然道：“孟臻，我们打个商量好不好？”
孟臻仍专心揉着掌心的两只小手，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当做回应。
尚清一走朱光大就不冷了，此刻被孟臻这么个搓法，汗又下来了，有些不自然的抽回手，皱着眉说道；“你不能总叫我娘子。”
孟臻也皱着眉，反问道：“为什么？”
“我现在是你妹妹，你当然不能这么叫了！况且……”朱光大瞪他，“我本来就不是你娘子！我只要把你送到那孟什么景的身边，我就……”
“就如何？”
孟臻静静地看着她，眸深似海。
朱光大后面的话突然间怎么都说不出口了，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反正你不能再叫我‘娘子’了，除了‘娘子’你随便叫！”
“宝贝心肝儿。”
朱光大愕然：“嗯？”
孟臻又叫了一遍：“心肝宝贝儿。”
朱光大：“……有区别吗？不对！”朱光大狐疑的瞅着孟臻，“谁教你的？”
“娘每天晚上都是这么哄臻儿入睡的。”孟臻望着她，墨瞳闪着细碎的波光，“娘子晚上也这么哄臻儿入睡好吗？”
朱光大瞬间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立马无情拒绝：“不要。”
孟臻并不气馁，依然兴奋的模样：“那臻儿晚上哄娘子入睡！”
“不要！什么都不要！”朱光大简直要被逼疯了，孟臻怎么比狗蛋还难搞？？！她恶狠狠瞪着他，雾蒙蒙的眸中透着威胁，“‘娘子’、‘心肝宝贝儿’、‘宝贝儿心甘’什么的通通都不行！再想一个，不然……我再也不理你了！”
朱光大发现这招每次都对孟臻很有用。
果然，孟臻下一秒就给了她满意的答案：“阿光。”
“阿光？阿光……”朱光大自己嘴里咀嚼了两遍，勉强同意了，“行！”
“那你呢？”
朱光大：“嗯？”
孟臻：“阿光也得想一个唤臻儿的。”
朱光大眉头皱的老高：“你不叫‘孟臻’吗？”
孟臻摇了摇头。
“臻儿？”
孟臻又摇了摇头。
朱光大耐心耗尽，她非常怀疑自己很可能被呆子耍了！正巧徐子苓、丁凝二人从大殿出来，她推开孟臻正要走出去，忽然手腕被拽住，又给拖了回去。
一下跌进一片宽阔的胸膛。
孟臻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叫我‘阿珏’。”
低沉又喑哑的声音就像一片羽毛在瘙痒着耳廓，朱光大觉得有点儿痒，脖颈不禁瑟缩了一下，喃喃重复道：“阿珏？”
孟臻松开她，露出这些天来第一个开心的笑容。
是那种满心满眼全是欢喜，能感染人的笑容。
帅哥的魅力就是巨大，那抹笑的威力竟然比那颗的明珠还要耀眼，朱光大不免俗的被闪了一下，有片刻的眩晕。
“朱姑娘？”
“朱姑娘，孟少侠你们在哪儿？”
朱光大回神，立马回道：“我们在这儿！”扯着孟臻小跑了出去。
孟臻面上的笑意淡了下来。
朱光大扯着孟臻急急跑到徐子苓二人面前，花色面巾掀开波浪，朱光大立马眼疾手快给压了下来。看着徐子苓、丁凝二人，雾蒙蒙的美眸顷刻染上了笑意：“丁姐姐，徐大哥，怎么样？需要我们……”
徐子苓和丁凝二人面色不太好看，徐子苓避开朱光大的眼，顿了一下才说道：“朱家村之事……我已禀明了掌教真人，不日后应会有所措施……我先安排你们住下吧。”
朱光大自然是相信徐子苓和丁凝二人，瑶光派那么气派断不会骗人吧？见狗蛋的仇得报有望，朱光大不由开心了几分，那么接下来就剩下孟臻的事了！
这些事顺利的简直出乎意料。
朱光大、孟臻二人跟在徐子苓和丁凝身后。丁凝边走边向朱光大解释道：“近日仙法会开办在即，有自民间筛选的三百七十二名少年共同安排在天枢峰下榻，你们便也和他们一道吧。”
朱光大奇道：“什么是‘仙法会’？”
“仙法会是瑶光派每两年一次的，从五湖四海物色有仙缘的孩子，召集在一起，将会在仙法会那天决出七人入主七大峰做内门弟子。”
“所以三百七十二人最后只有七个人才能留下？”朱光大咋舌，又道，“丁姐姐，那都比赛些什么呀？”
丁凝摇了摇头：“每届都不太相同，由各峰长老出题，长老的口味每年都在变，不过……有一道关卡却是人人都要参加的。”
“是什么呀？”
丁凝瞥了一眼孟臻如玉的侧颜：“就是今天我们爬过的天梯。”丁凝顿了一下又加了一句，“第一关便是登天梯，天梯一关便能筛去三分之二的人，需登一百五十级，便能进入下一关。”
“一百五十级？真厉害呐，我连四十级都爬不上呢……”朱光大陡然瞪大眼睛，拉过孟臻，“那孟……那哥哥不是直接就能过第一关了？”
丁凝笑着点了点头，余光扫了一眼孟臻，俊脸一如既往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好似她们在谈论的是其他人。丁凝脸上的笑意也消了。
“就在这分别吧。”徐子苓突然停住脚步道。
他们面前出现一条分叉道，左边是一片灼灼燃烧的梅林，右边是一片苍翠欲滴的竹林。
不过三丈的距离居然有一冬一夏截然不同的景观，简直叫人叹为观止。
“左边是女修士的住所，右边是男修士的住所，孟少侠你随我来吧。”
然而孟臻并未看徐子苓，只望着朱光大，执意不肯走。
朱光大生怕孟臻闹着要跟她去，连忙招手安抚道：“哥，你放心！我安顿好了就去找你！”
说着和丁凝一起消失在一片梅林中。
徐子苓直到看不见她们才收回目光，道：“现在肯跟我走了吧？”
“你离她远点。”
徐子苓一怔：“……”
孟臻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直到孟臻走远了，徐子苓才猛地剧烈喘气，像溺水的人骤然得到珍贵的空气，一摸后颈竟全是汗。
那匆匆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一眼，一回想起来徐子苓竟有些后怕。
明明那个人身上没有任何灵气，为何会有……恐怖如斯的威压？甚至云道子真人也及不上！
他……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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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朱光大这一身惊世骇俗的品味，一路上收获了众多少女各色各样目光的洗礼，就连一贯清冷的丁凝也微微恼了：“非礼勿视，需要我教你们吗？”
“丁师姐息怒，我们知错了……”
“丁师姐息怒……”
“丁师姐息怒……”
少女们鸟兽散去。
虽然朱光大不知道女孩儿们为什么一直盯着她看，丁凝为什么突然发火，不过丁凝发火一定有她的道理。
光这些女孩聚在一块叽叽喳喳的聊天就够她烦的了！
丁凝想了一下，拿来了一套崭新的洁白道服递给朱光大：“这是换洗衣裳，沐浴的汤水在梅林后，放心，有法术限制，男子一律不得进入。”
然而朱光大一反往常叽叽喳喳的样子，只盯着丁凝手上的衣服，没有说话。
丁凝皱眉：“朱姑娘？”
朱光大突然抱住她：“丁姐姐……你真是个好人！”
丁凝怔楞了一下，忽然低低地笑了：“我总算知道师兄为什么待你不同了。”
“哈？”朱光大睁着雾蒙蒙的眼睛看她，真诚道，“丁姐姐，你和徐大哥都是好人！大大的好人！”
除了狗蛋，还没人对她这么好过呢！
丁凝将道袍塞进朱光大怀里：“我要向你道歉，这就当赔礼吧。”
朱光大一脸茫然：“为什么道歉？”
丁凝笑了笑，没有说话。
原先她以为朱光大是个喜欢用美色换取利益的女人，比如在认识不到一天的人，私自换成了亲昵的称呼，这在丁凝眼中完全是心机婊的表现，不过刚才朱光大的表现完全打破了她的偏见。
有那么一双眼睛的人怎么会想到那么多曲曲绕绕？
丁凝笑叹自己一叶障目，笑道：“你先休整一番，我明日带你……”
朱光大忽然拉住丁凝，问道：“丁姐姐，你知道有个叫什么……什么孟什么景的人吗？”
“你是说……玉衡峰的孟仲景长老吗？”
朱光大双眼一亮：“对！就是他！丁姐姐你知道他在哪儿吗？我想见他！”
丁凝摇了摇头：“自从三十年前孟长老的女儿孟……总之，孟长老已经闭关三十年了，没有任何人见过他。”
“啊？那他什么时候出关？”
丁凝摇了摇头。
朱光大一脸绝望：“怎么会这样……”
“不过今年仙法会，为了玉衡峰挑弟子，孟长老一定会亲自到场的，可惜在开阳峰峰顶，除了入选的七人和长老们其他人都无法……”
朱光大眼睛一亮：“只要入选了就能见到？”
“没错。”丁凝逐渐回过味来，“你不会是想……”
朱光大一把抱住丁凝的胳膊，雾蒙蒙的双眸亮晶晶的；“丁姐姐，我可以替我哥报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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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有人和我唠嗑嘛？没有我下次再来问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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